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聽了穆君懷的話, 眾人都傳來一陣輕嘆聲。
「還以為穆道友能破解這金光。」
「雖然沒有破解,但是能看見金光, 也是一件好事。」
「說起來, 穆道友用了什麼能讓冰門發光?」
周圍一片猜疑,引來風靖眉目緊蹙, 當即言道:「濯兒, 你再上去試試。」
易濯毫不猶豫走上去,並再次對著冰門注入冰系靈氣。
和最初不同, 這一次,易濯在注入冰系靈氣後, 一道藍色光芒引著易濯繼續注入冰系靈氣。
直到追上那到藍光, 易濯才發現, 那是穆君懷的九陰寒泉氣息。
順著九陰寒泉的氣息往前走,一扇金門進入易濯識海後,易濯迅速對著金門攻擊。
當金門折射一道金光攻擊易濯時, 易濯迅速反擊,直到被金光擊中才睜開眼放下手。
「剛剛我好像聽到了聲音?」
「我也聽到了, 感覺是開門的聲音。」
「不會吧!剛才易真人不是不行嗎?怎麼突然就可以了?」
周圍人都對易濯二次觸碰冰門後發生的事而驚訝,只有易濯一人站在冰門前久久不移動。
已經恢復靈氣的穆君懷見易濯站著不動,上前好奇喊道:「師兄?」
對方還是未動, 穆君懷只能握住易濯的手,輸入一點木系靈氣給對方,再次喊道:「師兄。」
這一次易濯回神了,側目看了一眼穆君懷後, 回握住對方的手,側身走到一旁。
其他人見易濯走到一旁,也開始自告奮勇地上前試探,哪怕修為只有凝脈初期的也不例外。
當一個個試探還是打不開時,臉上才露出放棄的表情。
「我們每個人都試了,這門還是打不開。」
「看來,和進入這裡一樣,需要鑰匙。」
「對啊,想想一個入口都有四個密境,不知其他八個入口會有多少密境、多少寶物?」
人群中不少人開始幻想東海傳承其他入口的東西,只有個別沒有去幻想,其中就有妙雲宮的人。
妙雲宮在得知冰門打不開後,就把目光落在穆君懷身上,在對方側身離去時,周若馨直接走出來喊道:「穆君懷。」
穆君懷回頭看向走出來的周若馨,緊了緊眉頭,行禮道:「前輩。」
周若馨看了一眼站在穆君懷身後的易濯,然後又把視線落在穆君懷身上,冷若冰霜地說道:「聽說你拿到了不少元嬰果。」
『元嬰果』三字一出現,宮殿門前瞬間安靜了。
穆君懷無視周圍投來的視線,嚴肅說道:「不知前輩從何處聽來的?」
「何處聽來你不必知曉,冰松水你騙了本尊,這筆賬我還未跟你算。」周若馨面帶殺氣地說道:「本尊給你一次機會,拿出一枚元嬰果。」
元嬰果就算了,冰松水怎麼也和穆君懷有關係?
