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伏貅聽完, 哈哈大笑起來,「你想讓我死, 你覺得你能讓我死在這裡?」
穆君懷未言, 而是把目光落在現身的黑袍男子身上,再次對上黑色的雙眸, 鬆弛的眉目主動擰緊。
「這墳骨島說是妖族處理犯錯的妖, 特意將其扔在此處。」伏貅臉上出現一絲興奮,「你不覺得這裡很舒服嗎?」
四周都是水, 只有這一處是島,所以他沒有留意周圍環境。
現在再回頭看, 周圍的陰氣、怨氣特別嚴重, 彷彿隨時都會衝來吞噬他。
「別浪費時間, 一會救援人就來了。」
穆君懷盯著說話的黑袍男子,還沒有多想,耳邊傳來伏貅的聲音, 「說的也是,儘早解決, 才能好好享受。」
「那就開始吧!」黑袍男子說完就對著穆君懷揮出黑色火焰襲擊。
穆君懷果斷揮出金色火焰反擊,在爆破那一刻,拔劍攔住伏貅的劍之後, 造出異火逼退背後來襲的火焰。
「哦,挺靈敏的。」伏貅手指溢出一團黑色液體,化成毒蛇襲擊穆君懷。
穆君懷用金色結界擋住黑蛇,繼續揮出金色火焰。
然而, 當金色結界出現黑色斑點時,穆君懷立即破碎金色結界,躲避後方來襲的黑色水波紋後,反手攔截伏貅的攻擊。
一人對付兩,並且修為還在自己之上。
這種一面倒的局面,穆君懷沒有支撐一刻就被黑袍男子的毒氣給擊中了。
擊中那一刻,穆君懷只覺得自己的元嬰微微顫抖,迅速揮出寒炎流,攻退黑袍男子後,又造出金色龍蛇,纏住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反抗,穆君懷捏緊破碎對方身上的黑袍,暴露出那妖嬈的容貌。
穆君懷眉目皺了皺,下一刻就躲避了後方來襲的紅蝶,並迅速移動金色龍蛇,攔住伏貅的萬蝶攻擊直到破碎,才主動拉開距離。
站在石頭上,穆君懷看著對面的妖嬈男子,嘴角冷笑,「紫鳶飛雪花一遇的人,沒想到是個邪修。」
對於莫峰會出現在這裡,穆君懷很是意外,但更多的是平靜。
「你好像並不驚訝。」伏貅還以為穆君懷會驚訝,看來他猜錯了。
穆君懷邪魅一笑,說道:「又不是真人,何必驚訝。」
莫峰和伏貅稍顯意外,由莫峰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人?」
穆君懷繼續保持一副邪魅之笑,說道:「一,你沒有他厲害;二,你們身上流出的氣息不同;三,他若出現,早已殺了我。」
當年紫鳶飛雪花一遇後,加上虛無界老者說的,若是他猜的不錯,襲擊他是黑袍男子便是潯無。
潯無喜歡著前世的易濯,所以對易濯轉世格外關注,自然不會放過他這個未婚道侶。
「想不到你瞭解的這麼透徹。」伏貅拉長嘴角笑意,說道:「可是你永遠不會知曉,他是誰。」
「不,我知道他是誰。」穆君懷保持神秘笑容,卻換來伏貅兩人眉頭微微擰動。
穆君懷毫不在意對方什麼表情,揮了揮衣袖,造出兩條金色雙生氣,一條化作龍,一條化作鳳,落在穆君懷身旁,才道:「好了,跟你們浪費太多時間,該動手了。」
「此話該我說。」伏貅說完就移動,同樣,莫峰也移動了身體,兩人一左一右,襲擊著中間的穆君懷。
穆君懷迅速操控龍鳳雙生氣,攔住對方後,就張嘴噴出異火和木火之氣。
極高的陽氣逼退兩人,但下一刻,兩人就揮出極寒黑冰,冰凍襲擊自己的功法後,繼續去攻擊龍鳳雙生氣。
「我到要看看,你怎麼躲避。」
黑冰凍住龍之後,上面冒出的黑色氣體化作萬個骷髏頭,如風一樣撲向穆君懷。
穆君懷迅速用金色火焰滅殺,卻忽略了從上面飛來的劇毒風。
當風落在穆君懷身上時,體內的純億木源迅速爆發阻隔了毒風侵蝕。
