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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運之子(快穿)》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隨著左相灰溜溜的返回座位, 佛宴中的「小插曲」也宣告落幕, 重歸正題。

  在孟暉的布道之後, 便是諸位安國寺大師與孟暉的論禪了。

  普慧方丈等人原本一直沉浸在孟暉宣講的佛法之中, 凝神細思,後來卻被殿內的喧鬧聲驚醒。在耐心等待皇帝處理孟暉的「家事」之時,五位大師已經憋了一肚子的問題, 此時見論禪重新開始,立即迫不及待的拋了出來。

  當然, 由於孟暉的先聲奪人, 他們早早將自己準備的佛學問題忘了個一乾二淨,滿腦子都是孟暉方纔的布道, 而他們提出的問題,也自然在孟暉的掌控範圍之內。

  面對眾僧的問詢, 孟暉不疾不徐,侃侃而談, 而幾位高僧或是似有所悟、或是眉頭深鎖。

  其實,哪怕眾僧並不贊同自己的說法,孟暉心裡也半點不虛, 因為隨著方才自己的「演出」獲得了巨大的成功,自己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修.真.位.面的佛修布道, 質量絕對上乘, 畢竟這是他們所堅持的道,自然會努力修補瑕疵之處,使之圓滿、通達。只要孟暉順著這場布道的中心思想去闡述, 便不會出現什麼太大的疏漏差錯,更何況,孟暉之前安排光球弄得那一出「功德金光」,也為他樹立了一個觸摸真知、天有所感的「權威」身份。

  權威這種東西,實在是一把利器,哪怕有不少人喜歡表現自我、反對權威,但在沒有決定性依據的前提下,只有傻子才會貿貿然跳出來、在口頭上挑戰權威。

  更何況,像是佛、道之類唯心的理論,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只要能夠自圓其說,便沒有真正的對錯之分。哪怕是修.真.界參悟同一部經書入道的佛修,都會對於這本佛經有著不同的理解與堅持,無法互相說服,更何況是凡塵俗世中的僧人了。

  而一旦沒有決定性的證據,那麼權威在眾人心目中烙下的痕跡,就很難被抹消。

  倘若孟暉並沒有玩這一出天降功德,為自己樹立得佛道感應、並給予饋贈的權威形象,一旦有不同的意見,站在他對立面的僧人十之八.九會為了堅持自己的理解便鍥而不捨、不肯退讓,與孟暉來一場針鋒相對、思維發散、甚至有可能無法控制方向的爭論。

  但現在,在孟暉已然成為一種權威之後,但凡是他所說的話,哪怕與自己的理念不合,眾僧也會首先斂神自省、努力思考,試圖理解孟暉為何會這樣說,與自己的理解有何異同,哪一方才更有道理。

  爭論,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反而越是爭論,人們越容易情緒亢奮、越容易固執己見。就連佛修們喜歡論禪,也並不是為了說服對方,而是為了在這種討論中進一步圓滿自己道、堅定自己的路。

  而與爭論相反,自省與反思卻更加容易讓自己接受他人的觀點,畢竟,最容易說服自己的,只有自己。

  由於瞭解人類的心理,孟暉這才制定了先發制人、化被動為主動的計劃,將眾僧對待自己的態度從審視評判,轉變為虛心探討。

  若是以前者的眼光去看一個人,任何一點矛盾與失誤都會被無形中放大,成為可以批判爭論的目標,而後者,卻會讓人更加寬容坦然,傾向於求同存異。

  在孟暉的掌控下,這一場佛宴從下午一直開到了傍晚,直到所有參會者都有些精神不濟,這才走到了尾聲。

  孟暉與皇帝、太子等人親自將五位安國寺的大師送上回寺的馬車。臨行前,對於這場論禪依舊意猶未盡的普慧方丈極力邀請孟暉前去安國寺暫住,卻被皇帝與太子聯手擋了回去,不得不遺憾歎息,依依不捨的離開,並且鄭重邀請孟暉參加佛誕日的安國寺法會,於信眾前再次布道。

