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惟一&子瑜（完）

　　打架的事情大家好像都沒有在意，人男孩子的家長也沒主動來找茬什麽的， 畢竟人也有不對。

　　所以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惟一回到學校後本來想跟人道個歉的， 結果人還沒走到男同學面前， 那人便一溜烟的跑了， 就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樣的。

　　她有些不解的看了眼關係比較好一點的女同學，不明所以問：「我是不是哪裡比較嚇人。」

　　同學撲哧一笑， 彎了彎唇拍著她的肩膀說：「不是你比較嚇人，可能是你哥比較嚇人。」

　　段惟一：「……」

　　好像確實是如此， 只不過她不會說段子瑜的。

　　因爲她知道，哥哥是爲了她好。

　　雖然說那同學不算是欺負她了， 不過她也確確實實不喜歡人扯自己的頭髮， 只是這種事情她只會小幅度的生氣，不會真的跟人打架什麽的，打架在她這裡，好像從來不存在。

　　這件事情過後， 惟一每天都在專注的上課，放學後回家。

　　現在段子瑜偶爾會比較忙， 不是每天都會來接她上下課，人不來時候家裡司機會來，但後來在惟一的强制要求下， 她偶爾也跟同學們一起回家。

　　高二下學期這一年， 他們學校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兩個同學談戀愛， 被喊了家長， 還在全校學生面前公開檢討了自己。那是兩個成績都很不錯的同學， 兩人的檢討書一出來，更是讓全校同學震驚！

　　那根本就不是檢討書，而是兩封……鼓勵大家戀愛的檢討，男同學和女同學都無比的支持，讓他們有喜歡的人就要去追，有想談的戀愛就談，錯過了就沒有了。人生一定要把握好自己所有想要的東西。

　　無論是人還是什麽。

　　愛情不分早晚，只要不耽誤學習就可以了。

　　這檢討一出來，老師和校長被氣到吐血，再次把兩人的家長喊來了，後來怎麽樣惟一就不知道了，但她知道那一天上午，所有同學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蕭瀟也是。

　　蕭瀟是惟一的同學，也是關係比較近一點的朋友，兩人會經常凑在一起聊天說八卦，看電視等等。

　　早會結束之後，蕭瀟抱著惟一的手臂感嘆著：「他們兩人也太大膽了吧！我可太喜歡了！！」

　　惟一聽著，眼睛眨了眨問：「爲什麽要喜歡？」

　　蕭瀟驚訝的扭頭看著她：「難道你不覺得很酷嗎？」

　　惟一怔忪了下，想了想點頭：「確實是很酷。」

　　蕭瀟看她一臉淡定的模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說：「哎呀，你肯定不懂的。」她嘰嘰喳喳的：「你知道愛情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嗎？」

　　惟一：「……」

　　蕭瀟直接把她要說的話給打斷，想了想道：「你肯定不知道，你一直被兩個哥哥管著，別說談戀愛了，連喜歡的人肯定都沒有。」她笑著說：「但其他人不同啊，你沒發現其實我們班也有談戀愛的人嗎？」

　　惟一啊了聲，後知後覺得看她：「我沒發現啊，誰？」

　　蕭瀟無語的看她：「就說你每天除了看書就只有哥哥存在了，你完全不在意其他人。」

　　惟一無力反駁。

　　她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眼睛裡只有哥哥的存在，還有好好學習這幾個字存在著。對於班裡其他同學，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她害怕別人用异樣的眼光看自己，所以久而久之也不太愛跟人親近，蕭瀟算是一個例外，兩人初中就認識，是同學，到高中現在是同桌，還一下子同桌了兩年，自然而然就比其他同學要更熟悉一點。

　　惟一是那種很少有人讓她當作是真正朋友的人，但蕭瀟算一個，所以有時候有點什麽事情蕭瀟也是第一個知道的。

　　蕭瀟抱著她手臂往教室裡走去，輕聲說：「就學習委員和我們的體育委員啊，在一起的，不過這是一個秘密。」

　　惟一了然的點了點頭：「哦。」

　　回到教室後，兩人坐在一起。

　　蕭瀟撑著手腕在桌面上半眯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她扭頭看向惟一：「惟一啊，我問你一個問題行嗎？」

　　這會還是早讀課，也不擔心聊天什麽的會被發現。

　　惟一點了點頭：「你要問什麽？」

　　「你沒有喜歡的人對吧？」

　　惟一怔忪了下，看她眼：「喜歡是什麽樣子的？怎麽算是喜歡一個人？」

　　蕭瀟噎了噎，就知道不能對惟一抱太大希望。她沉思了會，撓了撓頭說：「這個問題你還真的有點把我問到了，但是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呢就是想要時時刻刻想跟那人在一起……會心心念念的想著那個人，他做什麽你都覺得好棒哦，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有就是看到他跟其他女生靠近你會非常不爽，非常不開心，就覺得那人是自己的唯一，他要是對別人好你心裡會酸酸的，可是看見他了，你又會覺得開心，有種全世界都明亮的感覺。」

