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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們寵我上天的日常》第120章
第120章

  以前周衛旻總愛宣蕭阮入宮,和蕭阮聊聊從前的舊事,這一陣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忽然改了性了,動不動就宣召藺北行入宮。

  藺北行這一去,便去了好幾個時辰,連晚膳都直接在宮裡頭一起用了。

  這下輪到蕭阮記挂藺北行了,小團兒叫的「娘」也不再悅耳動聽,反倒是無意識得捏著小團兒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教了「爹爹」。

  眼看著戌時都快過了,蕭阮有點著急,借著散步消食的名頭到門口去張望了幾眼,正好,藺北行策馬回來了。

  翻身下馬,藺北行將繮繩遞給了下人,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蕭阮的手,戲謔地問:「王妃這是想我了不成?特意到門口來迎我?」

  蕭阮嘴硬沒有承認:「怎麽會,是小團兒想爹爹了,快,小團兒,喊聲爹爹給他聽聽。」

  小團兒很不配合,瞥了藺北行一眼,張了張嘴,學了半天的「得得」聲變成了嘟著嘴調皮地吐泡泡,吐了一會兒「咯咯」地笑了起來,轉頭從奶娘的懷裡朝著蕭阮撲了過去,抱住了蕭阮的脖子。

  藺北行把他接了過來,拍了一下他肉嘟嘟的小屁股:「頑皮。」

  小團兒扁了扁嘴,醞釀了力氣,眼看著就要開始他最拿手的嚎哭表演了,藺北行見勢不妙,立刻雙手在他的腋下一挾往上舉了起來,威脅道:「不許哭,哭了我就把你丟了。」

  小團兒被舉得高高的,居然真的沒有哭,反倒往四下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模樣。

  藺北行楞了楞,試探著脫手往上輕輕送了一下。

  小團兒叫了一聲,興奮得手舞足蹈。

  這下藺北行明白了,原來小傢伙喜歡這種刺激的游戲。

  唔,雖然愛哭了點,但還算是個男子漢,有膽識。

  他把小團兒往上一拋,隨後接住了,一連三下,小團兒「咯咯」的笑聲在半空中回蕩,口中還不停地發出了無意識的聲音:「要……要……」

  藺北行還要再拋,旁邊的人全都被嚇得臉色慘白,慌忙上前阻攔,「王爺,太危險了……」「王爺別扔了,嚇死我了!」

  蕭阮也趕緊拉住了他的手:「藺大哥,不要再扔了。」

  藺北行頗有些意猶未盡,抱著小團兒遺憾地問:「怎麽辦?你母妃不讓你玩了。」

  小團兒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在藺北行和蕭阮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破天荒地抱住了藺北行的脖子,「嗯嗯啊啊」地叫了起來,最後突然冒出了一連串的「嘚嘚」聲。

  兒子被藺北行扔了幾下就變了心,投進了父王的懷抱,還叫出了「爹爹」。

  蕭阮哭笑不得。

  一家三口在園子裡玩了一陣,小團兒終於困了,被奶娘抱走睡覺去了。夫妻二人手挽著手,在園子裡散起步來。夜色迷人、月桂飄香,靖安王府裡一派靜謐之色。

  「陛下找你什麽事?怎麽留了這麽久?」蕭阮好奇地問。

  藺北行也有些納悶:「陛下忽然對追踪之術有了興趣,拉著我推演了好幾遍,還和我說,他在宮裡待著甚是無趣,想要出宮去微服巡防,看看那些地方官員和將領們有沒有懈怠。」

  蕭阮啞然失笑:「這怎麽行?他還當他是從前的三殿下嗎?他現在是天子之身,牽一髮而動全身,一舉一動都不是兒戲了。」

  藺北行點頭:「我勸了他幾句,他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最近的心情如何?」蕭阮想了起來,憂心忡忡地問,「我聽說禮部和宗正寺分別上書請陛下選秀納妃,都被陛下扔了回去,祖母知道了很擔心,說是擇日一起進宮去勸勸陛下。」

  「陛下可能有自己的主意,」藺北行也有些拿捏不准,「說不定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有了喜歡的人,怎麽不和我們說一說?」蕭阮發愁地念叨了起來,「陛下都十八了,明年便是十九,這後宮依然空無一人,也的確讓人憂心……」