  佛宴的結束,卻並不意味著一天的結束。

  由於佛宴,皇帝的奏章尚未批閱完成,乾脆抓了太子的壯丁,讓他隨自己一同處理。太子萬般無奈,將孟暉送回東宮、叮囑他早些休息後就匆匆離開,忙得腳不沾地。

  將太子送走,孟暉灌了一大杯僕從及時送上的清茶,這才感覺自己乾澀的喉嚨稍稍舒緩了一些,隨後又爭分奪秒的讓光球調出今日的錄像,整理此次佛宴的收穫——至於晚課、嗯,今天論禪論了這麼久,晚課不做也罷。

  差不多花了一個時辰,孟暉這才對於京中的勢力有了個詳細的瞭解,心中安穩不少。

  見自家宿主神色輕鬆,光球在桌子上跳了跳,語帶好奇:「對啦,暉暉,你之前布道的時候,是不是有所頓悟?都有什麼收穫?」

  孟暉愣了一瞬,微微勾唇:「主要是對於原身的願望,我有了幾分不同的理解。」

  「不同的理解?」光球追問。

  「對。」孟暉點了點頭,「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接受到的原身的心願,是瞭解自己出家的真相,然後惡有惡報。但在布道的時候,我卻又有了種不同的感覺,發現這並非原身真正的心願。」

  「表層心願和……真實心願?」光球閃爍了一下,「我到是曾經聽說過這樣的說法。」

  孟暉微微頷首:「原身希望自己能夠瞭解真相,但是他卻在恐懼、抗拒著瞭解真相,所以他寧願自己呆在深山破廟中活活餓死,也自欺欺人的不敢去尋找自己記憶裡的生父,不敢與嫡母見面。如果他的確是被算計所致,那他難道能夠去憎恨埋怨盡心盡力撫養自己長大、如師如父的老和尚?說起來,老和尚的確對原主不薄,但凡有一口吃的,就先送給原主,而他的死亡,也未嘗沒有受原主拖累、忍饑挨餓、勞頓不堪的原因。」微微歎了口氣,孟暉的神情憐憫卻又冷漠,「只可惜,原身雖然懦弱重情,卻並不是傻子。他從很早開始就在懷疑老和尚對於自己『天生佛子』的斷言。畢竟……」孟暉輕嘲一聲,「哪個天生佛子會混得這麼慘,悄無聲息的飢寒交迫而亡?」

  光球跟著沉默下來,似乎在為了原身而默哀。

  「……所以,這件事不用證明了,就是老和尚和原身嫡母勾結?」半晌後,光球悄聲詢問。

  「十有八.九。」孟暉眸色沉沉,「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太久,真相很難查清,但對於咱們而言卻也算是舉手之勞。找個機會抓了原身嫡母信任的貼身丫鬟婆子之流、甚至直接將她本人抓過來,然後或是嚴刑拷打或是催眠暗示,總能夠讓她們吐出真相。不過……」頓了頓,孟暉聳了聳肩膀,「倘若我們當真驗證了是老和尚與原身嫡母勾結,將原身拐走,那麼原身估計會萬分痛苦,乃至神魂崩潰吧。這樣便有違我們令原身得償所願、安心投胎的出發點了。」

  「那我們該怎辦?」光球十分頭疼。

  「其實,我們也不必管那麼多。既然原身最初給出的願望是這個,我們滿足了他也就行了。至於他是否因此痛苦崩潰、神魂寂滅,那也是他自己的問題,誰讓他有所隱瞞呢。」孟暉語氣冷酷,片刻後卻又神色一軟,「不過,在瞭解他的真正願望之前,我已經歪打正著,走在了完成他願望的正確道路之上,那麼順便慰藉一下這個自欺欺人的小可憐,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完成原身願望的正確道路?」光球先是茫然,隨即靈光一閃,「你指的是……成為真正的『天生佛子』?」

