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話落,帶著趙曉霓又往前逼去。
那長眉細目白衣老者臉色一變道:“你總該報個來意?”
羅漢道:“見了你們海皇,我自會告訴他。”
長眉細目白衣老者怒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老夫倒要看看,你憑什麼見我們皇爺。”
四個人同時往後揮手,後面遞過來四樣兵刃,一柄長劍,一把大刀,一雙銅鞭,一對銅錘,四樣兵刃居然有三樣是拼硬的重兵刃。
四個人接兵刃在手,立即散了開來,成一字地擋住了羅漢跟趙曉霓的路。
羅漢腳下連頓也沒頓一下,依然紫金刀橫胸,帶著趙曉霓往前逼去。
看起來他很從容,很泰然,可是他腳下步步都很沉重,顯然他已經凝足了功力。
雙方距離不過一丈,羅漢沒兩步便逼近五尺之內!
那長眉細目白衣老者,似是眼前四先鋒之首,只見他長劍舉起,閃電揮出一劍,他—劍揮出,另三人立即兵刃齊舉,同時向羅漢攻出一招。
羅漢腳下未停,紫金刀幻起一片刀芒迎了過去。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這把紫金刀的刀芒,像一道紫電一樣。
四先鋒似乎已看出羅漢手中是把寶刀,不敢硬碰,各一撤兵刃,倏地散開,成半弧形又向羅漢攻出一招。
羅漢不理三樣兵刃,紫金刀一偏,帶著一片刀風直向長眉細目白衣老者掌中那把長劍削去。
長眉細目白衣老者冷哼一聲,沉腕便要接招,羅漢聲東擊西,紫金刀突然走橫,攔腰斬向那手使一對銅錘的壯漢。
那使錘壯漢大吃一驚,一吸氣便要退。
羅漢紫金刀刀尖忽然上揚,正掃在他一雙小臂之上,那壯漢一雙小臂各添一道深深的口子,再差一發便傷著了骨頭,刀光閃處,血雨橫飛,他大叫一聲撤錘暴退。
羅漢踢出了左腳,在往下掉的一對銅錘上各點了一下。
那對銅錘應腳飛起,一襲使鞭壯漢,一襲使刀老者。
錘重勢疾,使得一雙銅錘憑添了一倍重量,他兩人心神震動,不敢硬擋,立即閃身躲避。
而羅漢身隨錘走,緊跟著欺到,紫金刀一擺,他兩人一個斷腕,一個傷腿,砰然兩聲都坐了下去,羅漢舉手投足間不過三刀,連傷三個先鋒,神威懾人,誰還敢再攔他,那長眉細目白衣老者一揮手,那些白衣漢子扶起傷者往後便退。
就在這時候,弓弦幾響,破空風聲,三道烏光挾帶異響向著羅漢上中下三路閃電襲到。
羅漢雙眉揚起,紫金刀幻起一片刀芒護住身軀,只聽幾聲異響,三道烏光化為無數道,四下橫飛,慘呼聲中幾個持火把的白衣漢子倒了地,火把掉了一地。
羅漢冷然說道;“暗箭傷人算得什麼好漢,無恥匹夫,你給我站到明裡來。”
只聽一個冷峻話聲說道:“站到明處來又如何。”
一人大踏步走到火光下,是個身材魁偉高大的紅臉白袍老者,蠶眉鳳目,威態懾人,手持一張巨弓,大小跟弓“神”金元霸的那張弓差不多大小。
’
羅漢冰冷說道:“你報個名。”
那紅臉白袍老者冷然說道:“老夫皇爺駕下十大將軍之一。”
羅漢沒說話,紫金刀一揮,逼了過去。
那紅臉白袍老者冷哼一聲,巨弓一舉,幻起一片烏光,向著羅漢持刀右腕掃去。
羅漢冷笑說道:“你比他們略強些,奈何仍然不是我的對手。”
右腕一偏,“玉帶攔腰”,紫金刀帶著一片風橫掃了過去。
紅臉白袍老者吸氣微退一步,巨弓一遞,向著羅漢咽喉要害點到。
羅漢紫金刀往上一豎,紅臉白袍老者連忙偏腕收招。
羅漢沒容他變招,沉腕撤刀,—刀奇快無比地向著紅臉白袍老者小腹掃去。
紅臉白袍老者大吃一驚,慌忙凹腹後退,只是,羅漢這一刀太快,他躲過小腹,沒能躲過大腿,左邊大腿根上被紫金刀刃尖掃了一下。