穆君懷知曉自己不能耗戰,揮袖冰封了毒風後,就操控地裡的植物,如利劍一樣破土而出瘋狂攻擊伏貅和莫峰。
兩人用黑色火焰襲擊,卻發現燃燒不了,甚至還被吸收了。果斷換成毒液來反擊。
毒液有效果,但融化的樹籐又死灰復燃,讓伏貅惱羞成怒地說道:「區區樹籐也敢造次。」
一個黑色的骷髏頭落在地面,迅速變成上萬個黑紅色火焰,燃燒著地面的樹籐。
穆君懷站在邪氣滿天的森林裡,仰望烏黑的天空,摸了摸眼睛,苦澀一笑。
他以為他可以躲開那預言的命數,如今他避開了生,卻無法……避開死。
……
『你的身體已經不能再靠近陰邪之氣。』
想起華錦的話語,穆君懷瞬間驚醒了。
他如今的身體除了元嬰還健全,其他已與邪魔沒什麼區別。
擁有邪魔之身,就意味著他以無法修仙。
即便這次活了下來,但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變成生之預言那樣,滿手鮮血殺了自己重要的人。
就算他沒有成為瘋狂的邪魔,就算吃下無數靈草、丹藥,也改變不了他是邪魔之體這件事了。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只能……捨棄。
……
原來如此,呵呵,原來那預言從一開始就在告訴他,想要活下去,想要飛昇成仙,就必須捨棄現在這具身體,換一具新的。
死之預言告訴他,他會被邪魔殺死,連帶著元嬰。
如今元嬰沒有被邪氣侵蝕,就是在告訴他:要跨過這個劫難就得讓元嬰逃走。
特別是現在這個局面,只能讓元嬰逃走,才能活下去。
……
只是,奪舍這種事,絕非他所想。
但願還有其他辦法可以讓他重新開始。
老者說了,劫難渡過了,就可以飛上九重天。
天道生死預言,如今他遇見了,生,可能會讓他絕望一輩子。死,雖然痛苦,卻意味著新的希望。
……
穆君懷閉目露出一絲苦笑,想到易濯,想到自己答應易濯的承諾,嘴角的苦笑更多了,眼角掛著淚珠,心中歉意道:師兄,對不起。想要再見你,想要和你一起飛昇成仙,只能……走這一條路了。
「站在這裡,是準備放棄了?」從火焰中出來的伏貅嘲諷笑道。
穆君懷抬頭看向站在樹上的兩人,冷笑地說道:「我在想怎麼讓你們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哈哈哈。」伏貅表情猙獰道:「你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墮落的邪魔,我看你怎麼讓我們不得好死。」
穆君懷嘴角一揚,騰空時,地面也開始冒出金黃色的雙生氣,並且隨著穆君懷來到一座懸崖石邊,變成一隻巨大的龍。
龍的出現只是開始,當千根金絲火焰飛向伏貅和莫峰時,穆君懷也在操控金龍蛇,吐出三個球體以及召喚出地裡的木氣和火流及水流。
伏貅和莫峰在避開金色火焰絲時也被刮來的強風而吸引視線。
見到天空融合的三色球體,伏貅臉色劇變,怒火地說道:「同樣的招數,你以為你還能對付我。」
一個『怨』字出現,四周的陰邪之氣瘋狂地湧入『怨』字,發出刺耳的陰冷之聲。
一旁的莫峰沒有坐以待斃,手指一動,上千隻黑紅色蝴蝶現身莫峰身邊,並在莫峰操控下,慢慢融入在一起,直到變成一隻巨大的黑紅蝶。
黑紅蝶張開嘴,吸食了穆君懷背後的白骨地上無數的陰邪之氣,變成深紅色,極其恐怖。
穆君懷盯著對方的兩人造出的大招,主動對著地面注入雙生氣,然後揮動手中的三色球體。
伏貅見此,立即放出『怨』字,一旁的莫峰也操控深紅蝶飛向穆君懷。
穆君懷錶情淡定地操控著龍蛇去攔截,並且發出更強的寒炎流。
