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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寵卿卿》第69章
第69章

  太子府的護衛們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可偏偏這幫匪徒太刁鑽, 挑了他們在路上換衣的時刻衝出來, 率先打亂了他們陣腳, 不過饒是如此,護衛們略有受傷卻依舊護住了馬車。

  「你們什麼人?」帶頭的護衛叫張澤,乃是羽林衛二營統領。

  帶頭的匪徒沒想到他們這麼多人搞突襲,居然也沒有占到多少上風, 這些人根本就不像尋常商隊看家護院的人, 一個個倒像是專業的雇傭兵士, 事情不好辦啊。

  「我們不過求財,不殺人, 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我保你們不死。」

  土匪頭子做這些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 知道怎麼說能降低對方的頑抗心理,只要他們上當, 給財物的時候, 就是他們二次攻擊的最佳時機。

  張澤冷笑一聲:「天子腳下,竟有爾等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怕不是受誰指使殺人滅口來的吧?」

  土匪們面面相覷, 看來是被張澤說中了,張澤見狀, 心中叫糟,拿不准這些人的目的是太子妃還是那玉掌櫃的,若是玉掌櫃事情好解決, 若他們的目的是太子妃,可就危險了。

  不過,看這些人的攻勢,並不怎麼像訓練有素的樣子,若是有人試圖行刺太子妃的話,應該要派更加專業一點的殺手前來吧,這些人一看就是臨時整合出來的烏合之眾,他們應該不知道馬車裡的是當朝太子妃才是。

  「張澤,勝算多少?」馬車裡,蘇霓錦的聲音傳出。

  「夫人放心。」張澤沉穩回道。

  只要這幫人的目標不是太子妃,事情也就沒那麼複雜,他們便是拼死一戰,安全送走太子妃不成問題。

  短短一瞬間,張澤就已經推算好了一切,心下稍定。

  那邊匪徒們也失去了耐心,為首之人舉刀說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等本為求財,不想傷及人命,你們既然捨不得財物,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張澤在打量這些土匪,這些土匪也在打量他們,這些護衛裡,明顯就是兩幫人,一幫是正常的商隊護衛,早就被他們打的抱頭鼠竄,但這些圍在馬車外的護衛,不好對付,雖然只有十幾個人,但個個身懷絕技,武功高強。

  要想殺了馬車裡的人,就得先幹掉馬車外的這些人才行,估算人數,土匪的人大大多於這些護衛,便是五個打一個也是夠的,這買賣還能做。

  「來人,給我上!」土匪頭子一聲令下,土匪們就要衝上前,張澤等護衛都嚴陣以待,身後一個太子府的護衛衝天發出一聲響亮的警報煙鳴,這是羽林郎間傳遞危險消息的信號。

  土匪們見他們居然有官府用的傳信號,也是一驚,不過命令已經下了,兩邊人馬再次開打,護衛們只守不攻,將馬車團團圍住,將所有靠近馬車的土匪盡數斬於劍下。

  土匪頭子眼看情勢不對,雖然他們人很多,可都是些沒受過訓練的三腳貓,在那些護衛手底下根本走不過三招,砍瓜切菜般給人收拾,這跟雇主和他們說的情況不太一樣啊,雇主只說是個商隊,把商隊中那個老女人殺了,他們就能得到另一半豐厚的酬金,足足有一千兩之多。

  可如今看來,點子這麼扎手,一千兩可給少了!回去說什麼都得要加錢不可。

  「拿油箭來。」土匪頭子突然對身邊人說。

  油箭點火,射在馬車上,馬車著火,裡面的人就肯定要跑出來,這些護衛守著的馬車固若金湯,他們這麼耗著不是辦法,得在他們的救兵來之前,趕緊把馬車裡的人殺了才行。

  土匪頭子拉開點著火的劍,對著馬車瞄準,正要射出,只見一支長箭,如疾風雷霆般直接貫穿了他的頭顱,土匪頭子瞪大了雙眼,直挺挺的向後倒去,當場死掉。

  這一突然變故,讓土匪們驚慌不已,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老大怎麼突然就被一支箭射穿了腦袋,就這麼死了。