一些冰靈根的人都忍不住多看穆君懷一眼,甚至還有人再問穆君懷為何這麼好運。
不過,大多數都是看戲者,都在等待穆君懷回答。
穆君懷頓了頓,一臉無害笑道:「前輩,之前我也跟你說了,我不知那是冰松樹,所以更不知曉什麼冰松水。至於你說的元嬰果,抱歉,不能給你。」
其他人聽了也並不奇怪,畢竟那是元嬰果,誰拿到會交出來,傻子不成。
風靖見周若馨殺氣還是不減,走上來言道:「前輩已高人一等,不知為何還要元嬰果。」
這一點也獲得其他人讚同,且不說你修為高沒理由要,關鍵元嬰果就不屬於你。
周若馨無視風靖的話語,繼續說道:「本尊聽說你遇見了一棵元嬰果樹。」
這回,那些收回視線的修士及魔修再次把視線落在穆君懷身上,即便是風靖也不例外。
當風靖餘光注意到穆君懷蹙眉時,便明白此事是真的,看回周若馨,問:「前輩,你這個聽說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你無需得知。」
「那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們沒有元嬰果。」風靖毫不示弱地反駁回去。
這次,一個女子站出來說道:「我們在南邊密境仙山上,確實發現了元嬰果樹,但上面沒有一個元嬰果。」女子看向穆君懷,一臉嚴肅地說道:「用木系探尋,那棵元嬰果樹上至少有十枚元嬰果。」
十枚是什麼概念,相當於雲上宗一下子多了十個元嬰老祖。這對同處下域的其他宗門來說,絕對是大大的威脅。
不對,哪怕是上域,也不能小覷。
李夢凝走出來質問女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女子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應該不會出錯。」
這下所有人不淡定了,一群金丹真人死死地盯著穆君懷,那目光恨不得要穆君懷立馬交出來。
易濯見此,上前擋住穆君懷,面帶殺氣說道:「無端生事者,便於我為敵。」
一些金丹真人見到憤怒的易濯,心虛地退後一步。只有個別老祖還站在前端不屑一顧。
不過,當風靖和閻□走上來時,一些老祖也收攬了,唯獨沒有收攬的還有周若馨。
周若馨因為沒有拿到冰松水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又聽見穆君懷拿到十枚元嬰果,更是不服氣。
畢竟,元嬰果多了,就代表凌天仙宗人才更多,對他們妙雲宮更不利。
周若馨往前邁出一步,讓風靖和閻□第一次露出了殺意,在其他人以為要大戰時,一則冷漠地聲音從背後傳來。
「妙雲宮的人何時在此耀武揚威了。」
周若馨立即回頭,看見坐在水柱上的男子,當即退後一步,盯著眼前的風流,緊張的嚥了嚥口水。
其他人被男子快速攻擊的劍風嚇得不敢動,特別是劍修者,更是害怕的哆嗦起來。
齊子炫立即上前行禮道:「殺戮尊者,師姐她只是一時玩笑,還請殺戮尊者息怒。」
「玩笑之言,我看是意圖明顯。」隨著男子話語落下,一個男子站在風靖面前,捋了捋鬍須,笑顏道:「冷念,如此之人,犯不著為她動怒。」
冷念看了一眼對面的男子,收起劍風,喝了一口酒,言道:「邢風,你們凌天仙宗什麼時候被區區一個妙雲宮的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周若馨沒想到邢風會在這時出現,緊張地還沒有開口,就被一滴青綠色的水擊中倒地咳血。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呼吸一下,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周若馨擦掉血跡起身。
李夢凝已經被嚇傻地不敢動,唯一還有點理智的齊子炫立即低頭行禮道:「邢前輩息怒,師姐絕無冒犯凌天仙宗的意思,她……她只是和穆道友開了玩笑。」
被元嬰老祖稱為道友,看來齊子炫是真的被嚇到了,才語無倫次。
不過,穆君懷也被邢風的攻擊嚇到了,一滴水就讓化神期的周若馨倒地咳血,那這修為不是在出竅期?