然而,紅蝶如同劇毒之物,變紅的金色龍蛇破碎的那一瞬間,這邊的三色球體也被『怨』字滅殺了。
伏貅見此,開心一笑,「我說過,同樣招數沒用。」
「的確沒用了,那就換一種。」穆君懷說完就控制消失的水、木、火三種自然能量,在兩人的招數來襲前融合在一起,並撞上去。
如同靈獸啼鳴,整個妖界都聽到了刺耳的『滋滋』聲,空氣震動感不僅驚了結界裡易濯幾人,連帶幾千米外半空中戰鬥的華錦幾個也被這波震動而停下對打。
不過,兩人還沒有側目尋找,下一波震動再次襲來,並且還讓兩人覺得空氣沒有了,多了一絲熱量。
幾千米之外如此,不到千米結界的徐霖幾個更是恐懼了,一副不相信地表情說道:「這是師兄發出的。」
楊子鶴捂著受傷的肩膀,摸著結界,繼續釋放無水心經,「徐師弟,還差一點,我們趕緊。」
徐霖回神了,結界裡的易濯幾人更是回神了,殺氣騰騰地解決結界。
而在幾人解決結界時,墳骨島上卻成了一片火海。
穆君懷跪地補充復元丹及各種治癒丹,隨後拿出靈石吸收時,也不忘警惕周圍。
直到一波黑色火焰來襲,穆君懷才跳起來,操控周圍的自然火滅殺。
「果然不能小看你。」受傷的伏貅和莫峰現身在穆君懷背後,再次揮出邪火時,宋崢出現在兩人面前,迫使兩人停了下來。
穆君懷看見宋崢時,眉目皺了皺,站起身盯著對方轉身面對他。
黑瞳對視那一刻,穆君懷瞬間明白了,殺氣騰騰說道:「果然是你。」
宋崢表情平靜地說道:「穆小弟,你在說什麼。」
「潯無。」穆君懷在宋崢蹙眉時,冷笑道:「宋崢,你就是潯無,潯無就是你。」
宋崢揚起嘴角,笑臉說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的眼睛出賣了你,其次,你身上流動的邪氣也出賣了你。」穆君懷回答後,再次冷笑一聲,「我太大意了,竟然沒有發現你就是潯無。」
現在回頭想想,宋崢每次出現都會發生不好的事,並且都和邪魔有關係。
而且很多時候,契機都非常巧合,甚至可以說是對方精心籌劃。
精心籌劃……
穆君懷回想這一路走來所遇之事,再想了想易濯和宋崢前世關係,眉目微揚,諷刺笑道:「原來如此,宋崢,我很佩服你,可以精心謀劃到這種地步。」
宋崢意味深長地笑道:「你是個聰明人,可是……」他現身在穆君懷面前,在對方動手前,出手掐住對方脖頸,並道:「卻用錯了地方。」
穆君懷要動手,卻發現根本使不出力氣,只能聚集能量往元嬰靠,並道:「我很好奇,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不早點殺我?」
「我的確想殺你,可是時機不對。」宋崢聚集右手,往穆君懷胸口襲去,然後放開左手,任憑對方癱坐在地上。
「你對他用了滅靈咒?」伏貅走上來說道。
「這樣他才能動彈不得。」
穆君懷喘息幾口,發現全身都使不出靈氣,只能放棄地坐在地上,繼續說道:「潯無,你說凌恆知曉你是邪魔,會是什麼表情?」
「那就不讓他知曉。」宋崢蹲下身,揪住穆君懷的頭髮,表情猙獰,怨氣十足地說道:「當我知曉自己前世是仙界上仙,又與易濯關係友好,你可知我有多開心。因為這代表我和他感情更進一步,關係更為親密。」
穆君懷笑而不語,繼續聽著對方說道:「然而,等我閉關出來,聽到的是你成了他的未婚夫。就為了他那母親的一句話,就得照顧你、保護你,甚至娶你。」
宋崢拽住穆君懷的頭髮往自己面前一拉,「憑什麼要履行這種沒用的承諾,又憑什麼對你這麼好,明明我們相識了千年。」
穆君懷一臉自信地笑道:「因為他不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我。」宋崢鬆開抓住穆君懷的手,怒火地說道:「若非你的出現,我們……」
