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五人團體經歷了最初的緊張,慢慢的緩和下來。
中間的眼鏡男縮在最後方,捂著嘴說了些什麼。那為首的大漢就站了出來,聲如洪鐘的大喊。
“前面的兩個兄弟,我們這邊想出一瓶牛奶和兩塊麵包,多的不能再有,求你們放我們離去。”
大漢的話是對張清嶼說的,顯然將張清嶼當成了隊長。
在他的觀感中,張清嶼的氣勢簡直強到讓人無法忽視。即使是身著代表獵物的黑校服,也不能阻擋住他身上的危險氣息。
之前五人來這邊的時候,有注意到榜單上的玩家座標。前因後果聯想一下,不難猜出這人便是張清嶼。
再聯想今天一整天到處都在談論的消息。
文理聯手,另一人應該就是之前二模被踢下去的夏一回。
弄明白兩人的身份,眼鏡男心中分析了一下,沖隊友小聲說。
“夏一回肯定被張清嶼奴役了。三模文科才是獵人,張清嶼這局是獵物。他無法掃蕩大家的時間,只能抓一個獵人幫他收。等四模身份互換,他再直接從夏一回那裏把時間給收回來。”
隊友們想想,覺得眼鏡男說的很對。居然還能這麼操作……他們心中對張清嶼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五人團體交談的時候,夏一回和張清嶼這邊也在交談,只是談論的內容大不相同。
“你看,叫你拿保溫杯砸我,砸出事了吧?”夏一回調侃的笑著,絲毫沒有考慮到明明是他自己先撩撥的張清嶼。
張清嶼瞥他一眼,默然不語。
“就是摸一下而已,你反應怎麼這麼大。大家都是男人,你要是摸回來,我肯定不生氣。”夏一回又道,“現在人家誤會我們要搶東西啦。”
張清嶼眉心一動,默默偏開臉不去看他,一副我已入定閒事莫擾的神仙樣。
指望他做出答復是不可能的事。夏一回知道這一點,於是主動開口喊道:“你們直接過去,不需要繳納用品。”
五人團體開始猶疑,不知道該不該信夏一回的話。
原地踟躕了好一會,眼鏡男對同伴道:“這條路是去電力室的必經之路,我們肯定要過去。而且越快越好,不能在這裏猶豫不決浪費時間。萬一有人比我們先進去,毀壞了電力設備,那支線就徹底斷了。”
有了他的發話,幾人不再浪費時間,小心翼翼的貼著牆朝夏一回這邊靠近。
期間他們眼睛一直死死瞪著張清嶼,生怕張清嶼會忽然發難,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夏一回和張清嶼可沒那個閒心去跟這些人打。只悠閒的站在走廊另一邊靠牆位置,安靜的目送他們走過。
他們也不是見人就宰,一般情況下,只會宰主動湊上來的玩家。
像眼鏡男這種比較看中自保的小團體,他們不會主動去招惹。
很快兩個團體交叉而過,沒有起什麼衝突。
眼鏡男帶著團隊又走了十多米,期間頻頻回頭看張清嶼,直到確定兩人真的沒有攻擊的意思,他才鬆了一口氣。
身子剛放鬆下來,就被同伴猛的推開。他趔趄幾步,回頭看去,在他剛剛站立的位置上插著一把武士刀。
眼鏡男抬眼,看見忽然出現的幾個黑校服的眼熟獵人,扶了扶眼睛,臉色有些難看,“怎麼又是你們!”
這聲叫喊吸引了夏一回的注意力,他回頭看了一眼。
張清嶼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
感覺到夏一回沒跟上來,張清嶼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夏一回跑去看熱鬧了。他有些無奈的站在原地等待。
“仇敵見面分外眼紅啊,”見兩撥人打了起來,夏一回感慨了一句,又拍著胸脯沖張清嶼說:“放心,我不可能傻乎乎上去救人的。我就吃個瓜,看看他們的技能都是什麼,等他們快打完了咱就繼續朝校長辦公室那邊走。”
張清嶼不置可否。於是夏一回心安理得的當起吃瓜群眾來。
兩波人實力差距極其大,幾乎是觸面就分出了勝負。
別看眼鏡男的隊伍裏邊有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人數還比對方多,但在無限逃生遊戲裏,技能牛逼的才是爸爸。
眼鏡男這個隊伍,簡直就是家政小能手。技能要麼就是變出掃把自動掃地,要麼就是織圍巾毛衣,一個比一個無用。
對方的隊伍都是實戰派技能,增加身體力量或者是能控制風火元素,打起架來虎虎生風。
值得一提的是,中間有個比較危急的情況。
對方的攻擊馬上就要到眼睛男身上的時候,眼睛男一把拽過身邊某個帶防護面具的同伴,擋在自己身前。
那人擋了一記攻擊,話都沒來得及說,瞬間出局。
眼鏡男的同伴們不以為怪,一臉稀鬆平常的樣子。
而後,大漢也為眼鏡男擋了一下。立即重傷流血不止,完全動彈不得。更悲催的是他還進入持續掉血狀態,直接加速了耐力值的損耗。
夏一回在一旁嘖嘖稱奇。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破口大駡,紛紛譴責眼睛男這種行為極其可恥。
情況很危急。
眼鏡男按住大漢的傷口,給他緊急止血。
做完這些工作,他沖著敵人寒聲說:“為什麼總要揪著我們不放?!我們得罪過你?”