不敢多想的穆君懷靜靜地等待邢風的回答。
邢風也沒有拖泥帶水,捋了捋鬍子,笑顏道:「看來不是所有的妙雲宮弟子都是眼瞎之人,還知曉孰輕孰重。」
齊子炫聽到邢風這話,內心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抬頭,只能流著冷汗繼續聽對方之言。
邢風看向站起身的周若馨,目光平靜道:「你剛才說了什麼?本尊耳朵背了,再說一遍。」
齊子炫知曉這是在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只要周若馨道個歉就能完事,當即傳音喊道周若馨,「師姐。」
周若馨隱忍著怒氣,咬緊嘴唇,行禮道:「晚輩只是和穆君懷開了個玩笑,還請邢前輩寬恕。」
一句話,一個化神期就當著所有低於自己的修者面前低頭成服。
這就是實力的差別,這就是比別人高一等次的差別。
每個修士都低頭了,一些魔修雖然沒有低頭,但臉上也凝重了。
穆君懷同樣低頭,心裡感嘆著「強者為尊」的話時,耳邊傳來了一句,「不是什麼場合都適合開玩笑。」
「是,晚輩記下了。」周若馨行禮後,主動往後退,直到退到人群中,才放下手,和李夢凝、齊子炫走向角落。
化神期都走了角落,他們這些小宗門的怎麼敢造次,趕緊躲到角落裡待著。
一時半會,宮殿門前只剩下了雲上宗和凌天仙宗的人,就連關係和穆君懷他們不錯的雲良也主動離開。
穆君懷看見轉身面對他們的邢風,趕緊彎腰行禮。
邢風掃了所有人一眼,把目光落在穆君懷身上,「尋了幾顆元嬰果。」
穆君懷毫不猶豫說道:「五顆。」
徐霖心中意外一下,繼續聽邢風說道:「運道倒是不錯,能尋來五顆元嬰果。」
「讓尊者看笑話了,君懷他也只能說是誤打誤撞,運氣好。」風靖主動開口言道。
邢風聽了淡然一笑,側身看著冰門,說道:「既然不能開啟,那便做好離開的準備。」
所有人都試過了,就是不行,那麼只能放棄,乖乖待在此處,等待一日之後出密境。
在一日等待期間,每個修士及魔修、妖修都沒有停下,都閉目吸收靈氣來增長自己的修為。
穆君懷也不例外,吸收了易濯送的陽泉後,就開始朝著中期奮鬥。
不過,一個月前才剛剛晉陞金丹期,沒有完全讓身體接受金丹期修為,自然吸收的靈氣也漲不了多少。
靈氣漲不了,穆君懷也沒有再修煉,而是睜開眼睛思考之前在冰門裡看見的景物。
那道金光背後,除了一條金道,還有一塊屏風。
屏風上和他之前在南邊密境那座湖中山上的宮殿裡的那塊屏風很相仿,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多了一個名字。
「潯無……」
穆君懷側目看向身旁的易濯,震驚地傳音道:「師兄,你也看見那塊屏風了?」
易濯側目看著穆君懷,微微點了點頭。
穆君懷頭枕在易濯肩膀上,繼續傳音道:「師兄,你說這個東海傳承是不是這位潯無大能的傳承之地?」
「不排除。」
穆君懷想起了自己拿到的三個木盒,坐直身體,要開口時,腦子裡先一步聽到易濯的聲音,「坤辰星對你說了什麼?」
坤辰星對他說的!
穆君懷眨了眨眼,傳音給對方,「之前在虛無界拜託他調查魔石和邪花的事,有了一點點眉目。」
隨著易濯再次看他時,穆君懷也換上了一張嚴肅臉,把坤辰星對他說的都傳音給易濯,包括雲上宗有邪修弟子以及驚天榜戰的陰謀。當然,新出現的魔石也沒有忘記。
等穆君懷停止傳音看易濯時,對方那一雙能殺人的眼睛嚇得穆君懷趕緊握住易濯的手,並靠上去枕在對方肩膀處,言道:「師兄,此事還沒有說完,你先別生氣。不然一會引起其他人注意就不好了。」
他們還在東海傳承裡面,有許多上域來的尊者,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就被發現。
且不說事情沒有調查清楚,萬一這裡面就有那些修煉邪道的修士在,那就前功盡棄了。
易濯自然明白穆君懷話中之意,收起殺氣,伸出手將人抱在懷裡。
