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一念成仙（七）

　　宋伊沒有回頭都能感覺到身後的靈獸委屈成了一團。

　　她的心情卻不錯。

　　修煉室是最好的， 丹藥是最好的，靈氣是最好的。

　　不修煉簡直天理不容。

　　和其他的那些魔法，武者的世界不同， 這種正統的修□□是宋伊最習慣的。

　　她當然很喜歡這裡。

　　因此宋伊再一次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這個身體的天資本來就很好，更何況大概是因為年幼， 年輕的大腦裡完全沒有什麼情情愛愛愛恨情仇的， 是個非常簡單的孩子。宋伊修煉了這麼久，也沒有得到什麼身體記憶的擾亂， 因此更加滿意。

　　她始終沒有感覺到這個身體在這個小世界應該遭遇什麼不公， 想了想，再一次結束了閉關從修煉室裡出來，看見暉空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獸形的樣子守著自己的門，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師尊，你不去修煉？」

　　暉空看見她總算出來了，急忙化作了英俊的青年， 垂著頭走到她的面前。

　　她是不是忘了要給他洗澡了？

　　「我們這一族不需要特意修煉。吃吃喝喝， 曬曬太陽就可以升入仙階。」

　　這話可把掙扎在修煉之中的宋伊給嫉妒壞了， 她都覺得暉空是不是想要氣死她的。沉默了一會兒，宋伊才平靜地說道， 「師尊的天資不錯。」

　　這世上強大的靈獸必然根骨絕佳，肯定是比人修修煉方便的。她沉下心來掃視自己的丹田，因為在這一次閉關之後，她已經聚氣為液成功築基， 這大概是新入門的弟子之中最優秀的，因此就想起來了。

　　掌門還欠她一把靈劍。

　　「掌門可又來找過師尊？」

　　「你問的是靈劍的事吧？掌門說你出關以後讓我帶你去見他。」暉空看見宋伊一張美豔年少的臉此刻仿佛剔透的靈玉一樣冰冷透徹，急忙從虛空裡抓住幾根靈草往宋伊的嘴裡塞，低聲說道，「這靈草可補了！看你給瘦的！」

　　他從前幼年期的時候可是天天啃靈草的，一直都覺得這靈草非常美味，並且對身體很好。現在有了弟子，暉空當然希望給自家弟子最好的，因此在宋伊閉關的時候去了自己曾經啃靈草的地方，叼走了不少的靈草。

　　「挺好的。」宋伊頓了頓，把靈草吞吃入腹，對暉空緩緩地說道，「我想開闢一塊靈田。」

　　她如果不出意外，不意外橫死的話，起碼還要在這個小世界經營幾百年，總不能對未來完全沒有規劃。

　　就比如靈草之類的，如果能夠自己在自己的這地盤上種植出來，總有一日都是屬宋伊自己的。看見暉空沒有猶豫一口答應，宋伊勾了勾嘴角對他溫和地說道，「那就在我們住的地方開闢一塊靈田。殿宇不需要那麼多，拆掉吧。」

　　孤峰的峰頂其實非常大。

　　不過之前的殿宇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地方。

　　對於宋伊來說，除了修煉，煉器之所，其他的那些亭臺樓閣，享受用的各種閣樓花樓什麼的，都沒什麼卵用。

　　占地方不說，還叫人覺得殿宇空曠寒冷。

　　不如直接都給拆掉，然後都給翻一遍成為靈田，她就把剩下的修煉室之類的放在靈田的邊兒上。

　　暉空看樣子也不需要住所，他更喜歡在火焰石上睡大覺。不過作為弟子，宋伊還是想要先得到暉空的允許。

　　他是自己的師尊，無論多麼蠢蠢的，宋伊都想要尊重他的意見。

　　不過顯然暉空非常溺愛自己的弟子，宋伊提出這個意見，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家弟子是個拆家貨，忙不迭地答應了。