  「對。」孟暉莞爾,「不管老和尚那句『天生佛子』到底是真是假,只要最後所有人都相信了,那麼假的也會變成真的。佛家有一句偈語,『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因緣具備,事物便存在;因緣消散,事物便消失。原身的確懷疑自己出家的真相,但比起得知真相,他最為盼望的卻是自己的確是『天生佛子』,注定與佛有緣。這樣一來,惡因消失,便沒有了惡果,他最為尊敬親近的師父就永遠是他尊敬親近的師父,而非是為了私慾而拐騙孩童的惡人,至於他的嫡母,原身倒是不怎麼在乎的。」

  「這……」光球歎了口氣,「這果然是自欺欺人了,人類真是又複雜又矛盾。」

  孟暉聳了聳肩膀:「我們這些維護者,只是為了滿足原身的願望而行動,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去評判對方的願望到底是好是壞,是令人同情還是令人發笑。」

  「也對。」光球哼哼唧唧了一聲,「那麼原身的嫡母呢?我們還需要懲罰她嗎?如果懲罰了她,那豈不是證明她在原身的事情上並不無辜?但如果不懲罰……我又覺得有她做壞事卻沒有得到報應,有點不開心。」

  「你的正義感倒是挺足?為了給原身抱不平,不惜增加我的工作量?」孟暉哼笑一聲,不滿的將光球彈開,「這世間做了壞事卻依舊逍遙的人一抓一大把,你這是想把自己的宿主累死,然後換個新的宿主?」

  光球乾笑了一聲,默默滾了回來,繼續在自家宿主身邊挨挨蹭蹭。

  「既然我們選擇走聖僧佛子的路線,那就意味著當年的一切一筆勾銷,原身嫡母會怎麼樣,跟我們無關。」孟暉微微瞇起眼睛,眸中厲色一閃,「不過,倘若某人做賊心虛,想要跳出來做點什麼的話,我倒是也不介意順水推舟,給她點教訓。」

  見宿主做出了決定,光球不再多言,反正從今天原身嫡母那心虛不安的反應來看,「玄臻大師」這個存在就已經足夠讓她心神不寧了。哪怕自家宿主什麼都不做,心裡的魔鬼也會慢慢的折磨她、逼迫她,使她寢食難安、擔驚受怕。

第四十九章

  為了在佛宴中大放異彩, 孟暉也是付出了極大心力的, 在整理完佛宴的收穫、調整了一下完成原身願望的思路後,他躺倒床上一秒入睡, 然後又在一屋漆黑中被系統鍥而不捨的叫醒。

  孟暉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差點染上起床氣,甕聲甕氣的詢問自家心狠手辣的球球:「這是幾點了……我怎麼覺得自己剛睡下就被叫起來了?」

  光球憐憫的看著痛苦的宿主, 小心翼翼的回答:「現在還差一刻鐘到凌晨三點。」

  孟暉趴在床上,遲鈍的腦子反應了三秒鐘, 這才緩緩開口:「昨天你凌晨三點把我叫起來,我也不說什麼了。今天怎麼就提前了一刻鐘?明天你是不是兩點半就要作妖?」說罷, 他咬牙切齒, 「球球, 你這是想死嗎?!」

  「不……不想。」光球瑟瑟發抖。

  「……半小時後再叫我。」孟暉猛地翻了個身, 語氣冷漠。

  「但、但是,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刻鐘了……」光球十分委屈。

  早在太子殿下站在深秋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時候, 它就已經想要將自家宿主叫起來了, 但看宿主睡得這麼香,它實在有些不忍心,磨磨蹭蹭了十五分鐘, 看到任務目標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才不得不勉強開了口。

  孟暉不願理會,自欺欺人的摀住耳朵,但光球那句「任務目標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刻鐘」卻一直迴盪在他的腦海中,逐漸驅散他的睡意。

  片刻後, 實在睡不著覺的孟暉洩氣的坐起身,拎著自己灰撲撲的僧衣穿上。

  ——罷了,誰讓當初自己作死的許諾過「若殿下喜歡,無論早課晚課,小僧都歡迎殿下來佛堂一觀」呢?自己說出口的話,就算跪著也要實現承諾!