穆君懷驚訝地瞅了瞅四周,見有投來的視線,趕忙喊道:「師兄,我們……」
腰間的力度更加緊,迫使穆君懷停止講話,伸出手抱住易濯,回傳音道:「師兄,你是不是在擔心,再繼續查下去,會對我不利。」
摟住他腰的手更緊了,便告訴穆君懷:他的猜測時對的。
穆君懷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退出易濯的懷抱,撩起對方一縷黑髮,笑顏道:「師兄,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你們在說什麼小心?」
穆君懷和易濯一同看向走過來的風靖,趕忙站起身,並由穆君懷笑著說道:「弟子和師兄說了元嬰果,他讓弟子要小心。」
在沒把事情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告訴風靖,省的風靖煩惱。
風靖聽了穆君懷的話,也換上嚴肅臉說道:「你身上帶了五顆元嬰果,的確對你不利。」
「弟子也這樣認為,所以弟子想要拿出兩枚給宗門,剩餘的三枚,弟子打算一枚給師兄,一枚自己留著,還有一枚……」
「剩下一枚你先留著,總會有用得上一日。」風靖打斷後,又道:「回去便把元嬰果給宗主,由宗主定奪。」
穆君懷點頭道:「是,師父。」
這時,閻□走上來問道:「你和霖兒一起來,那麼他可是……」
穆君懷點了點頭,又道:「自然不可能少了徐師弟,只是,他沒敢多拿。」
「徐霖還未結丹,拿多了反而誤事,一枚就夠了。」風靖說了後又一臉好奇道:「不對,小君懷,你這……」
「師父,路上遇到魔修,換了一卷天階功法。」穆君懷知曉風靖要說什麼,所以趕忙解釋道。
這時候,兩位老祖才明白為何數目不對。
在處理了元嬰果後,兩位老祖相繼離去,穆君懷便和易濯繼續坐在冰石上。中途狐覓來過,說了一會話和出去相談之後便離去了。
再來雲良和徐霖也來過,雲良對穆君懷說了感謝的話,穆君懷也只是用「理應如此」這樣的話回道,之後幾人就聊起了其他事。
直到第二日,密境裡傳來聲響,一道道白光落在眾人身上時,下一刻已經身處大海之上。
直接從萬米海底下傳送到海底之上,不得不讓眾修士驚嘆。
在一群魔修、妖修離去後,一些小宗門也對幾個大宗門及上域來的人行了行禮才離去。
最後只留下下域幾個大宗門派以及上域來的尊者。
穆君懷看見從遠端飛來的宋崢,主動收起笑容。等對方走來時,行了個禮,便聽見對方說道:「易兄,這次東海傳承出來後可是要閉關成嬰?」
有了元嬰果,又到了修為壓不住的情況,理應破丹成嬰。
穆君懷側頭看著易濯,見對方點頭時,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雖然心裡還是有點失落,但他不可能去阻止易濯不晉陞,只能自己努力一把,加快修煉。
宋崢見易濯點頭後,笑顏道:「那宋弟倒是可以和易兄比比了。」他看著穆君懷,笑顏道:「託了易兄你師弟的福,拿到了一枚元嬰果。」
後方站著的楊子鶴等人驚訝了,即便沒有回宗門的雲良也被宋崢的話嚇到了。
易濯面色平靜地看了一眼穆君懷,在收到對方一個「確實如此」的眼神後,側目言道:「元嬰不比金丹,著急會誤事。」
「的確如此,所以易兄也請務必小心。」宋崢從儲物戒拿出一株像開著雲朵一樣的花朵遞給易濯,「這是天階上品九寒雲曇花,對提升冰系功法很有作用。」
誰都沒想到,宋崢會拿出天階上品靈植,那可是即便是上域都難尋到的。
而且,九寒雲曇花是冰系中萬年只會生長一株、堪稱仙草的靈植,有它在,別說功法,修為漲一層都不在話下。
易濯沉著冷靜盯著宋崢,「你何處尋來的?」
宋崢囅然而笑道:「當然是東海傳承裡面。」
東海傳承裡面?
……
他的宋崢相遇時在南邊密境,後面拿到元嬰果就分開了,到最後的幾日又在東邊密境遇見,這中途的一日難道是去拿這株天階靈草?
