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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英烈傳》第30章
三〇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只能說我隨時預備走,到了能走的時候,我脫下‘白蓮教’這件教衣就能走。”

  白衣客伸手接過那件白衣,道:“八師妹如今是更聖潔了,走吧,我送八師妹出去。”

  白衣少女搖頭說道:“別,我不能讓大師哥送我出去,我不願意給大師哥招災惹禍,讓我自己走,這一點道行我還有……”

  目光一凝,道:“大師哥還記得我姓什麼,叫什麼?”

  白衣客含笑點頭道:“八師妹叫趙曉霓,對麼?”

  白衣少女道:“對,大師哥叫龍在天。”

  白衣客道:“八師妹好記性。”

  白衣少女道:“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彼此記住名字,以後也好互相尋找。”

  白衣客道:“只要有一天我離開了‘白蓮教’,我一定會踏遍天涯海角尋訪八師妹的。”

  白衣少女道:“只要我有一天聽說大師哥離開了‘白蓮教’,我也會!”

  白衣客含笑點頭道:“這就算咱們倆訂的一個長遠的約會。”

  白衣少女道:“那麼我走了,大師哥保重。”

  話落,抬手扯散了一頭秀髮,當一頭秀髮散披香肩時,她一口咬破了中指,鮮血一灑,風砂一陣,俟風砂靜止後,她已然不見了蹤影。

  白衣客仰望遠處空際,喃喃說道:“八師妹,你是幸運的,像你這麼個人,應該永遠活在幸運中。”

  秋天本來是肅殺的。

  那一片片枯黃的落葉,更使人憑添了幾分秋愁,尤其在這霞光滿天的秋日黃昏。

  初秋的天氣晚來還不怎麼涼,可是趙曉霓這身雪白的衣衫,卻令人有不勝單薄之感,大半也由於她玉骨冰肌。

  她站在這片山坡上,楓林前,手裡拈著一片紅葉,呆呆地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間,她若有所覺,人一閃,已經沒入了那片楓林內。

  裙角帶起一陣風,掀起地上幾片紅葉。

  一個英挺的年輕人出現在山坡下那條小路上,他一身粗布衣褲,打扮卻很乾淨,又利落。

  濃眉大眼,炯炯有神,一臉的剛毅色,只見他兩眼直往前望著,這座山塌下來都不會引得他轉眼一顧。

  他左手裡提著一個長長黑黑的木匣子,抓的緊緊的,看不出那是什麼,但對他來說,似乎是相當貴重。

  他的步履輕快,但健壯有力,剛出現時猶在四五十丈外,轉眼工夫他已到了這片山坡下。

  突然,他停了步,抬眼四下望望,自言自語地說了聲:“就是這兒了。”

  轉眼在山坡下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那長長黑黑的木匣子橫在膝上,腰桿兒挺得筆直。

  他坐下了,可急壞了楓林內的趙曉霓。

  他不走自己怎麼出去!

  楓林裡突然跑出她這麼個女子來,這年輕人會怎麼想?

  這人也真夠怪的,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偏偏就坐在這片山坡下,他這是干什麼?

  趙曉霓心裡一邊想,一邊發急,想著急著不由地打量起這個年輕人來。

  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寬寬闊肩膀,細細的腰,透著勁,也透著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東西。

  趙曉霓說不出那是什麼,她只覺得這年輕人一定是個很淳樸,很剛直的人,直而硬,寧折不屈。

  這種人難得,這種人少見。

  跟他在一起,似乎有安全感。

  可不,他混身透著力,那力似乎能撐住一座倒下來的山!

  他淳樸,淳樸的人必然老實可靠,絕然不同於那奸、滑、陰、詐之輩。

  自己要有他這麼個人做個伴兒該多好!

  想著想著臉上不由一熱。

  這是為什麼,自己連認識都不認識人家。

  要讓他知道,一定會不齒自己這種想法,他正是這麼個人麼?

  趙曉霓正打量著,正想著,山坡下那條小路上又出現了人,那是兩個手提革囊的黃衣人。

  兩個黃衣人的年紀都在四十以上,一臉的蠻悍凶殘色!

  趙曉霓很會相人,她一看就知道這兩個黃衣人不是善類。

  那兩個黃衣人轉眼走近,一眼瞥見山坡下坐著的年輕人,腳下不由快了一快,兩張臉上一起掠過一絲錯愕神色,旋即他兩個人又往前走去,越過了年輕人的坐處,在兩三丈外停下來也靠著山坡坐了下去!

  趙曉霓心中不禁暗暗詫異,這是干什麼,都在這兒歇腳,難道這兒有寶不成?

  看情形,先來這人像是等那兩個黃衣人,黃衣人也是沖先到這人而來的!

  只是,兩方為什麼不交談,怎麼跟陌生人似的。

  是了,先到這人跟後來這兩個黃衣人,很可能是敵非友……

  她剛想到這兒,後來的兩個黃衣人忽然雙雙站了起來,她馬上改變了想法,先來這人不是等後來這兩個黃衣人的!

  後來這兩個黃衣人也不是沖先到這年輕人來的!

  雙方都是在這兒歇腳的。

  這念頭剛升起,兩個黃衣人沒往前走,反而並肩向著先來那年輕人走了過來。

  趙曉霓心裡一跳!