  土匪們被這嚇得六神無主,只聽幾十匹駿馬整齊劃一的馬蹄,從官道岔路奔騰而來,一瞬間的功夫便殺到眼前,將這些潰不成軍的土匪團團包圍。

  祁昶一手持弓,一手執韁,面色陰沉的盯著亂作一團的戰況,羅時帶著援兵,如秋風掃落葉般將本就潰不成軍的土匪們一一擒住,有些土匪這才知道跟著那早死的頭兒,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說是截殺商隊,可這些護衛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商隊啊,不少人嚇得抱頭投降,七嘴八舌的急著撇清關係。

  祁昶從馬上下來,護衛們替他掃清一條路,羅時上前詢問:「主子,這些人怎麼辦?全殺了嗎?」

  祁昶冷眼掃過地上磕頭求饒的土匪們,眉頭緊鎖,沉聲道:

  「讓京兆尹親自帶兵過來押,讓他好好看看,在他管轄的地方竟出了此等惡匪,他那官兒怕是做到頭了。」

  羅時領命下去,祁昶不理周圍哭喊一片的雜亂,來到馬車前,掀開馬車車簾子,就看見手裡拿著匕首,將玉氏護在身後,嚴陣以待的架勢。

  蘇霓錦看見祁昶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直直撲入祁昶懷裡,什麼話都不用說,微微顫抖的身子就夠讓祁昶心疼好一陣了。

  拍拍蘇霓錦後背,祁昶問:

  「不是說明日去慶陽,怎的今日就走了?」

  若非出發前張澤派人去羽林衛所請侍衛,祁昶還不知道她今日就來了,一整天都心下不安,想來想去都不放心,直接率人迎出城,誰料官道走了一大半就看見羽林衛的求援信號,祁昶焦急萬分的帶兵過來,一箭射穿那個試圖用火攻的土匪頭子。

  蘇霓錦除了那日在梁府門外親眼見過這種殺戮的場面,今天又見,早就嚇得六神無主,明明剛才在馬車裡,她還很堅強的打算用匕首保護玉氏,可一看見祁昶,她所有的堅強就都土崩瓦解,零碎成泥。

  玉氏也是驚魂未定,下了馬車以後,看到周圍狼藉的戰況,心有餘悸。

  來到抱著蘇霓錦的祁昶身前,玉氏要行禮,被祁昶抬手制止:「您不必多禮。」

  「多謝殿下。」玉氏看著周圍問道:「這些人是,是來殺太子妃的刺客嗎?」

  祁昶環顧一圈,搖頭回道:「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太子妃,是您。您近來可有得罪什麼人?」

  玉氏大驚:「我?」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玉氏眸中露出恍然之色:「我大概猜到一些了。沒想到他們竟想對我下此狠手。」

  「您心裡有數就成。這些人我會讓人押去京兆府,逐一審問,屆時會把證據送到您手中,您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祁昶知道蘇霓錦的母親是商戶出身,原以為只是江南普通的商戶,卻沒想到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富賈,江南沈家行事比較低調,真正的掌舵人便是眼前這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婦人,便是小狐狸的嫡親外祖母玉氏。

  玉氏掌管沈家多年,定是有一番手腕,祁昶相信既然她有所察覺,那就一定可以自己處理好這些。

  兩名護衛替祁昶他們撐著傘,雨勢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不宜多留,玉氏今日行駛兩輛馬車,便讓祁昶與蘇霓錦坐她們先前坐的那輛馬車先走,玉氏和後面的掌櫃同行。

  「繡娘還是一起吧。」

  蘇霓錦不放心她,萬一路上還有危險怎麼辦。

  祁昶說:「我會讓人安全送外祖母回府的,不必擔心。」

  玉氏也說:「是啊,綿兒不必擔心,這些人我已大致猜到是誰,斷不會再著他們第二回 道,我這還有些事要處理,雨大了,你隨殿下先回去吧。」

  既然祁昶和玉氏都這麼說,蘇霓錦也就不堅持了,與祁昶兩人上了馬車,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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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會突然過來?」蘇霓錦經歷了一場事,至此依舊驚魂未定,兩隻手緊緊的抓著祁昶的衣袖。

  祁昶伸手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我若不來,可怎麼得了。明明說的是明日,你卻臨時變卦,我連暗衛都沒來得及給你安排。」

  蘇霓錦慚愧低頭:「我以為就是尋常出一趟城,沒想到會這樣。我知道錯了。」

  祁昶原還想再說她幾句,卻聽她這麼輕易就認錯,倒叫他不好再開口說什麼,見她目光低垂,臉色有些蒼白,滿臉寫著愧疚,知她肯定也是嚇壞了,不忍再過多責備,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在她頭頂親了一口,說道:

