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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夢見超粘人的男友是冷酷渣男》第13章
第十三章

  修奇嘲弄地欣賞了會兒[我]的魂不守舍,一邊「嘖嘖嘖」一邊就準備轉身走了。

  「徐修奇!」[我]一見人要走,趕忙出聲喊住了他,「你說烟……沈嘉烟走了,那他爲什麽要走,又是去的哪兒?」

  「你問這麽多幹嘛,這些事兒輪的著你管嗎?再說了,你就是知道又能怎麽樣,是準備追過去繼續纏著嘉烟啊,還是覺得嘉烟會爲了你放弃工作回國啊?嘉烟要走爲什麽從頭到尾都沒跟你透露一句,出了國後你又爲什麽聯繫不上他……這些是什麽意思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啊?我說你也甭自找沒趣了,趁早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你再不走我可真叫保安趕你了啊,趕緊滾滾滾。」徐修奇說罷不耐煩地衝[我]擺擺手,像是在驅趕什麽髒東西一樣,完了轉身就走。

  我轉過頭,就看見[我]楞楞地站在原地,表情和任何一個被女友甩了的倒黴蛋沒有區別,悲痛欲絕、生無可戀。畢竟是自己,我看了還是很心疼的,甚至都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用過來人的語氣勸他:「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少了嗎?」

  可惜在夢裡我觸碰不了任何人,但是所幸[我]的悲痛也沒有持續太久。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像是下了什麽决心,捏緊了拳頭便轉身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看見[我]一直在擺弄手機試圖聯繫沈嘉烟,但幾乎所有的社交軟解界面上……都顯示著[我]已經被沈嘉烟拉黑……

  也不知道沈嘉烟是早就拉黑了[我],還是剛剛收到徐修奇的通風報信後後知後覺地「修復了BUG」。

  軟件這條路走不通,[我]也幷未放弃,轉而拿起手機撥通沈嘉烟的電話。[我]是一路走回去的,從徐修奇家走到出租屋用了將近倆小時,而這兩個小時裡,沈嘉烟的電話一直顯示正在通話……行吧,很明顯手機號也被拉黑了。

  [我]似乎終於認識到自己一直都在做無用功,總算放弃了掙扎,垂頭喪氣回了家。一開門整個人就飛撲在沙發上,把腦袋埋進沙發縫裡哭了起來。

  一開始哭得還比較隱忍,只聽得見悶悶的抽泣聲,後來哭開了就改成了嚎啕大哭,「嗚哇哇」的非常難聽。我痛苦不堪地用手捂住了耳朵。

  [我]哭了得有倆小時吧,再抬起頭來時整張臉被憋得通紅,鼻涕眼泪糊了一臉,就像隻弄丟了蜜罐的笨狗熊。[我]豪放地用手一抹臉,把臉上的液體敷地更均勻了些。

  [我]擤擤鼻涕,眼睛通紅地又把手機拿出來。

  這次又想幹嘛啊?不會哭够了又想要給沈嘉烟打電話發信息了吧?

  我趕緊坐到他身邊,凝神屏氣凑到手機屏幕前觀察他手指的動向。

  還好,到底是同一個人,[我]真沒丟我的臉。只見他解了鎖鎖屏,點開一個個APP,挨個删除了沈嘉烟。到電話通訊錄時,對著「删除」字樣[我]猶豫了半晌,就在我以爲他反悔了時,[我]却眼都不眨地果斷按了下去。

  漂亮,兄弟!

  我樂得轉身就想跟[我]擊個掌,但他沒理我,而是悲憤地扭身又趴進沙發縫裡「嗚哇哇」地哭起來……

  行吧……我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只恨我不能給他一杯忘情水。

  失戀嘛,我要理解。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誒,爲啥看到[我]能跟沈嘉烟分手,我會這麽開心?

