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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春》第38章
第38章

  「當年我來了這盛京, 知曉你有家室內便說要回去, 你强占了我的身子,將我留在這伯恩王府。我父親因此一病不起, 我連雙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至今未回過金陵。」眼泪從眼眶中奔涌而出,那是雲姨娘一生的憾事。

  「我... ...我以爲你是情願的。」伯恩王低著頭, 幾次想要說什麽都沒能够說出口, 最後盯著地毯上的花紋,雙手撑在膝蓋上,「這麽多年我對你不好麽?只要你開口說喜歡的東西, 我有哪一樣是沒有給你的?」

  雲姨娘笑出聲音來,眼尾都是泛紅的,「怎樣才算是好?」她猛然抓緊男人的袖子,用力地向自己的方向上拖拽, 指著門外,「你瞧瞧這些年你到底娶了幾房妾室,你倘若真的是憐惜我半分, 就不會讓一個又一個的新人跑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來。」

  「王爺!妾身是不是還要感激您,沒有把我像她們一樣隨意丟出府去。」雲姨娘死死地盯著男人, 蒼白的臉上泛著赤紅,聲嘶力竭著:「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人, 你愛的永遠只有你自己,不然當年,你怎麽親手殺了你的髮妻!」

  伯恩王渾身一震, 不可置信地轉過頭,被掩蓋多年的秘密被翻了出來,又氣又惱,「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怎麽不知道的,我可是你最愛的女人啊。」雲姨娘又哭又笑,無比諷刺,「我是出身下賤了些,你們這些人上人又究竟比我好到那去。老夫人拿了我親人要挾,這些年我守口如瓶,死了心在伯恩王府裡過日子,可是你們可曾給過我機會的?一個一個都要把我往死裡逼著,現在這樣你可還滿意了?」

  「你失了神智了,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等會大夫來了替你診斷,開兩幅藥劑,什麽都便好了。」伯恩王抓著女人揮動的手臂,不讓她傷害到自己,有些狼狽地說:「將這個孩子打掉,我便當成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別再想其他的了。」

  雲姨娘只是搖頭。

  伯恩王瞬間暴怒起來,「怎麽到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這個孩子!難不成你真的對那個奸夫有了感情。阿雲,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

  「說過嗎?那想必當時我只是在哄你的吧。」雲姨娘到現在,心緒反而平靜下來,「你放心,我不愛你,也沒有愛過旁人,孩子我斷然不會留著的。」

  「那你... ...」

  伯恩王所有的疑惑還沒有問出口,就看見一個穿著深紫色褂子的嬤嬤走進來。夏嬤嬤體態圓潤,見到誰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可做事情是出了名的狠辣。她出面了,就是代表著老夫人的意思,就是伯恩王也難以違背。

  雲姨娘掃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伯恩王,笑了出來,一如初見時的溫婉,「老夫人不會讓我活著。」

  伯恩王都多大年紀的人,毫無建樹,事事聽從自己的母親,怎麽會爲了一個妾室反抗呢。她深知男人自私的本性,也無希冀,平靜地朝夏嬤嬤說了一聲,「是老夫人讓你來的嗎?」

  「老夫人說您身子不好,特意讓我送了藥過來,一碗下去,什麽病什麽灾都好了乾淨。」

  「我不是和母親說了,此事我回來處理的麽。你給本王回去和老夫人說,湘芙院的事情不用她來管了。」伯恩王揮手就要將人給趕走。

  「王爺,老夫人說您一貫是容易心軟,特意讓老奴來送雲姨娘一程 。」夏嬤嬤將藥端了出來,走動間黑色的藥汁幷無半分波動,「老夫人這可都是爲了整個王府著想,也是爲了雲姨娘著想,您還請體諒些。」

  「給本王滾!」伯恩王正準備一脚踹出去,忽而身後的女人拉了他一把,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掙扎從床上爬起,奪過夏嬤嬤手裡的藥便是一飲而盡。

  「阿雲。」伯恩王暴喝一聲,雙目凸起,跨步上前將女人手中的碗奪了下來,直接往遠處砸去。

  青瓷碗四分五裂,碎片飛濺開來,然後沒入毛毯中,聽不見一點聲音兒。

  伯恩王直接將女子抱在懷裡,第一次發現她實際很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低。穩了穩步子,想要往前走,却發現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從心臟的地方蔓生出一種恐慌,向身體的四處游走,瓦解了所有的力氣。