「你們也不會成為道侶。」穆君懷對宋崢投去『你很可憐』的笑容,繼續道:「宋崢,你即便此刻殺了我,你也得不到易濯一點關愛,相反,你會死的很慘。」
「哈哈哈哈,死的很慘。」宋崢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伸手握住穆君懷的下巴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忍耐沒有殺你嗎?」他靠近穆君懷,在對方耳邊說道:「因為,我在煉滅憶咒。」
穆君懷皺了皺眉,移動身體卻被宋崢拽住,只能繼續聽對方說道:「滅憶咒是邪魔的咒語,我為了讓它變成修仙者可以用的咒語,不惜以身犯險修煉邪魔之術。」
「所以,你成功了?」
「沒錯,現在我只要伸手往易濯身上一碰,他就會忘記你,忘記其他人,只會記住我。」
穆君懷緊了緊手指,心中罵了宋崢一萬遍,臉上卻保持平靜說道:「即便再怎麼乾淨的咒語,也會殘留邪氣。」
宋崢鬆開穆君懷,站起身,意味深長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被人發現我修煉了邪術?」
穆君懷想了想,說道:「仙器。」
宋崢稍顯意外,「沒想到你竟然知曉仙器!」
只有仙器,可以掩蓋身上的邪氣,讓人察覺不到宋崢其實是邪修。
如此一來,即便他們再怎麼懷疑宋崢,也會被對方沒有邪氣這件事而化為烏有。
穆君懷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問道:「還有一事,我不明白,在去傾城島那座森林,明明你和黑袍男子一同出現,是怎麼解決的?」
「找一個易容我之人很簡單。」宋崢拉長嘴角笑意,又道:「不這麼做,怎麼讓你對我放鬆警惕之心,抹去懷疑之心。」
的確,若是宋崢不這麼做,隨著後面的接觸,他十之八九會懷疑宋崢。畢竟,周圍對他恨之入骨的只有宋崢。
穆君懷拍了拍手掌,輕蔑笑道:「你很厲害,宋崢,可以精心謀劃到這種程度。」他眉目一緊,意味深長笑道:「可是,你計畫的再好也逃不過師兄的眼睛。」
「我知道他懷疑了我。」宋崢對穆君懷瞇眼笑道:「他從紫鳶飛雪花開始就已經懷疑了,只是因為我體內沒有邪氣,才抹去了懷疑。」
穆君懷倒是沒想到易濯會這麼早就開始懷疑宋崢。
……
不對,以易濯的聰明頭腦,不可能只從上域才懷疑。
「原本打算在下域烏魅城就解決你,結果……易濯為了你不惜冒險去西海。」宋崢輕蔑笑了幾聲,又道:「穆小弟,你的運道的確不差,我為你精心籌劃了那麼多危險,都讓你輕鬆化解了。」
「若非他功法強,早就死在我們手裡了。」伏貅說完,邪魅笑道:「潯無,我們曾經約定過,他的命歸你,但人我要享用。」
「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只要他的命歸我即可。」
伏貅笑意看向宋崢,「你成功了?」
宋崢看著面露好奇的穆君懷,笑顏道:「算是送給你死之前禮物好了。」他聚集一縷黑藍色水流,說道:「原本我可以很早殺了你,但殘留的靈氣無論仙器如何掩蓋都會有我的靈氣纏繞。」
他頓了頓,又道:「為了不讓仙門百家發現,不,應該不讓易濯起疑心,我要做到邪氣和仙氣分離。托你的福,丹會那求親一事助我成功了。」
他沒想到宋崢竟然會準備的這麼沖分。
為了讓易濯喜歡自己,不惜煉出滅憶咒;為了不被易濯及仙門百家發現自己,精心謀劃這麼多事還成功分離了邪氣與仙氣。
到底需要多強的慾望及毅力才會做到這種地步!