　　「把阿伊你現在的住所保留下來，其他的都拆了吧。反正以後我不可能再收弟子。」

　　「師尊不準備再收弟子？」宋伊微微挑了挑眉尖兒。

　　「做師尊的都得專一，收那麼多弟子，那一顆心不都分給好多人？阿伊你放心，師尊隻喜歡你一個，不要別人當弟子。」

　　阿伊是他一個人的弟子，他自然只能是阿伊一個人的師尊……當阿伊只做他的弟子的時候，他卻收下更多的弟子，那對阿伊的傷害得多大啊。暉空一想想上一次宋伊笑容柔和地給自己梳毛，那樣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自己，頓時覺得心裡高興又幸福，對宋伊再三地說道，「你放心。師尊絕不會叫你傷心的！」

　　宋伊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就看著努力給自己保證的英俊青年。

　　「以後再說吧。」做師尊的，遇到了天資聰慧的晚輩想要收徒是天經地義的事，看起來暉空還真的從前沒有收過弟子，竟然這麼純情的。

　　不過宋伊卻還是知道，不僅僅是暉空，或許每一個修真者在收下第一個弟子的時候，對這個大弟子的感情都是不一樣的。這個大弟子曾經得到過他的全部的關注還有傾心的栽培，這樣全心全意的付出，永遠都不是之後的那些弟子可比，因此開山大弟子在修真者的心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

　　當然，與大弟子相比的，大概就只有關門弟子了。

　　宋伊沒有把暉空的發誓當回事兒，漫不經心地聽了，還安撫著薄紅染紅了耳尖兒的暉空說道，「我相信你。」

　　暉空鬆了一口氣，對宋伊笑了。

　　「那咱們去見掌門。」他拉著宋伊直接去了掌門議事的地方，大概是已經從之前的很受傷裡恢復了，掌門今天不在議事殿，聽了掌門跟前服侍的弟子說，今日掌門去了青霖的道場。

　　暉空不喜歡青霖對宋伊總是那樣一副態度，就準備帶著宋伊回家，不過宋伊還是捨不得掌門已經誘惑到自己跟前的靈劍，對暉空說道，「我們去青霖的道場。」她的聲音冷靜，暉空頓時有些詫異，又有些擔心地說道，「可是我討厭他欺負你。」

　　「不是還有你麼。」宋伊慢吞吞地說道。

　　不過大概暉空排不上用場。

　　她垂眸，摸了摸自己的指尖兒。

　　如果青霖再敢在她的面前嘰嘰歪歪，就算他是個仙階，宋伊也不是沒有辦法叫他灰頭土臉。

　　她的手鏈空間裡還有一柄殺氣騰騰的殘劍呢。

　　這傢伙最近偷偷摸摸躲在手鏈空間裡吸收了不少的靈氣，那從前黯淡的劍鋒都變得黑亮了許多，上頭流轉起了淡淡的血光，凶煞之氣幾乎叫整個手鏈空間裡都充斥著叫宋伊感到心悸的凶厲嗜血的危險。

　　如果不是仿佛唯恐被宋伊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恢復，怕不是整個手鏈空間都要把那強悍的氣息給撐得炸裂。不過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宋伊簡直對那把明明已經開始散發出無法壓制的暴戾氣息卻硬要裝死偽裝自己是塊廢鐵的殘劍無語了。

　　簡直……明明凶厲鋒利，卻偏偏要偽裝裝死，還覺得自己很聰明，深深地覺得宋伊並沒有發現。

　　宋伊忍耐著沒有拆穿這貨。

　　她就想看看殘劍能裝死到什麼程度。

　　當然，如果青霖真的對她不客氣，她就只能把這倒黴長劍給拉出來，給青霖一劍，結束這一次的小世界。

　　殘劍的一部分能在上一個武者大陸壓制為禍大陸的黑暗霧氣那麼多年，必定是非常強悍，對上仙階的青霖也絕不會落於下風。

　　不過暴露這殘劍，宋伊的下場就不一定了，畢竟她的原身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上成長起來的孩子，如果說境界提升得快還勉強能用天賦異稟來說服，那突然出現的這強悍的斷劍怎麼解釋？