穆君懷此刻心情很是複雜,雖然他也送易濯東西,但和這株靈草比起來,真的不值一提。
唯一可以比較的就只有青炎冰參水和那未尋到的玄天冰火。
但,東西都未到手怎麼可能給。況且,這株靈草的的確對易濯有好處,沒道理拒絕。
易濯沉默片刻,才問:「條件。」
宋崢眨了眨眼,笑道:「易兄,你是在和宋弟見外吧!你我之間可沒有什麼條件。」
「無功不受祿,你知我做法。」
宋崢笑了笑後,言道:「易兄,你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經。」
「宋兄,易兄歷來如此。」雲良一旁插話道。
宋崢揚了揚嘴角,看了一眼穆君懷,側目笑道:「說的也是。既然易兄這般決定,那條件……等易兄元嬰成功時與宋弟比拚一番,在天恆雪山。」
「如若我沒記錯,下域沒有天恆雪山。」雲良一臉詫異看著宋崢,待對方臉上露出笑容時,驚訝道:「宋兄說的可是上域之地?」
宋崢頷首道:「不錯,易兄破丹成嬰肯定不在下域,屆時還請易兄在上域天恆雪山與我一戰。」
這話聽著沒什麼不對,易濯破丹成嬰肯定會去上域,但為何會讓他有些不安?
穆君懷看著宋崢臉上那溫柔的表情,眉頭擰緊在想易濯怎麼回答時,對方已經開口道:「約戰可以,靈草不收。」
一瞬間,只要聽到易濯這番回答的人都震驚了。
面對天階靈草,易濯竟然拒收了。
而且,對方還是友人,為何?出了什麼事?
即便是宋崢都被易濯的回答驚訝了,嘴角微微哆嗦一下,繼續保持笑臉,言道:「易兄,宋弟應該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
易濯面不改色,在對方眉目露出疑惑時,言道:「與其給我,不如留著自己用。」
九寒雲曇花雖然是萬年寒冷世界里長出來的,對冰系靈根非常適合,但水系也不差,特別是修煉陰性水靈根的人更適合。
所以,易濯這番話沒什麼不對勁,也能讓其他人感覺到易濯是在考慮友人的修為。
穆君懷雖然不知曉易濯為何不要,但也沒有干涉,耐心看著宋崢臉上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繼續聽著對方說道:「易兄,水系有水系的靈草,冰系可不常見,還是收下吧!」
「不必。宋崢,有些禮不適合收下,約戰之事,再遇之時再議。」易濯道完就握住穆君懷的手轉身去往雲上宗弟子站的地方。
徐霖和楊子鶴迅速離去,雲良特意待了片刻。見宋崢面上驚訝,緊握拳頭時,張開的嘴隨著青崖宮的人前來而閉上了,乖乖地退到一旁,前往雲上宗所停留的地方。
而留下的宋崢在同門弟子喊聲下,把靈草放回儲物戒,抬頭看了一眼遠端的易濯和穆君懷,轉身離去。
另一方,穆君懷回到雲上宗所待的地方就一直留意著宋崢,見對方停留片刻和青崖宮弟子一道離去了,才收回視線,心中詫異道:剛剛那話是說易濯已經看出宋崢喜歡他?
若是尋常友人之禮,不對,若是雲良送的,易濯肯定會接下,唯獨不收宋崢送的,便說明易濯是真的看出宋崢對他有情意。
這應該是好事才對,讓易濯看出宋崢之意,對他有利而無害,為何他心中沒有一點點安全感?
難道是自己沒有當面懟宋崢的關係?
