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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春》第15章
015

  「我護不住你的,在這府中生活不是一日兩日,以後這中間還會牽扯更多,總是要人護著,這日子才能過得下去。」雲姨娘摸著女孩的小辮,緩聲說。

  若不是事情到這一步了,她寧願沈棠日後嫁個小門小戶,絕不願小姑娘攪和進這件事情中來。

  沈棠手指勾著被子的邊緣,腦海中浮現陸持的臉,生生打了一個寒顫,「陸持他討厭我,我也厭... ...」極了他的。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陸持那樣冷心冷情的人,這輩子都不會付出真心去喜歡一個人的,她何必白白做了無用的事。

  雲姨娘將她的身子扶正,仔細地去看小姑娘的臉,語重心長道,「你現在還不明白,等日後你就知道,姑娘家就算是憑著一張臉都能讓人神魂顛倒了。他陸持再是黑面羅刹,說到底也不過是凡人,你要學著投其所好,迎合了他的心思,就是憑著這麽多年的情分,日後他待你終究是有幾分不同的。」

  「小姨... ...」我不願意的,沈棠看著雲姨娘希冀的臉,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反而想,要是的陸持真的喜歡上她的話,那麽是不是連帶著小姨地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你瞧瞧,到頭來,她也不過是一個自私的人。

  雲姨娘教了人一些手段,最後面上無悲無喜,說了一句,「但是你要記得了,不要喜歡上陸持,姑娘家最怕的就是動了感情。」

  這是她用血泪得出的教訓。

  年輕時候不懂事,在桃花河畔遇上一個男人,就以爲遇見了自己此生的摯愛。聘則爲妻奔則妾,這是她娘親在家時教導的話,她却偏不相信,跟著人來了金陵,才曉得對方已經有明媒正娶的夫人。

  一身粉色的嫁衣入了伯恩王府,雲姨娘都是恨毒了的,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去走自己的老路。

  這個世界上,真正要去喜歡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罷了。

  估摸著時辰到了,雲姨娘就要打發她離開。徐嬤嬤突然進來,略有些著急地說:「姑娘,華陽公主家的三少爺說要見你呢。」

  乍一聽這個名頭,沈棠還沒有反應過來,轉臉就看見站在屋子外頭的男孩。男孩穿了一身淺藍色的衣袍,面上有幾分潮紅。見小姑娘看到了他,連忙揮著手,喚人,「沈棠,我給你找到大夫了,是盛京有名的杏林聖手,一定會治好你小姨的。」

  男孩的臉上還帶有幾分的稚氣,眼裡却是亮晶晶,藏著希冀和不加掩飾的關心。

  心上涌進來暖流,沈棠也沒有想到他真的將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這種猝不及防的感動在她的心綫上錘擊,那些防備最後都是潰不成軍。

  她在徐嬤嬤的攙扶下往外面走,給謝正辭行了一個禮,「多謝三少爺,但是... ...我小姨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

  「哦。」謝正辭有些失落,但瞧見小姑娘一臉愧疚的表情,當即就挺起胸膛,安慰起她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小姨好了是件好事呢,我也慶幸你小姨用不上大夫呢。」

  沈棠越發內疚起來,她本就是個不喜歡拖欠別人的,頓時覺得無措,手指都快擰成了活結,乾巴巴地說著:「真的是麻煩你了,我... ...」

  她想了半天的時間,也不知道能够用什麽東西去報答。

  謝正辭瞧著白淨的一張臉上都寫滿了糾結,極爲爽朗一笑,說話却有些靦腆,却强裝中著鎮靜,「我這不過是順手之勞了,你若是想謝我,日後我過來找你,你可不許是躲著的。」

  沈棠看著他努力想要表達出自己的不在意來,沉默了一會之後,小聲地說了一聲「好」。

  跟著的嬤嬤見待在湘芙院的時間又要拖下去,怕回去又要被萬嬤嬤責怪,忍不住在後面催促了聲,「姑娘,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回什麽地方去?」謝正辭聽見了,順嘴問了一聲。

  「聽鬆院,我現在就是住在那兒的。」沈棠淡聲說,臉上甚至還能帶著恬靜的笑意,「我現在要回去了,等日後再見了。」

  謝正辭莫名想到那日在聽鬆院裡,穿一身灼灼紅衣對他笑得有些慘淡的女孩,覺得心上也變得壓抑起來。她明明不喜歡聽鬆院,爲什麽還要回去的?

