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契約（三）

　　「小伊， 你！」宋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叫逸晨又驚又怒。

　　怎麼突然就翻了臉了？

　　不過想到宋伊的脾氣的確一直都非常壞，逸晨竟然覺得可以理解呢。

　　虐著虐著就習慣了什麼的……

　　「小伊， 你不要意氣用事。」他忍耐著心裡的火氣對宋伊露出幾分溫和來，專注地看著她說道，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說了那些沒有來源的話。只是小伊， 你我青梅竹馬長大，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和敏兒師妹並無私情， 你不要誤會了我， 也不要誤會了敏兒。」

　　他俊秀的面容滿懷深情，宋伊卻只是笑了笑，平淡地看著他，許久之後緩緩地問道，「你真的這麼不要臉？」

　　「小伊！」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大瞭解你。不然，與你青梅竹馬長大，怎麼會想到有一日， 你會拿同門當做擋箭牌， 用同門的生死換取自己的安全？」

　　宋伊帶著幾分居高臨下地看著微微一愣的青年， 平淡又帶著幾分凜冽地說道，「既然做了這樣的事， 你就不配再稱為門派的掌門。你知道掌門的職責是什麼麼？守護同門，庇護同門，護持同門。心懷正義，無論發生什麼， 都要站在同門之前的位置。可是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俊秀的青年。

　　僵屍發現她不給自己梳頭，大怒！

　　他用力地拍了宋伊的手背一下，看見她霍然轉頭冷冷地看著自己，凶厲可怕的僵屍陡然打了一個寒顫，卻急忙伸出一隻青白僵硬的手指指向逸晨，用同仇敵愾的目光向宋伊誠懇地表示，他也非常不恥這小子的為人！

　　看著宋伊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俊美妖異的男人默默地坐在那裡不吭聲了。

　　他坐在陽光裡，面容有些黯然憂鬱，白襯衫映襯著俊美的臉頰，仿佛童話之中俊美的王子。

　　宋伊卻慢慢地收回目光，沉默地看著逸晨。

　　「德不配位，你退位吧。」

　　「絕無可能！」逸晨發現宋伊是真的要叫自己滾蛋，頓時大怒，情緒不由變得激烈了起來。

　　他是門派的掌門，這掌門之位是前代掌門傳給他的，他怎麼可能叫掌門之位被人搶走？

　　「當初師尊坐化之前，將這枚掌門戒指傳給我。」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那右手的小指上，一隻小小的戒指在他的手上璀璨生輝，他看著仰頭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宋伊輕聲說道，「小伊，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我也無從辯解。可是此事之前，我自認這掌門之位上從無半點錯漏。每個人都會犯錯，你確定要為了我一次錯誤，就叫我不能翻身？這掌門戒指滴血認主，沒有戒指，不能被承認為本門掌門。如果想叫它易主，除非我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身邊幾個不吭聲的師兄弟。

　　「師弟，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對。可是從前我對師弟如何，師弟心中清楚明白。」見被自己丟出去的那個同門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逸晨露出幾分誠懇來輕聲說道，「當日我慌不擇路，因此差點連累了你的性命，這都是我的不對。你想要如何報復，我也甘願承受。」

　　他這樣放下了身段來賠罪，那同門卻只是咬著嘴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自然不願原諒差點兒弄死自己的這大師兄。

　　可是如果不原諒，這不顯得自己對已經對自己認錯的掌門依依不饒？

　　「你道德綁架啊？」宋伊勾唇微笑說道。

　　「我是真心的。」

　　「大師兄。」此刻方家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傳說中的修真者竟然窩兒裡反了，那個看起來格外傲慢強勢的女修似乎一下子就翻了臉，還圖謀要搶掌門之位，這種劇情反轉可就比什麼方家爭奪家產要緊多了。

　　畢竟，方敏想要拿到方家的繼承權，這些修真者是她重要的籌碼。可是現在，當修真者之間都變得格外內訌，似乎支持方敏的那個雖然有掌門的稱號，可是卻實力很菜……至少反正是不如那個美貌豔麗的女修的。

　　不然如果是一個修為不如自己的要奪自己的權柄，哪兒還有那麼多的廢話啊。

　　早就一耳刮子抽上去了好麼？

　　可是看見那掌門還在耐著性子解釋，方家人就多少知道，那女修是惹不起的。

　　「大師兄，都是我的錯。如果師兄們不是為了我，就不會遇到危險。大師姐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對大師兄有了誤會。」

　　方敏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見逸晨已經被宋伊逼得焦頭爛額，她抽噎了一聲，一雙眼睛頓時紅了，慢慢地走過去，一雙手交握在胸前，擺出一副聖女的樣子對挑眉看著自己的宋伊哽咽地說道，「大師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對大師兄那樣親近，叫你誤會了大師兄。可是大師兄是真的很在意你，你不要說叫他傷心的話吧。我從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我，我……如果大師姐覺得我在大家面前不高興，那我願意遠遠地走開。」

