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北方, 迦西雪山。
鵝毛大雪如龍捲風一樣在三座高山圍攏的山谷裡瘋狂地旋轉,那飄起來的雪花宛如漂泊大雨一樣, 不斷地攻擊那狂躁地雪狼馬腳獸。
隨著雪狼馬腳獸張嘴噴出一團冰流破壞龍捲風時, 一道劍光從雪狼馬腳獸脖頸處飛過,瞬間將對方腦袋割下, 倒地死亡。
這時, 一個穿著一襲深紫色長衫的男子從高處的雪石跳在雪狼馬腳獸屍體旁,一根手指移動, 屍體變成雪渣,只留下一塊紅色血晶石。
男子揮袖將紅色血晶石引入手中, 點頭道:「不錯, 這次獵殺六階魔獸速度快了很多。」
一個身著一襲藍白色長衫的男子從雪石上跳下來, 看著飛過來的血晶石,伸手抓住,收起劍, 問道:「何時去獵殺錫沼蛟獸?」
「不急。」程淞雙手抱著後腦勺,看向遠端還在戰鬥的雲良和徐霖, 指著前方說道:「等他們解決了六階魔獸,再一起去。」
易濯沒有反對程淞,同對方朝著雲良戰鬥的方向走去。
來到迦西雪山半年, 他們沒有去獵殺錫沼蛟獸,反而一直在這雪山裡獵殺其他魔獸。
從四階到五階,再從五階到了六階,一隻都不放下, 遇見冰系、風系、炎系的魔獸都會讓他們去滅殺。
這種很明顯就是在為他們增加修為的訓練,三人沒有一絲埋怨,心甘情願接受程淞布下的各種訓練。
也因為這樣,這半年內三人修為也漲了不少,至少雲良是漲了一層。
易濯還沒有破層,但是那往上漲的靈氣已經告訴所有人,破層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至於徐霖,靈氣雖然沒有漲很多,不過體內那蠢蠢欲動的靈氣也在告訴徐霖,破丹成嬰快了。
兩人來到雲良戰鬥的地方,見對方已經解決了雪狼馬腳獸,一起跳下去,走到拿到紅色血晶石的雲良身邊。
「你雖然慢了一步,但也比之前快了許多。」
雲良抱拳說道:「多謝程淞前輩。」
程淞揮袖道:「你們數數拿了多少紅色血晶石,我去看看徐霖。」
兩人沒有拒絕程淞的提議,等程淞離開,兩人就把各自收集到的血晶石拿了出來。
不數還不知道,一數竟然有十塊。
「沒有獵殺還不知曉我們竟然獵殺了十頭六階魔獸。」雲良握了握手指,笑顏道:「難怪我們的修為可以漲幅這麼快。」
易濯拿起一塊紅色血晶石,握在手裡感應了一下,言道:「這裡面有很濃的血煞氣。」
「不錯,我們需要這些血煞氣引出錫沼蛟獸。」回來的程淞看了看地上的十塊血晶石,又從一旁的徐霖手中拿過二塊,「十二快血晶石,足夠了。」
「靠這些可以引出錫沼蛟獸?」徐霖有點懷疑地說道。
程淞揮袖將十二塊血晶石收入懷中,然後轉身笑道:「靠這些肯定不會引出。」
三人臉上各自露出了一絲不懂,見對方未言就飛走,立即御劍跟上。
四人在白雪山谷飛行了兩刻,來到了一片漆黑的沼澤地。
沼澤地很大,方圓至少有百丈。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陰氣,甚至還有一絲絲血腥的味道。
「一會我將它引出來,然後你們合作攻擊,直到精疲力竭之前,我是不會出手的。」程淞揮袖將十二塊血晶石懸浮在半空中,眉目一皺,破碎時,言道:「注意了。」
三人看見血晶石變成紅色粉末落入漆黑的沼澤地中,並且迅速融入漆黑的沼澤裡。