  藺北行停住了脚步,微微使了一把巧勁,把蕭阮按在了一棵老槐樹幹上。

  蕭阮住了口,困惑地看著他。

  「阮妹妹,」藺北行一臉的不滿,「你左一個陛下右一個陛下的,我可要吃醋了。」

  蕭阮啞然失笑:「哪有這麽多醋好吃的?陛下現在隻把我當成了姐姐,你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再說了,我操心陛下的婚事,一來是盼著陛下不要再孤單一人,二來不還是爲了……爲了……」

  「爲了什麽?」藺北行狐疑地看著她。

  「不想告訴你了。」蕭阮不想說了,瞪了他一眼。

  藺北行在心裡琢磨了片刻,恍然大悟。

  周衛旻已經十八了,只要大婚,便可以親政,這樣他就能卸下這輔政的重任,和蕭阮一起瀟灑快活去了。

  「好主意,我得想法子去好好探聽一下,陛下這心裡頭的人到底是誰,好讓陛下早日大婚,」藺北行煞有其事地問,「阮妹妹你看,我這樣爲了陛下殫精竭慮,你可有什麽獎賞嗎?」

  此語一出,蕭阮立刻就明白藺北行想要做什麽了,她一矮身,想從他的胳膊下逃出去,只可惜,誰能逃得過靖安王的手心?身子被抓住了打橫抱起,蕭阮驚呼了一聲,只能抓住了藺北行的衣衫。

  月色被雲朵遮住了,月桂的香氣越發馥鬱了。

  房間裡的燭火搖曳著,片刻之後,忽的一下熄滅了。

  ……

  金秋十月,在一波寒流過去之後,一連幾日陽光明媚,把前幾日的陰雨一掃而空。

  周荇宜的壽辰正好趕上了這一波好天氣。

  五十五歲幷不是什麽隆重的整壽,周荇宜也不想大張旗鼓,只是叫了一些親朋子侄到公主府吃一頓便飯,就算是爲她祝壽了。

  公主府裡賓客滿堂,老的少的三五成群,笑聲融融。

  那邊,明樂縣主、德寧候世子鄭晋偉在和周荇宜、蕭釗說話,鄭晋偉原本總是和蕭釗針鋒相對,現在兩人的關係明顯變好,說說笑笑的,蕭釗不再一臉清高淡然,鄭晋偉不再一臉不屑鄙夷。

  這邊,周衛哲、蕭亦珩等小輩送上了賀禮之後,便圍在一起聊天,慕呈青也到了,將親手寫的一幅字獻給了周荇宜,祝她身康體健、福壽延綿。

  周荇宜得了這幅字,十分高興,當即便讓人挂在了壽堂的側墻上,又叫來了蕭阮一起品評了一番,這才把人放走。

  蕭亦珩和周衛哲兩人凑在一起說了幾句悄悄話,又瞧了瞧慕呈青和藺北行,「嘿嘿」地笑了起來。

  「笑什麽呢?」慕呈青納悶了。

  「阮妹妹,還記得嗎?」周衛哲忍著笑問,「從前他們倆在龍潜寺裡爭論一幅字的好壞,都快吵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那副字是你寫的。北行那時候非得說不好,是在吃呈青的醋吧?」

  陳年舊事,這麽一提大家都想起來了。

  慕呈青笑了:「北行,你現在敢再把從前說的那些話再在師妹面前再說一遍嗎?」

  藺北行傲然道:「有什麽不敢的?」

  蕭亦珩和周衛哲跟著起哄:「那你再說一遍看?」

  「阮妹妹的字,一看就綿軟無力,就好像習武之人下盤虛浮,隨便一挑就能挑出個十處八處的不好來,」藺北行回憶著從前,緩緩地道。

  蕭阮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那你還纏著我,非得讓我和你一起寫?」

  藺北行話鋒一轉:「只不過,她遇上了我,不是我吹噓,我寫的字,力透紙背、筆鋒犀利,剛好和阮妹妹的互補,我們倆的字放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的一雙、地設的一對。」

  四周傳來了吸氣聲,衆人都被他這無耻的吹噓給驚呆了。

  慕呈青率先回過神來,感慨著道:「我算是明白了,爲什麽師妹會被你搶了走,原來你如此大言不慚,臉皮都不要了。」

  「佩服佩服,」周衛哲也驚了,「北行,怪不得你是靖安王,而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京兆府尹而已。」