……
穆君懷趕忙閉眼在心中否決,並快速忘記自己的胡思亂想。
「穆師兄,你怎麼了?」
穆君懷睜眼看向身旁的徐霖,搖頭道:「無事,我們這是要回去了吧!」
「大長老說,凌天仙宗的尊者要來,需等待片刻。」話語剛剛落下,徐霖就看見對面飛來的三人,立馬開口道:「來了。」
已經看見的穆君懷當即抱拳低頭行禮。
邢風來到時,對大長老點了點頭,便看向易濯,喊道:「易濯,你可要隨我們前往上域?」
突然直奔主題,一個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抬頭看見邢風那慈祥的面容,瞬間回神震驚了。
上域尊者親自來邀請易濯前往上域,這可是多大的榮譽。
穆君懷平復了一下心跳,側目盯著眉目露出一絲驚訝的易濯,緊張地在心裡念道:易濯會怎麼回答?會不會答應前往?要是去了他又該……
「多謝尊者邀請,弟子決定破丹成嬰再飛往上域。」
邢風對易濯的回答有些意外,不如說聽到易濯這話的人都意外了。上域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離仙界更近的地方,有機會,為何不去?
邢風看了一眼穆君懷,笑道:「如若你是擔心你的道侶,本尊允許你帶他一同前去。」
這回輪到穆君懷震驚了,心跳加速地抓住易濯的衣衫,傳音給易濯,「師兄,這……」
易濯握住穆君懷的手,回傳音:「你可要上去?」
一位出竅期前輩邀請他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回答:前往。
但……
穆君懷低了低眉目,眼中露出的猶豫被易濯捕捉到後,行禮道:「尊者,師弟對上域瞭解太少,又初入金丹期,還不適合飛昇上域。」
這番話倒是讓穆君懷鬆了口氣,立即行禮道:「多謝尊者厚愛,弟子決定成嬰之時再飛昇。」
邢風臉上露出一抹認可的表情,笑顏說道:「上域雖然誘人,但危險卻也不少,爾等沒有因本尊之言而誘惑,知曉循序漸進,是爾等之福。」
「邢前輩,你其實是想帶走易濯吧!」大長老傅狄難得打趣說了一句。
邢風微微搖頭道:「傅狄,百年不見,你也學會玩笑之言了。不過,你之言倒也不假,雲上山脈多年未有鮮血注入,已經苦惱了方晴。」
「方晴師姐這麼多年一直維持著雲上山脈,也倒是苦了她。」傅狄一番感嘆。
「你知曉最好,回去跟應黎說說,早些送人上去。」邢風掃了眾人一眼,囅然而笑道:「爾等好生修煉,本尊在上面等你們。」
「弟子遵命。」
隨著一群弟子齊聲應道後,邢風三人便消失了,只留下雲上宗一些人和還未離去的一些魔修和妖修。
傅狄掃了一眼眾人,同身旁的淳蔚點了點頭。
淳蔚往前一步,言道:「無事弟子便回雲上宗。」
穆君懷看了一眼易濯,易濯迅速傳音給風靖。
風靖聽後開口道:「四長老,弟子還有事需要處理。」
淳蔚對風靖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閻□,才道:「既然如此,閻□和風靖留下處理後續之事,其他人回雲上宗。」
眾弟子再次行禮道:「是。」
傅狄先一步轉身御劍離去,淳蔚看了一眼古泊後,才跟上。
古泊瞄了一眼穆君懷,隨後又瞅了瞅風靖和閻□,御劍上前道:「風靖,你有一位好徒弟。」
「我的徒弟一直很好,古泊師兄不會忘記了吧!」風靖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古泊冷笑一聲,甩袖離去。
齊河和莫鯤不敢留下,迅速御劍跟上。
等該走的都走了,穆君懷這時候才開口道:「師兄,坤兄和狐前輩還有事尋我。」
易濯轉身看向還未離開的兩人,點了點頭。
穆君懷見易濯同意,便跟風靖說了一聲,才去了狐覓身邊,行禮道:「不知狐前輩有何事相談?」