不過片刻,毫無動靜的沼澤開始流動,然後慢慢地變成洶湧的海水,直到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很大,至少有百米之寬,並且是越來越深。
易濯盯著越來越深的沼澤洞,注意到一絲紅光投來,立即揮出雪霜懸浮在腳底,眉目緊蹙道:「來了。」
話語落下,一隻全身佈滿黑色疙瘩的巨大蛟獸撐起身體俯視著易濯三人。
那紅色的瞳孔裡閃爍著深冷的綠光,呼吸的氣體就像一個個氣彈,讓隔著十米遠的易濯幾人都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愧是八階魔獸,只是氣息就已經讓我的手麻木了。」雲良動了動手指,握緊手中的劍,見錫沼蛟獸張開口,立即揮出巨大的風流來攔截對方的攻擊。
漩渦的颶風衝向黑色氣體,以為可以攔住,卻發現根本無用。
那黑色氣體宛如劇毒氣流,活生生吞噬了雲良的攻擊不說還彷彿沙塵暴一樣,直接撲向易濯三人。
「錫沼蛟獸全身含有劇毒,你們可要小心了。」坐在風流上的程淞邊說邊吃著手中的果實。
徐霖看了一眼表情淡定的程淞,吐了一口氣,言道:「易師兄,雲前輩,我們可不能讓這頭錫沼蛟獸小看了。」
易濯隨著徐霖話語落下,果斷地揮出巨大的冰劍將對方的毒氣斬殺,並迅速聚集冰晶凍住周圍的陰氣。
除此之外,易濯還接連不斷地揮出極寒冰泉去攻擊錫沼蛟獸,讓一度被凍住的錫沼蛟獸露出了殺氣。
強大的沼澤泥彈洶湧襲來,三人合作揮出各自拿手功法攻擊泥彈。
徐霖在擊碎泥彈後,迅速揮出無陰雙焰,並變成一條巨大的蟒蛇,朝著錫沼蛟獸襲去。
克陰邪之氣的無陰雙焰成功滅殺錫沼蛟獸毒氣乃至更為深黑的泥漿毒液,成功擊中錫沼蛟獸的身體。
異火瘋狂地燃燒著錫沼蛟獸,激怒了錫沼蛟獸,尾巴一動,上萬條毒蛇及毒蟲兇猛襲來。
易濯見此,迅速引出一片冰海,凍結飛來的毒蛇和毒蟲。
不甘示弱的雲良也趁此揮出犀利的風刀,將一個個冰凍的毒蟲和毒蛇全部滅殺。
三人合作對付,一度讓程淞露出了驚歎,「不耐嘛,可以攔住錫沼蛟獸一兩次攻擊。嗯,看來師父的提議是對的,這群人還是可造之材。」
又吃下一個果子的程淞拍了拍肚子,笑顏道:「不過,也只能到此了。」
就在程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錫沼蛟獸張嘴就對著三人突出巨大黑綠色水波紋。
三人看見黑綠色水波紋,果斷出招攔截。
結果,下一刻這黏糊的水波紋不僅封死他們的功法,還繁衍出很多的寄生蟲,嚇得三人果斷地揮出更強的功法滅殺。
易濯用了絕對寒冷來冰封,卻發現還是不能封住這綠色的蟲子,只能使出更強的攻擊。
從冰霜、冰水到絕對的寒氣,甚至更強的水滴冰山也用上了。
結果,綠色的寄生蟲再次重新爬出來。
「為什麼殺不了?」
「當然是因為這些是錫沼蛟獸體內的寄生蟲,可是吸食它的精氣,一般功法對付不了。」程淞解釋後,看著喘息的三人,問道:「還要不要再試試?」
易濯眉目一皺,看著飛來的寄生蟲,引出九陰寒泉最冷的冰寒之氣,揮手就是一劍。
撐著腦袋的程淞看著易濯揮出這一劍,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在上百隻寄生蟲停止在半空中無法飛行時,咧嘴笑道:「想不到你還能激發九淵零點。」
九淵零點?