穆君懷冷笑了幾聲,站在懸崖邊,說道:「宋崢,你以為你做的很完美?以為這樣易濯就會喜歡你了?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會不會高枕無憂,與你無關。只要你死了,什麼都容易解決。」宋崢背對著伏貅,看向遠端的天空,「結界估計也該破了,你要行動就趕緊。」
穆君懷盯著伏貅那淫邪笑容,獰笑兩聲,目光冰冷地看著宋崢,說道:「宋崢,這筆賬我會好好跟你算的。而你的滅憶咒,別想用在師兄身上。不對,今日過後,你所作所為都會被發現,你永遠都不會被師兄多看一眼。」
被激怒的宋崢轉身就對著穆君懷胸口揮了一擊邪火,並將人從懸崖上擊落。
在飛向百米之下的白骨地上時,穆君懷也將意識送入丹田,喊道:小純,一會你帶著我的元嬰離開。
小純搖了搖頭,跑上去抱住穆君懷。
穆君懷摸了摸小純的頭,在落地那一刻,迅速聚集周圍的陰氣之風,繼續說道:現在我的處境很危險,必須立刻逃走。所以,等會我發動大招時,你就帶著奇物和元嬰融入到地下,讓宋崢他們找不到你。等宋崢他們離開,你就出來,帶著我的元嬰找師兄。
小純叫來異火和九陰寒泉,化成金色火焰覆蓋著穆君懷。
穆君懷苦笑道:沒用的,小純,這具身體已經成邪魔了。
小純看見邪氣靠近丹田,立即讓異火去對抗,然後繼續小手抱住穆君懷。
穆君懷摸了摸小純後,心酸地說道:只要我的元嬰還在,我們就會重逢的,相信我。
小純是天地靈物,自開靈智,自然知曉元嬰的重要性,所以在穆君懷這番話過後,就點了點頭。
穆君懷摸著小純的頭,哽咽道:若師兄發怒了,你要儘早出現阻止他,然後告訴他,我會回來的,回到他的身邊,和他一起飛昇成仙。
小純低著頭不動,九陰寒泉和異火也來到小純身邊,同樣暗淡光芒,表示自己的傷心。
穆君懷摸著三大奇物,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元嬰,走過去摸了摸元嬰的頭,然後笑著說道:我會回來的,所以,小純,我的元嬰就拜託你了。
隨著穆君懷意識消失,純億木源也帶著九陰寒泉、異火一起融入到元嬰,然後迅速來到穆君懷腹部。
穆君懷感覺體內靈氣變淡,邪氣變強,經脈斷裂的厲害,只是淡然一笑,安靜地盯著落下來的宋崢三人。
「沒有靈氣,竟然還沒被摔死。」伏貅邊說邊聚集一絲黑火襲擊穆君懷
穆君懷躲避了一次,卻躲避不了地上襲來的黑蛇,倒地那一刻,伏貅已經出現在穆君懷面前。
「我說過,你逃不掉的。」
穆君懷冷冷地看了伏貅一眼,隨後對著宋崢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道:「我也說過,會送你們去死。」
宋崢剛擰緊眉頭,就被腳底傳來的震動吸引了目光。
當五條龍從地面出現那一刻,莫峰驚訝道:「他怎麼還有靈氣攻擊?」
「不是靈氣。」伏貅盯著坐起來的穆君懷,看著對方身上邪氣纏身,諷刺笑道:「竟然真的墮落成邪魔了。」
「他吸食了紅魔粉,又沒有完全清除,變成邪魔不奇怪。」宋崢看了看其他地方,蹙眉道:「這幾條龍不簡單,一起解決了。」
「宋崢,你讓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好受。」穆君懷聚集身上所有的靈氣,無視筋脈斷裂,藉著一絲純億木源,讓五條龍融為一體。
五行龍出現,宋崢當即喊道:「離去。」
知曉宋崢不會開玩笑的伏貅幾個,迅速離開。
穆君懷笑顏道:「跑什麼,留下來好好玩。」
被金色結界阻攔,激怒了三人果斷出招擊碎。
也就是這一次擊碎,五行龍也飛到伏貅幾人面前,轟隆一聲,爆炸。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西域妖界裡面響起,震動了整個西域妖界及天承之境第五層遊蕩的人。
墳骨島方圓千米的地方全部被波動震碎、被颶風撕裂。刺耳的聲音、可怕的靈氣襲來,讓人毛骨悚然、心驚動魄。
