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病嬌春》第95章
第95章

  「不知道, 或許還是這樣, 又或許不是,誰能知道呢, 畢竟時間不會給任何人再來一次的機會。」沈棠回望著他。

  她明明整個身體都站在男人的陰影裡,一雙眼睛却亮得出奇,「陸持, 我們都的向前面多看些, 過去無論發生了什麽,都已經過過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走不出來。」陸持闊步向前, 顯然是不想再將這個問題繼續下去,「近日我都有些忙,未必能得空過來,兩個孩子你就費心照顧些。」

  沈棠應了下來, 陸持出去之後,也沒有去城南被劃分成疫疾區的梁平,反而是抽空去了一趟伯恩王府, 直接進了老夫人的德春院。

  陳嬤嬤見他陰沉著一張臉,有些被嚇著:「世子爺, 這個時候你怎麽過來了?」

  「祖母呢,我有一些話想要同她說。」陸持說了一句話, 立即有丫鬟上前,將他解下的披風接過去,放在一旁挂著。

  「老夫人才用了飯, 現在在歇著呢。」陳嬤嬤回話,見他抬脚就要往裡間走,連忙攔著他,絮絮叨叨地念著:「前兩天太醫剛過來瞧,說老夫人的病又重了一些,現下要仔細靜養著。世子爺您有什麽話,也注意說著,她這麽大年紀的人了,也受不得多少的刺激。」

  「陳嬤嬤,你到王府有多少年了?」陸持突然停下脚步,漆黑的瞳孔鬱鬱沉沉,仿佛一汪深潭,稍不留神就將人捲入到池底。

  陳嬤嬤心頭一凜,恭聲回著話,「四十餘年。」

  「是老人了,也該知道什麽話是該說的。我進去同祖母說些話,不要讓別人進來打擾。最近天氣凉,你也該注意些身體。」

  「是。」陳嬤嬤對上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脖子就像被人扼住,無法呼吸。

  老夫人正在看帳簿,她既然答應福親王將東西給出去,自然不會抵賴掉。看見陸持過來,她將手中的毛筆放下,少見得冷了臉,「你還知道回來看看我,我以爲你被外頭那些人迷了眼,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我姓陸,不姓齊。」陸持也沒有行禮,直接走上前拿起一邊的硯石,替她磨墨。

  老夫人姓齊,此話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老夫人原本還有幾分歉疚,聽了此話後,便只剩下憤怒,「你這話是何意思?是在怪責怪我嗎?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半聲也不知會我,就將孩子送過去!」

  「您不是不喜歡傾喜和元洲嗎,省得將他們留在府上,您看著還心煩。」

  「你眼裡可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老夫人將桌面一拍,有點點墨汁濺到陸持手上,如玉般的手上多了幾個墨點,他却渾然不在意,掏出帕子來,仔細地擦著,將那一塊皮膚擦得通紅時,才將墨點擦乾淨,而後拿著硯石,繼續磨墨。

  「有的,不然我母妃的死怎麽我半分都沒提過。」陸持像是沒看見老夫人如遭雷劈般的神情,眼底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如同在說旁人的事情,「當年我母妃死,是伯恩王親自下的藥,可他那點子手段,怎麽瞞得過魏國公府那些過來調查的眼綫。您親自替伯恩王抹平了所有痕迹,甚至默認郝氏對我下手,若不是我外祖母出面護我一命,同伯恩王府决裂,您怕是爲了掩蓋事情,也要將我送去我母妃那裡。」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冷下來,明明是八九月的天氣,冷意却往人的骨子裡鑽。

  老夫人在早先的震驚之後,緩慢回過神,渾濁的眼睛盯著燭火,不可抑制的輕顫著,聲音像是在沙石裡滾過一遭,「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去汾陽之前。」陸持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笑出聲,「您看您將這事情瞞的多好,在此之前,我從未懷疑過您,因爲您可是我的親祖母,將我一手拉扯大。外面誰不知道,伯恩王府病秧秧的世子爺,是老夫人的心頭肉,可他們怕是不知道,我爲何一直是病秧秧的。祖母,若是那時我沒有借太子爺的勢,您是否想讓我和母親一樣病逝?」

  老夫人閉上眼睛,鬆垮的眼皮顫抖著,滾燙的泪水便從眼縫中擠出,然後爬滿溝壑。

  那是她曾經做過的最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伯恩王妃死了,自己親生兒子跪在面前,磕破頭求她。她也是一位母親,怎能忍心將自己的孩子交出去,她只能幫他,甚至不惜對自己的親孫子下手。幸虧陸持命大,活過來,此時又傳來伯恩王絕孕的消息,她才將陸持養下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除却一開始抱有不良的心思,她後來對陸持的每一分好都是真的。

  「阿持,我這都是爲了王府,你憑心而問,除却一開始,祖母對你怎麽樣。」

  「很好,所以祖母,我不也是忍到了今天?可您不該去找沈棠的。」陸持放下硯石,「她和兩個孩子就是我的命,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你爲了一個女人……」

  「是我欠她的,祖母,我對不起她的事情太多了,好歹能做一件讓她高興的事情。」陸持突然跪下去,對著她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您年紀也大了,管著這些事情難免力不從心,不如好好休息。」