雲良聽了程淞的話,主動看了易濯一眼,見對方靈氣突然降低了很多,驚訝道:「這一招好像很耗靈氣?」
「九淵零點,是冰系中最強的攻擊,分為九個階段,一個階段的零點寒氣,可以凍死萬千生物。」
「所以易師兄這一招只是一個階段的零點寒氣?」徐霖好奇問道。
程淞點頭道:「應該是他無意識揮出來的。不過,能在元嬰期揮出這種只有出竅期才能揮出來的功法,資質不錯。」
雲良和徐霖聽了,咧嘴笑了,看見第二波襲來的寄生蟲,繼續揮劍攻擊,直到精疲力竭。
程淞撐了一個懶腰,揮手給了三人每人一個紅色果子,「這是紅霧果,吃了它能讓你們的修為漲不少。」
紅霧果三人還是聽過的,各自拿下後,就看見程淞一擊紅光滅殺一群的寄生蟲,然後下一刻就飛出更多的紅光將錫沼蛟獸逼得不得不退後放出大招。
雲良和徐霖站在易濯身旁,三人看了一會,就主動飛離沼澤之上,來到遠端一座高山之上。
「輕輕鬆鬆滅殺寄生蟲不說,還能壓制住八階魔獸,絕非尋常修者能做到。」
徐霖贊同道:「雲前輩說的對,八階魔獸相當於修士大乘期。程淞前輩能這麼輕鬆壓住對方,難道它是渡劫期?」
「靈獸。」
雲良和徐霖同時看向易濯,並且默契地露出了驚訝表情。
「易兄,你是說程淞是靈獸?」
「八階魔獸只有遇見靈獸會發出怨恨之聲,這是魔獸對靈獸的天生不服。」
靈獸被天愛戴,魔獸被天厭惡,兩者相見,自然是仇恨滿天,發出怨恨之音,很是正常。
「雖然說靈獸化形之後很是厲害,但沒想到可以這麼強大?」
「尋常靈獸要擁有這個實力,最少也得幾百年甚至千年。」
徐霖驚愕地看著雲良,「雲前輩,你是說程淞活了幾千年?」
「古老的靈獸天生不需要為化形而煩惱。」易濯說完後,就坐在地上言道:「先修煉。」
另外兩人被易濯這番話怔愣了好一會才回神,之後也默契地坐下來修煉。
直到一月後,易濯成功突破一層,進入元嬰巔峰後,程淞才點頭道:「不錯,至少破了。」
雲良一旁欣喜恭賀道:「易兄,你離化神期更近一步了。」
易濯點了點頭,看了看遠端糟糕的沼澤地,問道:「可要回去?」
程淞揮手道:「不急,你們修為剛剛上漲,在這地方應該好好練練手。」
雖然他們也想練手,但是畢竟穆君懷還在大承堂,心裡難免多了一絲牽掛。
程淞也不傻,自然看出了三人在想什麼,主動開口道:「忘記跟你們說了,穆君懷已經成功煉出地階二品丹藥,也吸收了紫鳶飛雪花,修為漲了不少。」
徐霖聽了,驚喜道:「程淞前輩,你說的可是真的?」
程淞頷首道:「師父發來的消息,沒有錯的。所以你們也別擔心,先練好你們的功法,等我們回去時,說不定穆君懷就已經煉出地階三品丹藥了。」
地階三品丹藥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煉出的,至少對於修煉一月出來的穆君懷來說,現在可是沒有一點把握的。
他花了半年時間,成功煉出地階二品丹藥。這完全是靠著他的毅力和純億木源的平衡成功的。
現在他都修為雖然上去了,但不代表他的丹技就提高了。能不能在易濯他們回來時成功,真的要靠運氣了。
不過,不管運氣還是其他什麼,總得嘗試了才知道。
這麼想的穆君懷也開始專心煉地階三品丹藥。
當然,他選擇的還是復元丹。
復元丹算來也不是各個品階丹藥中最簡單的,相反在某些程度上比其他同類的丹藥煉起來還要難。
最主要的原因是復元丹隨著品階越高,復原效果更快,自然這需要的靈草也更多、更複雜。
所以,復元丹能成功煉出,其他丹藥就會輕鬆很多,至少接下來要煉製的生回丹,可以讓他安心不少。
抱著這個想法,穆君懷開始專心煉起了復元丹。
第一月,復元丹失敗了,沒有放棄的穆君懷繼續煉製第二幅。
第二幅讓他順利煉了三月,卻又在凝聚時失敗了。
連續兩幅都失敗了,可以用的復元丹還有一副。
穆君懷揉了揉肩膀,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心中念道:師兄他們是不是回來了?