　　為了一個青霖，突然結束小世界的修煉，宋伊又有點捨不得。

　　青霖也不值得叫她拿自己以後的幾百年去換啊！

　　「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暉空心裡哼哼了兩聲，眼底閃過一抹凶光，正想著如果青霖敢作亂自己一口吃了他算了，心裡想著這種不大和諧的事，他直接把宋伊帶去了青霖的道場。

　　和因為靈獸的身份因此拒絕各路弟子還有閒雜人等拜見，因此把自己的道場擺在了最孤僻的一處萬仞孤峰之上，青霖的道場卻是一座非常高的山峰，綠翠如茵不說，還有一條非常艱難窄小的青石板小路蜿蜒著貼著陡峭的山峰石壁直上峰頂。

　　這山峰和暉空的差不多，只不過暉空的山峰上連小路都沒有。

　　宋伊就看見有一些弟子，尚且不能直接飛到峰頂，因此驚險地在那些貼著石壁的窄小的小路上，抵抗著呼嘯強大的山峰慢慢地往山頂上爬。

　　她突然定睛一看，微微挑眉。

　　那個正艱難地提著一木桶水走在小路上，臉色發白可憐得不得了的弟子，竟然是阿秀。

　　她沒有想到青霖竟然會叫阿秀在這裡當苦力，頓了頓，當做沒看見。

　　就……難道叫她幫阿秀把水拎上去？還是義憤填膺地拉著阿秀的手，一把拍掉她手裡的水桶直接找上青霖質問他為什麼要對阿秀這麼苛待？！

　　她覺得自己似乎並不能做到這樣的事。

　　因此宋伊就跟一個超級反派一樣，對善良的阿秀正被師尊為難視而不見，一點出手幫助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慢吞吞地轉移了目光，一副無動於衷，甚至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叫暉空踏雲飛行直接飛到了青霖在峰頂的道場之上。

　　這峰頂占地極大，並且被施展了萬里庭戶之術，明明外面看上去不過是個小小的峰頂，然而入內之後，那峰頂別有洞天，是巨大的空間，裡面是一片仙家神仙的美景。

　　暉空帶著宋伊落在了一處巨大的桃花樹下，就見此刻桃花樹下落英繽紛，正慵懶地坐著幾個門派的長老。

　　青霖面無表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地坐在一旁，誰都沒有理睬。

　　「喲，宋伊出關了？」掌門度過了幾天沒見宗門這群極品的好時光，對宋伊笑容親切，又是一位好掌門了。

　　宋伊對他微微躬身行禮，順便又拜見了其他的長老。

　　「你的境界又提升了？」掌門本就十分看好宋伊，因此才會在她尚未有什麼大成就的時候就慷慨地允許宋伊進入門派的秘藏之中挑選一柄靈劍。不過他就算是知道第一天就能夠引氣入體的宋伊是個天才，卻沒想到她竟然進展一日千里，再一次閉關之後直接築基了。

　　這速度太快了，掌門驚喜之餘不由露出幾分擔心，唯恐宋伊學了不著調的靈獸胡亂的教導，覺得這靈氣修煉得快才是王道，迷迷糊糊走錯了路。

　　心裡覺得暉空這師尊太不靠譜兒了，掌門急忙叫宋伊到自己的面前，凝重地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將自己的靈氣化絲進入宋伊的經脈，去查看她的丹田。

　　修煉並不是快才是最好的。

　　如果為了圖快，不累實根基的話，那日後的修煉也會不穩，甚至影響日後的境界。

　　掌門的臉上露出幾分凝重，其他幾個長老也微微皺眉，關切地看著宋伊。

　　半晌之後，掌門收回自己的靈氣，詫異地看了宋伊一眼。

　　宋伊的丹田非常穩固，並且他還覺得，似乎她築基之後靈氣的壓縮濃度遠超一般的剛剛築基的修士。明明是剛剛築基，可是她的基礎卻非常扎實，那穩固的丹田還有粘稠的靈液甚至會叫人覺得眼前這小丫頭都已經在築基這個境界上磨礪積累了十幾年的樣子。

