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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哥哥》第17章
第十七章

  深夜, 季悠把洗衣機裡甩幹的衣服晾在陽臺,然後仔細的把卷出的褶皺伸好。

  晾好了衣服, 她長出一口氣, 從冰箱裡拿出那杯夏威夷戀歌。

  手指輕輕滑過杯壁上的標簽, 季悠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意。

  標簽上說,裡面有芒果,奇异果,百香果,營養豐富, 酸甜可口。

  她將吸管撕開, 在杯口塑料上輕輕一扎。

  順利的將吸管探到杯子裡去,攪了攪。

  季悠坐在棕紅色的木椅上, 雙手捧著果汁,輕輕吸了一口。

  濃鬱的鮮果味道從吸管蔓延到味蕾, 果然又酸又甜,童叟無欺。

  一嘗就知道用的全是鮮果,價格一定很高。

  季悠高舉著杯子, 凑在白熾燈下, 仔細的端詳著。

  橘紅色的液體好像會發光。

  不對, 這算是液體還是膠體來著?

  膠體有丁達爾效應, 聽說光束可以在裡面形成一條發亮的通路......

  季悠正仰頭對著杯子胡思亂想, 防盜門一震,鑰匙將鎖扣推開,發出清脆的聲響。

  季悠嚇得一抖, 趕緊把杯子抱回胸前,眼神不安的四處躲閃。

  季立輝跺了跺脚,拉門走了進來。

  他把鑰匙串往鞋櫃上一扔,扭頭看見了抱著果汁喝的季悠。

  「大晚上的喝什麽呢?」

  季悠輕輕咬了咬吸管,心臟砰砰亂跳。

  她小聲呢喃道:「奶茶店買的......噢還有一杯,我給你拿來喝。」

  說罷,她「騰」的站了起來,像被火燎了似的衝到了冰箱門口。

  季立輝倒是沒注意女兒的反常。

  他一邊換拖鞋一邊道:「我可不喝你們小孩喜歡的東西,你自己喝吧。」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但也不能多喝,還是要按時吃飯。」

  季悠磨磨蹭蹭的從冰箱門口移開,將那杯夏威夷戀歌背到身後,乖巧道:「知道啦。」

  季立輝脫下警服,挂在季悠剛才坐過的椅背上,暖聲問道:「你媽呢?」

  季悠抿了抿唇,朝臥室裡看了一眼:「睡了,可能今天去醫院有點緊張。」

  季立輝的喉結動了動,抹了一把額頭:「行,那讓她先睡吧,等醒了我再給她洗澡。」

  他摸完額頭,拿到眼前看了看,「嘶」了一聲。

  季悠眼尖,背著光也看到了季立輝臉上的抓傷,她立刻擔憂道:「爸你怎麽了,晚上去哪兒出警了?」

  季立輝嘆了口氣,朝季悠一笑:「別提了,兩口子打架,女的報警說被家暴,男的要殺她,我們緊急出警,結果到了地方,女的把男的抓的渾身是傷,我們上去欄架,好不容易給攔下來,帶到局裡面教育半天。」

