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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東漢末年》第312章
第三百一十二章 交州之行(十七)

 郭斌實在不知道該用書生意氣來形容朱符,還是以狂妄自大,恣意妄為來形容他。

 在郭斌看來,他既兩次表示了願意在組建新軍,進攻林邑國的事情上提供幫助,那麼朱符若是識趣,亦或者他真的有天子的密旨,此時就應該拿出來了。郭斌畢竟是二千石的潁川太守,還掛了個破鮮卑中郎將的名頭,地位雖及不上朱儁,卻實在是權柄極重的地方實力派,更不是他手下隨時聽命的小兵。除此之外,郭斌南征北戰,大大小小戰鬥幾十場,未逢敗績,可謂名震華夏,聲播海內。

 如今郭斌以如此身份,竟明確表示願在朱符組建新軍,攻略林邑的事情上盡力,那是大大地放低了身份,以國事為重的。若是按照規矩的話,郭斌既然對朱符的行動表示了支持,那麼朱符便應該為此事正名了。所謂正名,無外乎天子的詔書或是密旨,有了大義的名分,也是為了下面的人能夠毫無顧忌地為己所用。另外,對郭斌透個底,也是題中應有之義。這一是對表示他的尊重,二是安郭斌之心。此時若再有這麼大的事情瞞著郭斌,那可就不是謹慎了,而是明明白白地表示信不過他。

 既然朱符並未表明他懷有天子密詔,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便是他根本沒有密詔,此戰名不正言不順,是實實在在的妄啟邊釁。第二種,則是他雖有密詔卻顧忌著沒有拿出來,那麼原因便只能是郭斌並未完全得到其信任。不過郭斌認為,即便是在第二種情況下,這個朱符也絕不是能成大事的人。因為你既然要干大事情,還顧忌著不敢跟郭斌說出實情,這不叫謹慎,這叫招人恨。你既不能完全相信別人,別人又如何能為你賣命呢?不是說遇到誰都要以心腹相托,至少你得做出一副將對方當做心腹的樣子才行啊!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搞政治的更是如此。你若沒有點兒花裡胡哨的演技,如何讓人給你賣命?

 因此,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只能證明朱符的膽大妄為。這種人,相互利用著還好,若要精誠合作,定然要死無葬身之地的。因為這種自以為是之人,便是豬隊友的一種,你不知道便會被他害死。

 當郭斌等人又聽了朱符一番演講後,方被送出府外。此時,不只是郭斌,便是關羽和張飛二人也覺察出一點不對來了。因此,一回到士府,關羽便對郭斌道:“主公,朱符此人似乎”

 郭斌笑了,緩緩地道:“此人志向雖大,才具卻頗不足。這幾分書生意氣用以監察百官或可勝任,托以軍國大事,則必是誤國誤君。”簡單來說,郭斌對朱符的評價也就是四個字,那便是志大才疏。

 適才他拉著郭斌幾人扯了半晌,除了描繪美好藍圖,便是保證少不了你的好處云云,絲毫未曾談及具體事務。諸如新軍要從何處招募,怎麼招募,各兵種要招募多少人,裝備怎麼分發,糧草怎麼運送供給,林邑國中能徵召多少士兵,他們對戰事的承受力在哪裡。甚至大軍要走哪條路線,是要走水路還是要走陸路,都一概未提。更不用說準備多少箭矢和攻城器械,派誰做先鋒,誰做主帥了。

 當郭斌一問到行軍的細節,又或者如何立寨,如何行軍等事情時,他朱符總能扯到“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上去。總算是加急讀過幾頁,否則連這個怕也說不出來吧?

 一直在士府的小院子中等著的董杏兒問道:“那此次,是否要與他合作呢?”

 郭斌點點頭,道:“合作自是要合作的,他雖是個憨人,一片忠君報國、護衛百姓的心思卻是好的。此事非為私怨,卻全是為了國事。便是沒有了朱符臨時徵召的交州士卒,我伏龍山莊的五十鐵衛,亦要闖一闖這所謂的林邑國。”

 聽了郭斌此言,一旁的黃忠雙目中精光閃動。像他這種武功高絕的英雄人物,雖不免因兒女私情在事業上受到拖累,卻從沒有一個是蠅營狗苟之徒,否則武功也絕練不到這個地步。人分為三六九等,有窮人也有富人,變得富有的途徑有很多種,而人窮困的原因卻也有內在的統一性。

 許多窮人也是起早貪黑,整日裡累得腰酸背痛,可還是窮得吃不上飯。他們最缺的不是奮鬥的決心,也不是勤奮的習慣,而是成為富人的野心,是成為人上人的格局,是成為成功人士的眼界。