  雲姨娘抬頭,只能够看見男人發顫的下頜和上下滾動的喉結,看著頭頂的雕梁畫棟變成了藍天白雲,又變成了朱梁青瓦。胸口發悶,喉間涌起了一股血腥味,空氣越發稀薄起來。

  老夫人給的藥當真是厲害的,臨死之前她居然還能想到這個。

  「不要去了,已經來不及了。」她虛弱地說,才說了一句話,口中忽然涌出了許多鮮血來。

  哪刺目的紅直接扎痛了男人的眼睛,他咬緊牙關,步子邁得更大,喘著氣,「來得及,一定來得及,周雲,我不許你離開我。」

  過外面的小門時,他不小心被絆倒,却還是牢牢地將女人抱在自己的懷裡。

  他眼睛都在發酸,朝著周圍人暴怒地吼著:「來人啊,快去找大夫,都在這裡楞著幹什麽,要是晚了,我要了你們得命。」

  雲姨娘身上抽搐了兩下,鮮血不斷地涌出來,將兩個人的衣服都沾染上這死亡的顔色。

  伯恩王紅著眼,伸手虛虛地攏著女人的嘴,一個大男兒坐在原地,哽咽,「你別再吐了,等會大夫就過來救你。你不是說想回金陵的麽,等你好了之後我就帶你回去。我們買一間宅子,晨起我替你描眉,然後... ...然後一起去桃花河畔,看當年那個賣傘的老嫗可還在,我們讓她做一把最好看的傘,好不好。」

  「回不去,唔... ...都回不去了... ...」身體大多數的地方都在疼著,在死亡逼近之前,雲姨娘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看見了自己的爹娘和姐姐,歲月未曾在他們的身上留下痕迹,一如當年她離開金陵之前的模樣。

  她恍若覺得自己仍舊是豆蔻年華,抬起沉重的手臂,想要去拉他們的手,艱難地發出一個氣音來,「阿爹... ...阿娘... ...姐姐... ...我... ...」

  她笑了出來,「來找你們了。」

  萬般糾葛,最終都成了一場俗事。

  伯恩王仍舊將女人抱在懷中,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不停地摸著女人的臉,「阿雲,是我錯了,你醒一醒,要打要駡全都由你好不好?」

  「阿雲,你別嚇我啊,你是知道,我最捨不得你的。」

  「阿雲,我心悅於你。」

  「阿雲... ...」

  夏嬤嬤瞧了一眼,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向衆人宣布,「雲姨娘揭難。」

  消息傳到老夫人處時,站在一旁的沈棠也聽見了。

  頭頂是炎炎烈日,仿佛將一切都融化成虛空,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她呆愣著,有些不相信,自己搖頭說開來,「不會的,我前幾日還見到小姨了,她還叫我好好的呢,怎麽一個大活人就突然沒了。」

  她笑著笑著,眼泪就落下來了,眉間的朱砂痣越發鮮艶,急步向前要衝到老夫人的屋子裡去,却被嬤嬤們一把攔下來。

  「姑娘,您還請冷靜些,這人死不能複生啊!」

  「你胡說!我小姨不可能有事的。」沈棠轉臉,一張臉鐵青,眼神凶利,像是被傷到了要害之處的小獸,對周圍人齜牙咧嘴,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老夫人在哪裡,我要去見老夫人。」她一連推到了幾個人,就要往臺階上走,抬眼就看見了面前站著老嫗。

  老嫗身穿灰藍色松鶴同天褂子,灰白的頭髮被整齊地梳在腦後盤起,額頭上戴著一個同色的抹額,襯托得人更加精神奕奕。

  沈棠的心裡滋生出一個惡念,她的小姨在生死的邊緣徘徊,老夫人依舊是富貴持重的伯恩王府掌權人。

  惡念只存在一瞬間就被壓下去,她跪在臺階之上,朝著老夫人磕頭,「老夫人,求求你饒過我小姨這次,以後我和小姨都會聽您的,您... ...」

  「棠姐兒,雲姨娘走了。」老夫人打斷她的話,「你放心,就算雲姨娘不在了,伯恩王府依舊會好好帶你的。」

  「沒有... ...沒有,小姨沒有... ...」後面的話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長階之上,女子的身子都在發抖,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去拽老夫人的衣角,「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只要小姨。」

  雙眸噙著泪水,如同抓緊了最後一塊浮木般,「您不是說讓我離開世子爺的嗎?我和小姨立即就走好不好,不會礙著你們什麽的。」

  陸持站在院子的門口,眸子中晦澀難明。

  而沈棠瞧見他,就像是瞧見了救星般,跪爬他面前,「陸持,你救救我小姨好不好?我只剩下我小姨了,我不能再沒有她的。我求你,只要你能救救我小姨。」

  那是她的小姨啊,是她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念想了,他們... ...他們這不是在逼她去死嗎?

  沈棠最後也不知道該去求誰的,只是在磕著頭,眼泪混了一臉,瘋魔了般念著。

  在場的人無不是心酸。

  陸持單膝跪地,將人輕輕摟在懷裡,按著女子的肩膀,將僅存的那一點自我欺騙完全撕裂開來,「雲姨娘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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