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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第9章
玖、上疏

“今天下方定,元昌中興,除歷朝之積弊,惠天下之民生,遺益遠矣。

陛下夙夜匪懈,憂天下之安危,憐百姓以自忘。君者,萬物之共主也,其道之遠,其任之重,臣不得以解萬壹。

然則臣既忝職公卿,亦求披瀝肝膽,為陛下陳之。

臣聞庶物不可以自生,陰陽以之亭育;大寶不可以獨守,子弟成其藩翰。

昔武王聖主也,成王賢嗣也,然封建魯衛,以扶社稷,所以黽鼎相傳,七百餘載。

始皇絕昭襄之業,承戰爭之弊,忽先王之典制,比宗親於黔首,孤立無輔,二代而亡。

及諸呂用權,將傾劉氏,朱虛為其心腹,絳侯作其爪牙,劉氏複安,豈非宗子之力歟?

……”

“倒是好文采,看來是哀家小瞧了國公大人。”李檀看完,將折子隨手丟在桌上,她數月前便已翻閱過,當時卻也不以為意,畢竟雍國公的心思她能猜到幾分,如今這權力更迭的動態時期,他表表忠心,攪攪混水,看上去不過是一個政客再尋常不過的舉動。

可如今看來,這字字句句倒頗有意味,並不簡單。

始皇忽先王之典制,比宗親於黔首,這是暗諷清流出身的三公吧?至於諸呂用權,將傾劉氏,提防的自然是她這牝雞司晨的太后了。

而他雍國公,自然是匡扶社稷的一等得力宗親。

這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親近宗族,繁育子嗣的意思。

武王聖主,成王賢嗣,如今的小皇帝可還后宮空虛呢。

既然庶物不可以自生,想來所謂陰陽以之亭育的人選,肝腦塗地的雍國公都已經找好了吧,他那女兒不正現成是譽滿京城的國色天香嗎?

也難怪雍國公打起了這個主意,皇帝長成,三分之勢已破而前路渺茫未定,此時誰能握住皇帝這張牌,便能是下一把的莊家了,而皇帝親政,也需要子嗣來證明自己的成熟,這倒是個好買賣。

可惜啊,雍親王有的牌,三公一樣能打,而她這個太后,也還坐鎮后宮,雖放下了底牌,可到底也還未下桌呢。

更何況,那小皇帝難道能是什麼吃齋念佛的善茬,不管雍國公是想做小皇帝手裡的刀,還是想做那刀的主人,哪又能那麼順遂呢?小心反被利刃片個血肉不存。

不過這倒不一定是雍國公一人的主意,她能拿到這份折子,是之前為了隱約要起的大戰而格外關注軍中這條線,可太師大人同樣老謀深算,便是自己沒有適齡女兒,滿朝文官,那老滑頭還能找不出個水靈聰明的?

這樣看來,兩邊都可能下手。雖然現在后宮還暫且無人,可小皇帝一飲一啄,都精細無比,若等人進了宮才籌備,既費時日,又容易漏了痕跡,萬一惹了嫌疑,便平白遂了另一方的意,助對方登上那寶座。

如今這樣,人還未進宮,便是被發現,大抵也是找不出線索的,若沒被發現,等正主進了宮,也早就萬事俱備,毫無差池了。

李檀順著這思路,讓暗線私底下悄悄摸了一番,小心埋伏半月,果然於幾個小太監身上發現了些蹊蹺,李檀小心地按下不表,直打算來日能釣條大魚上來。

只不過,這算計是衝著小皇帝去的,卻不知怎得,稀里糊塗地讓她這個冤大頭提前頂了包,真是想想便一口惡氣淤在心頭,此仇不報,她這個太后以後還能在后宮坐穩嗎?

你們不仁,便別怪我不義,這麼多年,前朝、后宮,哪裡不是她通行之處,論起這些手段,她怎會落了下乘。

李檀計上心頭,當即盤算了好幾種法子,可這些法子要奏效,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可不行,小皇帝的態度至關重要。

況且,她還不清楚小皇帝是否察覺到了兩方的心思,若是察覺了,他又打算如何,偏向何方,這些她心裡都還沒底。

如今李檀和小皇帝疏遠了不少,也是她太過懶怠放鬆,儘管知道權柄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用之有餘,但自她歸政後,變成日沈迷於睡到日上三竿的逍遙自在,連與皇帝的關係不尷不尬、不冷不熱,也渾不在意,反覺得如此平安落地也不失為好事。

但既然被欺上門來,兼有虎狼環伺,這張她丟了的底牌,還是得好好拾起來才行。

不就是哄孩子嗎,哪怕小皇帝現在不是孩子了,可這事她做了快十年,想來也沒有這麼難。她吩咐月宴去慶元殿通報,太后憂心皇帝國事操勞,邀其明日於玉湖賞景,鬆快鬆快。

看來,這倒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提醒了她,小皇帝的婚事,可關係她下半輩子退休生活質量,這局牌,她跟定了。

*

上疏的後半部分,參考了收錄於全唐文卷298,吳兢的《上中宗皇帝疏》,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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