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學霸在身邊（十三）

　　尖叫聲聲之中， 年少的少年把自家老爸給打得不輕。

　　在薛家傭人噤若寒蟬之中，薛先生就這樣被打得頭破血流的。

　　「滾，帶著你的女人滾！」薛義年輕氣盛， 看著寧家的母女哭著撲到了薛先生的身上，回頭用畏懼的目光看著自己， 那一刻， 看著她們這個模樣他突然想要冷笑。

　　他死死地捏著拳頭，許久之後下意識地看了看薛家的這醜陋的別墅。他的媽媽的最後的時光， 如同宋伊所說， 是在用怎樣的痛苦度過？身體的病痛，還有被丈夫背叛之後的絕望，那樣的痛苦，可是卻忍耐著沒有在他的面前說一句半句，而是將那些照片深深地埋藏。

　　如果不是如同宋伊所說，她機緣巧合翻到了床底下的照片，那麼這段噁心的過去就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

　　他會像是個傻子一樣愛上寧馨， 然後在薛先生把自己厭惡的宋家母女趕出家門之後， 帶著幾分愉悅地迎接溫柔善良的老阿姨。

　　然後在他們的祝福裡， 他還可以和寧馨結婚。

　　等他們結婚之後，哪怕那時候他再知道母親的悲痛， 可是那麼多年長久的感情還有陪伴，他也未必不會原諒這對母女。

　　他老爸不就是打著日積月累的感情能叫有一天真相被揭穿之後自己依舊不忍心怨恨麼？

　　真是可笑極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薛先生，低聲說道， 「你忌憚我，兜了這麼一個大圈子也要糊弄我，不是因為我是你兒子，是因為我手裡的薛家的股份對不對？」

　　看見薛先生眼睛微微一縮，一邊抹著鼻血一邊詫異地看著自己，仿佛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會看破，薛義嗤笑了一聲，站在別墅的門口看了薛先生很久之後，突然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輕聲說道，「那好啊。我跟你講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薛先生叫兒子給打得渾身劇痛，忍不住問道。

　　「我可以不動搖薛家的產業。」薛義的眼角冰冷，泛起了淩厲的光，那一刻，他的眼神冷得就像是冰，對有些不安的薛先生緩緩地說道，「不過你永遠都不可以和這個女人結婚。你離不開她，無所謂。可是你可以和她滾出去同居，卻不能給她名分，她永遠都只是一個情婦，永遠都別想和我媽一樣成為薛太太。」

　　薛太太可以是他的媽媽，也可以是……宋安妮，卻唯獨不能是這樣一個玷污了他媽媽的噁心的女人。

　　既然是真愛，那永遠做一個被人輕視鄙夷的情婦，應該也沒什麼，不是麼？

　　「然後呢？」薛先生聽見懷裡的女人哭聲一頓，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是一個名分而已，在他的心裡，結婚證也不算什麼。

　　他留在愛人的身邊，難道還不夠麼？

　　「你名下所有的資產，還有屬薛家的資產，一毛錢都不許送給這個女人。」薛義的目光掃過臉色蒼白的女人，嗤笑了一聲對薛先生挑眉說道，「你可以給她零花錢，可是你名下的巨額資產不許給她。爸爸，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們沒有結婚證，她拿了你的錢以後跑了去養小白臉，那你這真愛何處安放啊？」