……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穆君懷搖了搖頭,放鬆了一下心情,才看了看周圍的靈草,閉目吐了一口氣,睜眼後繼續煉第三幅煉丹。
第三幅,穆君懷不敢心急,一點點地煉化,直到四個月後成功煉化所有的藥材。
藥液聚集在丹爐裡,穆君懷調整了一下氣息,隨後進入凝聚意識中。
一滴、兩滴、三滴,每一滴藥液都像對待一個孩子一樣,極其小心、細微的將其融入在一起,直到沒有出現差錯才繼續。
這樣的全神貫注、費盡心思投入了兩月,一粒青紅色丹藥逐漸形成。
穆君懷睜開眼看了看丹爐裡越發閃亮的丹藥,慢慢加大異火的力度,直到一月後爐鼎裡傳來了藥香味。
藥香很香,彷彿一道美食擺在飢餓的人面前,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吃下。
正在樓塔外聊天的幾人,突然聞到了一股藥香味,主動看向背後的樓塔。
「能聞到藥香味,是不是代表穆師兄成功了?」回來了半月的徐霖激動地詢問道。
「天空還沒有烏雲飄來,應該還沒有成功。」雲良邊說邊盯著天空。
易濯看了一眼天空後,又把視線落在三樓樓台,主動御劍上去。
等站在煉丹房門前時,一股風吹來,吸引了易濯轉身看向天空。
漆黑的烏雲正在瘋狂的湧入,漂浮的颶風正在樓塔上慢慢凝聚,直到變成可怕風暴。
已經御劍上來的徐霖擋住風流後,欣喜道:「烏雲來了,接下來就是丹雷了。」
「不錯,只要丹雷出來了,就意味著成功的開始。」雲良對於穆君懷能在他們回來半月後煉出地階三品丹藥非常震驚,也再次讓幾人打從心底佩服。
即便是程淞,也在上到樓台時,驚歎道:「想不到穆君懷竟然能在一年多時間煉出地階三品丹藥。」
「的確讓人意外。」雲良眉目歪曲,露出一抹笑容,盯著漆黑的烏雲,道:「就看這丹雷什麼時候來了。」
要想丹雷來,需要丹藥成為完美的丹藥,這一點對於現在的穆君懷非常困難。
特別是隨著藥香越濃,體力就消耗的越快,感覺他只要動一下或者分一個神,就會把丹藥給毀了。
為了不出現差錯,穆君懷沒有著急,靜靜地去加大異火的力度,直到一月後成功凝丹。
「轟隆!」
天空響起轟鳴的雷聲,吸引了包括易濯在內不少人抬頭矚目。
當看見烏雲中有三道青雷時,不少人都笑了。
「穆師兄成功了。」
「他現在應該沒有能力去對付這丹雷了。」
隨著雲良話語說完,易濯主動飛到樓塔上空,對著落下的丹雷揮出冰系功法。
三道青雷彷彿不喜歡易濯的功法,加大威力破壞,但是最終沒有突破易濯的冰系防禦,反而被一擊冰龍破壞了烏雲。
站在樓台上的博宬點了點頭,「不錯,可以一招破壞丹雲,這一趟不算白走。」
「師父,他們還不錯,都漲了不少,那個叫徐霖的也有意破丹成嬰了。」
博宬摸了摸程淞的頭,言道:「一會叫他們來正堂,順帶把武兒叫來。」
程淞眨了眨眼,「叫小武來做什麼?」
「不久之後,穆君懷會開始維持三年的煉丹,剩下的兩人讓他們隨同武兒去參加天一戰。」
程淞點了點頭,「天一戰高手雲集,對易濯和雲良來說,的確適合。那淞兒現在就去安排。」
程淞說完就直接飛走了。
博宬眉開眼笑片刻,轉身進入房內,走到床邊,握住躺在床上的女子的手,「錦兒,不久之後,你就可以恢復醒來了。」
女子毫無動靜,但是從博宬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得出他非常高興穆君懷煉出地階三品丹藥這件事。
其實,不光博宬開心,穆君懷也同樣開心。
他花了將近七個月時間,總算練成了地階三品丹藥,加上原先第一幅和第二幅的時間,一共花了一年時間。
一年時間煉出地階三品丹藥,對他來說,絕對是運氣好到家了。