  季悠垂下眸,輕輕舔了舔甜絲絲的下唇。

  又是這種無聊的事情。

  爸爸當初也是勵志要做一名優秀的刑警的。

  可惜因爲媽媽的傷,被調到闌市之後他就進了治安支隊,從此開始在這些鶏毛蒜皮的小事上蹉跎人生。

  但哪怕這樣也是局裡面特殊照顧了。

  不然像季立輝這種隔三差五請假帶老婆四處跑看醫生的,早就被趕去做文職了。

  季立輝還在叨念:「現在不講理的人太多,那女的還不依不饒,嫌弃我們沒抓她老公,又跟警察撕扯,也就是我,要是小年輕的就當襲警關進去了。」

  季悠把果汁放在一邊,蹲在電視櫃前面,拉開抽屜,熟練的取出藥箱,拿出一管雲南白藥。

  她已經習慣給爸爸上藥了。

  季立輝往餐桌前一坐,擺了擺手:「小傷,沒關係。」

  季悠固執道:「還是擦一點吧,好得快。」

  她擰開蓋子,將白色的粉末倒在手指尖,輕輕的塗在季立輝的額頭上。

  「她都敢打警察,爲什麽不抓她?」

  季立輝看著女兒明顯有些生氣的臉安慰道:「別心疼爸,沒事的。」

  季悠輕輕縮回手,眼圈一紅。

  爸爸想做個好警察,哪怕從刑警支隊發配到了治安支隊,也依舊毫無怨言。

  可就算這樣,還是經常出現不被人理解的情况。

  人們總願意用惡意揣測公職人員是不是有什麽猫膩,是不是爲權貴辦事。

  媽媽也一樣,當初在闌市,她强忍著犯人傷害季悠的氣憤,也沒有做一點超出職能的事。

  結果呢,却遭到了凶殘的報復,至今不能自理。

  她呢,不爭不搶,安安穩穩的學習,可夏依芮的針對總是如影隨形。

  爲什麽一定要做個好人啊?

  好人幷不是都有好報的啊。

  季立輝知道女兒委屈了,他伸手摸了摸季悠的頭。

  「好啦,爸爸不是總跟你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有個好事兒跟你分享。」

  他眨了眨眼,充滿期待的等著女兒問他。

  季悠親昵的抓住爸爸的衣領,喃喃問道:「什麽好事啊?」

  季立輝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升支隊長了!就這兩天的事,你在學校就沒跟你說。」

  季悠睜大眼睛,驚喜道:「真的呀!」

  季立輝點點頭,拉住季悠的手,語重心長道:「其實還要謝謝你夏叔叔,要不是他給予的支持,我也不會這麽順利,噢你夏叔叔還給你帶了一箱橙汁,在我車後備箱裡,一會兒搬上來。」

  夏友建,闌市公安局局長,夏依芮的爸爸。

  按夏依芮的說法,因爲夏友建以前在警校的時候跟柳香談過戀愛,所以工作後,柳香看著初戀男友飛黃騰達了,就心裡不平衡了。

  後來夏友建跟夫人感情不和離婚了,夏依芮把這一切歸結在柳香身上。

  可是柳香明明非常無辜,她從來沒有做過越矩的事情,在柏市工作時,跟夏友建也從不聯繫。

  就是在受傷後,兩家的來往才密切起來。

  夏友建幾乎不遺餘力的照顧他們家,甚至幫忙安排季立輝的工作,給柳香約闌市最好的主治大夫。

  季立輝思想沒有那麽齷齪,他把一切歸於恩情,對夏友建十分感激。

  但不知道夏依芮的媽媽給夏依芮灌輸了什麽,夏依芮對季悠的敵意一直很深。

  從初中到高中,排擠和冷暴力幾乎沒有斷過。

  季悠蹙了蹙眉:「但是沒有夏叔叔支持也該輪到爸爸了啊,你都......」

  季立輝打斷她:「不能這麽說,別人幫了我們就要感恩,更何况夏叔叔對你不是也很好嘛,還惦記著你身體,說高中學習累,容易缺維生素,給你買的匯源的橙汁呢。」

  季悠咬了咬下唇,固執道:「爸爸,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夏叔叔送的東西了。」

  季立輝收斂起笑容,正色道:「悠悠,大人這叫禮尚往來,爸爸不是貪圖夏叔叔那點東西,收下是表示謝謝他對我們家的關心,而且我回來時買了兩瓶五糧液,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謝謝夏叔叔,你夏叔叔當然不缺酒,但是他收下說明接受我們的謝意。」

  季悠向後退了兩步,深吸一口氣:「我不去。」

  她一點也不想見到夏依芮,更不想看到夏依芮高人一等的眼神。

  季立輝趕忙軟聲道:「怎麽了悠悠,是學校出什麽事了嗎,你跟爸爸說。」

  季悠顫了顫睫毛,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搖搖頭:「沒事,我就是有點累了。」

  季立輝已經很忙了,季悠不想再因爲小女生之間的爭執讓爸爸煩心。

  「那就早點睡覺吧,我去看看你媽,你今天也够累了。」

  季立輝到底不如當初柳香的細心,沒看出季悠的糾結。

  他站起身來,躡手躡脚的去了柳香的房間。

  季悠輕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小臥室。

  她幷沒有睡覺,而是拿出數學卷子擺在桌面上。

  看著密密麻麻的數字,季悠眼前有些花。

  她抬起頭,透過窗簾的縫隙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她家住在老小區,周圍的娛樂設施跟不上了,所以晚上一向很黑。

