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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哥哥》第2章
第二章

  男孩長得十分俊朗,頭髮剔的很短,乾淨利落,眼睛黑亮又有神,帶著股不羈的野性。

  他不戴帽子也不系著圍脖,耳朵鼻子凍得通紅,也毫不在意。

  他穿著一件雪白的羽絨服,拉鎖隻拉到一半,露出裡面貼身的毛衣。

  攥著掃帚的左手腕上還帶著一隻電子錶,錶盤一晃一晃的映著雪光。

  乍看周身的打扮,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男人氣急敗壞,惡狠狠的朝地上跺了一脚,恐嚇道:「小崽子滾!」

  可這男孩半點也沒被嚇到,相反,他的眼神有種超出年齡的堅毅,紅唇微翹,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

  他特別清楚自己的力氣和男人不是一個等級,所以選了個又長又散的武器,讓男人輕易捉不到他。

  下定决心後,他突然猛地衝上來,拼命用掃帚往男人的臉上掃。

  這掃帚很沉,他掃起來也十分吃力,但好在男人一手抱著季悠,季悠又一直掙扎,這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他反應很快,攻擊的十分有章法,好像接受過專業的搏擊訓練,哪怕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也絕對不讓男人有空隙離開。

  一個小孩甩著掃帚將大人牽絆住了。

  這一幕實在有些滑稽,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男人用餘光一掃,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人聚的越多他安全離開的可能性越低。

  本來只是偷個自行車,沒想到臨時變成偷孩子,這要是被逮住了,事兒就大了。

  男人急出了一頭汗,一股勁風吹來,鑽進衣縫裡,凍得他直打哆嗦。

  不知道什麽時候,風向已經變了。

  現在他是頂著風,喘息急促的時候,甚至來不及接上一口氣。

  「操他媽的,再不滾捅死你!」

  男人氣急敗壞,突然從兜裡抽出一把水果刀,一甩開,刀鋒閃著銀光,刀刃又薄又細。

  有些地下市場會把開了刃的小刀僞裝成水果刀出售。

  專門賣給一些做不正當營生的人,這種携帶方便又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小東西備受歡迎,售價也要更貴一些,但是的確好用,又快又利。

  男人拿的就是這種刀,平時都是用來嚇人的,沒想過真動手。

  他只是抽出來警告一下周圍的人,不要多管閒事。

  只要男孩不再搗亂,他把季悠往車上一塞,幾秒就能衝上大馬路,到時候誰也追不上他。

  可偏這男孩連眼睛都不眨,反而把掃帚揮的越來越猛。

  就好像男人攥的不是一把利刃,而是一團棉花。

  男孩累得胳膊都在發抖,但就是沒停下手上的動作,因爲他知道,一旦他也退縮了,這女孩就沒救了。

  刀一亮出來,圍觀的人頓時覺得不妙,有人立刻掏出手機報了警。

  早就覺得那人像個變態,那小姑娘長得那麽好看又水靈,穿的乾乾淨淨的,怎麽也不像是他生的。

  一個健壯的年輕人走的更近了,警告道:「報警了啊,趕緊把孩子放下!」

  男人一聽報警有些慌,腦子有片刻的溜號。

  季悠逮住機會用指甲狠狠抓了一把這人的眼睛,男人吃痛,手上的力道鬆了。

  季悠從他懷裡滑了出來。

  男人趕緊去撈她。

  好在她的羽絨服很肥大,季悠當機立斷從衣服裡縮了出來,趴在了雪地上。

  「我讓你跑!」男人氣的一咬牙,忍著眼睛上傳來的刺痛,抬腿朝季悠的背踹去。

  季悠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毛衣,成年男人狠狠的一脚,幾乎可以把她的脊骨踢斷。

  男孩瞳仁緊縮,突然甩下掃帚衝過來,用自己的身子猛地一撞,像個小炮仗似的將男人撞的一個趔趄。

  「跑啊!」

  男孩扯了季悠一把。

  季悠跌跌撞撞的往他身後跑,手指已經麻木的沒有了知覺。

  「哎哎小心啊孩子!」周圍的大人一邊往上涌一邊震驚的呼喊。

  那男人似乎徹底被激怒了,他攥著刀,不管不顧的朝男孩刺去。

  要不是這小畜生壞了事,他早就把小女孩給帶走了!