　　蕭瀟說了很多，也舉了很多例子。

　　惟一專注的聽著，腦海裡有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面。她皺了皺眉想要抓住，但沒來得及那個東西便消失不見了。

　　說完後，蕭瀟看她：「懂了嗎？」

　　「大概理解了。」

　　蕭瀟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想了想問：「誒，你大哥有女朋友嗎？」

　　聞言，惟一哽了下，想了想段博文那身邊經常站著的女人，點了點頭：「超多！」

　　「那你二哥呢？」

　　惟一啊了聲，瞪圓了眼看她：「什麽？」

　　蕭瀟一臉疑惑的看她：「我說那你二哥呢，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當下，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脫口而出道，聲音堅定且大。

　　蕭瀟被這個語氣給嚇到了，猛然眨眼看她，弱弱道：「沒有就沒有……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惟一沉默了半晌，抿了抿唇說：「因爲哥哥就是沒有女朋友啊。」

　　從小到大，她都沒看到段子瑜身邊有女生出現，大哥跟哥哥是兩種不同的人，性格不同……其他的也不同，大哥是很花心的人，但二哥不是。

　　蕭瀟頓了頓，狐疑的看她眼，小聲問：「那我問你，你哥要是談戀愛找女朋友了你會難過嗎？」

　　「大哥嗎？」

　　她自言自語說：「不會啊，他交過很多女朋友，有時候還一個星期換一個。」

　　她在家都能聽到段父段母吐槽段博文，說也不知道怎麽就生了個基因變异的兒子，花心的要命。

　　蕭瀟擰了擰眉，也沒多想說：「你有兩個哥哥啊，你大哥你不會難過，那你二哥呢？交女朋友了你會難過嗎？」

　　「二哥不會找女朋友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說了這麽一句。

　　蕭瀟：「……」

　　她震驚的看著惟一，只覺得驚訝。

　　「你怎麽這麽確定？」想著，作爲一個看過很多和漫畫的腐女，她壓著聲音凑在惟一耳邊道：「莫非你二哥還喜歡男人？」

　　惟一：「…………」

　　她下意識的想說什麽，可看著走進來的老師，沉默了。

　　她搖搖頭，壓著聲音道：「不是！」

　　她二哥什麽時候喜歡女人了，怎麽可能嘛！一點都不可能的。

　　蕭瀟欲言又止的看向她，突然嘀咕了一句：「總不可能一輩子不談戀愛啊。」

　　惟一聽著，眼眸閃了閃，沒多說什麽。

　　接下來的一整節早讀課，她都沒認真聽蕭瀟說話，自己也沒念書，注意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跑去了她哥哥談不談戀愛的事情上。

　　其實剛剛蕭瀟說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潜意識的覺得大哥跟二哥不同，二哥不會談戀愛的，她不在意大哥談不談戀愛，可二哥……她好像是在意的。惟一想了想，最後只想想到是因爲自己從小跟段子瑜關係親近的緣故，才會如此在意。

　　不過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惟一從各種不一樣的同學裡感受到了女孩子的那種心動，蕭瀟爲了給她多塞點戀愛知識，甚至還給她送了好幾本和漫畫。

　　惟一偶爾抽空也會看看，看著看著她才察覺到有那麽一丁點的不對勁……她怎麽覺得段子瑜對她，有點像是書裡的男主角，可又不太像。

　　她跟段子瑜是兄妹，不能這樣的。

　　惟一確定自己對段子瑜除了哥哥的親情還有點其他的時候，是在高二這一年的暑假。

　　*

　　每一年的暑假，段子瑜都會帶惟一出去玩。

　　自從手術過後身體好了之後，段子瑜就有更多的時間陪著惟一了，以前沒有去過的很多地方，都陪著惟一走了走，不過也不敢走遠，身體幷不算穩定，更多的時候兩人都是周邊走一走。

　　這個暑假，兩人同樣的去周邊走了走。

　　不到一個星期後就回家了，回家後惟一才發現家裡有客人，段母給她介紹，說是以前同學的女兒回國，正好沒地方去，就到家裡住一段時間。

　　她看著面前漂亮的姐姐，喊了聲：「姐姐好。」

　　那女人看著她粲然一笑，問了句：「這位就是惟一吧。」

　　段母笑著點頭：「是啊，我們家的惟一。」

　　那人頓了頓，突然把視綫轉向段子瑜身上，直勾勾的盯著看了會，才抿了抿唇問：「這是子瑜哥哥嗎？」

　　惟一：「……」

　　段母怔楞了下，看了眼兩人的表情，笑了笑：「是，小時候見過的。」

　　段子瑜神色冷淡，掀了掀眼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而後拍了拍惟一腦袋，沉聲說：「回房間。」