  兩個黃衣人到了年輕人面前,分左右往年輕人面前一站,左邊那黃衣人冷冷開了口。

  趙曉霓的藏身處距離年輕人坐處,只有十多丈遠近,所以下面說話她可以聽得很清楚。

  只聽左邊那黃衣人說道:“你是不是從‘甘肅’來的?”

  趙曉霓心想:“甘肅”不就是鄰省麼,“甘肅”來的怎麼了?

  她心裡這麼想,卻沒聽見年輕人答話。

  左邊黃衣人濃眉一揚道:“喂,你聽見麼?我問你話哪。”

  年輕人坐在那兒像一尊泥塑木雕的人像一般,一動沒動,似沒聽他說話。

  本來嘛,泥塑木雕的人像怎麼會說話。

  只聽右邊那黃衣人“哈”地一聲道:“跟了半天,原來是個既聾又啞的愣小子。”

  左邊那黃衣人冷冷說道:“誰說他既聾又啞,你沒見他在‘大散關’跟人接頭麼?”

  右邊那黃衣人一怔,旋即陰笑說道:“對了,我怎麼忘了,這麼說他是裝聾作啞,哼,不要緊,我有治裝聾作啞的偏方。”

  伸出手裡提的那具革囊,直往年輕人胸前搗去。

  趙曉霓看得眉梢兒一插,暗道:這兩個果然不是好東西,這不是欺負人麼……

  一念未了,她看見年輕人面前閃起了一片紫光,這片紫光跟電一樣,一閃就看不見了。

  紫光看不見,可是緊跟在紫光之後,是一片紅光跟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厲大叫。

  右邊那黃衣人退向後去,一交掉在地上,他拿著革囊的那隻手臂不見了,左手身上全是血。

  他拿著革囊的那隻手臂,靜靜地躺在年輕人面前!

  趙曉霓剎時明白了,一聲驚呼差點衝口而出。

  她知道右邊這黃衣人的一條手臂是讓年輕人砍下來的,可是她沒見年輕人動啊,真的,年輕人沒動,要是打起官司來,讓她去做證的話,她也會這麼說。

  事實上她真沒看見年輕人動,更不知道年輕人是用什麼砍下黃衣人那條胳膊的!

  這年輕人看起來那麼淳樸,怎麼出手這麼毒辣。

  就在一瞬間,左邊那黃衣人已退了出去,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只見他右手一揮革囊“刷”地一聲從革囊裡抽出窄窄的刀來,刀身雪白。

  趙曉霓看得出來,黃衣人拿的那把刀,是把好刀!

  黃衣人拾起刀,刀尖直指著年輕人,看上去混身凝滿了勁力,馬上就要一刀刺出去。

  年輕人仍坐著沒動!

  那黃衣人也遲遲沒出手。

  轉眼工夫之後,那黃衣人額上見了汗,汗珠子一顆一顆的往下滴,沒見他抬手去擦。

  接著,他手裡拿的那把刀也起了顫抖,起先很輕微,後來越抖越厲害,幾乎把握不住那把刀。突然,他往下一垂,轉身便跑。

  趙曉霓又看見年輕人面前閃起一片紫光,這回這片紫光離年輕人遠些,離那黃衣人近些。

  紫光之後又是一片紅光,一聲慘叫。

  黃衣人背上多了一條血痕,從脖子直到腰間,他仍往前跑,衝出去幾步才砰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年輕人一轉眼間殺了兩個人,他坐在那兒簡直就沒動一動!

  趙曉霓暗暗心驚之餘,對年輕人的印象剎時改變了,大大地起了反感。

  一下子殺了兩個人,他居然無動於衷。

  年輕人站起來了,要走。

  趙曉霓心裡一陣跳,她不知道該不該叫住他痛罵一頓。

  就在這時候,那爬倒在地上,身後一條致命傷痕的黃衣人身側多了一個人。

  趙曉霓為之一怔,她沒看見那個人是怎麼來的。

  那又是個黃衣人。

  趙曉霓看不見這黃衣人的臉,因為他頭上戴了一頂大草帽,趙曉霓能看見的是這黃衣人的個子很高,身體也很壯,左手裡也提具革囊!

  趙曉霓雖看不見這黃衣人的臉,卻認為這黃衣人比前兩個更蠻悍,更凶惡,因為她覺得出這黃衣人混身上下沒一處不透著煞氣,她站得這麼遠都會隱隱有窒息之感,而且覺得身上發冷。

  突然,黃衣人開了口,冰冷,就像是從冰窟裡冒出來的一樣:“這兩個人是你殺的?”

  年輕人站起來了,沒再坐下去,可是他也沒說話。

  趙曉霓好奇怪,這個人怎麼老不說話、要不是剛才聽那兩個黃衣人說這年輕人在“大散關”跟什麼人接過頭,她也會認定他既聾又啞。

  黃衣人又開了口:“你聾了還是啞了?”

  年輕人仍沒說話。

  忽地,黃衣人揚起了頭,往趙曉霓藏身楓林望了一下,暮色低垂,天已沉黑了,趙曉霓仍沒看見他的臉,但卻看見那草帽帽沿下射出霜刃般兩道厲芒,比電還亮,看得她從心裡一顫。

  只聽一個低沉話聲響起,那年輕人突然開了口,話聲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振盪人心:“不要看她,她跟我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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