  迅速洗漱收拾一番,孟暉調整了一下苦大仇深的表情,掛上平和溫文的微笑,拉開了房門。

  聽到響動,正負手站在院內賞月的太子連忙回身,看到自屋內出來的僧人,頓時眼睛一亮。

  一想到就是這廝早早站在門外發瘋、害得自己必須要「爬起來捨命陪君子」,孟暉就恨不得噴他一臉,但臉上卻露上了詫異的表情,喚了聲:「殿下?」

  「玄臻大師。」太子笑著回道,隨後將手伸向身邊的啟銘,接過原本被啟銘拎著的燈籠。

  「殿下緣何在此?」孟暉看著太子快步朝自己走來,在他的虛扶中下了台階,輕聲問道。

  太子眨了眨眼睛,總覺得身邊年輕僧人的情緒似乎算不上好。但看對方的表情和眼神卻又瞧不出端倪,太子不得不將這種感覺當成自己的錯覺:「昨晚陪著父皇忙碌了一整晚,父皇憐孤疲累,便免了孤今日的早朝。」一邊說著,他舉起燈籠為孟暉照亮,「回到東宮,已經差不多寅時了。聽下人們說,大師寅時開始做早課,孤精力尚好,便乾脆直接過來等大師一同早課。」

  聽太子這樣說,孟暉心中更是抑鬱,卻只能咬牙含笑:「殿下一心向佛,甚好。」

  太子自覺討好了玄臻大師,心中格外滿足。

  即使十分想要錘爆太子的狗頭,但孟暉在做早課的時候仍舊還是老老實實,用自己的精神力將太子殿下安撫了一遍。

  雖然一宿未眠,但做完早課後,太子卻感覺神清氣爽、疲倦一掃而空。他又隨同孟暉吃了早膳,便提議帶孟暉去宮中四處走走——既然將大師接來宮中,自然不能一直將其關在東宮,不然便太過失禮。

  孟暉當然也不打算呆在東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佛宴中一鳴驚人後,他當然要在各處刷刷臉,加深這些達官貴人們對於自己的印象。

  不過,哪怕心裡十分支持這個決定,孟暉表面上卻頗為遲疑:「小僧可以在宮內四處走動?」

  「這是自然。」太子莞爾,「大師可是父皇請入宮中的貴客,怎可怠慢。」頓了頓,他見孟暉表情仍有猶疑,話鋒一轉,「更何況,大師昨日在佛宴中那一場布道振聾發聵、令人醍醐灌頂,今日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能夠前來東宮拜見。大師待在東宮中恐怕得不到什麼清淨,不如去宮內走動一下,尋個清幽的角落,也能免了俗世的紛紛擾擾。」

  ——說起來,皇帝今日免了太子的早朝,除了憐惜兒子陪自己連夜批閱奏章以外,也有這方面的考量。昨日的佛宴實在太過震撼人心,倘若放大師一個人在東宮,恐怕會被絡繹不絕的拜訪者打擾,乾脆讓太子陪在大師身邊,也能有個震懾的作用,避免有心人的窺探。