敵方推出來一個頭染黃毛的小太妹,那女生嘻嘻哈哈的叫喊著。
“劉哥說了,要爭賢納才,豐富我們幫派內部。他說要把虎爪幫在逃生遊戲裏也做大。你跟著我們混,肯定比獨自求生來的舒爽,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另一人著急的補充道:“如果你將你發現的支線線索告訴我們,我們也不介意帶著你的同伴一起,你覺得怎麼樣?”
眼鏡男推了一下眼鏡,平緩道:“我覺得不怎麼樣。”
“不識好歹!”敵方暴怒,張牙舞爪的就要攻擊眼睛男。
情況十分危急,電光火石之下,眼鏡男立即轉頭,沖旁邊看戲的夏一回懇求道:“救命!”
夏一回一愣,下意識退後兩步。剛準備沖張清嶼保證自己絕不多管閒事,餘光就看見教室中飛出了無數桌椅板凳,洩洪一般砸在那群混混的身上。
有人要爬起來,立即被板凳砸下去。
整個過程所有人都是懵的。包括眼睛男團體和混混團體,他們只覺得有一群桌椅從天而降,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夏一回知道啊。
這明顯就是張清嶼操控著桌椅救了眼鏡男他們。
之前擔心胡亂救人會被張清嶼嫌棄,沒想到張清嶼自己倒是救人了。
救都救了,夏一回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不要管’之類的話,他認命的跟在張清嶼身後,瞻前顧後的幫忙救人。
雖然行為在救人,但夏一回心中還是老大不願意的。
他這人吧,說自私也好,說冷漠也罷,反正在這種自身難保的大背景之下,他是不會救人的。
別的玩家就算死了也只是出局,換一個地方繼續生存而已。
他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有了兩人加入戰局,情況很快得到緩和。
最終小太妹團體被打的落荒而逃,走之前嘴裏還威脅,“有種別跑,我讓劉哥來收拾你們!”
夏一回揚了揚拳頭,齜牙咧嘴嚇唬道:“帶句話給你們劉哥,敢過來的話你夏哥打的他媽不認!”
小太妹被夏一回兇狠的眼神嚇到,連忙逃走,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地上的眼鏡男有些發愣。剛剛的戰局之中,夏一回並不像他之前推測的那麼弱雞,雖然技能比不上張清嶼的念力,但打起人開可是毫不含糊。
甚至某方面,他比張清嶼更加兇殘。
張清嶼操控物品砸人,可能是因為技能操控不熟練的緣故,準確度並不高。通常他瞄準了太陽穴,指不定就打上後腦勺了。
夏一回不一樣,他的準確度高的不可思議。
手上盤弄著一把不知道哪里弄來的手術刀,手指靈巧,關節靈活,在交手中圓滑且狠辣。
敵方根本摸不到他,他卻能玩轉一把手術刀。
說捅腎就捅腎,說掏襠就掏襠,下手又准又狠,且全都是十分陰險的地方。
和他對戰的人往往苦不堪言,寧可去面對張清嶼狂風掃落葉般無情,也不願意面對夏一回這般沒下限的戰鬥方式。
待清掃了敵方,夏一回指尖靈巧的轉動了一下刀柄,擦拭刀身。
“我知道你是夏一回,久仰大名。”耳邊傳來一聲男聲,語氣平穩冷靜,不帶絲毫拘謹客套,頓了頓,他自我介紹,“李白。木子李,黑白的白。”
夏一回唇角微勾,眼神掃過眼鏡男,眸中帶上了一絲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