穆君懷看著手中的復元丹,臉上浮出笑容的同時也不忘把丹藥放入丹瓶裡,然後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不過,因為一直把精力放在煉丹上,這一放鬆下來,身體完全沒力了。
若不是易濯進來,快速扶住穆君懷,穆君懷可能還會摔一跤。
鼻息間傳來的熟悉氣味迫使穆君懷抬頭看去,見到是易濯,整個人都精神了,「師兄!」
易濯伸手將人抱起,往外走時不忘說道:「先休息。」
現在的他的確累的沒有力氣,自然沒有拒絕,靠在易濯懷裡就直接睡著了。
易濯見如此勞累的穆君懷,主動釋放了一點靈氣注入對方身體內,然後繼續走,直到回到房間。
「看這情況,今日是醒不過來了。」程淞對著邀請他進去的雲良比了個手勢,「師父說,等你們休息好就去正堂,他有話跟你們說。」
雲良頷首道:「多謝程淞前輩告知。等穆君懷醒來後,我們就去。」
「嗯,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程淞說完就轉身離去。
雲良關閉了房間,和徐霖一起走到左側臥房門前,問道:「易兄,穆君懷身體可還好?」
易濯一臉平靜地回道:「無事。」
兩人聽了都鬆了一口氣,默契的選擇離開。
隨著雲良和徐霖離去,易濯也揮袖關閉房門,然後握住穆君懷的手,安靜地坐在床上。
這一坐就是一日,自然穆君懷也睡了一日才睜眼醒來。
當黑瞳裡出現了易濯的身影,穆君懷主動坐起身,「師兄,你們何時回來的?」
「兩月前。」
兩月前,那不就是他剛剛結丹的時候!
穆君懷從儲物戒拿出兩個丹瓶,「師兄,地階二品和三品我都成功了。」
易濯看了一眼床上的丹瓶,然後伸手將人摟在懷裡,溫柔問道:「可有不適?」
穆君懷搖頭道:「可能吸收了紫鳶飛雪花和赤炎晶靈丹,反而沒那麼累了。」
易濯聽了穆君懷的話,主動往穆君懷身體內注入一點靈氣,探尋一遍對方的經脈,最後留在金丹附近。
見對方的金丹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易濯才開口道:「生回丹可有把握?」
穆君懷從易濯懷裡退出來,盯著易濯眼睛看了一會,心虛道:「不敢欺瞞師兄,生回丹……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一股冷氣襲來,穆君懷趕緊笑顏說好話,「師兄你別擔心,生回丹不是一個煉丹宗師就可以煉出來的,沒有絕對把握,博宬前輩也不會讓我們出手。」
易濯面無表情問道:「風險?」
「……」穆君懷嚥了嚥口水,撇開視線時,小聲說道:「最壞是靈根受損,好一點丹藥毀了,自己的經脈受點影響。」
這回易濯是真的不高興了,抓住穆君懷的手嚴肅地說道:「不煉丹。」
「師兄,你別急,這只是煉丹師在煉丹之前共同的擔憂。師兄你也知曉,地階開始,每煉一枚丹藥都要抱著風險去嘗試。」穆君懷靠在易濯肩膀上,「地階二品和三品其實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最後還是成功了。因為我想著以後還要為師兄你煉製極品靈根丹藥,可不能在這裡落敗。」
易濯很清楚穆君懷不會放棄煉丹,更會為了他而努力,但是想到會有毀了靈根的風險,心中的怒氣就沒半點平衡。
穆君懷也知曉自己的決定會讓易濯不高興,所以主動摟住對方的脖頸,極其誘惑在對方耳邊說道:「仙君,你要是不高興,可以隨便懲罰我。」
易濯眉目一皺,抓住對方的手臂將其壓在床上,俯身親吻對方並佔據主動權。
這般突然來襲的刺激感,穆君懷適應了一下才抱住對方,慢慢沉淪在對方的侵略下。
不過,讓他沒想說,這一次對方竟然從後面攻略,並且都沒有讓他正面面對。
……
這是不是告訴他,以後主角攻生氣都會從背後來?