　　他莫名想到了曾經聽到過的那些朋友對自己說的話，看見薛先生有些不願意的樣子，壓低了眉眼冷冷地說道，「你別擔心，你還有幾十年好活，她跟著你享受榮華富貴，餓不死她。」

　　「也可以。」薛先生覺得委屈了真愛，不過想一想，只要自己活著，愛人就能跟著自己享受一切，也未必非要自己單獨贈送自己的產業。

　　不然跟宋安妮似的，拿了他三十億，回頭跟蘇家老八好上了……叫他好受傷啊。

　　薛先生對自己有信心，覺得自己能活得長久，不會叫寧馨母女吃苦，因此點了點頭。

　　可是寧馨母女的臉捎兒卻發白起來。

　　「如果你答應，那我就答應不會動用名下股份。」薛義冰冷地看著薛先生，看見他全都同意，卻突然覺得很孤單。

　　原來當他揭穿了這一切之後，現在的自己竟然一無所有了。

　　他已經沒有了母親，現在連他的父親為了維護另一個女人，甚至願意離開他。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著薛先生掙扎著叫目光楚楚可憐的甯女士扶起來，站在別墅的明亮的燈光之下看著父親的影子消失，那一刻，巨大的別墅裡，本來曾經擁有歡聲笑語，或者是那兩個很鬧騰的狐狸精母女的別墅裡，卻成了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被留在這裡。

　　他怔怔地回頭，看著安靜的別墅，還有只剩下了驚慌的傭人的大大的客廳，動了動嘴角，慢慢地走進了客廳裡，一個人躺在沙發裡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胡亂地撥通了電話，然而撥通之後，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卻下意識地掛斷。

　　薛義沒有想到當自己把一切都塵埃落定，第一個撥打的電話是曾經不屑一顧的宋伊的電話號碼。

　　她的電話號碼是在很久之前，宋安妮剛剛嫁到薛家，那個有著豔麗容貌的漂亮女生僵硬而緊張，又目光帶著期盼地把自己的號碼打給他，小聲說道，「薛義，以後我們就是家人了。」

　　她想要笑一下，可是卻又倔強地轉身走開。

　　他不屑一顧，甚至覺得宋伊是那麼的令人厭惡，所以從沒有撥打過這個電話號碼。

　　第一次撥打，可是他也沒有和她通話。

　　他慢慢地把手臂遮擋在自己的眼睛上，掩飾著眼角滑落的眼淚。

　　曾經那個眼睛裡閃爍著漂亮又倔強，還或許有些不自信的漂亮女孩子原來一直都被他記在腦海裡。他記得她的笑容慢慢消失的樣子，記得她總是憤怒的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直到現在，曾經的那個會偷偷躲在家裡的角落裡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女孩子，早就消失在了。

　　她變得更好，更漂亮耀眼叫人喜歡，可是薛義卻想，他還是更想念那個會對他露出很多情緒，願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安靜等待，會對他的每一句話都露出表情的女孩子。

　　他哽咽了一聲。

　　他知道那個女孩子再也不會回到他的生活裡。

　　「怎麼了？」蘇越跟宋伊正在整理蘇八叔跟宋安妮準備一起生活的東西，看見宋伊一邊夾著一塊黑乎乎的金屬一邊皺眉看著電話，他好奇地湊過來，就看見宋伊慢吞吞地說道，「不知道，大概打錯了。」

　　電話裡沒有聲音，而電話的聯繫簿上的這個電話上面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小小的符號。這個符號，宋伊沒有從從前那個女孩子的記憶裡搜索到，可是卻覺得熟悉得厲害，仿佛不是沒有搜索到，而是反而這個關於電話的記憶對於曾經的宋伊過於重要，宋伊沒有權限似的。

　　她看了這電話號碼一會兒，又看了看連絡人上面的那個省略號的符號。

　　這是個啥意思？

　　等等等啊？

　　「大概打錯了吧。」蘇越看了一眼這號碼，覺得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不過作為一隻超級學霸都沒有記得這號碼屬誰，那想必也不會很重要，對宋伊說道，「會不會是以前認識的人？」

　　他看見宋伊搖了搖頭，有些冷淡地把這個號碼刪除，急忙問道，「如果是重要的人怎麼辦？」他覺得宋伊這速度也太快了，不過宋伊有點心虛，慢吞吞地說道，「記得我媽還有你們的號碼就行。」如果遇到的是一個從前很熟悉宋伊的人，被這麼重要的人拆穿了她怎麼辦？