　　「這可是你說的。那你滾吧！」宋伊平和地說道。

　　方敏詫異地仰頭，看著直接叫自己滾蛋的宋伊。

　　不，不是……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兒啊。

　　「小伊，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近人情！敏兒已經一無所有了，你想叫她去哪裡？」逸晨快步走過來對宋伊帶著幾分憤怒地質問道。

　　「多新鮮啊，她有那麼一個對她疼愛有加，甚至為了她要跟老婆孩子對抗的爸爸，這簡直父愛如山好麼？怎麼就一無所有了？」宋伊坐回僵屍的身邊，覺得這僵屍雖然很凶，不過頭髮順滑冰冷，就拿了一縷繞在手指之間把玩，感受這僵屍連頭髮絲兒裡都浸滿了的凶厲的氣息，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覺得她比她對面的那小姑娘幸福多了。至少她爸對她真的不錯，你說呢？」

　　「可是，可是你沒有見到她們對她那樣惡毒麼？」逸晨指著方家的那對母女問道。

　　「原配妻女，難道不能對私生女怨恨了？難道得跪在地上把她頂在頭頂上三呼萬歲，多謝她們母女插足自己的婚姻，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自己淨身出戶才不是惡毒？逸晨，我再給你說一遍，我不給第三者站街，特別是不要臉的男人。既然你在這裡，我想多問一句，方先生。」

　　她抬了抬下顎，見那遠處正心疼地看著方敏哭泣卻無能為力的中年男人懷著幾分惱怒看過來，平和地問道，「你的法定妻子，當初是你要娶她回家的麼？是你自願跟她生了一個女兒的？她有沒有□□你，有沒有做過傷害你，對不起你的事？」

　　中年男人震驚了。

　　這美貌女修好犀利啊。

　　「強什麼？」他覺得自己聽錯了。

　　對面那個年輕的女孩子一下子瞪圓了眼睛看著宋伊，目不轉睛。

　　「我問你，難道你跟她上床，是她□□了你麼？」宋伊挑眉問道。

　　「當然不是！」事關男人的尊嚴，男人打斷宋伊的話非常乾脆。

　　「既然不是她□□你，這說明你和她生孩子是你自願的。生而不養，這是畜生先不說了，這其實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宋伊就想到上一世的那個宋總了，當然，這一世她有了自保之力，自己就很強大，甚至不需要處心積慮地跑出去先抱一隻大腿回來，因此悠然地看著驚怒交加的方先生平淡地說道，「你的妻子也沒有對不起你。可是你對她們卻如同對待一個仇人。我聽你剛才義憤填膺說了許多，可是從頭到尾，你為私生女爭取的都是全部。你連一根毛都不肯留給陪伴你十幾年的妻子和女兒。這我就不能罵你畜生了。」

　　宋伊微笑起來，「畜生又做錯了什麼，要跟你這麼個東西相提並論呢？」

　　中年男人已經目瞪口呆了。

　　他看著宋伊，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罵回去。

　　「我一直都覺得，這些所謂的小三和私生女固然可惡，可是更可惡的是你們這些噁心的男人。真正的男子漢是有承擔的人，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家庭還有妻子兒女的事。可是偏偏有你們這樣的東西，醜態百出，連累了人家好男人的風評。」

　　宋伊笑了笑，看著低低地攥著逸晨的衣角哭泣的方敏哼笑著說道，「我一直都不喜歡對女孩子動手，因為我覺得與其叫你被我折磨死，不如混帳男人先被我折磨死來的更叫我快慰。」

　　當然，第三者也不能得到原諒，也不能被放過就是了。

　　「大師姐，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爸爸。」

　　「你看不下去，可以來打我啊。」宋伊微笑說道。

　　她有恃無恐。

　　整個方家巨大的別墅裡陷入了莫名的寂靜。

　　僵屍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慢吞吞地靠近了宋伊，伸舌頭舔了舔她的脖子，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宋伊一動不動，心裡默默地記了這依舊沒刷牙的混蛋僵屍一筆。

　　「小伊，你變了。你怎麼變得這樣刻薄，不近人情。」聽見可憐巴巴的少女躲在自己的身後哭個不停，逸晨的心裡只覺得滿滿的都是心疼。

　　如果不是這個時候就在宋伊的面前，他真的很想轉過身去輕輕地抱住那個羸弱的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少女，用自己的手擦乾她的眼淚……俊秀的青年心中正在百轉千回，卻霍然聽見一道有些冷豔的女子的聲音說道，「抓他的臉。」

