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按修為和家族來說,身為穆家內門弟子,一個築基前期修為的人,的確沒什麼資格去拜託大宗門派弟子的易濯。
何況易濯為人冷淡,不像是個好說話的,就更不可能去拜託什麼了。
但前提不是未婚道侶。
穆言笑笑道:「你怕是忘記你這未婚道侶是他尋你而不是你尋他。」
這話是沒錯,但穆君懷還是不想麻煩易濯。
見穆君懷一臉為難樣,穆言又道:「雖不知你為何不願,但我提出此建議是為你好。」
為他好?穆君懷一臉不明白的看著穆言。
穆言眉眼微微低下,笑道:「你的事全族都知曉,如若你族內比拚名次太低,不光你會受家族同門恥笑,你的未婚道侶也會成為笑柄。笑他眼光低下,選你為道侶。」
成為笑柄。
他只是不想麻煩易濯,卻未想到穆言說的這種後果。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的確如此。
自從上次易濯以相識一段時日為由沒有拒絕這門婚事時,他還在想易濯什麼時候私下跟他說或者跟穆段年私下說解除婚姻的事。
結果,到子岈山面對面時,對方也沒有說。
既然對方沒有現在解除的意思,那族內比拚肯定不能太低。他丟臉沒事,但他不能讓易濯成為笑柄。
「家族內都有傳言因為你是木系,對冰系異靈根的易前輩有助,才成為未婚道侶。」穆言頓了頓,繼續道:「可你也知道,族內木系單靈根不少,並非只有你一個人,何況,與冰系最相輔的還是水。」
難怪穆蓮和穆玥會這麼積極,原來是因為有過這樣的傳言。
穆君懷思考片刻,才笑道:「多謝穆管事提醒,過幾日如若遇見易前輩,我便求他幫忙。」
「嗯,你記下便好。」穆言起身道:「午時已過,你若不嫌累,我便教你一些簡單的。」
穆君懷站起身,笑道:「自然不嫌累。」
既然拜託了,就肯定要好好學。
於是,下午的時間全部用在了學靈草相關的知識,直到夕陽餘光落下,才行禮告別。
翌日,穆君懷繼續來靈草園學習。從個別靈草簡單種植,到如何完美讓靈草成長,又到怎麼採摘靈草不會傷害靈草,通通都學。
後面來的兩日也學了不少,但大多數都是看穆言記下來的玉簡和個別書籍。
由於玉簡和書籍上記載的太多,一時半會也看不完,穆言直接把他趕回了住處看,並還提醒他傷情一事。
這不提還沒什麼,一提起,穆君懷不得不為自己考慮了,畢竟三個月一晃眼就過去了。
飄落的白色羽毛從黑瞳滑過,吸引了剛剛到庭院的穆君懷視線。
等抬頭看去,一隻白鴉朝他飛來,最後穩穩落在他的手臂上。
白鴉傳信,穆段年找他又有什麼事?
穆君懷把靈力注入白鴉身體內,拿到了從白鴉嘴裡吐出來的傳影石。又對著傳影石輸入靈力,拿到了兩個字信息。
「正堂。」穆君懷緊了緊眉頭,「好端端的,又招我去正堂做什麼?」
猜不到穆段年用意的穆君懷也沒有拖沓,立即御劍飛行前往正堂。
不過,和之前第一次接到傳影石到達正堂不同,今日正堂門前沒有內門弟子,空蕩蕩的彷彿只叫了他一人。
收起劍,穆君懷整理了一下衣衫,才進入正堂。
一道白影進入黑瞳,當即讓穆君懷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已經見過好幾次這白色身影的穆君懷心中果斷冒出兩個字:易濯。
彷彿對方知道他在喊他一樣,易濯當即就側目看過來。
同樣看過來的還有穆段年,見到進門不動的穆君懷,輕輕咳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還是很管用的,穆君懷沒有在呆著,立即走了過去,並在距離兩米處停下,俯首行禮道:「家主,易前輩。」
穆段年頷首道:「喚你來正堂也不為其他的,易前輩有話跟你說。」
穆君懷聽了穆段年的話側頭看向易濯,等待對方開口。
易濯也沒拖泥帶水,平靜道:「隨我出去。」
出去?
這個出去應該不是指走出正堂,而是……穆家外面?