　　宋伊能在宋安妮面前毫無破綻，是因為從前的宋伊對於宋安妮的記憶毫無保留地給了她。

　　可是從前的女孩子關於曾經的記憶，其實也沒分享給她多少。

　　「那如果很重要呢？」

　　「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人，會給我再撥電話的。」宋伊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個電話隻響過這一遍，所以應該不會很重要吧。

　　「那好吧。」蘇越圓滾滾的大眼睛卻下意識地落在了宋伊夾著的大大的黑色金屬上。他怔忡地看了這金屬一會兒，眼裡有些迷茫，卻只是喃喃地站在一旁說道，「有點熟悉的感覺。」

　　他突然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頭，覺得有些頭疼，看見他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宋伊默默地把自己的這寶貝收到一旁不要被別人摸到，一邊摸了摸蘇越的頭問道，「頭疼啊？」她的聲音微冷，可是蘇越卻覺得自己的心也柔軟了幾分，點了點頭，撒嬌地把自己的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伊，叫我靠一下。」

　　他枕著宋伊的肩膀，覺得這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刻。

　　宋伊沒有拒絕，也叫他覺得心裡歡喜得只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抱緊了宋伊的手臂，小聲說道，「其實，其實這樣就足夠啦。」

　　他只要靠在她的肩膀上，就已經很知足，甚至覺得自己很幸福。

　　甚至他想，能這樣安然地枕在宋伊的肩膀上的，或許只有他一個……不，還得加上擁有血緣的宋安妮。他呆呆地張大了眼睛，默默地靠著宋伊一會兒，對宋伊小聲問道，「小伊，對你來說，血緣是很重要的麼？」他沒有得到回答，卻覺得自己或許得到了答案。

　　因為宋伊對宋安妮真好啊。

　　因為是血脈相連，所以對她那麼好那麼好。

　　他沒有再多問宋伊，聽見她正在翻閱參考書的聲音，就不再打攪，只是小聲說道，「以後我和小伊考同樣的大學。」他說到做到，當高考之後，宋伊選擇了很叫宋安妮詫異的企業管理專業，而蘇越就同樣追著她報考了企業管理專業。

　　他在畢業的時候，明明只是一張完全無害的娃娃臉，卻在進入蘇家的企業之後成為蘇家企業無可爭議的掌舵人，把蘇家的公司發展得更上一層樓。

　　他依舊是個很愛笑的年輕人，軟乎乎的，會在宋伊覺得神煩的時候哼哼著賴在她的肩膀上。

　　宋伊陪在宋安妮和蘇八叔的身邊，看著他們慢慢老去。

　　宋安妮沒有再生下孩子，蘇八叔卻覺得無所謂。

　　他只不過是想要和宋安妮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就算是沒有孩子，可是蘇八叔卻想，宋伊也是他的孩子。

　　宋伊在他們慢慢老去的時候叫了蘇八叔爸爸。

　　其實這樣的一家人也很美滿。她只是沒有想到薛家在薛義隱忍到了大學畢業之後就分崩離析。因為甯家母女不能擁有名分，就算是薛先生怎樣抬舉都無法叫她們被同樣的圈子裡的那些夫人們放在眼裡。

　　那些鄙夷與居高臨下的目光叫寧馨母女受盡了屈辱，她們沒有想到上流社會的那些看起來很高雅的夫人們看不起人的時候是那樣的。她們寧願臉上堆笑揮著矜持地和蘇八叔的戀人在一起說說笑笑，誇獎那個和蘇越一起在蘇家的企業裡做事的宋伊，也懶得多看她們母女一眼。

　　這樣充滿了羞辱，還有薛家族人因為薛義的暗示對她們的種種鄙夷的時光只不過過去了幾年，甯女士就無法忍耐。

　　當還有宋安妮當擋箭牌的時候，她過的日子安心又美妙。

　　可是沒有了宋安妮，當她直接曝光在大家的面前，她感受到了可怕的壓力。

　　她哭著求薛先生給她一個名分，可是卻不知道薛義在短短的幾年裡已經被養成了猛虎。他不著痕跡地早就吞下了更多薛家的股份，當薛先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父親掃地出門，甚至冷酷地運用手段將薛先生變得一文不名。