　　他只聽到一聲凶厲的嘶吼！

　　一種莫名的發自內心，仿佛就在死亡邊緣的恐怖的感覺叫俊秀的青年霍然抬頭，卻見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睛。

　　一道帶著血腥的風撲面而來，青年尚未反應過來，只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劇痛無比。

　　他慘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疼得無法忍受的臉滾在地上打滾，鮮血洋洋灑灑地從他的臉上滾到了地上。

　　「這是！」這驟然的動手，不僅方敏尖叫了一聲趴在地上，就連剛剛還一副不動如山的方家的老者都震驚地站了起來，不僅是在看心狠手辣，對自家掌門都敢下手的宋伊，也是在用一雙老眼驚恐地看著站在宋伊身後那個穿著一件清爽的白襯衫，可是嘴角卻露出尖銳的獠牙，雙目血紅的俊美的長髮男人。

　　他看起來詭異得不得了，一張俊美的臉慢慢地泛起了不像是活人的死白的青色，此刻一雙尖銳的利爪，利爪裡正滾落著一滴滴的血珠兒。

　　一道可怖的殺氣籠罩著整個別墅。

　　「別浪費了。」宋伊看著僵屍手上的血液說道。

　　這貨剛才不是很餓的麼？

　　僵屍卻嫌棄地嘶吼了一聲，四處看了看，對抱著自家厲鬼瑟瑟發抖的馮甯勾了勾手指。

　　馮寧在同門們充滿同情的目光裡瑟瑟發抖地站起來。

　　「道友？」他跟花花一塊兒哭著走到了僵屍的面前。

　　僵屍對他伸出手。

　　他把手上的血跡全都蹭在了潮流小青年那乾乾淨淨的衣服上。

　　馮寧沉默了，眼淚掛在眼角，呆呆地看著對自己傲慢地抬了抬下顎，叫自己滾蛋的僵屍。

　　他技不如人，沉默著抱著同樣沉默了的厲鬼花花滾了。

　　「疼麼？這算什麼，這還不及……萬分之一。」上一世的原主美麗的臉被僵屍屍毒毀掉的時候會有多麼的疼痛？可是就算是那樣疼痛，她也沒有如同眼前這位掌門師兄一樣在地上打滾兒，反而忍著劇痛先制服了那清朝的僵屍。

　　宋伊垂頭欣賞著逸晨那疼得忍不住打滾兒的狼狽樣子，滿意地微微踮起腳尖兒，摸了摸同樣露出幾分矜持與傲慢的僵屍的頭說道，「做得很好。」清朝僵屍的指甲裡都有著強烈的屍毒，就更不要提這隻千年僵屍。

　　如果說清朝僵屍的毒還可以解除，那想必這千年僵屍的屍毒已經無藥可救。

　　她勾了勾嘴角，看著掙扎著捂著臉看著自己的青年，輕聲說道，「既然你一定不肯讓出掌門之位，那就算了。厚著臉皮佔據掌門之位，可是公道自在人心。從今日起，這門派一分為二，你做你的掌門，我做我的大師姐。至於這些師弟，願意跟隨你的就跟隨你。願意跟隨我的，那我也就承讓了。」她帶著幾分笑意看著滿臉是血，此刻看起來猙獰了很多的青年緩緩地說道，「至於你我的婚約，從今天起一筆勾銷。你這種男人，我不稀罕。明白了麼？」

　　「小伊，你要分裂門派麼？！」逸晨疼得渾身發抖，掙扎著問道。

　　「不是我想要分裂門派，而是你不配成為掌門。」宋伊冷淡地說道。

　　她的眼底帶著幾分叫人顫抖的冷。

　　「大師姐，我，我……你怎麼可以傷害大師兄呢？」方敏哭著撲到了逸晨的身上去，抬頭對宋伊哭著說道，「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狠毒的人！」

　　「第三者都愛說原配狠毒。」宋伊漫不經心地說道，「原配不狠毒，那你的愛情就不能美如畫了啊。」

　　她勾起嘴角，美豔的臉上帶著幾分譏誚嘲諷，這看起來又叫人覺得，她仿佛什麼都了然於心……少女只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那雙眼睛看透，瑟縮著不敢吭聲了。倒是宋伊抬了抬下顎，對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幾個師兄弟說道，「你們誰願意跟著我，誰願意跟著他，都由你們自己選。」

　　幾乎是瞬間，幾個師兄弟都撲到了宋伊面前。

　　「我！

　　「是我！」

　　「大師姐，我給大師姐當牛做馬！」

　　宋伊嘴角抽搐地看著這幾個同門又內訌了一把。

　　她摸了摸嘴角，卻發現自己的嘴角微微勾起。

　　僵屍正在帶著幾分千年僵屍的自傲與冷然俯瞰這群螻蟻，一不小心頓時就被不知道是誰的屁股一屁股從宋伊的眼前擠開，呆滯了一會兒，他勃然大怒，撲過來一人一巴掌拍到地上，看著這群敢跟自己爭口糧的螻蟻凶巴巴地嘶吼起來。