  這次的夢做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長,只是夢裡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不同,就像開了32倍速一樣飛逝而過。而就在這段加速的時光中,我頭一次地懷疑起了夢境的真實性……哦不,這樣說有些不太恰當,應該說我開始懷疑,我現在正在經歷的幷非只是單純的夢,而是我失去的記憶。

  原因無他,這個夢境太過真實精細了,夢境裡的一切運轉其邏輯都是自洽的,與現實世界一般無二……除了可以加速的時間以及非實體的我的存在之外。

  說起來,經過測試,我發現在這個古怪的夢境世界中,我雖然可以作爲第三視角旁觀,但形式上比較雷同地縛靈,活動的時間、空間範圍都是有限制的,是被束縛在[我]的身邊。

  也就是說,從時間上而言,我只能看到[我]出現前幾分鐘發生的事、[我]出現時發生的事 以及[我]離開後幾分鐘發生的事。而在空間上,以[我]爲圓點,我的活動範圍就在半徑不足一百米的這個圓裡。

  與此同時,我的存在不能爲夢境中的任何人所看、所聽、所觸碰,只能以一個純粹的旁觀者的身份參與其中。

  我不知道這些超自然的現象該如何解釋,或許這些是夢境世界的規則?

  另外一方面,還有一個事情令我非常在意,也非常爲之困惑不解。那就是我和我男朋友的關係。

  在假定三次夢境爲真的情况下,我在夢境中所看到的和我男朋友告訴我的幾乎全是相悖的。

  我男朋友說我和他校園相戀,彼此情投意合,沒費多大周折就在一起了,且此後一直如膠似漆,連爭吵都鮮有。可我看到的却是我主動追求,小意討好,而沈嘉烟不屑一顧甚至厭惡嫌弃,即使在一起也不像戀人更像炮友,更別提他還不告而別,决絕離去……

  夢境所展現的過去和我男朋友告訴我的過去,總有一個是假的。可我男朋友現實中對我的好又實在不似作僞,更何况我也想不到我男朋友欺騙我的理由,他如果真的愛我就應該知道我幷非那種會拘泥於過去的人,就算他過去對我不好,但那些既然都已經是過往,我就不會太過在意,更不會爲之生氣進而離開他,所以他編造謊言騙我根本就沒有必要……

  等等,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夢境至今爲止所展現的過去幷非我記憶的全貌,如果我男朋友真的欺騙了我,那麽就說明在我還沒有夢見的過去中,他一定做了我無法原諒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孤注一擲地在我失憶後捏造過去,阻止我恢復記憶…………可是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才會令他做出這種瞞天過海的事呢……

  我陷入了思量,而夢境的時光幷不會因爲我的思考而停滯,它繼續前行著。通過觀察,我判斷出我現在大概到了過去的我大學畢業後的工作時期了。

  職場新人總是忙碌的,尤其是[我]剛失戀,有滿腔的悲憤準備轉化爲動力。在公司裡什麽活都搶著幹,忙得跟條狗似的,加班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時我總擔心自己會猝死在哪杆路燈下。

  差不多一個月過去了,又是一個普通的夜晚,我跟在[我]身後,一起回家。

  因爲剛畢業也沒啥錢,所以[我]租的房子在一棟老式的筒子樓裡。樓道裡的燈都是聲控的,[我]大步跺在臺階上,伴著「咚、咚、咚」的聲響,一盞一盞的燈應聲而亮。

  [我]掏出鑰匙插進鎖孔,輕輕往左一扭,門就開了。屋子裡黑黢黢的,[我]按開了墻上的開關。

  「嗡」,白熾燈亮了。

  結束一天繁忙工作的[我]累得不行,上下眼皮直打架,脫了鞋就搖搖晃晃地朝臥室走。所以他沒能看見鞋架的最上方,擺著一雙陌生的皮鞋。

  而我留在玄關盯著那雙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鰐魚皮鞋驚疑不定。這……家裡是進賊了,還是說社區來人送溫暖了?

  「我/操!」

  臥室裡傳來[我]的驚呼,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趕緊穿墻飄進臥室看是怎麽回事。

  房間裡的情形令我大吃一驚,[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臉上表情複雜至極。而床上却躺著一個人,他蓋著[我]的棉被,弓身側躺的樣子像一隻煮熟的蝦仁。他沒有枕枕頭,反而是將其抱在懷裡,還搭了一條腿在上頭。

  柔軟的黑髮散在床單上,更襯得他冰肌玉骨,膚白勝雪。他睡著時顯得無害多了,褪去了醒時的傲慢、冷酷,無意識微張的唇也顯得孩子氣。

  可惜這樣柔軟稚氣的沈嘉烟維持不了太久,[我]剛剛那一聲嚎顯然吵到了他。他眉頭微皺,手指跟著動了幾下,眼見著快要悠悠轉醒。

  而[我]却不動,像座山一樣矗在原地。我相信此時此刻,我和[我]的心裡一定都有同一個疑問:

  沈嘉烟……他怎麽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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