包圍著易濯等人的結界這一刻瓦解了,湖中浮現的靈器成為碎渣。
下一刻,易濯等人就變成了風,迅速前往墳骨島。包括遠端正在追來的華錦等人,以及收到楊子鶴求助傳信的人也在急忙趕赴墳骨島。
至於墳骨島,早已破碎成斷裂的漂浮石島。
跪在碎石地上的穆君懷渴了幾口鮮血,就倒在地上,目睹旁邊的金絲帶破裂。
穆君懷移動手指,想要抓斷裂的金絲帶,卻被麻木的身體被迫停下,閉目流下淚水,進入意識喊道:小純。
小純搖了搖頭,抱住穆君懷不放手。
穆君懷摸著自己的元嬰,說道:宋崢肯定還活著,他不會放過我的元嬰,快走。
小純低頭一會,才在穆君懷二次提醒回到穆君懷的元嬰裡面。
穆君懷對自己的元嬰笑了笑,退出意識,就感覺到背部疼痛,忍受一會,下一刻就大量吐血。
穆君懷看著自己的元嬰和手中的銀鐲被純億木源包裹著,笑了笑後,目送純億木源潛入地下。
也就在潛入的那一刻,受傷的宋崢出現在穆君懷面前,怒火地揪住穆君懷,「我真是小看你了。」
穆君懷保持最後一點意識,說道:「宋崢,我會跟你算這筆賬的。」
察覺到穆君懷體內沒有了元嬰,宋崢怒火地要動手粉碎穆君懷屍身時,飄來的靈氣改變了宋崢的想法,當即扔掉手中的人。
穆君懷躺在地上,閉目那一刻,對宋崢露出一個『活該』的笑容,然後在意識消失殆盡前,心中說了一句:師兄,對不起……等我回來。
宋崢看著死去的穆君懷,對現身的伏貅和莫峰說道:「你們立即離開。」
吐了一口血的伏貅捂著胸口說道:「你小心。」
「走之前,先傷了我。」宋崢面對伏貅,說道:「還有,穆君懷元嬰跑了,找出來滅殺。」
伏貅點了點頭,對著宋崢胸口就是一擊黑火襲擊,在對方跪地時,和莫峰迅速離開。
宋崢看著兩人離去,手指釋放黑色火焰,朝著自己的肩膀打了一掌。流血時,看了看死去的穆君懷,意味深長笑了笑後,才用靈氣攻擊腦袋,無意識倒在地上。
也就是這一到地,易濯等人來到了破碎的墳骨島上。
飄動的邪氣被零一和零二一擊就橫掃了。
在四周變乾淨時,徐霖急忙尋找,「穆師兄在何處?穆師兄你可不要有事。」
所有人都在尋找,直到易濯看見一絲金光,才主動飛到一塊破碎的石島上,對著飄來的陰氣就是一擊寒風吹散。
也就是這一次寒風,倒在地上的宋崢和穆君懷進入了易濯的視野及後方下來的人黑瞳中。
下一刻,易濯就出現在滿身血跡的穆君懷身邊,瞳孔黑暗,手指顫抖地將人抱起來,震驚中,輕聲呼喚道:「君懷,君懷。」
雲良等人跑來時,看見滿身鮮血的穆君懷,手中的劍掉了。
徐霖和楊子鶴更是癱坐在地上,即便後面來的華錦、狐覓等人,以及急急忙忙的趕來此處的坤辰星幾個,也被滿身血跡的穆君懷嚇得不是跪地就是怔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君懷,醒醒。」易濯吻了吻懷裡的人,甚至用上靈氣往對方身體注入。
可是,流動的靈氣從穆君懷破碎的身體飛走就告訴了易濯,他懷裡的人已經死了。
「穆師兄。」徐霖跑到穆君懷身邊,看見對方背部的傷口,抓住雲良,流淚說道:「雲前輩,你告訴我,穆師兄他沒事,他沒事。」
雲良流著淚抱著哭泣的徐霖,咬緊嘴唇不出聲。
楊子鶴走上來時,早已哭的都不像是本人,甚至抓住上來的坤辰星,再次說道:「這不是穆師兄,他還活著,他活著……」
寒氣襲來,坤辰星抱住楊子鶴,擋住易濯的殺氣和寒氣,看了看死去的穆君懷,怨道:「你說過你會保護他的,不會讓他受傷,現在你算什麼。」
雲良看見冷靜下來的易濯,側頭盯著坤辰星,說道:「坤兄,你不是當事人,你怎知易兄……」
「沒錯,為什麼我沒能保護他。」易濯抱住穆君懷,眼神空洞地說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弱。」
「易兄,這不是你的錯。」雲良現在非常害怕易濯就此崩潰了,不對,甚至激起體內的能量,強行爆發。
徐霖雖然很傷心,但還是有點理智,喊道:「易師兄,你不要這樣,穆師兄他會傷心的。」