　　他的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就露出笑容對宋伊說道，「你的境界非常穩固，很好。宋伊，我希望你日後繼續努力，成為宗門中獨當一面的強者與支撐。」

　　如果宋伊沒有急躁輕浮地修煉，那掌門當然高興門中會有出色的弟子。

　　宋伊的資質怎樣優秀，或許百年之後，靈雲宗又會多出一個仙階修士也說不定。

　　那可是能叫門派再上一層樓了。

　　「我師尊教得好。」宋伊沉著臉說道。

　　「不是，是阿伊的資質好，修煉又刻苦，都沒時間給我梳……」

　　「好了。」掌門一臉痛苦地攔住他，唯恐重演師徒互吹的痛苦。

　　他也不在意暉空的委屈，對宋伊和顏悅色地說道，「之前我答應你叫你挑一柄靈劍，只是擔心你和暉空都沒有靈劍的經驗，因此今天本想請你青霖師叔給你挑一把能夠合適你使用的靈劍。」

　　他還是希望青霖與宋伊之間不要有誤會的。作為靈雲宗難得的劍修，青霖如果願意教導照顧宋伊，這對於宋伊來說是一件大好事。而宋伊如果和青霖關係緩和，那日後宋伊成長起來，還可以和青霖互相切磋，能夠共同研究劍道。

　　好不容易收了一個罕見的劍靈之體，掌門當然不能叫宋伊荒廢。

　　「不必。我自己可以。」宋伊冷淡地說道，對掌門道謝說道，「多謝掌門好意。可是合適自己的靈劍不該被旁人挑出。」她沉默了一會兒，對詫異的掌門說道，「靈劍合適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與我並肩作戰心靈相通的夥伴，只有我才能真正地第一時間感到。」

　　她的話叫正一臉冷漠的青霖眼睛裡閃過一道明亮的光彩。他無聲地抬頭，專注地看了宋伊一眼，可是卻又冷冷地把目光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既然這樣，那就叫你自己挑。」掌門也搞不清楚這些專修劍道的劍修的套路，點頭說道。

　　宋伊對他道謝。

　　「你剛剛出關，也該歇歇，享受一下人生。」宋伊這簡直……剛進門就玩兒命閉關修煉也是叫掌門汗顏了，看見暉空高高興興地帶著宋伊坐在自己的身邊，周圍都是宗門的長老，便對宋伊溫和地說道，「修煉速度快是一回事，不過能多聽聽旁人的見識，增長自己的眼界，對心境的淬煉也是很好的。」

　　他們這些強大的修士經常聚在一塊兒說說最近一段時間在外遊歷的經歷，頓悟，還有一些對煉器煉丹許許多多事的感悟，年輕的弟子多聽聽，自然也會叫他們受益。

　　宋伊當然知道這是好事，站起身對幾位門派的長老微微躬身。

　　「朝聞道夕死可矣。弟子多謝各位長老。」她恭敬地說道。

　　這又完全不像是在青霖面前的那種各種強硬了。

　　掌門的嘴角微微勾起，看著宋伊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又覺得自己這掌門當得也不是那麼絕望了。

　　不過顯然宋伊的這份認真叫人很喜歡，長老們對宋伊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溫和，不大一會兒，幾個長老們就開始高談闊論，講著自己在外的那些經歷，一時之間巨大的桃花樹下是一片的歡聲笑語。

　　正是在這個時候，宋伊正專注地聽著飛雲仙子說起自己曾經在一處凡人的國家看了一場延續整整百年的王朝更迭勁兒生出觸動的時候，就聽見桃花樹之外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之後，她眼角的餘光就見一個秀雅的青年一臉緊張地抓著渾身狼狽不堪的阿秀走到了青霖的面前。

