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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春》第75章
第75章

  陸持問, 反手將沈棠的手攥在手裡, 十指緊握,仿佛兩個人之間原本就是這樣親密的關係。

  「擔心, 府裡的人沒有一個不在擔心著。」沈棠這才反應過來,覺得手心都是燙人的。

  男人的手很好看,骨肉勻稱, 蒼白的皮膚下青筋浮起, 看著沒有什麽力道。但是在危險的關頭,這雙手從未有鬆開過,牢牢將自己護在身後。

  到既然承了別人的好, 她倒是不會說出「你不該救我」之類的話,想了想之後,才細聲地補上一句,「我也很擔心你。」

  陸持笑了出來, 眼裡有細碎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

  她不敢去看,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 「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瞧瞧,你想要吃什麽, 我讓人去準備。」

  陸持知道她有幾分躲避的意思,也就沒有勉强, 任由人過去了。

  來日方長,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上發展。

  陸持醒過來的消息沒有往外面傳,他躲在一方小院裡, 也沒有那麽多要煩心的事情,日子倒是比往常舒坦了好些。閒著無事變同沈棠一起,煮茶潑墨,過起了自己閒雲野鶴般的日子。

  過了月餘之後,刺史也忍不住,背地裡做了不少的小動作,可也不敢動梁江關的那些人的。葉生倒是被抓了回去,可他們也只是將葉生放在外面養著,沒有任何動作。

  陸持消失這麽長的時間,怎麽想都是詭异的。傅高陽做錯了事,這段時間倒是老實不少。

  他有心要彌補自己的過錯,就在項理全的面前拾竄著:「爹,你說這麽長的時間,爲什麽世子爺那邊一丁點兒動靜也沒有,外頭都沒有人見過他一面。」

  「說不定就躲在暗處,等著瓮中捉鱉呢。」項理全氣定神閒地端著茶,輕啜一口,實則心上也有些慌亂起來。

  梁江關的事情不是說將人關起來就可以,城墻還需要修建,還得找一大批工人過來,原料都要開始採買。看著不見經角,這銀子可都是白花花從口袋中拿了出去。他這些年貪下來的銀子,除了進了自己口袋的,有一半還多拿出去打點。現在不敢在的銀錢的上做手脚,可打點的關係却是不能斷,只得拿自己的銀子去填補這個窟窿。

  自從陸持來了這汾陽,他就沒有的的一日睡過好覺,現在陸持不明生死,貪財的念頭起了一點,又被自己給下回去,過得還不如往常了。

  項高陽起身,走到他面前,「若是說世子爺已經……」他對著自己做了的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說不定那女人也怕著,刻意將消息瞞了下來。若是真的想打消我們的警惕話,又爲何對外宣稱世子爺的身子已經好了。」

  項理全眼皮子一抬,「你有幾分把握?」

  「七分,我的派了二十餘人過去,就算沒死也是重傷。」項高陽在中間加了一把火,「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世子爺到底有沒有出事。不能再這樣一直拖下去了,已經拖不起了,爹。」

  項理全最後還是將話給聽了進去,他讓人通知了六司,司法方大人和司田鄒大人找了藉口沒來。其餘四司便同項理全一起,去了陸持府上。

  陸持正同沈棠在院子裡賞光。

  陸持後來也知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日子裡沈棠都做了些什麽,促狹地笑著:「我竟然不知你有這樣的膽量,倒是要謝你,平日裡對我手下留情了。」

  「我這不是在借著世子爺的威風去唬人麽,世子爺的手段這樣多,豈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沈棠瞪了他一眼,這件事情也算是過去,她也沒有在意。

  後來許久不見二三,發現身邊的侍衛又換了一批,她才想起來問。陸持語焉不詳,之說是讓他們去鍛煉鍛煉,免得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隻長了嘴皮上的功夫。

  沈棠知道,此事或許與自己相關,但是也沒插手求情。手下的人知道了沈棠不是和懦弱好糊弄的,侍候起來比往日更上心些。

  自從知道懷的是雙生子後,兩個人都格外注意。

  汾陽的冬天,日頭難得有這樣好的時候。沈棠的坐在外面的竹椅上,身上裹著一件用白狐皮做的披風的,只露出一張削尖的下巴,氣色倒是比往常好上不少。

  她同陸持正說著話,年關將至,他們雖在外地,可總要往京中送些東西過去。正說著話,她忽然停了下來,一把抓住陸持的手臂,頓了頓,才說:「他在踢我。」

  先前肚子裡孩子隻像是一個象徵,這一個月,沈棠的肚子肉眼可見的鼓脹起來,直到現在,肚子裡的孩子突然有了動靜,她才切切實實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裡真的有兩個小生命的存在。

  「給我摸摸看。」陸持眼尾上翹,將手掌輕輕落在沈棠隆起的肚子,半天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他索性直接的蹲下身子,將耳朵凑了過去。院子裡還有這麽多丫鬟在,沈棠頓時紅了臉,伸手要推開。