　　惟一撇撇嘴：「哦。」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樓，背後的姐姐，程媛還在笑盈盈的和段母說話：「子瑜哥哥感覺比小時候還凶了。」

　　程媛和段子瑜小時候是見過的，不過可能過去太久了，段子瑜根本就不記得了。

　　當然，這是惟一覺得的。

　　程媛要在他們家住半個月，她從國外回來，據說以後都要留在國內了，現在還在找住的地方，所以才會借住在段家。

　　之前也有人借住在他們家，不過惟一沒有半點感覺，只當作是家裡有客人，可不知道爲什麽，程媛在家裡住著，她就是覺得不開心。她坐在沙發上，看了眼凑在段子瑜面前說話的程媛，一個人默默的生著悶氣。

　　「子瑜，這個怎麽弄？」程媛眼睛發亮的看著段子瑜，忍不住問了聲。

　　段子瑜長得其實很好看，就有種病態的那種美，眉眼間雖然沒有段博文看起來成熟，可他有種獨特的魅力，就是讓人看著就喜歡的那種感覺，偏執病嬌的那種類型，程媛一眼看到，就喜歡。

　　只不過這人過於冷淡，沒把自己趕走可能是看到父母的面子上，但他從不會給程媛一個好臉色。

　　段子瑜冷冷淡淡的看向面前女人：「不知道。」

　　程媛也不氣餒，笑了笑說：「行吧，那我自己百度看看。」

　　段子瑜沒吱聲，他回頭看了眼專注看電視的小姑娘，起身走到惟一身側坐下：「電視好看？」

　　段惟一冷著臉，「好看。」

　　比他們那邊好看多了。

　　段子瑜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她腦袋問：「作業寫完了嗎？」

　　惟一：「……」

　　她委屈的看向段子瑜：「沒有。」

　　段子瑜哭笑不得，寵溺的看著她：「先把作業寫完，下個月才能好好玩。」

　　惟一很不開心，以前段子瑜都不會趕自己去寫作業的。這個家最寵著惟一的是段子瑜，他從來不會喊自己，强壓著自己學習和寫作業，今天怎麽就讓自己去寫作業了。

　　莫名其妙的，她腦海裡突然出現了蕭瀟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蕭瀟說……一個人要是想和喜歡人相處的時候，是很煩有電燈泡的存在的。

　　她看了眼程媛，再看了眼段子瑜，後知後覺得想著，是不是因爲自己在這裡阻礙了兩個人的發展？？所以她哥要趕自己回房間寫作業了？？？

　　一想到這個點，惟一就很不開心的把抱枕放在了一側，冷著臉看向段子瑜，很不開心的哦了聲：「那我回房間寫作業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段子瑜：「……」

　　程媛聽著，詫异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在看到惟一臉上表情時候，她皺了皺眉，不明所以看向段子瑜，視綫在兩人身上打著轉，好一會之後，才恍然大悟的明白出來了一丁點的什麽東西。

　　到惟一走後，她才看向段子瑜。

　　段子瑜滿身戾氣看向她，眼神裡充滿了厭惡，他沉了沉臉，一言不發的跟著上樓去了。

　　在段子瑜這裡，沒有什麽待客之道。

　　兩人都消失不見之後，程媛才張了張嘴想要喊人，但半天也沒發出一個字出來。

　　生氣的惟一回房間寫作業了，但根本靜不下心來，她低頭看了眼作業本，突然就覺得暑假作業很討厭，就像是她不喜歡的程媛一樣！

　　突然，她拿著筆的手頓了頓，想著自己那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不喜歡程媛。

　　爲什麽啊。

　　她不是那種會隨便不喜歡人的性格，在惟一這裡很少有東西能看入眼，當然也很少有人或者是什麽東西讓她情緒波動。她低頭看著作業本，有點想不通了。

　　她想了想，摸出手機給蕭瀟發消息。

　　在有想不通事情時候，她只能是找蕭瀟。

　　惟一：【蕭瀟，你在做什麽？】

　　蕭瀟：【在床上醉生夢死呢，怎麽了。】

　　惟一：【成語不能亂用。】

　　蕭瀟：【哈哈哈哈哈哈在床上看，怎麽突然找我了！你找我肯定有事，說吧，蕭老師爲你解答。】

　　惟一想了想，還是沒忍住的問了出來：【你會莫名其妙討厭一個人嗎，明明她什麽都沒做錯，就是單純的不喜歡，看到她很煩，覺得跟暑假作業一樣……】

　　發出去後，惟一躺在床上焦急的等待著蕭瀟回答。

　　只不過答案是沒等到，但等到了蕭瀟的電話。

　　「喂。」

　　「惟一啊。」蕭瀟嘆了口氣問：「你討厭的人是女的是不是？」

　　惟一啊了聲，抿了抿唇小聲說：「是啊，我是不是太小氣了？」

　　「不是小氣。」蕭瀟有點不懂，皺了皺眉說：「你什麽時候瞞著我……有喜歡的人了啊，怎麽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