也明白易濯話中意思的穆段年汗顏笑道:「易前輩,再過不久就是族內比拚了。此刻帶君懷出去……怕是不妥。」
這穆段年可真狡猾,當著易濯的面說了比拚之事,到時候他若是不行,也好有藉口處置他了。
穆君懷冷笑一聲,閉口不言。
一旁的易濯一如既往冷淡道:「不會耽擱。」
四個字告訴了穆段年,人他要帶走,比拚也不會耽擱,無需再多言。
穆段年立馬頷首道:「既然如此,君懷就勞煩易前輩照顧了。」
易濯沒吭聲,直接往穆君懷身旁走去,越過時,開口道:「跟上。」
愣了一下的穆君懷隨著易濯這句『跟上』而回神,當下就轉身離開,連給穆段年行禮都沒行。
穆段年因為穆君懷這一舉動,眉頭微鄒,待兩人離開正堂,才問:「查出易濯為何要選穆君懷沒有?」
從偏殿出來的穆筠開口道:「孩兒無能。」
穆段年揮了會袖子,轉身道:「查了這麼久,都沒查出易濯的用意,說明對方是個人行為,並非是雲上宗有意。」
「父親,既然是易前輩個人行為,那我們是不是該順從易前輩的意思,不再管這事?」
「不行。」穆段年看著低頭的穆筠,威嚴道:「穆君懷一個筋脈受損的築基廢物,如何配得上雲上宗內門弟子。」
穆筠皺了皺眉頭,穆君懷也是他們穆家內門弟子,若是穆君懷和易濯真能成道侶,對他們穆家而言也是好事,為何父親要在這上面去做文章?
難道父親想讓二弟取代了穆君懷的地位?
「筠兒,沁兒在做什麼?」
「弟弟正在閉關修煉。」
穆段年捋了捋鬍須,沉默片刻才道:「不久之後便是族內比拚,屆時父親會邀請不少外族來觀賞,你和沁兒可要爭氣。」
穆筠鬆口氣後,低頭道:「父親放心,孩兒和弟弟定不負父親所望。」
「嗯,你也回頭告訴沁兒,讓他好生修煉,父親會在適當時機讓他和易濯交流一番。」
穆筠抬頭面露驚訝,心中飄過無數個『怎麼會』時,嘴裡已經喊道:「父親……」
「沒有其他事,便去閉關修煉吧!」
穆筠張了張口,最終沒有問出口,俯首行禮後,便離開正堂。
等穆筠走後,穆段年才轉身眺望正堂外那漂浮的白雲,目光銳利地說道:「區區一個奴隸家族出生的人,還沒資格成為大宗門派內門弟子的道侶。」
白雲漂浮,微風拂面,御劍飛行好一會的穆君懷一個加速,來到易濯身邊,笑道:「仙君,我們這是要去哪?」
易濯側目給了穆君懷一個犀利的眼神,「上次之言,你未記下?」
「記住了,這不,只有你我兩人,才喚道。」見易濯黑瞳裡的寒意更強,穆君懷只好慫道:「你要是不喜歡,我不叫就是了。」
易濯收回視線,眺望了一眼前方,道:「下去吧!」
他們御劍飛行也該有兩刻了,這兩刻最多也就飛出穆城。如若他沒記錯,這穆城出去都是一大片的森林、河川。
從劍上下來,收起墨居的穆君懷追上易濯,四處眺望一會,又問:「仙君,你帶我來森林作何?不會是來殺邪魔吧!」
顧著觀察四周的穆君懷沒有注意到前面停下來的易濯,當面就撞上了易濯的背後。
鼻子傳來一絲疼痛,穆君懷摸著鼻子退後一步,盯著易濯道:「仙君,你停下來好歹也說一聲。」
「叫什麼?」
「仙……易前輩。」
「不要再說錯了。」
看來,喊仙君這事是沒辦法了。穆君懷輕嘆一聲,大步追上易濯,等走出一片樹林,來到一片綠油油草地上時,易濯才停下。
易濯停下,穆君懷自然也停下,見四周什麼都沒有的穆君懷,雙手抱著後腦勺,疑問:「易前輩,這四周連頭魔獸都沒有,你不會是帶我來欣賞風景吧!」
沒人回答,穆君懷只能找一處柔軟草地躺下來,看著湛藍的天空,閉上眼想起穆言的話,坐起身道:「易前輩,我能不能求……」
突然吹來一陣強風,阻止了穆君懷繼續言語。手臂擋風時,天空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一頭雪白的大鳥穩穩落在地上,仔細一看,那鳥的頭部和鷹的頭部一模一樣。
「白鷹?」
「準確來說是九幽白鷹。」一襲藍衣的雲良從九幽白鷹身上跳下來,對著穆君懷笑了笑,才道:「你便是穆君懷吧!」
穆君懷眨了眨眼,站起身看向易濯時,雲良已自薦:「我是易濯的友人,雲良。」
雲良!
這個名字他可不會忘記,這個雲良在原著裡可是幫了易濯不少忙,甚至最後修為達到了大乘。
當然此刻不說雲良這個人,而是該思考雲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上去吧!」
穆君懷側頭看向跳上九幽白鷹的易濯,眨了眨眼,才看向雲良。
雲良淡笑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只能坐妖獸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