  「我可沒在吹牛,」藺北行正色道,「你們抬頭看看,我祖母那裡挂的一幅字,就是我和阮妹妹一起寫給祖母的壽禮,這難道不是珠聯璧合、天下無雙嗎?」

  衆人轉頭一看,果然,壽堂的正中間挂著一幅「福壽滿堂」的橫幅,「福、堂」二字遒勁淩厲,「壽、滿」二字溫婉秀挺,雖然是不同的兩種字迹,却有一種异樣的和諧。

  「北行兄,我還真沒看到過這樣的寫法。」

  「師妹,看起來還真的不錯。」

  「二妹,這是不是北行逼你和他一起寫的?」

  ……

  蕭阮在一旁哭笑不得。

  可不是嗎?這一陣子藺北行每日都抓著她一起練書法,也不知道寫壞了多少張紙,才得了這麽滿意的一幅。

  幸好,挂起來的效果還不錯,不算是貽笑大方,也算是滿足了藺北行想要和慕呈青一較高下的小心思。

  這邊正熱鬧著,眼看著快開席了,周衛旻也來了,他穿著便服,手裡拎著一盒糕餅,一派隨和的模樣。

  衆人都上前見禮,他擺了擺手,示意平身:「今日朕只是微服出行,大家都不要拘謹,就把我當成皇姑婆的一個侄孫就好了。」

  衆人齊聲應了。

  「阮姐姐,」周衛旻叫道,「朕的小外甥呢,快抱過來讓朕瞧瞧。」

  蕭阮趕緊把小團兒抱了過去。

  今天的小團兒被打扮得分外可愛,虎頭鞋、虎頭帽,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一見到周衛旻,小團兒一點兒也不怯場,盯著周衛旻看了看,裂開嘴笑了,伸手要他抱。

  周衛旻又驚又喜:「阮姐姐,他長得很像你啊,看來朕和他有緣分。」

  蕭阮扶額:「陛下,他這是嘴饞你手裡的糕餅呢,是從杏林酒樓裡買過來的吧?上次藺大哥給他吃過一回,他這就記住了。」

  衆人都笑了起來。

  周衛旻也樂了,打開了盒子,掰了一小塊遞到了小團兒的嘴邊:「喜歡吃,朕以後讓人天天給你送來。」

  ……

  壽宴觥籌交錯,一派其樂融融,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才各自散去。

  周荇宜年歲大了,把人送出了壽宴大廳便回去休息了,蕭家人代替大長公主一一送客,蕭阮正陪在父母和兄長身旁呢,斜後方伸出一雙手來,把她拉到了旁邊。

  「做什麽呢?」蕭阮壓低聲音問。

  「走,我們去後院。」藺北行悄聲道。

  蕭阮深怕被別人看了笑話,見客人也不多了,就由著藺北行了。

  一路被藺北行拉著到了後院的那棵紫薇樹下,蕭阮不由得楞了一下,原本在盛夏中綠蔭滿目、紫雲朵朵的紫薇樹,此刻已經結果了,一顆顆深色的蒴果呈小小的扁球狀,有的已經成熟了,背部裂開了口子。

  藺北行摘下了幾顆,遞給了蕭阮。

  「這果子是做什麽用的?」蕭阮好奇地問,「能吃嗎?」

  「自然不能,」藺北行示意她看裂開的口子,「看,裡面有紫薇樹的種子。」

  蕭阮翻過來一看,果然,裡面有好幾粒。

  「阮妹妹,」藺北行興致勃勃地解釋,「我已經請教了花匠,這果子摘下來以後把種子取出來,晾曬後儲存著,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便可種下,如果照顧得好,說不定當年就能開花,我們在靖安王府後院也種上一排,日後不在西南,也可看到一片紫薇花林。」

  蕭阮好半天沒說話。

  藺北行狐疑地捧住了她的臉:「怎麽了?」

  蕭阮凝視著他,嘴角漾出了一絲笑意,輕聲道:「藺大哥,你處處都想著我、寵著我,把我寵得無法無天了怎麽辦?」

  藺北行傲然一笑:「無法無天了也有我頂著。」

  胸口被什麽漲滿了。

  蕭阮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和藺北行依偎著,看著這一株果實累累的紫薇花樹。

  還有什麽能比她現在的日子更幸福的呢?

  有知己二三,有兄妹和睦,有愛人在側。

  或許,前世的苦難,就是爲了這一世這一刻的圓滿。

  她和藺北行,將會把這一刻定格,幸福地生活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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