  陸持抬頭問:「怎麽不動了?」

  「才四個多月,動靜小得很,怎麽可能一直都在動。」沈棠說著就要推他,「你起來。」

  這邊兩個人正說著話,丫鬟突然進來說,刺史帶著四位大人一起過來拜訪。

  沈棠和陸持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見陰謀的意思。汾陽的案子拖拖拉拉到現在,總是要有一個了結的,沈棠隨後換了一身衣裳,就出去了。

  項理全這次是有備而來,他原先只是懷疑,而沈棠又拿出「世子爺身子好得很,只是要靜養,不方便見客。」的說辭,心中就越發篤定起來。

  長袖一揮,他抱拳站在廳堂中間,面上接連閃現過沉痛、糾結和大義淩然之後,衝著沈棠說:「世子爺既然無事,夫人爲何一直攔著我們?離出事已經有月餘的時間,再重的傷現在也好了三四分了吧。夫人這百般阻撓,可是爲了遮蓋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事。老夫身爲禹州刺史,世子爺既然在禹州的地界上出了事,老夫自當全權負責,可夫人也該老實說出的世子爺的傷情來。」

  「我說了世子爺很好,現在只要耐心調理了。」沈棠避重就輕,翻來覆去就是這麽一句話。

  刺史氣得拂袖,說著就要硬闖,「禹州這麽多事務等著處理,夫人得罪了,老夫今日一定要知道世子爺怎麽樣了。」

  沈棠亂了手脚,猛得站起來,差點打翻茶盞。這動作落在有心人的手裡,自有一番意思。

  「二三,將人都給我攔下來。」

  二三得令,同侍衛一起,迅速將場面控制下來。這些人的刀子都是真正見過血的,渾身煞氣,刺史帶來的人不敢輕易動作了。

  「我瞧大人今日不像是來做客的,二三,送他們離開!」沈棠猛喝一聲,手指却死死地攥著桌子的一角,指尖都是泛白的。

  刺史瞧見她這樣,眼神暗了暗,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上了馬車之後,他同身邊項高陽說:「梁江觀的事情開始吧,做得隱蔽些。」

  晚上,陸持在書房給老夫人寫信,沈棠就著燭火在做小孩子的衣裳,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又和陸持說了一遍,而後問,「你打算什麽時候才出現到別人面前?」

  「等段時間吧,怕是要等到年後了。」陸持說著,在信件上落下最後一筆。

  燭火搖曳著,微黃的紙張上有未幹的墨痕,上面寫著——

  祖母大人膝下:

  久違慈訓,常以爲念。今茲略閒,聊禀數語。孫在禹中諸事安好,自知謹慎,重慈不必挂懷。所携沈棠,秀外慧中,賢良淑德,與孫琴瑟同譜,鸞鳳和鳴,已有有夢熊之喜,將擇日返遼,盼重慈做主,相結絲蘿。

  近日天氣漸凉,秋風侵體,當小心調理,慎食生冷,厚自珍愛爲盼。

  陸持謹禀,叩請

  祖母大人懿安。

  他看著上面的字半天,忽然笑了出來,感嘆起人生境遇的奇妙來。多年之前的自己定是沒有想到過,日後的某一天,他當真會喜歡上沈棠,還動了娶她的心思。

  沈棠見他笑出來,覺得有些莫名,「可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是好事,到時候你便知道。」陸持將信紙折起塞進信封裡,封了火漆後,便闊步走過來。

  沈棠眼前一暗,很快陷入熟悉的懷抱中。這姿勢委實有些曖昧,她雖有些彆扭,但知道陸持身上的傷口沒有好全,不好掙扎太過,隻抵著他的肩膀,「怎麽了,覺得你有些奇怪。」

  「只是突然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陸持看著她,暖色的燭火給女子鍍上一層柔光。

  她面上染了三分桃紅,臉上細碎的絨毛清晰可見,像是熟得正好的桃子,讓人想要一口咬下去,看看是否如想像中的鮮嫩多汁。

  想著,喉結上下滾動,也隨著心意,他順勢咬上了上去。力道不重,與其說是在咬,不如說是在調情。含著那塊軟肉吮吸,然後下挪,碰上嫣紅的唇瓣,長舌挑開牙關,侵入到內裡。像是精神抖擻的將軍,在自己的每一寸土地上巡視,做上標記,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

  沈棠被親得渾身發軟,眼裡含著瑩瑩水光,軟若無骨得扶著男人的肩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倒了下去。明明是嬌弱的樣子,偏生眉間朱砂一點,說不出來的媚態。

  「回盛京我們便成親。」

  沈棠愕然抬頭,眼中恢復幾分清明,看著男人臉上毫無玩笑之意,默了默,才說:「一開始你說說孩子生下來就放我走,就是在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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