　　她自言自語說：「我們學校雖然長得帥的男生不少，但我看你也沒什麽特別的舉動啊，你怎麽就突然有喜歡的人了？」

　　段惟一楞了下，拿著手機的手突然就不動了。

　　她這邊好一會都沒聲音，蕭瀟那邊誒誒了兩聲：「惟一，你在聽我說話嗎？」

　　她喊了好幾聲，惟一這才回神應了一句：「我在。」

　　她沉默了半晌，抿了抿唇問：「你怎麽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蕭瀟撲哧一笑，直言道：「你這討厭的人是女生，不是因爲她跟你喜歡的人走得近你吃醋，還能因爲什麽啊。」她一副自己很懂的樣子，嘀咕著說：「你這就是吃醋了，很簡單的啊。」

　　「可我……」

　　「什麽？」蕭瀟嗯哼了聲：「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的男生是誰呢，我每天上課都跟你在一起，你怎麽就瞞著我有喜歡的人了呢。」

　　惟一楞了好久，才眨了眨眼說：「你不認識的。」

　　她沒有否認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惟一突然之間就好像被點通了，她喜歡的人是段子瑜……雖然那是自己的哥哥，她知道不該喜歡，可是有時候人的感情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惟一根本就控制不了，也就下意識的喜歡了。

　　雖然她不是百分之百確定，可經過蕭瀟今天這麽一說，她又肯定了。

　　她看到程媛和段子瑜說話不開心，剛剛甚至還非常的不爽段子瑜爲什麽要趕自己回房間寫作業……想了想她之前在蕭瀟安利下看的那些，惟一突然就確定了。

　　她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

　　一個不能喜歡的人。

　　一個把自己從深淵裡拉出來的人。

　　挂了電話後，惟一鑽進被子裡好久，慢慢慢慢的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是，那是哥哥啊。

　　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還沒完全想通時候，敲門聲響起：「惟一。」

　　惟一扭頭，看向一側的門，沒吱聲。

　　段子瑜耐著性子喊了兩聲：「哥哥能進來嗎？」

　　惟一抿了抿唇，突然說了句：「不能。」

　　段子瑜：「……」

　　他怔忪了會，才哭笑不得問：「爲什麽不能？沒寫作業？」

　　「嗯。」惟一懨懨道：「我在睡覺。」

　　段子瑜失笑，揉了揉眉心說：「那行，我晚點再過來，是不是累了？」

　　「有點。」

　　兩人說了兩句，段子瑜也沒勉强的要進來，轉身便走了。

　　人走後，惟一繼續賴在床上，好久好久之後，才慢吞吞的從房間裡爬了起來，她走到陽臺那邊，才剛過去便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對話聲，她低頭一看，看到的正好是程媛和段子瑜說話的畫面，兩人面對面站著，像是在玩游戲一樣的。

　　她抿著嘴角看著，更不開心了。

　　她的哥哥怎麽對別的女生也那麽好了？

　　她不開心，也不舒服。

　　*

　　樓下，段母讓段子瑜給她往手機裡弄點東西，程媛恰好懂，便主動的凑了過去。

　　段子瑜一頓，往後退了兩步，程媛裝作沒看到一樣，逼近看了眼：「這個應該這麽弄的。」她笑著看向段母那邊：「阿姨，我給你……」

　　段母在旁邊，段子瑜也不好做的太過。

　　他沉著臉，把手機丟給了段母：「我還有事，媽你讓惟一給你弄。」

　　段母一臉懵逼的看著他：「你還有什麽事？」

　　段子瑜沒吱聲，一言不發的上樓了。

　　段母噎了噎，嘀咕著：「臭小子。」

　　程媛在一旁看著，想了想挪步到段母身側說話：「阿姨。」

　　「嗯？」段母笑了笑，給段父發消息，讓他們晚上早點回家吃飯。她看向程媛：「怎麽了？」

　　程媛想了想，暗示性的問：「惟一和子瑜哥哥不是親兄妹吧。」

　　段母神色微頓，含笑的看著她：「在阿姨這裡，惟一就是親女兒。」

　　程媛一頓，忙不迭的擺手說：「不是……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想了想，小聲說：「我就是覺得惟一跟子瑜哥哥的感情有點不對勁，惟一對子瑜哥哥好像……不像是對哥哥的那種感情。」