只這一下,他下身都紅透了,大叫一聲丟弓倒了下去。
沒出三刀又傷了一名將軍,在場“菊花島”人都白了臉。
羅漢沒再往前進,紫金刀往胸前一舉,揚聲說道:“哪一個進去告訴海皇一聲,讓他出來見我,要不然我可要闖進去了。”
只聽一個憾人心神,震人耳鼓的低沉話聲,從“天王寺”裡傳了過來:“黃口孺子,你有多大氣候敢這般猖撅。”
羅漢只覺血氣為之猛一翻騰心中不由為之一驚。
抬眼望去,只見“大王寺”前火把齊舉,光同白晝,火光照耀下,“天王寺”裡魚貫走出十幾個人來。
走在最前頭的,是兩個人,兩個人並肩邁步,—穿白袍,一穿錦袍,穿白袍的一個,年紀在四十上下,身材修長,白面無鬚,長眉鳳目,氣度雍容,有一種自然的懾人威嚴,頭戴一頂金冠,金光閃爍。
穿錦袍的那個,年紀跟穿白袍的差不多,身材比穿白袍的瘦,也比穿白袍的矮。
瘦削的臉龐,薄薄的嘴唇上留著兩嫩小鬍子,顧盼之間陰鷙光芒四射,一看就知道是個極深沉的人物。
趙曉霓低低說道:“羅漢,是不是海皇出來了?”
羅漢道:“恐怕是,我沒見過他。”
趙曉霓道:“我看那穿白袍的可能是海皇,那穿錦袍的又是誰?”
羅漢道:“不清楚,看打扮只怕是‘滿洲國’的人。”
說話間那白袍客跟錦袍客已然走近,兩個人雙雙停身在兩丈外,白袍客目光一掃地上,威棱逼人,冷然說道:“你傷了朕不少人啊。”
道孤寡,自然是當世四霸主之一的“菊花島”海皇爺。
趙曉霓道:“我還當他是個腦滿腸肥的糟老頭子呢,沒想到他這麼年輕……”
羅漢冷然說道:“我這是出諸自衛,你是海皇?”
“不錯,”白袍客微一點頭道:“朕就是‘菊花島’的海皂,看你手使紫金刀,諒必是白長空的後人,那個叫羅漢的。”
羅漢道:“不錯……”
海皂長眉一聳,怒聲說道:“就是白長空,他也不敢輕易傷我‘菊花島’的人,你有多大氣候……”
“不大,”羅漢傲然說道:“但憑著我掌中這口紫金刀,足以跟當世所謂四大霸主決一雌雄。”
海皇怒笑說道:“你好大的口氣,別以為你傷了幾個人,就敢在朕面前猖獗……”
羅漢道:“你可以自己出手試試。”
海皇臉色一變,突然仰天長笑,笑聲裂石穿雲,直逼夜空。
別人看不出有什麼感受,但羅漢卻覺得他那笑聲一如威力無比的驚濤駭浪,一陣一陣地往他身上襲來。
他只覺血氣翻騰,耳鼓生疼,幾乎立足不穩。
他明白,眼前這位海皇的一身修為是驚人的,能名列當世四大霸主之內,絕不是幸致。
他也明白自己救人的把握已經減少了一半,可是他已經來了。
他傷了人,如今已經是勢成騎虎了。
海皇的笑聲足足持續了一盞茶工夫才漸漸停歇,表面上看,羅漢仍站得直直的,掌中紫金刀一點也沒有往下垂,海皇鳳目微睜,驚詫地看了他一眼,道:“後生。”
羅漢暗提一口氣,道:“你叫誰後生?”
海皇眉梢陡然一揚,道:“聽朕一陣笑,還能穩立不動的,你是頭一個。”
羅漢道:“我不是來跟你較量內功的。”
海皇道:“說你的來意。”
羅漢道:“我要楊督帥的千金跟祖財神的掌珠。”
海皇—怔道:“誰告訴你……”
羅漢截口說道:“她們其實是三個人,你擒住了兩個,打傷了一個,被你打傷的那—個遇見了我,是她告訴我的,除非你不敢承認。”
海皇道:“到現在為止,朕還沒有發現一件朕不敢承認的事。”
羅漢道:“那麼你告訴我,楊、祖二位姑娘是不是在你手裡?”
海皇道:“不錯,怎麼樣?”
羅漢道:“我的來意剛才已經說過了。”
海皇道:“就憑你想找朕要回她兩個去?”
羅漢道:“不錯,就憑我,你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