「也沒什麼,只是提醒你,最近邪魔動作有點頻繁,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狐覓其實有點擔心穆君懷會被邪魔盯上。特別是這次東海傳承出來,穆君懷擁有元嬰果,更是容易成為邪魔攻擊的目標。
穆君懷有點意外狐覓竟然提醒他邪魔的事,當即問道:「狐前輩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近日邪魔進出妖族地盤很頻繁,連一些魔修都忍不住出手解決了。」
穆君懷震驚地眨了眨眼,隨後緊蹙眉頭低眼道:「來列牙島前,我們遇見了邪魔佔領海族的地盤,卻沒有被海族滅殺。然後又在列牙島上遇見邪魔襲擊,這事……有點奇怪。」
「的確很奇怪,按理說,邪魔不該這麼頻繁出現在各個地方,理應保存實力。」
穆君懷聽了狐覓最後一句話立馬抬頭看著對方,然後在對方抬頭看向自己時,眨眼嘀咕道:「保存實力……」
「你這表情好像知曉什麼。」
穆君懷回神看著面部嚴肅的狐覓,笑著搖了搖,「狐前輩多慮了,我一個小小的金丹期怎麼可能知曉。」
狐覓露出一抹懷疑目光,但沒有開口,而是轉身道:「你若想明白了,可以傳信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去探險,畢竟你不是元嬰,沒有第二條命。」
從純億木源開始,狐覓就說了等他破丹成嬰才能公之於眾。這裡面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若是真的遭遇不測,也能元嬰逃走,再重修塑身。
現在他只是一個金丹初期,的確不能大意。
穆君懷在狐覓踏上劍時,言道:「多謝狐前輩提醒,晚輩記下了。」
狐覓站在劍上,轉身面對穆君懷,言道:「亓戊那邊,他讓我告訴你,若有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傳信與他,別一個人冒險。」他道完後又傳音給穆君懷,「那個魔修應該喜歡你,這個鬼修好像也對你有意。」
穆君懷趕忙揮手傳音道:「狐前輩別開晚輩玩笑,坤兄是晚輩的友人,亓前輩也是晚輩的友人,就跟狐前輩你一樣,都是我的恩人。」
「你不承認也不要緊。」狐覓笑了笑,走到穆君懷面前,摸了摸對方的頭,傳信道:「你要小心宋崢。」
穆君懷訝異看著狐覓,眼中露出了一絲不解。
「一個人若是用情至深,很容易出問題,而他身上已經流出危險的氣息。」狐覓放下手,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易濯,淡然笑道:「不過,你的道侶也不算太笨,知曉拒絕對自己有情意的人。」
穆君懷尷尬地笑了笑,在狐覓轉身時,言道:「狐前輩,你要回妖族?」
狐覓點頭,「妖族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狐覓回頭說道:「等你閉關出來,若遇瓶頸,倒是可以來妖族走走。」
「若有機會,肯定前去。」
狐覓對穆君懷笑了笑,便御劍離去。
等狐覓走了,穆君懷才看向另一方等候許久的坤辰星,吐了一口氣,御劍上去。
兩人相聚一米,穆君懷先一步開口道:「還請坤兄告知。」
坤辰星面對穆君懷那認真地眼神,側身道:「穆君懷,你應該知曉,這種事跟你沒必要管。」
穆君懷驚愣片刻後,囅然而笑道:「的確,我確實沒必要理會這事,畢竟邪魔會怎麼樣?和我修道毫無瓜葛。」當然那是他沒有進入這本書之前,沒有喜歡易濯之前,沒有認識這麼多朋友之前。
穆君懷在坤辰星看向自己時,繼續說道:「坤兄,我知曉你要說什麼,說我善良,老管不相干的事。說實在的,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做的也只是不想讓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及朋友被邪魔陷害。」