　　「給掌門，各位長老請安。」這青年秀美如玉，雖然臉上帶著焦慮，可是卻並沒有叫他在門派的長老們面前失禮。

　　他舉手投足都帶著幾分優雅。

　　宋伊眨了眨眼睛，發現這青年身上的氣息……和她身邊的幾位仙階修士非常相似，可是境界卻似乎並未達到仙階。

　　她霍然想到暉空口中的所謂的仙骨。

　　身上的氣息有著仙人的氣息，不過卻不是仙階修士，能在青霖的道場上隨意走動，這青年怕不是青霖坐下四大金剛……弟子之一。

　　「二師兄，我，我沒事的。不要為難師尊。」阿秀身上的裙子都已經破破爛爛，頭髮上，手臂上都是血肉模糊的傷口，看起來可憐極了。

　　「師尊。」然而二師兄卻只是轉頭，帶著幾分柔和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對臉色漠然，仿佛冰雪一般冰冷的青霖帶著幾分央求地說道，「如果不是過於急迫，弟子不敢打攪師尊的清修。可是師尊，阿秀是個女孩子，又沒有邁入修煉的境界，如今還只是一個凡人。您叫她日日提三十桶水從峰下走到峰頂，這對她來說太殘酷了。」那石壁上的小路危險得不得了，一不小心就會從山崖上滾落，如果不小心摔得稀巴爛也說不定。

　　「如果不是弟子今日撞見，阿秀就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了。」

　　想到剛剛自己在少女驚恐的聲音裡在半空將滾落石壁的阿秀接住，那女孩子眼底的惶恐頓時叫他心疼得不得了。

　　明明……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不知道當日仙門大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是卻只是隱約地感覺到自己的師尊將這個小師妹帶回來之後丟開不管，似乎不大喜歡她。

　　難道是因為阿秀的資質太壞？

　　他的師尊眼高於頂，是看不上天資普通的普通人的。可是如果看不上，為什麼又帶回來了？

　　「你為了她質問我？」青霖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冰冷。

　　「弟子不敢。只是……求師尊不要對阿秀這樣不公。她如今還不能得到師尊的指點，甚至還沒有引氣入體，這難道不折損師尊的威名麼？」二師兄抿了抿嘴角，秀麗的臉上對青霖露出幾分央求，低聲說道，「阿秀年少純善，求師尊對她公平一點。資質尋常可以進仙池洗骨……師尊對她太過殘酷，也是對她的傷害啊。」

　　「當年你們拜入我的門下，也曾經尚未修煉就提水數月。磨礪心志而已，怎麼到了她就不行了？」青霖冷冷地問道。

　　「我們是男子，身強力壯。可是阿秀是女子……師尊，您饒了她。無論她做錯什麼，弟子願替她賠罪。」

　　青霖看著眼前被自己親自悉心教導幾十年的弟子，周圍的氣場沉重起來。

　　宋伊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師徒為了善良的姑娘窩裡反。

　　她還專門兒多看了二師兄一眼，見這青年優雅秀麗，長髮垂落在肩膀上，那還挺好看的，頓時笑了笑。

　　就……看見青霖被做弟子的這麼衝撞，她覺得心裡就爽了。

　　被親手養大的弟子當著這麼多的長老的面這樣爭執，臉皮不舒服了吧？

　　她一向都沒什麼是非觀，因此見師徒二人為了阿秀似乎氣氛有些不對，都沒覺得想開口勸勸啥的，反而覺得不虛此行。

　　青霖在她的面前嘰嘰歪歪，什麼狡詐，什麼自私自利，那現在對上自家弟子，其實叫宋伊說，也挺好的。

　　他的弟子為了小師妹對師尊這樣直截了當地衝撞過來，帶著幾分指責地表達對自家師尊對小師妹的刻薄的痛心，還有有些隱隱心疼小師妹，覺得師尊這真的郎心如鐵什麼的……

　　做師尊的，又是個不自私自利，擁有博大胸懷的劍修，一定要在此時此刻開拓自己的心胸。

　　徒弟為了小師妹懟我怎麼辦？

　　當然是原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