  心上覺得難過,就像是在初夏那年偷吃了樹上還未成熟的青梅,酸澀的滋味一直蔓延到嗓子眼,吞吐不得。

  沈棠回到聽鬆院,陸持已經回來了,在書房裡待著。

  外人皆在,伯恩王府的世子爺真真繼承了父親的紈絝,別人尊著敬著的同時,又在私下裡嘲諷著。

  她雖然不知道陸持究竟有多少的本事,但總不會像外界傳聞的那樣不學無術。

  這次沒有等人來喚,她自己就讓婆子送她去書房,安靜地坐在在外面的椅子上等陸持出來,一邊在心裡面想著,陸持究竟會喜歡什麽樣子的人?

  他那樣强勢的性格,喜歡應當是事事都順著他的。可她有覺得,自己已經什麽事情都聽他的,也沒有瞧見他對自己的態度好上多少。

  小姨說,陸持性子古怪,皆因爲生母早亡,父親又是個混不吝的,老夫人有心教導,可也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這種人對外人都是排斥的,可別人對他的好也會記得一清二楚。

  可怎樣才算是對陸持好的呢?他什麽都不缺,而她什麽都沒有。

  想著想著就入了神,什麽時候有人到自己身邊來都是不知曉。

  陸持看著小姑娘發呆,直接坐在她的身邊,問了一句,「在想些什麽。」

  沈棠被嚇得身子一抖,半天才緩過神來。她對陸持總有幾分怯怕,更別說剛剛還在想著怎麽算計他。心裡更加心虛,也不敢抬頭去看人,扯著小襖上的流蘇,「沒... ...沒什麽,只是想著年底快要到了,日子過得真快,也不曉得盛京是怎樣過年的。」

  「怎麽,你又想著要出去?」陸持語氣森森。

  「沒有... ...我沒想著要走。」沈棠這次倒是機靈了一次,連忙小聲地說,「我說會一直陪著你,就會一直陪著你的。」

  陸持只是笑了笑,幷沒有多少的反應。

  年底之前,沈棠一直在屋子裡養傷,有時候想小姨了,便去求陸持,幾次裡面總會有一次是准許的。唯一高興的事情是,良辰和美景回來了,繼續在沈棠的身邊侍候著。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伯恩王府的主子們都要到參加宮宴,陸持自然也在其中。

  聽鬆院裡的人早早地給了一個月的月錢,又在管事那裡領了不少的食材,也算是犒勞了這一年兢兢業業侍候著的人。

  良辰和美景從管厨房的嬤嬤哪裡要了些果酒,美景又下厨做了兩道菜,放在食盒裡,偷偷帶去了沈棠的屋子,三個人就圍著小桌子偷偷地說著閒話。

  一開始沈棠還拘著,美景是個好熱鬧的,自己先嘗了果酒,就開始慫恿起沈棠來,「姑娘,你嘗嘗,一點都不醉人,喝完了之後,嘴裡還有一股果子的味道哩。」

  沈棠將信將疑,最後捧了一小杯的,沿著杯沿邊輕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就順著舌頭往喉嚨裡鑽,猛得捂著帕子咳嗽起來。

  良辰急忙去拍她的背部,見姑娘兩隻眼睛已經泛著水光,忍不住問了一聲,「姑娘之前沒飲過酒?」

  「在家時候父母親不讓的,說是姑娘家得有姑娘家的樣子,若是成了小酒鬼就要惹別人的笑話了。」白淨的臉上挂著淺笑,心裡無不是惆悵的。

  沈家是金陵有名的望族,沈父雖出身鄉紳之庭,却飽讀詩書,年少中舉步入官場。沈母爲大家貴女,待人謙和,從未與人紅過臉。沈棠幼年生長於此,後又遭逢變故,性子都是溫順到極致的,除非是將人逼急了,不然對誰都是好聲好氣的。

  這也是良辰美景格外喜歡她的緣由,現下聽人提及父母雙親,怕惹了傷心事,良辰忙岔開了話頭,「這酒不算好的才嗆人,真是那好酒,入口都是柔和的,聞著都是果香。對了,」她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人聽見一般,「世子可藏著不少的好酒呢,上次王爺宴請同僚,問世子爺要了,世子爺都是沒給。」