這一點恐怕誰要是知曉這事,都會想盡辦法調查清楚,不為別的,只為了對自己好的人。
黑眸閃爍著真誠、自信、果斷地光芒,臉上的笑容彷彿冬日昇起陽光一樣暖意。
坤辰星看著一襲白色長衫的穆君懷,臉上也多了一絲溫柔笑意。
並在對視片刻,坤辰星才上前一步,伸出手摸了摸穆君懷的頭,「也許我該早點認識你。」
穆君懷心中震驚,臉上保持平靜表情說道:「坤兄,早一點認識和晚一點認識沒什麼差別。」
坤辰星放下手,閉目一笑,側身說道:「煉出來的魔石更能吸收天地陰邪之氣。」
「那這樣一來不是讓邪魔修為大漲?」
「漲只是其次,瘋狂才是主要。」坤辰星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曾經因為它差點對你師弟下手。」
穆君懷震驚地看了一眼楊子鶴,隨後又回頭看著坤辰星,喊道:「坤兄?」
「好在你師弟修煉水系,為我逼出魔粉,才沒有瘋狂地……淪陷。」
原著中坤辰星墜入邪魔是因為魔嬰被害,因為沒有講過細節,所以知道的不多。
但後面的劇情有提到,和邪魔脫不了干係。
如今,坤辰星差點因為這變異魔石淪為邪魔,這就表明此魔石不只是針對修士,還能針對魔修甚至一切生物。
「看你表情應該是發現了它的厲害之處。」
穆君懷蹙眉握緊拳頭,繼續聽坤辰星說道:「我是魔修,對魔氣及陰氣有共勉作用,只要不墮落,就能躲過一劫。但修士不同。」
修士修道成仙,自然所修之氣為陽性。哪怕一些人練就陰性功法,也是陽性中的陰性,而非真正的陰邪。
可就是因為是陽性,所以不能融入一點不乾淨的東西。一但融入就是痛不欲生,甚至……墜入邪魔。
「修仙界對邪魔痛恨至極,絕不允許自己宗門乃至其他宗門有邪魔存在。如若邪魔趁此用魔石攪亂仙門百家,下域將是他們的天下。」
「天道絕不允許。」穆君懷非常激動地說著這話,讓一些聽不見的雲良看見穆君懷這表情不自然皺了眉頭。
再看向易濯時,發現對方眉目更加嚴厲,雲良心中驚訝道:難道有事要發生?
「天道!」坤辰星冷笑一聲反問:「如若這就是天道下的災難,你會怎麼做?」
穆君懷:「……」
坤辰星見穆君懷咬緊嘴唇,也換上柔和口氣,說道:「當然,現在還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你現在要做的是閉關修煉,什麼事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坤兄打算怎麼調查?」穆君懷好奇問道。
坤辰星頓了頓,才道:「下域魔修最多之地應有不少邪魔。」
下域魔修最多的地方不就是烏魅城嗎?如若他沒記錯,坤辰星應該也在這個地方。
「我記得烏魅城比較複雜,坤兄你……一人能行嗎?」
「只是調查還不會怎樣。」坤辰星目光犀利道:「況且,有必要讓這群魔修知曉這件事,當然一群反派的魔修也該處理了。」
殺伐果斷、絕不留情,這就是坤辰星,也是唯一一個做上邪魔中最高地位的人。
當然,現在不是邪魔,而是魔修。
不過,穆君懷也相信坤辰星肯定能成為魔修之王。
想到這裡,穆君懷從銀鐲裡拿出一枚元嬰果遞給坤辰星,震驚了坤辰星及風靖等人。
坤辰星盯著穆君懷手中的元嬰果,詫異道:「你這是人情?」
「坤兄你要是這麼認為就當是人情好了。」穆君懷頓了頓,又道:「坤兄,魔嬰老祖的地位肯定要比魔丹強。」
面對元嬰果,沒有人會拒絕,哪怕是坤辰星。
坤辰星伸手拿過元嬰果,言道:「為了不打草驚蛇,此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等我查清楚一切,再議。」他瞄了一眼遠端的易濯,言道:「易濯那邊,想必你也會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