　　她覺得自己暗示的足够明顯了。

　　一般家長，特別是段家這種大門大戶是接受不了這種感情的，段惟一是養女，可是戶口是在段家上面的，要是她真喜歡段子瑜，以後還想要跟段子瑜在一起，按照程媛的理解，他們肯定是不同意的。

　　這種事情要傳開了，在上流社會這裡完全就沒有任何面子，甚至於他們可能會一直一直的被議論。

　　養了一個養女，竟然和親生兒子在一起了。

　　不說門不當戶不對，就是這關係……也亂七八糟的，這是大門戶絕對不允許的事情，簡直是敗壞門風。

　　程媛之前就知道段家門風很嚴謹，段博文雖然不走段父的路，自己經商，可是也不敢隨隨便便的帶人回家，在外面是風流浪子的名聲，可實際上段博文也是相對的不亂玩的，只是會帶女伴出現在各種場所，可……他幷不會真的亂來。

　　這是程媛之前打探到的消息。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認爲，段母他們是不知道兩人感情，想要稍微的暗示一下。

　　段母聽著她說的話，果然沉默了下來。

　　好優惠之後，在程媛覺得段母要說點什麽時候，她突然挑眉看向程媛，笑了笑問：「媛媛啊，你看子瑜對惟一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嗎？」

　　程媛一頓，瞪大眼睛看向她，難以置信道：「什麽？」

　　段母莞爾，笑了笑說：「孩子們的事情我跟你叔叔從來不管，兩人覺得這樣開心就這樣相處下去，要是哪天他們想要轉變一下身份我跟你叔叔也無所謂。」她笑盈盈的說：「反正無論怎麽轉變，我都是惟一的媽媽。」

　　說完後，段母也不跟她多說，突然轉移了話題：「媛媛你住的地方找的怎麽樣了，要不讓你博文哥哥給你找一找吧，他認識的人多，也知道哪裡更合適……」

　　她在下逐客令。

　　其實之所以答應讓程媛來家裡住，段母是沒多想。小時候畢竟也是抱過她的，雖然很長時間不見，但她跟程媛母親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人女兒回國照顧一下也理所應當，但段母從沒想過其他的那些可能性。

　　她從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兒子的感情，也知道該怎麽做。

　　這段時間忙，也沒看出程媛有什麽不對勁，到這會……總算是察覺出來了。

　　所以即便是段子瑜和惟一不說，她也不會再留著程媛住家裡了。

　　程媛聽著，臉色都變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段母，好一會之後才輕聲說了句：「好，謝謝阿姨，我晚上問問博文哥哥吧。」

　　「行。」段母站起身子往厨房那邊走，想了想說了句：「你叔叔阿姨都很喜歡惟一，希望你也能喜歡我們家的小寶貝。」

　　程媛僵著臉，說了句：「喜歡的。」

　　晚上吃飯，段母主動的提起了找房子這件事情，看似是在怨段博文不幫忙給程媛找住的地方，可程媛和段博文都能聽出來，她在趕人。

　　想著，段博文狐疑的看了眼自己母親，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我不對。」

　　他看向程媛，笑了笑說：「上班的地方在哪裡？我給你找一個。」

　　程媛笑，也配合著說了地方。

　　結果當晚，就有了消息。

　　第二天段博文就非常速度的讓助理帶著程媛去看了住的地方，晚上吃過飯，次日程媛就要搬走了。

　　走的時候惟一正好在家，她雖然不喜歡程媛，可禮貌還是有的。她仰頭看著程媛，說了句：「姐姐慢走。」

　　程媛頓了頓，低頭盯著她看了兩眼，突然伸手抱了抱她，凑在惟一耳邊說了句話，瞬間，惟一臉色都變了。

　　程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拉著行李走了。

　　段子瑜看著神色不對的惟一，問了聲：「惟一。」

　　「啊？」

　　「她跟你說什麽了？」

　　段惟一楞了下，仰頭看向段子瑜，看著面前長相越來越精緻，越來越成熟的男人半晌，搖了搖頭：「就讓我好好學習。」

　　段子瑜覺得不對勁，可惟一不想說的事情，誰也撬不開她的嘴。

　　半晌後，段子瑜頷首，揉了揉她頭髮：「還困的話回去睡覺，晚點我給你看作業。」

　　惟一麻木的嗯了聲，轉身往房間裡走。

　　把門關上後，她才坐在了地板上。

　　程媛走的時候和她說的話……太讓人警醒了。

　　她和段子瑜是兄妹啊，段父段母對她那麽好，她怎麽能喜歡自己的哥哥呢，怎麽能渴望……和自己哥哥在一起啊。那對段家來說，太損失顔面了，太掉價了。段父段母即便是允許，惟一自己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的。