  季悠望著濃稠的像墨水一樣的黑夜發呆。

  無止境的學習,吃飯,三點一綫的生活,她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

  季立輝怕影響她學習,所以讓她住校,自己一個人照顧柳香。

  可季悠也想念媽媽,想念以前親密無間的生活。

  人既然生下來就要經歷無數的錘煉和打磨,爲什麽不能讓自己活得開心一點呢。

  有時候學的太晚,第二天困得泪流滿面,她也想趴在桌面上稍稍休息一會兒。

  班裡又出了什麽笑話,有哪些熱鬧,她也想歪過頭去參加。

  難得遇到一節體育課,她也想無所事事的晃蕩在校園裡面,而不是爭分奪秒的趕完一份作業。

  季悠趴在數學卷子上,呆呆的轉著筆。

  要是不做好學生了,會怎麽樣?

  祁彧痞痞的樣子浮現在她眼前。

  他對別人都冷冰冰的,只會對她露出那種揶揄的表情。

  似乎看她臉紅羞憤,就很開心了。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想到祁彧的時候,嘴角會情不自禁的翹起來。

  季悠就這麽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房間開著燈,燈光籠罩著她纖瘦的身子,時光安寧的像靜止了一樣。

  後來,季立輝給柳香擦洗完身子,悄悄推開一道縫。

  見季悠睡了,他這才進到屋裡來,輕手輕脚的抱起季悠,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這一夜季悠睡得很沉,第二天很遲才醒過來。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空氣裡一股清新的雨水味道。

  季悠下了床,拉開窗簾,這才發現外面下雨了。

  她的作業整整齊齊的擺在桌面上,還一筆未動。

  門外傳來炒菜的聲音,是季立輝已經起來做飯了。

  季悠拿著乳液去了衛生間,仔細洗漱。

  凉水在臉上一過,她瞬間清醒了,從冰箱裡拿出剩下的那杯紅豆可可撞奶,季悠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認真寫作業。

  她平時學的够扎實,所以作業寫起來十分順暢。

  晚飯之後,她已經順便把數學下一周要學的新知識點預習完了。

  季悠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發酸的肩頭。

  咚咚。

  房門響了兩聲。

  季悠轉過頭去,季立輝露出臉來,笑道:「快穿上衣服,跟爸爸去你夏叔叔家送酒,下周一就是你夏叔叔生日了,我覺得趕當天送去不好,他肯定應酬多,所以就提前送吧。」

  季悠不情不願的站起身,輕聲道:「知道了,我換衣服。」

  要是平時拜訪她就不去算了,可生日還是要去的。

  畢竟夏叔叔幫了他們家不少忙,要跟夏依芮分開來看。

  季悠關上門,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藍白相間的及膝連衣裙,套在身上,用腰帶打了個蝴蝶結。

  她皮膚好,藍色襯的她的皮膚更加雪白,腰帶勒住她細瘦的腰肢,已經有了些輕熟的韵味。

  季悠披散著頭髮,坐在爸爸的警車裡,無所事事的把玩著手機。

  她小姨這兩天總是問她,丁洛是不是早戀了,整天在房間裡傻笑。

  季悠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丁洛在盛華沒什麽异性朋友,跟同學相處也都正常。

  唯一奇怪的是,她每天中午都往外跑,不知道去幹什麽。

  但季悠不知道的事情又不能跟小姨瞎說,隻答應幫忙盯著點洛洛。

  季立輝看了後視鏡一眼:「別總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季悠「哦」了一聲,把手機放下,趴在車窗邊看外面的風景。