穆君懷打了個冷顫,趕緊抱住對方,「仙君,我錯了。」
「君懷。」
穆君懷撐起身體看向易濯的黑眸,接受對方手觸碰他的臉頰,並安靜地聽著對方說道:「不要讓我擔心。」
跳動的心突然揪了一下,穆君懷愣了一下,低眉道:「對不起,總覺得一直再讓師兄為我擔心。」
易濯坐起身,將人抱在懷裡,「君懷,你記住,我可以不要任何東西,但你不能沒有。」
穆君懷鼻子一酸,抱緊對方,主動吻上對方的唇,並在分開後激動地說道:「仙君,我要和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誰都不可以分開我們。我們要去一起修煉,一起飛昇,一直一直在一起。」
易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溫柔地摸著穆君懷的臉頰,輕聲應道:「好。」
經過一次短暫的交流,穆君懷覺得自己和易濯間的距離更近了,那種誰都融不入他們中間的感覺也在這次湧入出來了。
曾經,他擔心宋崢的出現,改變了他和易濯的關係,甚至鬧出不和。
如今這一次對話,他反而覺得,宋崢的出現可有可無了。
保持著這個好心情的穆君懷一早出門就掛著笑容,讓屋外的徐霖很是詫異,「穆師兄,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嗯……」穆君懷意味深長地笑道:「秘密。」
徐霖眨了眨眼,見對方朝前走了,趕緊跟上,「穆師兄,你別隱瞞啊!是不是因為煉丹成功了?」
兩人前面積極交流,後方跟隨的雲良則是好奇問道:「總覺得穆君懷與之前不大一樣,感覺放下了什麼擔憂一樣。」
易濯盯著穆君懷的背影,眉目間露出一絲笑意,「雲良,你何時去無上緣山?」
雲良驚詫地看向身旁的易濯,隨後淡然一笑,「下定決心了?」
易濯未言,但從那平靜的表情就已經告訴了雲良:對方早已下定決心了。
雲良走著樓梯,聽著前面的說話聲,繼續一臉笑道:「你和穆君懷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確實該去無上緣山了。當然,要去要等他破丹成嬰再去。至於我,不急,等你和穆君懷結契了,我和徐霖再去也無事。」
破丹成嬰的確很重要,特別是想到之前穆君懷被襲擊的事,易濯那鬆開的眉目擰緊了,並言道:「先解決了當前之事再說。」
的確,和其他相比,目前還是應該把心思放在生回丹上。
四人走到一樓,來到正堂門前,一同進入裡面。
當穆君懷看見正堂裡除了博宬和程淞,還有一位玉樹臨風的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
「想不到,煉丹宗師會這麼年輕。」男子把視線落在穆君懷身上,等對方走上來時,主動站起來說道:「在下龍武,是這大承堂堂主的長子。」
穆君懷沒想到大承堂的大公子會來此處,趕緊抱拳言道:「在下穆君懷,凌天仙宗弟子。」
「你們的事我已經聽太祖父說了。」
太祖父!