　　他甚至在寧馨母女來求自己放過她們的時候沒說什麼，隻把她們一起丟到了薛先生的變得狹小陳舊的住所裡，然後雇傭了很多人看守，叫他們彼此都不能分開。

　　薛先生沒有了錢，要和甯女士辛辛苦苦地去賺錢，而一旁的昂貴的保鏢的任務卻並不是保護，而是叫他們這對真愛永遠都不能分開。

　　甯女士就算想要離開薛先生也沒有可能。

　　薛先生有錢的時候，她陪伴在他的身邊。

　　當薛先生沒有錢了的時候，她依舊不能離開他。

　　宋伊知道薛義突然在薛家發難，自己成為薛家家主的時候只不過是詫異了一下，之後就沒有再關注過薛家的事。

　　她只不過是在商場上舉辦的一些酒會上遠遠地見過薛義幾面。曾經英俊傲慢的校園王子依舊傲慢，他已經不是王子，而是成為了一個家族的國王，手裡捏著紅酒杯，一雙眼睛陰鬱深沉，英俊得不可思議。

　　宋伊以為這傢伙在最後怎麼也會原諒自己的那小白花兒的暗戀對象，可是寧馨卻從未出現在他的身邊。

　　她就對薛義再也不感興趣了。

　　曾經在校園裡的年少輕狂仿佛只不過是生命裡最青澀的一陣風。

　　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或許會有人留戀，可是卻並不會每一個人都對那段記憶感覺到快樂。

　　作為被霸淩過的對象，宋伊顯然也沒有興趣再回想那段記憶。她只是陪著宋安妮和蘇八叔，看著他們很幸福地度過了一生，然後陪著蘇越把蘇家一點一點的擴展成為更加強大的家族。

　　她也看著蘇越一生都沒有結婚，他固執地拒絕了自己的堂兄蘇河的和自己血緣更加接近的兒子，而是選擇了一個更加旁支的蘇家的優秀的少年，原因也只不過是因為曾經大家都青澀的歲月裡，宋伊曾經被蘇河傷害過。

　　「永遠都記得他傷害過你。」所以他沒有辦法把他和宋伊的心血交給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的手上。

　　哪怕他明知道，蘇河的孩子才和自己是嫡親的叔侄。

　　躺在病床上的蘇越對沉默不語的宋伊再一次孩子氣地笑了，目光明亮又快樂。

　　「我其實都知道，小伊本來不需要考什麼企業管理的。是因為我，是因為我是家族的繼承人，所以你才會陪我一起考這個專業。」宋伊的溫柔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她那樣體貼，甚至都不需要他做出犧牲。

　　可是蘇越卻想，他們都不懂得她真的太好了，只有他看得見她最溫柔的那一面，只有他知道她是那樣好的女孩子，最後也只有他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真好啊。」

　　他最後一次握了握宋伊的指尖兒，枕在她的肩膀上永遠地沉睡下去。

　　宋伊也閉了閉眼睛。

　　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空間裡一片寂靜，這突然叫她有點不習慣，霍然張開眼睛，她就嘴角抽搐地看著正安靜地躺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顆乾巴巴的小光團。這破光團明明滅滅地躺在宋伊的面青，一旁散落著宋伊的靈劍們。

　　此刻靈劍們對光團充斥著排斥還有孤立，仿佛霸淩的氣息，劍尖尖兒都指向了光團的方向。乾巴巴的小光團抽了抽自己的小身子，在宋伊皺眉看過來的那一刻一下子就滾進了她的懷裡，戰戰兢兢地蹭了蹭宋伊的手指小聲說道，「它們，它們都不喜歡我。」