  這王府中,最爲奇怪的便是王爺和世子爺的關係,照理說一個是老子一個是兒子,那裡有什麽隔夜的仇。但是兩個人就是不對付,那怕是王府外頭的人都知道。

  三個半大的姑娘圍在一起說話,因著是新年,又加上喝了些果酒,到後來說話越發沒個顧忌。

  美景趴在小桌子上,抱著個已經空了的酒壺,臉色潮紅,半眯著眼睛,「我們世子爺爲了先王妃的事情心裡不舒坦呢。先王妃八抬大轎迎進伯恩王府,先前也打聽了王爺雖然是個胡鬧的,但好歹是沒有什麽庶子,也算是舒心的。誰知道世子爺剛出生沒多久,王爺就將大爺帶回來了。」

  她迷迷瞪瞪地凑到沈棠的面前,伸出三個手指頭,「大爺比世子爺可是整整大了三歲呢,因著這件事情,連帶著伯恩王府在沂國公府都抬不起頭來。」

  這可算得上是府中的辛密了,良辰知道還是好了她在府中當差的娘老子。

  沈棠原本半醉,聽了這話立即被嚇醒。屋子外面是婆子們喝酒閒話的聲音,吵吵鬧鬧也聽不真切,似乎過年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强打著精神將良辰和美景都送了回去,沈棠回了屋子瞧見剩下的半杯酒,又一個人慢慢地喝了起來,將自己灌成了半醉,瞧著檐角的大紅燈籠都成了兩個。

  恍惚中有個身影向自己靠近,身量纖長,背部挺直,站著的時候如同一顆昂揚向上的鬆柏。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真真是個風月霽光的人物,若是他沒有出事的話,娘親也不會因悲慟過盛而離開,自己也無須離開金陵來到這盛京。

  盛京好啊,無數人想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的地方,對於她而言,只是一個掙脫不開得牢籠,這個籠子裡還潜伏著許多她不能預知的風險。

  人影離她越來越近,她抬起手想要去摸他的臉,聲音軟軟糯糯,像是在果酒裡面浸泡了很長的時間,「爹?是你嗎?」

  見人不說話,她越發委屈起來,濕亮的眸子怯生生地看著來人,「是不是棠棠不聽話了,所以你和娘親都不要我了?」

  陸持低頭看了攥著自己食指的小手,溫熱的,很是軟綿。他不動聲色地將手鬆開,只說了一句,「我是陸持。」

  「哦。」沈棠的腦子仍舊沒能轉過彎來,等半天才反應過來,眼神中多了幾分清明,說著就要站起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的,我給你找找厨房裡可還有什麽。」

  小姑娘面色如霞,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都能够聞到一身酒味。才站起來就已經有幾分搖晃。

  陸持眉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川」字,不動聲色將人按回去,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你喝醉了。」

  沈棠楞在當場,囁嚅地應了一聲之後坐回去。半天之後,她借著酒勁忽然抬起頭,極爲認真地問了一句,「陸持,你爲什麽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呢。」

  腦子裡混沌成一片,有些話後開頭說出來之後,後面說得就更加順暢了。她掰著手指頭,像是四五歲的女孩,小聲地數落著,「你看看,你讓我不去見小姨我也沒有見,你說想讓我像一個丫鬟一樣侍候你,我也這樣做了。明明我都已經很聽話了,你爲什麽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呢。」

  「我對你不好嗎?」陸持伸手去捏她的臉。

  「不好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女孩的面上一派單純,主動伸手去勾少年的手。他的手很大,像是他這個人一樣,總是冰冰冷冷的。「你喜歡什麽樣的人,我以後就努力變成你喜歡的人。」

  一雙極爲惑人的鳳眼裡頭藏著謹慎,「所以陸持,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的?」

  陸持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深邃,藏著許許多多她看不清楚的情緒在裡頭。

  半晌,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才開口,「你喝醉了,也該去休息。」

  不由分說的將小姑娘攔腰抱起,放在溫暖的錦緞裡,看著小姑娘睡著之後,少年方才離開。

  可是他不知道,小姑娘在他離開之後又緩慢地睜開眼睛,看著軟烟羅紋紗帳發呆,眼底的嬌憨消退乾淨。

  貝齒咬上紅唇,她心裡堵得慌。瞧瞧,她也變成了一個學會算計的壞姑娘了。

  今年年末可真是冷啊,她裹緊了身上的棉被,總盼著來年能够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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