　　這大概叫僵屍很氣了，至少獠牙兇猛，看起來就殺氣騰騰。

　　宋伊揉了揉眉心，這才看向方家的那幾個人。

　　沒有她們這些師姐弟的支持，只有一個臉上挨了僵屍一爪子的逸晨，只怕方敏是不能再有資格爭奪方家的家產了。

　　「既然沒有什麼事，那我們就告辭。」她看都不看在地上打滾兒的男人一眼。

　　「你們……」

　　逸晨沒有想到，當需要同門做出選擇的時候，竟然自己是眾叛親離。

　　沒有一個人願意追隨他。

　　「等等，請等等！」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剛剛還在怒視自己那沒良心的老爸的少女突然站起來，很快地跑到了宋伊的面前，仰起頭來看她，

　　看著她那張美豔卻又氣定神閒的面容，少女的眼眶慢慢地紅了，給宋伊鞠躬，輕聲說道，「謝謝你剛才為我和我媽說話。還有對不起。我剛才以為你是幫她的，還在心裡罵了你。」她說完了，沒有得到宋伊的回應，咬了咬嘴角看著宋伊說道，「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幫助。」

　　「我外公家的公司遇到了很大的麻煩，遇到了很可怕的髒東西。」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著幾分怨恨地回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父親的臉上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外公家裡現在焦頭爛額，他們絕對不敢這麼欺負我媽和我，還叫私生女登堂入室想要爭奪家產。」

　　她用力地攥緊了手對宋伊央求說道，「我看他們對你很尊敬，你一定是很厲害的修真者，請你去看一眼，就一眼……如果真的覺得不能解決，你可以直接走掉，不蹚外公家的渾水。只是一眼，求你了。」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凶巴巴的樣子都褪色，露出了她本來年紀不大的惶恐。

　　「髒東西？是什麼？」宋伊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個什麼……現在她也是拖家帶口的人了，人都是要吃飯的，修真者也得吃飯……

　　原主身上真是一窮二白啊。

　　「不知道，也有大師來看過，說很凶。沒有人敢為外公家解決。」

　　很凶……

　　宋伊微笑起來。

　　再凶，凶得過千年僵屍麼？

　　就算凶得過僵屍……那又凶得過劍修麼？

　　「我可以去給你外公家看看。」她的記憶裡，原主這整個門派都很窮的，而且還在逸晨接管門派之前沒有下山賺錢的習慣，天天窩在山上喝花露水……她有一些可以提供給師兄弟們修煉增長功力的丹方，可是卻沒錢買藥材。

　　現代這年月兒，一根三百年的人參就得三百萬……宋伊賣了整個門派都沒有三百萬。都說一文錢逼死英雄漢，仙人也得吃飯呢。她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半點沒有露出自己的窘迫，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少女。

　　「真的麼？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少女看著宋伊，只覺得滿心都是感激。

　　「您真是個好人！」這樣親切又願意幫忙的善良的修真者，真的不多見了啊！

　　「不必客氣。」好人卡就糊在臉上，宋伊卻只是笑了笑，溫和地說道，「不過我的收費很貴。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她又不是活雷鋒，去幫人驅邪什麼的是要收費的，不然白幹活兒，那不是餓得更快麼？

　　見她有言在先的樣子，這少女更加覺得宋伊是一個很認真的人，用力點頭，對微笑著的宋伊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外公家掌管著好幾個大集團，不然方家也不會娶我媽媽……」她頓了頓，眼眶又紅了，顯然在心裡還是很難過的，對宋伊說道，「雖然最近出了一些事，可是一定會把費用付給大家。」

　　宋伊想了想，微微點頭。

　　僵屍轉頭看了宋伊一會兒，不高興了。

　　總是這麼忙，什麼時候給他吸血？！

　　宋伊卻覺得這僵屍這麼饑渴，不得多賺錢才能買到足夠的血把他喂飽？

　　「我收費真的很貴。如果這一單真的危險，那我的收費是要上九位數的。」

　　那就是上億了。

　　少女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以！」她努力吸了兩口氣，臉色發白，雙腿發軟卻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微微挑眉露出幾分困惑的美豔女孩兒面前，咬了咬嘴角輕聲說道，「這價格不貴，外公和我大舅拿得起。就算，就算他們資金鏈緊拿不出來，我，我把我自己給你，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閉上眼睛，用蒼白的臉大聲地叫出這句話，宋伊看著她突然就沉默了。

　　僵屍沉默一秒，頓時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