  男孩畢竟年幼,現在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他本能的一抬左胳膊,擋住自己的命脉。

  刀從他的袖口刺進去,劃破羽絨服,在手臂外側留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黑色的錶帶被割裂,電子錶從男孩手腕上滑了下來,掉進積雪裡。

  男孩疼的一皺眉,鮮血霎時涌了出來。

  少年的血炙熱又鮮艶,片刻便染紅了雪白的羽絨。

  沾血的鴨毛散落在地上,仿佛雕零的玫瑰花瓣。

  季悠被驚呼喚的回了頭,親眼看到了那道長長的,爬在男孩手臂上的傷口。

  鮮血沿著刀痕爭先恐後的往外涌,順著他的手指滴滴答答的往雪地裡流。

  季悠緊緊咬著唇,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她淺顯的認知裡,鮮血代表著死亡,她害怕男孩就這麽死了。

  「這...我...」

  男人似乎也沒想到,自己買的刀竟然這麽快,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只想賺錢,只想賣孩子,可不想殺人。

  殺人是重罪,這個他懂。

  男孩那隻受傷的手臂軟噠噠的垂在一邊,疼的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但他仍然十分冷靜,沒有過多猶豫,趁著男人發呆,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扯起了季悠。

  季悠冰凉的手指落入一個溫暖的掌心,一股大力拽著她,玩命的跑。

  風在她耳邊咆哮,她從未跑的如此快過,也從未被人攥的如此緊過。

  無形之中好像有股力量從相連的手指間傳遞過來,她的腿也不軟了,腦袋也沒有那麽懵了。

  他們和圍觀的人群一交匯,男人即便拿著刀也不敢輕易上前了。

  季悠停下脚步,劇烈的喘息著,這才恍然自己真的得救了。

  大勢已去,男人將手上帶血的刀攥著,轉身奔向金杯車。

  有人報了警,他又刺傷了人,如果被抓住估計要判刑。

  圍觀的人眼看著著急,但被那把刀嚇得,又沒有人敢貿然衝上去。

  誰料市場方向突然跑過來兩個穿軍大衣的男人,他們看到男孩受傷,速度便更快了。

  來不及多說什麽,他們撞開圍觀的人,其中一個一脚朝男人踢了過去,又准又狠,正踹到男人後腰上。

  這一脚的力道不知道有多大,男人竟然在雪地裡打了幾個滾才堪堪停住。

  他踉蹌的站起身來,縮著腰揮著刀朝軍人刺過去,可人家根本不在意,伸手鉗住他的手腕,用拳頭猛地一劈,硬生生的將他的手骨給打斷了。

  刀應聲落在地上,伴隨著男人痛苦的哀嚎,軍人也乾淨利落的將他壓在車上,死死抵住腰:「別動。」

  男孩見身邊人來了,這才「嘶」的一聲抬起了受傷的胳膊,皺眉看著。

  好在天氣太冷,凍得他的傷口都麻了,疼痛感降低了不少。

  「小...小哥哥。」季悠眼底蓄著泪,睫毛輕顫,不知所措的用袖子去擦男孩手上的血。

  可血太多了,染得她的衣服都紅了,怎麽都擦不乾淨。

  擦到最後,她低頭看了看手心殷紅的痕迹,自己哭的泪眼婆娑。

  男孩身邊的軍人飛快的扯了破爛的衣服,將男孩的手臂緊緊的綁了起來,儘量减緩他流血的速度。

  男孩疼的直抽氣,却仍然鎮定的看了季悠一眼,低聲道:「別哭。」

  季悠用那隻沾了血的手抹了一把眼泪,白淨的小臉上留下了滑稽的印子,她哽咽著喏喏道:「你別死好嗎?」

  男孩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心,綳著臉道:「我才不會死。」

  軍人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輕輕裹在了男孩身上,衝那邊喊:「把他那車開過來,先送孩子去醫院!」

  鉗制犯人的軍人得到命令,押著人開了車門,將人關進後備箱,然後迅速調轉車頭,順便看了一眼男孩的傷。

  他一皺眉,焦急道「傷口太深了,得趕緊告訴首長!」

  「首長還在開會,到了醫院我立刻報告。」

  軍人慢慢地將男孩抱了起來。

  直到這一刻,男孩才不得不將季悠的手鬆開,捂著胳膊坐在了金杯車的後座。

  他至始至終沒叫一聲疼,也沒流一滴眼泪,被抱上車的時候,甚至還轉頭看了季悠一眼。

  季悠孤零零的站在雪地裡,被凍得瑟瑟發抖,她的袖子上全是血,頭髮也被風吹得亂七八糟。

  圓潤的臉蛋挂著凍住的泪水,幹掉的血迹,活像個小花猫。

  但那雙眼睛十分漆黑水潤,左眼眼尾點著一顆特別淡的痣,一眨眼,痣就會跟著一顫一顫。

  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身上。

  車門被拉上了,車身如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很快車子繞上馬路,朝著市醫院駛去。

  血迹還留在車輪印邊上,風一過,便被蓋上一層新雪,看不太真切了。

  「孩子你爸爸媽媽呢?」

  「你是不是被他偷來的?」

  「一會兒警察就到了,你記得聽警察叔叔的話啊。」

  ......

  季悠怔怔的望著金杯消失的地方,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麽。

  她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格外沒有安全感的縮成一團。

  她誰都不相信,隻相信那個拼命救她的男孩。

  他的手心是熱的,血也是熱的。

  白茫茫的天地間,在她眼中只剩下一抹鮮艶的紅和雙手交握的溫度。

  她想,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男孩了。

  那是她的英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要說:

  祁彧:我老婆從小就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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