　　宋伊嘴角一抽。

　　光團哽咽了一聲。

　　宋伊的目光卻下意識地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裡，一個叫她萬分熟悉又詫異的手鏈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來。

　　這是宋伊上一世擁有的那個小小的空間的手鏈。這叫宋伊驚訝萬分，因為礙於規則，小世界的物品無法帶回現世，而現世的物品也同樣無法帶去小世界。

　　這種法則是沒有漏洞可鑽的，可是宋伊卻沒有想到，那麼一個看起來普通到了極點的小世界裡竟然會有一條能被自己帶回現世的手鏈。她心中莫名一動，顧不得那隻光團的撒嬌急忙去翻看自己的空間，就看見自己在小世界裡收集的一些貴重的唯恐失落因此被她存入小世界的物品同樣跟她回到了現世。

　　最重要的就是那塊黑色的劍的碎片。

　　它佔據了一個巨大的角落，然後其他的一些貴重的比如小世界裡的珠寶還有各種自己收藏的古劍也都沒有失落。

　　宋伊的眼神一閃。

　　她覺得這手鏈兒有點不尋常了。

　　如果這手鏈能夠帶著她的上一個世界的收藏回到現世，那麼下一個世界，這些物品會不會也跟著她進入小世界？

　　她若有所思地垂頭看著正在自己的手上撒嬌的垃圾系統妖妖靈。

　　這死統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小世界竟然收穫了這麼一條大概會是天道輪回系統漏洞的手鏈？

　　它以前知不知道還曾經有這麼一條手鏈失落在那個看起來平凡得不行的小世界裡？

　　宋伊突然捏起了這顆小小一隻的光團、

　　光團羞澀地扭了扭，哼哼著湊過來。

　　宋伊嫌棄地丟開，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閒時間抓起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把靈劍，露出幾分溫和的笑容，柔聲問道，「乖乖，想不想和我去小世界歷練一下？」

　　這時候先別考慮妖妖靈了，趁著寶貴的時間，先帶著自家靈劍們一塊兒去小世界，有靈劍在身邊的生活，那就算是最艱難的小世界也會感到很幸福的吧？

　　宋伊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被丟在一旁的光團呆滯地在地上翻滾了兩下，抽搐著看著宋伊笑眯眯地哄著靈劍進自己的空間意圖一起去小世界恩恩愛愛，驚呆了。

　　「你這隻渣渣！」它尖叫了一聲，在那靈劍羞答答地扭著冰冷的劍身就要進入手鏈空間的一瞬間，再次糊了宋伊一臉。

　　宋伊感覺到格外窒息。

　　她覺得炎熱無比，仿佛置身火海，猛地抬起眼睛，她就詫異地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身處火海之中，眼前是一片跳躍的白金色的火焰，這火焰炙熱，充斥著毀天滅地的威能與恐怖，甚至令人感覺到沾染上半分就會被焚燒得化為虛無。

　　可是明明是置身火海，宋伊卻只覺得一些炎熱，這些火焰看似恐怖，卻又環繞在她的四周，跳躍之中充滿毀滅的威力，卻並沒有將她的身體傷害到半分，反而狂暴之中帶著馴服。

　　宋伊指尖兒微微一挑，一片白金色的火焰就在她的指尖兒跳動起來。

　　雖然充滿了令人不安的危險，可是卻又很溫順。

　　仿佛已經被她煉化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宋伊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這翻湧的火海，許久之後若有所思地坐在了腳下的一塊灼熱的青石上。

　　她只不過是隨意地一坐。

　　可是卻霍然變了臉色，只覺得自己坐在地上的那一瞬間，似乎自己的身體和青石有一種很奇怪的接觸的感覺。

　　俗稱硌得慌。

　　她下意識地往自己覺得異樣的身後摸了一下，一愣，臉色陰沉了下去，慢慢地，慢慢地從自己的身後撈出了一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紅毛兒的。

　　她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