　　她不能對不起段家所有人。

　　程媛走時候說的是：你喜歡段子瑜我知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喜歡會給你爸媽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

　　從那天之後，惟一頽廢了幾天，突然又振奮的念書。

　　她專注認真，整個暑假都沒再出去玩，只待在房間裡看書，和段子瑜都比較少說話。

　　開學之後，更是比之前更努力了很多，讓蕭瀟忍不住的嘀咕著說她拋下自己一個人要遠走高飛了，惟一失笑，但也不多做解釋。

　　她想要更努力一點，更優秀一點。

　　就突然想用學習來讓自己麻木。

　　高三這一年過的很快，惟一壓抑著自己的感情，每天都沉浸在知識海洋裡，無法自拔。

　　高考結束後，段父段母帶著她出門旅游，放鬆了一下。

　　段子瑜因爲身體原因不能坐太長時間的飛機，也因爲各種事情，這一次沒能陪著一起走。他們之前旅游也是在周邊，高鐵就能到的地方。

　　旅游結束後，惟一便安心的等成績出來。

　　她高考考的很好，努力沒有白費，過了之前段子瑜大學的分數綫，惟一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這所學校，念了自己喜歡的專業。

　　段子瑜對她越來越好，有時候有點好的出奇。

　　蕭瀟和她關係依舊好，兩人一所學校，但不是同一個專業。

　　惟一第一次知道段子瑜對自己也有不一樣感情時候，依舊是被蕭瀟和同學給點通的，雖然她自己有感覺，可當身邊人直接點出來時候，還是驚訝。

　　她不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了，她知道段子瑜對自己好的過頭，也知道段子瑜對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他對自己的那種好，超出了一般的兄妹。所以在聽到蕭瀟問她說你覺不覺得你哥對你好的太過分了一點點，感覺比對女朋友還好的時候，她怔忪了下，但却意外的沒有反駁。

　　兩人就這麽心知肚明的過了一學期。

　　直到惟一找到了自己的姐姐，被綁架，看到崩潰的段子瑜，她才突然意識到，這樣的相處模式是不是不太對。

　　可是每當她想轉變念頭的時候，腦海裡總會蹦出程媛的那一句話。她就會想到對自己那麽那麽好的段父段母，一想到他們，惟一突然就沒有勇氣再往前邁出那一步了。

　　…………

　　時間就這麽過著，日子漸漸的走過了不少。

　　兩人最大的一次改變，是周醉醉請人在家裡吃飯的時候，晚上段子瑜喝了酒，惟一也跟著偷偷喝了一小杯，那是姐姐自己釀的酒，很醇香很好喝，她小口的抿了一點點，其實沒有醉意。

　　大哥也一起來了，不過他們是兩輛車回家的。

　　司機在前面開車，惟一和段子瑜坐在後面。她扶著喝醉酒的人，想了想看向司機：「叔叔，到路邊停一下吧，麻煩你給哥哥買兩瓶水好嗎。」

　　司機應著：「沒問題。」

　　沒一會，司機便下車了。

　　惟一看著閉著眼睛的段子瑜，低聲問：「哥哥，你還好嗎？」

　　段子瑜沒吭聲。

　　惟一不太放心，借著車內亮著的燈凑近看了眼，在看到段子瑜那特別柔軟，看上去還有點誘人的嘴巴時候，惟一突然就有點楞住了。她下意識的抿了抿唇，突然就想要凑近一點點了。

　　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動作，段子瑜突然就睜開了眼，眼睛裡蘊著星光一樣的，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兩人無聲對視著，只要他稍微的靠近一點點，兩人就親上了。

　　惟一正想著，段子瑜突然伸手，毫不猶豫的壓著她的後腦勺，低頭親了下來。

　　那一瞬間，有烟花在惟一的腦海裡炸開。

　　段子瑜親的很凶，一點也沒給她思考的時間，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親了上來，咬著她的唇角，酒氣漸濃，他邊親邊喊著：「惟一……」