易濯看著懷裡的人,溫柔地問道:「你會傷心嗎?如果你傷心,就醒來。」
「易濯,他死了,不會醒來。」
「華錦。」
華錦盯著怒火地狐覓,伸手抱住狐覓,握緊拳頭說道:「這是事實,狐覓,穆君懷……已經死了。」
一股可怕的寒流襲來,華錦安靜的接受,並在四周結冰時,說道:「易濯,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不。」易濯抱緊懷裡的人,「他沒死。」
一滴淚水從易濯眼中落下時,震驚了所有人。
即便剛剛醒來的宋崢也被易濯流下的淚水嚇到了。
雲良急切喊道:「易兄……」
「他沒死,他不會死。」易濯摸著頭,在黑眸釋放金光時,再次吻著懷裡的人,「君懷,你不會死。」
「易濯的氣息不對。」華錦看見周圍流動的邪氣正在飄向易濯,立即聚集紅色靈氣,滅殺周圍一切邪氣。
「易濯,你也想變成邪魔嗎?」
易濯沒有聽華錦的,只是站起身抱起穆君懷朝前走。
坤辰星見此,握拳轉身喊道:「易濯,你懷裡的人已經死了。」
「他沒死。」一聲怒吼,一個轉身,一個波動,方圓千米瞬間變成冰地,飄落的雪花如同狂風暴雨,強大威壓將徐霖、雲良等人壓迫的不得不跪地。
即便華錦心中也都多了一絲恐懼。
坤辰星沒想到易濯會爆發出這麼強大的靈氣,主動聚集魔氣對抗寒流,說道:「你要去何處?你不想為他報仇,揪出殺了他的人。」
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易濯回頭看了坤辰星一眼,下一刻就把目光落在宋崢身上。
宋崢捂著肩膀,看見突然現身的易濯,心中一驚,臉上保持平靜,喊道:「易兄?」
「你怎麼還活著?」
宋崢驚了一下,其他人被易濯這話嚇到了,雲良走上來喊道:「易兄,宋兄他……」
「君懷比你弱,為什麼他死了,你還活著。」易濯沒有感情質問著,彷彿已經認定了宋崢就是罪魁禍首。
當然,易濯這話也讓其他人很好奇。
按理說,宋崢應該追上了穆君懷,為何到頭來沒看見邪魔的屍體,反而穆君懷死了,宋崢還活著。
其他人都看著宋崢,坤辰星和徐霖等人甚至已經露出了殺意。
沒有一絲感情的易濯再次提高聲音分唄,「說。」
宋崢苦笑道:「易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有必要這麼對待你多年的知交嗎?我來救穆君懷,沒有救到他,所以我必須死嗎?」
「易道友,我和宋道友半路被邪魔攔住,又遭遇黑袍男子襲擊,都暈了過去。」江采語低目傷心道:「若要怪,就怪我們兩個太弱了。」
黑袍男子的事雲良幾人非常清楚,實力坤辰星更是瞭如指掌,收起殺氣,面無表情說道:「先想辦法,從這裡找出邪魔逃亡的軌跡。」
其他人都在想找邪魔的事,易濯則是繼續看著宋崢。直到耳邊風聲傳來,才收起視線,看著懷裡的人,說道:「害你之人,我會將他碎屍萬段。」
如此冷血之話,再次吸引了眾人目光。
注意到易濯全身閃爍著絲絲金光,流動的寒氣感覺只要他們靠上去,就會被殺死。
當然,最可怕的還是威壓和殺氣。簡直就不像個修士該有的,讓眾人心生畏懼時也面露不解。
華錦蹙眉道:「他體內的靈氣不對勁。」
狐覓點了點頭,「現在的易濯最好不要接近,總覺得誰靠近誰都會死。」
華錦看了看死去的穆君懷,主動閉目尋找周圍的湖泊,直到一刻之後才睜眼,並露出疑惑。
「怎麼了?」
「我沒找到穆君懷的元嬰。」
「……」狐覓看了看穆君懷,再回頭盯著華錦,緊張地說道:「你再試試看,說不定跑遠了?」
「方圓三千米我都感應了,沒有。」
狐覓被這個結果嚇到了,還沒開口,天空就再次落下鵝毛大雪。
雪花飛的很快,不過一刻,地面就鋪上了厚厚的雪花。
雲良為徐霖披上衣衫,自己聚集靈氣後,開口道:「易兄,別急,肯定能找到。」
按理說,穆君懷元嬰離去的話,應該不會逃很遠,畢竟找到易濯是最安全。
但華錦又不會騙他們,畢竟沒有必要。
那麼,穆君懷元嬰去哪了?