  老夫人看著他,他重新站起來,眉眼沉毅,腰背挺闊,曾經孱弱的少年終將長大,長成她曾經期待的樣子,足够强大,足够冷血,足够理智,也足够撑起這風雨飄搖的伯恩王府。

  她一瞬間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氣,佝僂著身體坐在圈椅上。

  外面有秋蟬的叫聲,嘶嘶啦啦很是凄厲。

  「你父親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得道成仙不是人人期盼的事情嗎?我不過是讓人告訴他一個可行的法子。」

  「他可是你的父親!」老夫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而後又哭又笑地說:「罷了,罷了!原先就是他欠你們母子的。」

  還沒有入冬,夜裡就已經是格外冷,寒氣從脚底漫上來,陸持穿著不算少的,可仍舊覺得渾身發寒。他抬頭看外面的月亮,隱隱綽綽不甚明亮。

  忽然想到那個夜晚,小姑娘窩在自己的懷裡,怵惕地看著他,却仍舊認真地說:「陸持,我會一輩子陪著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或許在那時候,他就是心動的。

  伸手攬入懷中,指尖空空蕩蕩,唯有穿廊而過的長風。

  是了,他活該是一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

  就著微弱的月光,他大步走出門去,沒有任何留戀的。

  ——

  兩個孩子到了晚上還鬧著彆扭,扭頭坐在床榻的兩邊,連個眼神都不給對方。到了睡覺得時候,傾喜占了地形的便宜,先凑到了沈棠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拿著小肉手在中衣上面點。

  元洲坐在中間,拿著兩個木偶在盤弄,瞧著淡定得很,眼神却不停地往沈棠的方向上飄著,一副要說話不說話的樣子。

  沈棠拉著他的手,讓他在自己的另一邊躺下。元洲記憶中是沒有和大人睡在一起的,他原本還掙扎了一下的,可是最後想到這是自己的娘親,自己也會想旁人一樣的,能讓娘親哄著睡覺,也就打了個滾睡在沈棠的旁邊,耳朵飄著一層粉色。

  傾喜見到他有些不高興,「哼」了一聲才氣呼呼地說:「我今天很難過,你知道麽。」

  「對不起。」元洲小聲說,抿唇之後,允諾:「明天我可以將糖都給你。」

  傾喜哼哼唧唧的,最後沒有忍住笑出來,咧著嘴說:「現在我高興了,可不是因爲你的糖哦。」

  孩子之間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一次鬧脾氣和好了之後,又粘糊糊地玩在一起。今天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夜,兩個人都興奮得很,到後來實在扛不住了,才安靜地躺下來。

  元洲突然問:「娘親,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看見爹爹?」

  他的臉很小,除却眼睛,模樣都有些像陸持,仰著頭的時候,簡直就是陸持的縮小版。

  沈棠伸手將他後面的頭髮理清,用綢緞綁了一個小揪揪,「怎麽想爹爹了嗎?」

  「嗯。」元洲抿唇,像是害怕她生氣,而後又補充說:「和娘親在一起也很開心。」

  很多時候,沈棠情願兩個孩子不那麽乖巧,不那麽懂事,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般,玩鬧哭笑,無拘無束的活著。

  可這兩個孩子懂事到讓人心疼,性子有敏感,大人的一點情緒都能够影響到他們。她本就對孩子有愧疚,現在更是難受,在兩個孩子的額頭上各親了一口,「爹爹最近有些忙,過幾天才能看你們,你們先跟著娘親幾天,好不好。」

  「嗯。」兩個孩子應了聲,乖乖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心裡却是在想,如果有一天爹爹和娘親都在,那就更好了。

  院子裡到底有些拘束,沈棠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岑歡一個人待著無聊,最後拉上左初瑜一起,同沈棠一起出去。

  傾喜和元洲出去玩的時間很少,撩著車簾子,興致勃勃的朝著外面看,不停地在問沈棠一些他們沒見過的東西。

  路過東大街的酒樓,前頭突然亂起來,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被一個壯漢像個和麻袋一樣扔出來,整個身子重重的摔在門口的柱子上,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沈棠眼疾手快地將簾子放下來,怕孩子們被嚇著。

  岑歡皺著眉頭,將車簾掀開一道小縫,囑咐外面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能將人打成這樣,你們過去瞧瞧發生什麽事情。」

  有侍衛片刻之後就打聽清楚,說是有一程姓公子,聽說是那個大臣家的,使了下作的手段强了清白人家的姑娘。那姑娘舅舅家也是個官員,表哥們沒窩住火,帶了人過來教訓。

  岑歡聽了直晦氣,「也是活該,也不知家裡是怎樣教導的,能做出這麽噁心的事情。」

  「不曉得,聽說前兩年,這個人的哥哥也是犯了同樣的事,晚上走在小路上被人收了,也不知是誰下的手。聽說那程姓的官員就兩子一女,先前折損了一個,這個怕是怎麽也要護著,就可憐了那個姑娘。」

  沈棠好歹是跟在陸持後面幾年,官場上的事情也見識了一些,壓根不信這種巧合。想必是那程家得罪了人,被人教訓了一回,這件事情還指不定怎麽收場。

  這些倒是同她沒什麽關係,她也就沒放在心上,同車夫說:「你換條路走,將它繞過去。」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