　　惟一身子一僵，有些控制不住的眨了眨眼，眼泪突然就掉下來了。

　　段子瑜後知後覺，突然清醒了一丁點看著她：「我……對不起。」

　　他鬆開惟一，給她擦拭著眼泪，聲音暗沉沉的：「是不是弄疼你了？」

　　惟一不說話，就抱著他哭。

　　等司機回來時候，發現惟一在哭，還楞了下：「這是怎麽了？」

　　段子瑜眉眼間滿是戾氣，可看到惟一時候又心疼，他伸手摸了摸惟一腦袋，低聲道歉：「對不起。」

　　他以爲是因爲自己親了她哭的。

　　可實際上……幷不是，惟一只是有點難受，她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回到家之後，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惟一也停住了哭，就默不作聲的回了房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躲著段子瑜，段子瑜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想說點什麽，可又擔心她會不喜歡，一個人默默懊悔著。

　　後來，惟一和周醉醉相認，她其實早就知道周醉醉是自己的親姐姐，可是一直忍著忍著，沒有拆穿這幾個人的謊言，她知道周醉醉的用心良苦，也知道他們的意思。但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

　　她想，自己跟段家解除了收養關係之後，是不是跟段子瑜的關係就會不同了。

　　這一天，周醉醉和她聊天。

　　看著她笑了笑說段子瑜，惟一沒吭聲。

　　周醉醉沉默了好久，伸手摸了摸她腦袋說：「我們家惟一啊，真的超級優秀的。」她笑著說：「惟一要是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勇敢一點好嗎。」

　　她輕聲說：「不要怕任何的人和事，我們惟一最好。」

　　段惟一聽著，往周醉醉懷裡鑽，眨了眨眼問：「可要是不被允許的呢？」

　　周醉醉笑，捏了捏她臉：「什麽會不被允許？不被誰允許啊。」

　　她笑：「跟姐姐好好說話？」

　　惟一不知道該怎麽說，索性不吭聲了。

　　周醉醉抱著她，摸了摸她腦袋嘆氣：「喜歡段子瑜嗎？」

　　惟一楞了下，看向她：「姐姐。」

　　周醉醉笑，拍了拍她腦袋：「我覺得我再不點醒你，你一個人又要難過很久了。」她輕聲道：「姐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給弄丟了，再找到你的時候知道你在段家很好，所以也沒想要和你相認，姐姐也知道段家所有人對你都很好，你跟段子瑜關係最好對不對。」

　　她低頭看著惟一，說了句：「你想想，如果段父段母不想要你跟段子瑜在一起，會攔著你們，他們那麽聰明的人，會看不出來段子瑜對你的感情，還有你對段子瑜的感情嗎？」

　　惟一怔忪著，突然就明白了。

　　是啊，一般父母都能察覺出來，更別說是聰明的段父段母，即便是他們沒有察覺出來，還有大哥……段博文是看到過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的，那是上次惟一生氣的時候。

　　小時候抱在一起正常，但他們現在都長大了，再抱在一起會稍微的讓人意外了。

　　周醉醉看她表情，笑著說：「我之前就打探了一下消息，段博文說他們全家都默認了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的不喜歡和不贊同，不然你跟段子瑜也不可能現在還住在一個家不是嗎。」

　　她低頭捏了捏惟一的臉：「而且你們現在不是都住在一起？」

　　雖然是兩個房間，但一般父母不會允許兄妹就這麽簡單的住在一起的。

　　惟一恍然，默默的不吭聲了。

　　「可我這樣做……萬一別人。」

　　「沒有萬一。」周醉醉認真的看她：「只有你想和不想，懂姐姐意思嗎？」

　　惟一抿了抿唇，輕聲說了句：「懂了。」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不需要擔心其他任何的事情。