  聽太子這樣說,孟暉自然再沒有反對的理由,含笑謝過太子的好意,隨後跟著他離開東宮,朝宮內行去。

  後宮之中,成年男子不得隨意進出,哪怕皇子們前去拜見自己的母妃,也需要按照規定的路線行走,一切行蹤都在宮中諸多耳目之下。

  此次太子帶孟暉進入後宮,自然得到了皇帝的諭令,再加上有太子相陪,也不算不合禮法。

  各宮妃嬪聽聞大師正在御花園遊覽,紛紛蠢蠢欲動著想要與其交好,但隨即被告知有太子寸步不離,便又息了心思。

  不得不說,太子在宮內積威深重,哪怕妃嬪們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也不敢在他面前作妖——畢竟,這可是連皇帝都敢甩臉子的狠角色,她們吃飽了撐得,才會去招惹對方。

  妃嬪們想要接觸玄臻大師,自然是想要為自己與自己的兒女謀福利。倘若太子守在旁邊,她們一來不好開口、說不定還會因為太子的口無遮攔而在大師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二來,後宮妃嬪跑過去跟僧侶和成年皇子談天說地,也實在不成體統。

  既然自己不方便出面,眾妃只得想辦法將這個消息送了出去,告知自己的兒子,讓這些皇子們判斷是否要去御花園來一場「偶遇」。

  後宮諸人的心思,孟暉差不多也想到了,畢竟他跟著太子來到御花園,也是打著「偶遇」幾位皇子的算盤,想要跟這些與自己的任務息息相關的人員直接接觸一番。

  說實話,深秋時節的御花園,景致算不上太好,哪怕御花園一年四季都有應季的花朵盛開,卻也比不過春夏花朵的爭奇鬥艷。

  稍稍逛了一圈,孟暉便覺得有些興致缺缺。太子察言觀色,很快將他引到涼亭之中,而涼亭桌面上,早已備好了茶水、糕點和一副圍棋棋盤。

  看到圍棋棋牌,孟暉就知曉接下來要靠什麼來打發時間。先前太子曾詢問過他閒暇時的愛好,孟暉左思右想,終於在自己的諸多技能中選擇了符合古代位面背景、也比較符合自己人設的圍棋。

  而說起學習圍棋的過程,也是一段令孟暉印象深刻的血淚史。

  在孟暉結束自己的初戀、狼狽逃入下一個古代位面的時候,他還沒有點亮圍棋技能,但糟心的是,他在這個世界為自己選定的身份,卻是一名學富五車、才華橫溢的謀臣。

  古代位面的讀書人什麼都可以不會,卻不能不會寫字和下棋,特別是那些自詡頭腦聰穎的謀士們之間,動不動就喜歡手談上一局,無聊的時候下棋、談事情的時候也下棋,以棋力定高下,以棋風辯人品。

  可想而知,當年對圍棋一問三不知的孟暉在碰到與自己有競爭關係的同僚相約下棋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的抓狂。

  那時候,孟暉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謀士,尚未在自家主公麾下嶄露頭角,得到自己任務目標的信任。

  面對這一項下棋的挑戰,孟暉無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接受。所幸光球的數據庫內也存了些棋譜,再配合上人工智能強大的計算能力,孟暉不僅沒有在同僚們面前丟臉,反而得到了一個棋風詭譎、心思莫測、冷酷敏銳的評價。

  人類棋士學棋,大多都會學習前人的棋譜、將其化為己用,而下棋的時候也有著自己熟悉的定式和套路——這大多被稱之為棋風。但人工智能卻不同。人工智能下棋,靠得是強大的計算能力和數據、概率支持,是非常規、無定型的,在人類看來往往劍走偏鋒、無法以常理估量。

  在人工智能發展初階,人類和人工智能下棋,都很少能有勝算,更不用說對上光球這種發展完善的人工智能了——哪怕球球性格看起來再如何稚嫩傻氣,其計算能力也是人類遠遠不能企及。

  就靠著這一手打遍天下無敵手、讓每一個對戰者都詫異震驚的圍棋技術,孟暉成功在主角的謀士團中脫穎而出,得到了表現自己的機會,隨後才能進一步憑借系統數據庫中各個位面積累的兵法戰略,逐漸奠定自己首席謀士的位置。