穆君懷看向博宬,心中瞬間明白了,尷尬地說道:「沒想到博宬前輩是這大承堂的……老祖宗。之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博宬前輩原諒。」
博宬揮袖道:「坐下說話。」見四人坐下後,他又道:「穆君懷,你能在一年半時間裡煉出地階三品丹藥,連我都感到意外。」
穆君懷尷尬地抓了抓臉頰,「我只是比較幸運。」
「運道也是一種福氣。」博宬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沉默片刻,言道:「生回丹的人選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三年,你就留在此處煉丹。」
穆君懷聽後,起身道:「博宬前輩,晚輩雖然煉出地階三品復元丹,但對生回丹可沒有一點頭緒,我擔心會浪費前輩的資源。」
博宬揮袖道:「藥材的事不用擔心,你只要有信心就行了。」
穆君懷自信地說道:「信心的話晚輩肯定有的。」
博宬滿意地點了點頭,「放心,你在此處,我不會虧待你們的。」他把視線落在易濯身上,又道:「我聽程淞說了,你們這一年半的歷練都有成長。」
穆君懷側頭看向易濯三人,發現幾人靈氣的確與之前大不相同,欣喜地笑了。
雲良趁此抱拳感謝道:「這要多謝博宬前輩的指點。」
「我只是讓你們跟去,其他都是你們自己爭取來的。」博宬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不過,現在倒是可以給你們指點一二。」
易濯看向博宬,聽著對方說道:「穆君懷要在此處煉丹三年,這三年期間,徐霖就留在此處破丹成嬰。易濯和雲良你們隨同武兒去參加天一戰。」
四人聽完博宬的話,都驚呆了。
且不說徐霖破丹成嬰的事,單是易濯和雲良可以去參加天一戰就已經是很高的恩惠了。
天一戰,是菩提地大承堂每十年舉辦的一次天下修者同台對比的戰鬥。
它不同龍吟榜那樣,無論什麼修道者,都可以參加。天一戰是專為法修、劍修、魔修、妖修準備的舞台,並且必須用劍。算得上是以劍比武的一次盛會。
不僅如此,每個參加天一戰都需要收到大承堂的邀請才能參戰,一般宗門派只有少數的幾個人才能來此。
所以,如果易濯和徐霖回去,即便等來了天一戰的消息,也輪不到他們去參加。
對於修者,歷練是很關鍵的,而要讓自己的修為變強,只有不斷地戰鬥,積累經驗,然後化為自己所用,已達到進階的目的。
如若他們能參加天一戰,不僅能助他們劍道上漲,還能提高他們的修為,爭取破階,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機會。
「如何,可要參加?」
雲良回神後,驚喜地起身抱拳道:「多謝博宬前輩,晚輩自願參加。」
博宬點頭道:「想也不會拒絕這個提議。武兒,在天一戰開始前,你讓他們去劍府闖闖,我看易濯的劍道也不差,興許能在漲漲。」
龍武盯著易濯,笑著點頭道:「太祖父說的對,易兄的劍道比我還好,的確可以闖闖。」
「嗯,你的靈根為金,主修劍道,可以多和他們比拚比拚,以增強你的劍道。」
龍武站起身說道:「是,太祖父。」
易濯不知道劍府是什麼,但可以肯定這件事對他有利而無害,主動站起身行禮道:「多謝前輩。」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的道侶,是他為你爭取來的。」
被點名的穆君懷趕緊站起身揮手道:「不,這事不是我一個功勞,還要多虧前輩對我的信任。不過晚輩還是要感謝前輩對師兄他們的指點。」
博宬站起身,揮袖道:「好了,別感謝了,真要謝謝我,就在生回丹上幫我一回。」
即便博宬不說,穆君懷也會努力的,就憑博宬對他們的恩情。
穆君懷抱拳認真地說道:「晚輩會努力的。」