……
沒人想明白,只能等易濯用雪尋找。
然而,大雪覆蓋了整個西域妖界三日,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哪怕從墳骨島回到天一城月靈狐族宮殿裡三日,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
徐霖站在門口,看著坐在花園裡、抱著穆君懷屍身的易濯,不由低下頭。
「都快七日了,竟然還沒有找到。」徐霖朝著最壞的念頭想了想後,立馬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不會的,一定沒問題。」
雲良摸著徐霖的頭,掃了站在門口邊的其他人一眼,低眉說道:「已經六日了,若是七日還找不到,恐怕會有危險。」
七日是一個元嬰尋找身體最好時機,雖說沒找到也不要緊,後面可以繼續找,然後奪舍就可以了。
但是,在這七日,元嬰需要避開那些怨氣及鬼魅。
若是被鬼魅發現侵蝕了,後果不敢想像。
徐霖不知道穆君懷那一戰發生了什麼,只希望能在明日找到穆君懷的元嬰。
然而,一日過去,穆君懷的元嬰還是沒有消息,讓平靜了不少怒氣的易濯再次發怒、怨恨、自責以及傷心。
易濯抱著穆君懷,握住對方冰涼的手,說道:「君懷,你是不是在怨我,沒有保護你。」
宋崢注視著易濯,眉頭擰緊,走上去說道:「易兄,你若不高興可以打我,還請你不要這樣。」
宋崢伸手去觸碰易濯的肩膀,卻被轉身回頭的易濯打斷了,聽著對方冷漠冰霜說道:「與你無關。」
「易道友,宋師弟也只是擔心你,難道你還想將穆道友的死怪罪到宋師弟身上。」何潤卿有點不悅地說道:「你這樣會不會太不厚道了。」
易濯沒有理會何潤卿,抱著穆君懷離開院內。
何潤卿很是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宋師弟,妖界已經平穩,此處沒有我們留下來的理由,該離開了。」
宋崢要開口,卻見易濯進入屋內,只能放棄地咳嗽兩聲。
雲良知曉易濯不想看見宋崢,便主動開口道:「宋兄,你還受著傷,要好好休息。」
「此處也沒什麼事,來此幫忙的修士可以回去稟報宗門了。」狐覓的開口讓雲良鬆了口氣。
文轍泉好像看出雲良在煩惱什麼,上前道:「既然如此,我們先回去稟報此事的情況,也好儘早對邪魔展開追殺。」
沒人反對,默契地點頭離開。
哪怕是宋崢,也走了,當然心中很是滿意地說道:穆君懷,你最好不要回來,否則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隨著來幫忙的修士都走了,雲良幾人這才進入屋內商談怎麼辦時,一隻綠色的小手從院內樹中伸出,又隨著一個妖修離開而躲起來。
直到一刻過後,院內一片寧靜,沒有一點異常,帶著元嬰的純億木源才從樹下轉移來到屋內。
「要不要尋鬼修來找穆君懷的元嬰?」雲良提議道。
周圍幾人相繼沉默,只有狐覓開口道:「現在還不確定穆君懷的元嬰是不是出事了。」
「可已經過去了七日……」徐霖不敢說了,原因是易濯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易濯不是故意的,所以只能閉嘴不談。
也就是這次閉嘴不談,氣氛也僵持下去,安靜的彼此間的呼吸都能聽見。
也因為太安靜,躲在房頂柱子中的純億木源再次冒出一個腦袋,瞅了瞅下方的人,確定沒有奇怪的氣味,才抱住穆君懷的元嬰飛到易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