  不過,即使已經順利達到了目的,孟暉也沒有將學習圍棋這一件事放下。

  ——誰知道未來的某一天,球球會不會突然不能幫自己下棋了呢?維護者會在緊急時刻依靠自己的系統,但是在大多數時候,他們更加喜歡獨立進行任務、注重自我的提升。畢竟多一項技能傍身,總是能夠讓這些時刻穿梭於不同位面、應對未知事件的維護者們更加安心。

  在這第二個位面,孟暉是下了苦工學習圍棋的。一來,圍棋的確是一種精妙有趣的遊戲,能夠鍛煉下棋者的思維能力與邏輯分析;二來,孟暉也能借由圍棋平心靜氣、派遣自己失戀的苦悶。

  只不過,由於光球的「棋風」太過犀利鮮明,孟暉鮮少能夠有機會親身上陣與人對弈,唯一的練習對象,就是自己此次幫扶的主公、任務的對象,喚名為王昭卿的軍閥公子。

  王昭卿驍勇善戰、武力值驚人,但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些方面卻水準平平、甚至還有些不入流。

  哪怕他帳下的謀士們對於這位小主公心悅誠服、尊敬仰慕,卻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跟他下棋。畢竟王昭卿的棋力實在太差、卻又偏偏特別喜歡拉人下棋,謀士們不敢贏得太過分,只能絞盡腦汁給自己的主公留點臉面,一場棋下來簡直又是憋屈、又是心力交瘁。

  於是,為了討好自己的任務目標,也為了鍛煉自己的棋術,孟暉便在眾謀士的避之唯恐不及中臨危受命,成為了自家主公的長期棋友。

  由於孟暉剛開始學習圍棋,在下棋的技術上與王昭卿半斤八兩,兩人廝殺起來倒是也有來有往、針鋒相對。這種棋,明眼人看著目不忍視,但下棋之人卻頗覺酣暢淋漓、格外過癮。

  王昭卿與孟暉下過一場便驚若天人,從此一想下棋就去找孟暉,而其餘得到解脫的謀士們也對孟暉感恩戴德,深深感慨孟暉果然是個常人無法企及的「鬼才」,跟他們下棋時是圍棋聖手、運籌帷幄,跟主公下棋的時候,也能將自己的水平拉到跟主公同一個層次,當真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變幻莫測又深諳人心。

  本質上就是個臭棋簍子的孟暉:………………………………

  被圍棋這種東西折磨了一個位面,第二次遇到古代位面,孟暉便毅然決然的棄文從武,給自己弄了個頭腦簡單卻武力值奇高的人設,而他這一次的主公,卻是真正驚采絕艷、算無遺策、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名門公子。

  在第二個古代位面,孟暉便沒有再拜託光球幫自己下棋,而是真實展現出了自己那勉勉強強還能看的圍棋技術。但不知為何,這一次棋術精湛的任務目標卻偏偏不喜歡跟那些同樣棋力出眾的手下下棋,反而再次盯上了孟暉。

  按照孟暉的理解,對方大概平時動腦子動的多了,下棋的時候就更愛隨性而為,懶得絞盡腦汁。而孟暉這樣的水平,恰巧能夠滿足這位鬼才公子不動腦子的需求,還能讓他享受虐菜的快感。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位叫於君寧的智商大佬在享受虐菜的同時,勉強還有那麼一點人性,能夠抽出些精力來提點教導孟暉的圍棋技術。

  不得不說,有人指點,比自己硬著頭皮看棋譜要好出了太多。在於君寧的引領下,孟暉收穫頗豐,棋力也終於勉強邁入了高手的行列,這才能夠讓他在第三個古代世界很有底氣的說一句「小僧閒暇時頗喜鑽研棋譜」。

  略略回憶了一下自己學棋的心酸過往,孟暉坐在涼亭的石凳上,呷了口香茗,隨後在太子的邀請下執起一枚墨玉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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