博宬笑了笑,轉身離開。
一旁的程淞走到穆君懷面前,「穆君懷,生回丹就靠你了。」
「生回丹不是我一人就能煉成的,但我也會努力的。」
「你都可以一年半成為三品煉丹宗師,相信你一定能煉出生回丹。」程淞一副你絕對可以的表情點頭後,又道:「我先去準備藥材,你和你師兄他們道別吧,對了,徐霖你該去閉關了。」
徐霖知曉自己的機遇來了,自然不能再耗下去,看了一眼其他人,主動看向雲良,「我……」
「不要心急,遇心魔多想想好事。」雲良摸著徐霖的頭,溫柔道:「我相信你可以破丹成嬰。」
「徐師弟,我也相信你。」
徐霖側頭看向穆君懷,見對方給了他一個相信的眼神,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去閉關。」
閉關突破元嬰,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所以雲良和徐霖私下溫存了一會,才回到樓塔門前。
這時候,穆君懷也和易濯說好了話,對著龍武行禮道:「勞煩龍前輩了。」
龍武笑顏道:「無妨,你們幫我,我自然也會幫你們。穆道友,生回丹的事就拜託你了。」
穆君懷頷首道:「在下自然會努力煉丹。」
龍武點了點頭後,就轉身邀請道:「易兄、雲兄,這邊請。」
易濯點了點頭,側目看了一眼穆君懷,見對方露出「沒事」的表情後,才摸了摸對方頭,然後轉身離開。
雲良對穆君懷點了點頭,也離開了樓塔。
三人離開後,穆君懷也回到了樓台,直接去了煉丹房,開始為生回丹的事做準備。
生回丹是地階三品中異類丹藥,所以用的藥材也非常特殊,底蘊不強的人,別說其他藥材,但是錫沼蛟獸就沒辦法弄來。
為了弄好這些藥材,程淞準備了三日,而穆君懷也在這三日熟讀了生回丹煉製方法後,見到了另外兩個三品煉丹宗師。
兩個三品煉丹宗師都比他年長,穆君懷趕忙行禮道:「見過兩位前輩。」
一個頭髮發白的男子看了穆君懷一眼後,眼中露出了驚訝,「你是三品煉丹宗師?」
穆君懷點了點頭,「在下的確是三品煉丹宗師。」
「修為不過金丹期,你如何把丹技練到三品煉丹宗師的?」另一個中年男子開口道。
穆君懷汗顏笑道:「這……晚輩只是比尋常人運氣好而已,要說如何煉到三品煉丹宗師,晚輩還真的說不出來。」
兩個化神期修為的男子聽了穆君懷的話,主動撇開視線,並默契的歎了一口氣。
「見過無數天才,還沒見過金丹真人就已經是三品煉丹宗師。」頭髮發白的男子搖頭道:「後生可畏啊!」
「本尊飛昇上域百年,這三品煉丹宗師也花了五十年才突破,你幾年突破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穆君懷這時候突然有點不敢開口了,畢竟他一年半就從一品突破到三品這事,真的很打擊人。
穆君懷尷尬地笑了笑後,汗顏說道:「比前輩少點。」
「何止少點,少太多。」
穆君懷趕緊抓住程淞的肩膀,傳音道:「程淞,我還要和他們相處三年,你不能害了我。」
程淞眨了眨眼,在另外兩人投來視線時,開口道:「十年吧!」
中年男子聽了臉色巨變,至於那頭髮有些發白的男子已經不願面對穆君懷,默默地站在一旁。
程淞見煉丹房氣氛變了,咳嗽一聲,「不管多少年,諸位都是來此煉丹的就行了。藥材已經備好,諸位何時開始?」
穆君懷沒有沉默,主動說道:「兩位前輩都比我年長,晚輩經驗不足,還是讓兩位前輩決定吧!」
中年男子向頭髮發白的男子行了行禮,「此事就交給屠前輩決定。」
屠盛抱拳回道:「不敢當。不過余弟和……」
「晚輩穆君懷。」
屠盛點了點頭,「既然余弟和穆小友讓我決斷,那麼……就現在開始好了。」
遲早都要開始,早一日就意味著早一日結束。
穆君懷和余鴻自然是不反對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