  「下回若再犯,可沒這麼輕易放過你。」說完,祁昶拉起蘇霓錦的手左右看了看,問:「聽說你早上要了燙傷膏,哪裡燙傷了?」

  這也是祁昶為什麼今日會格外擔心蘇霓錦的原因,回宮之後見她不在,又聽宮人說她早上要了燙傷膏,不知她哪裡受傷,才總覺得心緒不寧,急著追出城來。

  蘇霓錦聽祁昶問,才想起來自己腿上確實受傷,先前太緊張了,現在放鬆下來,小腿上倒真有些疼了。

  祁昶見她目光落在右邊小腿上,乾脆親自動手把她的右腿搬到自己腿上,掀開裙擺,誰料掀的突然,裙擺有些粘連皮膚,蘇霓錦發出一聲嗚咽。

  被掀開的裙擺下面,小腿上通紅一片,兩處破皮有水流出,粘連內群,看起來十分嚴重的樣子。

  「怎麼弄的?」祁昶擰眉問。

  蘇霓錦眨巴兩下眼睛,不打算告訴祁昶真相,深呼吸兩下,對祁昶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不小心打翻了個剛燒開的茶壺,大約是今兒走路太多,水泡給磨破了……」

  「蘇——霓——錦——」祁昶的聲音幾乎從牙縫中吐出:「你——」

  祁昶簡直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這女人未免也太不注重自己的身體,腿上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居然還跟人出城走那麼多路,她是要急死他嗎?

  蘇霓錦見祁昶眼裡卷起風雲,一副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她可不想因為這個和祁昶吵架,犯錯後認錯速度決定受到懲罰的程度,蘇霓錦深諳此理,在祁昶的情緒還未徹底就位之前,就大張手臂抱住了他。

  「我知道錯了,你別罵我!我腿好疼,剛才又嚇著了,我現在心裡難受的不得了。」蘇霓錦軟綿綿的道歉,聲音裡透著弱小可憐,無助受驚,讓人不忍責備。

  祁昶長歎一聲,耐著性子從袖袋裡拿出一隻白玉小罐子,在蘇霓錦驚訝的目光中,打開小罐子,將罐子裡清涼的藥膏塗抹在蘇霓錦燙傷的小腿上,一邊塗抹一邊輕吹:

  「感覺怎麼樣?疼嗎?」

  祁昶認真心疼她的樣子,讓蘇霓錦心情大好,就算疼也說不疼了,連連搖頭:「你多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哼,還給你吹,恨不得再給你來一下才好。」祁昶兇惡的說。

  蘇霓錦只顧不聽,又一次抱住了他,撒嬌得心應手:「你別凶我,我要哭了。」

  「哭?」祁昶冷哼:「你哭呀,哭一個我看看。」

  蘇霓錦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愣是沒哭出半滴眼淚,但可笑的表情倒是把板著臉訓她的祁昶給逗的差點笑出來,未免自己訓人的威嚴不在,祁昶果斷把注意力從她臉上移開,專注在她小腿上,給她仔仔細細的,凡是發紅的地方都擦上這治療燙傷的藥膏。

  別說,這藥膏定是禦品,抹上一層後,原本火辣辣的傷口變得請涼涼,居然真的不怎麼疼了,傷口不疼了,蘇霓錦的好心情也就回來了。

  今天雖說遇到危險,但因為祁昶及時趕到,算是有驚無險,對她的心靈造成的傷害,還沒有那時在梁府門外,親眼看見人血四濺的衝擊力大。

  心情恢復了,蘇霓錦就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作妖,一會兒戳戳祁昶的臉頰,一會兒摸摸他的衣袖,一會兒又抱抱他,反正是極盡所能的想要吸引祁昶的注意力,一開始祁昶是不理她的,但後來給她騷擾了十幾回,再不理她,她的手就要從他衣襟伸進去了,祁昶這才無奈揪住那隻作惡的手,沒好氣的甩到一邊,警告道:

  「別皮癢啊。」

  蘇霓錦不怕他警告,就怕他不理人,聞言乾脆七手八腳爬到他身上,面對面在他腿上坐下,讓兩人的身體貼的嚴絲合縫,祁昶有心把人弄下去,可架不住蘇霓錦手腳並用,八爪魚似的糾纏,不僅要防著碰到她的小腿,還得扶著她不被顛簸的馬車摔下去,也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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