　　*

　　這天，段子瑜來接惟一時候，明顯的感到她心情不錯。他揚了揚眉，有點意外問：「見到姐姐了就這麽開心？」

　　惟一笑，看向他：「我看到哥哥也開心啊。」

　　段子瑜怔忪著，詫异的看她眼：「真的？」

　　他笑：「不躲著哥哥了？」

　　惟一抿唇：「我什麽時候躲著你了？」

　　她才不承認這件事情。

　　段子瑜慵懶一笑，也不戳穿她之前的一些行爲。

　　兩人直接回了家，和段父段母一起吃飯，這一天是他們一家凑在一起吃飯的時間。

　　吃過飯之後，惟一突然凑在段母身邊說了句話。

　　段母楞了下，看向她：「有話跟媽媽說？」

　　「嗯嗯。」

　　段母笑，捏了捏她臉：「待會我們去你房間？」

　　「好。」

　　吃過飯之後，段子瑜接了個電話後便發現父母和惟一都不在家了，他環視看了圈，看向段博文：「惟一呢？」

　　段博文不爽的嘖了聲，嫌弃的睨他眼：「你眼裡是不是只有惟一，連你哥都看不見了。」

　　段子瑜：「明知故問。」

　　段博文噎了噎，很受傷道：「惟一出去有點事去了，等著吧，待會就回來。」

　　段子瑜：「我剛剛就在外面。」

　　段博文哦了聲，沒有一點說謊被抓住的不好意思，粲然一笑說：「她睡覺了。」

　　段子瑜想著，直接往樓上走。

　　剛走了兩步，便看到了父母，他想也沒想，問了聲：「惟一呢？」

　　段母：「……」

　　行吧，兒子眼裡一直沒有自己也實屬正常，沒什麽好傷心難過的。她瞪了眼段子瑜，「在房間裡。」

　　說著，段母拍了拍他肩膀：「兒子啊。」

　　段子瑜：「媽。」

　　「努力啊。」

　　段子瑜：「？？？」

　　他還沒想通要努力什麽，段父就拍了拍他肩膀，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出來。

　　段子瑜：「……」

　　不明所以的到了惟一房間門口，他敲了敲門才進去，一抬頭便看到了那坐在窗戶邊下面的人，段子瑜揚了揚眉，詫异的喊了聲：「在這裡做什麽？」

　　惟一回頭，看向他：「你怎麽上來了？」

　　段子瑜一頓：「不想要我上來？」

　　惟一撇嘴：「沒有。」

　　她趴在桌面上看他：「就是有點意外，哥哥你忙完了嗎？」

　　「嗯。」段子瑜走近，低頭看她一眼：「不是心情不好？」

　　「不是。」惟一想了想說：「哥哥，我以後可能不能喊你哥哥了。」

　　段子瑜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看向她。

　　「就這麽不想和我們成爲一家人？」他下意識的覺得惟一是要跟他們家解除關係。

　　惟一張了張嘴：「我確實是要跟爸媽解除收養關係。」她輕聲說：「姐姐走找到了，也該回去了。」

　　段子瑜擰眉，轉身就走。

　　段惟一沒忍住，撲哧一笑說：「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直白的把這件事情擺在檯面上來說。話音一落，段子瑜的脚步便頓住了。

　　他隱約的察覺到了點什麽，回頭看向惟一。

　　惟一彎唇笑著，眼睛裡藏著星光，直勾勾的看著他認真說：「不解除收養關係，我就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不是嗎？」

　　下一秒，段子瑜毫不猶豫的轉身朝她這邊走來，他抓著惟一的肩膀，難以置信問：「你說什麽？」

　　惟一：「……」

　　她看著震驚的段子瑜，有點想笑，可又得憋著。

　　她沉默了會，輕聲說：「哥哥不是聽見了……」

　　話還沒說完，段子瑜便一點也不客氣的低頭吻了下來，像是要找到他想要的那種真實感一樣的。

　　惟一沒有反抗，就任由他親著自己。

　　良久後，段子瑜看著她，啞聲問：「真的？」

　　惟一忍著笑，點頭：「哥哥不想……」

　　「想。」段子瑜突然當著她的面蹲了下來，仰頭看著她說：「一直都想。」

　　但怕給她造成壓力，也怕她躲著自己，所以他一直都在忍，但也不會忍太久，最多最多是等到她畢業，就要找個時間徹底說開。

　　他把人緊緊的抱在懷裡，不願鬆開。

　　惟一就這麽任由他抱著自己，唇角上揚著。

　　「哥哥。」

　　惟一喊了聲。

　　段子瑜沉沉的應了聲：「嗯？」

　　惟一哭笑不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抱太緊了。

　　段子瑜一頓，這才小幅度的鬆開了一點點。兩人抱在一起良久，好一會之後，段子瑜才貼近她耳邊說了句：「惟一。」

　　「什麽？」

　　段子瑜頓了頓，道：「沒什麽。」

　　就是有點開心，遇到你了。

　　從在孤兒院看到她的那一眼，段子瑜就想把人帶走。

　　到現在，他想要把人一輩子的帶在身邊。

　　他從小身體不健康，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直到遇見她，看見她想要向上生活的那種努力時候，段子瑜突然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的，想要掙脫開病魔，和她一起積極努力的生活著。

　　他以前恨過爲什麽其他人都有健康的身體，唯獨他沒有，可現在他不恨了。

　　他想，大概是爲了讓他遇到惟一，才會如此。

　　如果當年不是因爲身體不舒服，他也不會去孤兒院，不會遇到他的惟一。

　　惟一也一樣，前面的十年從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安穩，沒有享受過任何真真實實存在的溫暖和愛，直到看見了段子瑜。

　　他說要帶自己走。

　　惟一相信了他，到現在……她想，她會一輩子相信他。

　　而他，也從一而終的在履行自己的諾言，帶她走，照顧她一輩子。

　　從不離開。

　　她是他此生唯一，很多年以前是這樣，未來，也依舊是如此。

　　這一世，唯一的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