 當一個人整日裡看到的是某些執法人員驅趕路邊擺攤的小商販時,他所孜孜以求的很可能便是努力學習,考上公務員。其目標雖不是為了欺負窮人,起碼不被欺負吧?而當一個人整日裡看到的是身邊的親戚朋友通過辦工廠、搞實業,成為了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時,其孜孜以求的自也是建工廠,做老闆。所以有的地方富裕,是組團富裕,有的人做餐飲業,搞得紅紅火火,連帶著親戚朋友,乃至村中的同鄉,也開始幹起了自己的買賣。這就是眼光和格局的不同,產生的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即便是寫小說,若是沒有一書成神的願景,便不會在劇情上精密構思,在遣詞造句上反覆雕琢,自然亦成不了神。拿破崙所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從這個角度來理解也是頗有道理的。

 一個人武功達到一定境界之後,其看待世界的眼光也自不同。三國演義中呂布之所以如此囂張跋扈,不服丁原,不服董卓,不服劉備,連曹操他也不服氣,實在是有深層次原因的。因為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他的驕傲是刻在骨子裡的。他的這種捨我其誰的自信,並非初生牛犢一般無知的自大,而是建立在世所共知的事實面前,他是天下第一,無可置疑。

 黃忠也是相似,所謂一法通萬法通,武功練到了這等境界後,眼光自也高了,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流民,你便很難跟他聊民族主義。因此,黃忠聽到郭斌一心為公的言語,心中便不由得湧起了知己之情。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在父子對坐之時,黃敘對他說的話。

 他這個兒子雖然自幼體弱,又是不愛說話的性子,卻極是聰穎睿智。那晚黃敘對黃忠道:“父親為了兒子的病情耽誤了前程,兒子內心極是不安。”阻住要說話的黃忠,黃敘繼續說道:“荊州四戰之地,南陽人傑地靈,更是光武帝龍興之所,世家大族盤踞其間。然其間豪門大戶,鄧氏、陰氏以外戚而滅;李、吳、賈、岑等國朝初年的大族亦是人才凋零。如今黃巾四起,天下擾攘,各地豪傑奮起,而南陽獨無一人可依。日後一旦有事,則不是改換門庭,做個貳臣,便是一番愚忠,最終是人死族滅的下場。”

 這一番話說得黃忠陷入沉默,黃敘的話他一向極聽得進去的,這一番話中說得也是有理有據。

 創立東漢一朝的光武帝劉秀,本是南陽人,新莽末年,劉秀在家鄉起兵,經過長達十二年之久的統一戰爭終於成了天下的共主。東漢立國之初,南陽人在朝堂上佔有絕對優勢,雲台二十八將中,南陽籍者十三人。光武帝的開國三公:鄧禹為大司徒,李通為司空,吳漢為大司馬,皆南陽人。

 後來,為了將強中央集權,增強中央政府對地方的掌控,光武帝決定退功臣、進文吏,軍功集團皆以列侯奉朝請歸家,不再參與朝政,僅有三人例外:即鄧禹、李通、賈復,皆南陽人。

 然而,即便是祖宗們曾搶下了這麼多的好牌,也擋不住不肖子孫的敗壞。南陽豪族並無一家成功把士人家族轉型成了後漢末年的世家大族。根據馮世明先生在裡的統計,朝中南陽籍官吏在光武、明帝、章帝三朝有五十二人,和帝至順帝為三十八人,桓帝之後為十二人。

 黃敘話裡的意思是,如今這漢家的江山怕是要發生動亂了,荊州處於四戰之地,勢必會引起各路人馬的爭搶。而南陽卻未曾出現一個可以統領大夥兒爭雄天下,保全南陽的豪門大族。若是一定要效力荊州的話,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為了保全性命而反覆改換門庭,做個貳臣;另一個則是對一個統治者盡愚忠,身死族滅。顯然,這兩種結局,都不是太理想。

 黃敘所沒有說的是,南陽作為帝鄉,經濟極為發達,政治地位也很特殊。當初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曾“遷不軌之民於南陽”,而這些所謂的“不軌之民”,便是六國富豪和擅長經營的商人及手工業者。因為在剛剛建立的秦朝眼中,最危險的便是當初六國的遺老遺少們,這些富豪們無不與六國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這些人有錢,有文化、有見識,是最應該提防的人。而重農抑商的國策,則導致商人和手工業者也被納入“不軌之民”的範圍之中。

 正是這些因素,使得南陽經濟飛速發展,尤其是冶鐵業極為發達,成為天下有名的冶鐵業中心之一。所以,到了這東漢末年,發達的經濟、富裕的豪族、產量極高的冶鐵業,都成為吸引各方豪雄攻略南陽的吸鐵石,南陽的混亂自也在意料之中了。

 不過,包括郭斌在內,眾人一路上都沒有瞧出來這個病懨懨地沒有精神,話又極少的少年,眼光竟是如此銳利,見識也是如此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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