  地上還有未幹的積水,車輪一碾過,便濺起一列水花。

  路邊的小攤鋪生意正旺,熱騰騰的蒸汽從爐灶上飄起來,濃鬱的香味兒傳了整條街。

  繞過這段鬧市區,這才到了那一片價格不菲的城中別墅。

  季立輝在路邊車位停下車,拎著後備箱的酒,領著季悠走到小區門口。

  跟保安溝通了好久,這才被允許進去。

  季立輝順著樓號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夏友建住的那一棟。

  站在門口按鈴的時候,季立輝還囑咐她:「見到叔叔要有禮貌,記得跟叔叔說生日快樂。」

  季悠張望著周圍的綠植,漫不經心道:「知道了。」

  門很快打開了。

  是夏依芮。

  她一看見季悠,臉色迅速冷了下去。

  季悠開始頭疼,爲什麽越是不願意見到誰,越是能第一眼看見呢?

  傳說中的墨菲定律真是够准的。

  季立輝笑著道:「依芮啊,你爸爸在嗎?」

  夏依芮撇了撇嘴,冷冰冰道:「哦,在。」

  夏友建聽到聲音已經朝門口走了,看到季立輝,他滿臉驚訝:「老季你怎麽來了?」

  季悠在一旁乖乖道:「夏叔叔好。」

  季立輝一樂,把手裡的酒遞了過去:「這不是你要過生日了嗎,我也不知道送點什麽,就這個酒,你看你喜歡就喝點。」

  「嗨,來了還送什麽東西啊,你看你太見外了。」夏友建摸了摸季悠的腦袋,跟季立輝客氣道。

  季立輝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正好我一個朋友懂這個,說這一批進的酒質量特別好,我就留了兩瓶給你嘗嘗,我平時也不喝,好喝也喝不出來。」

  夏友建笑眯眯的,指使夏依芮:「快給你季叔叔拿拖鞋。」

  夏依芮滿臉不高興,小聲嘟囔道:「什麽破酒啊。」

  季立輝沒聽到,但是季悠聽到了。

  她深深的看了夏依芮一眼。

  夏依芮不耐煩的從鞋櫃裡拿出一雙男人拖鞋,扔在地上,轉身就要走。

  夏友建嗔道:「不懂事,給季悠也拿一雙啊。」

  季立輝趕緊攔住夏友建:「別麻煩孩子了,我們這就走,順便路過,一會兒還得去隊裡看一下呢。」

  夏友建不幹,拉住季立輝的手。

  「別著急啊,正巧我家裡也來了朋友,聊天呢,耽誤吃飯了,你留下來我給你引薦引薦。」

  夏依芮猛地轉身,急道:「爸爸!」

  季立輝躊躇道:「你的朋友,這不好吧。」

  夏友建拉著季立輝往裡拽:「有什麽不好的,他家孩子也跟悠悠和依芮一樣大,最近剛到盛華讀書,說不定還是同學呢。」

  季立輝爭不過他,抓抓頭髮:「這樣啊。」

  季悠却輕輕的抬起眸,正對上夏依芮蒼白的小臉。

  客廳裡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友建,是誰啊?」

  夏友建已經把季立輝扯進來了:「我一個朋友,明天我生日,他來看我。」

  祁厲泓淡淡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一點。」

  夏友建立刻道:「是是是。」

  季立輝突然間覺得,這位公安局長在屋內那人面前,氣勢好像矮了幾分。

  季立輝抬頭看向祁厲泓的側臉。

  不認識是自然的,夏友建結交的人他怎麽可能認識。

  可季悠剛一走進來,却驚的呼吸都屏住了。

  沙發上靠著一個臉色很臭的少年。

  不知道什麽時候染了紅色的寸頭,手裡把玩著手機,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興致,似乎隨時都準備著離開這個地方。

  夏友建開始給兩邊介紹。

  「這位是闌柏軍區的祁首長,這是他小兒子,祁彧。」

  終於知道裴南要說的闌柏軍區是什麽了。

  果然,比她能想像到的還嚇人。

  季悠抿住唇,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玄妙。

  她以爲跟祁彧再見怎麽也要到周一開學,她上午才剛給祁彧回了短信,告訴他很甜,謝謝。

  沒想到夕陽下山,竟然又見到了。

  「這位是我們闌市治安支隊長季立輝,他女兒季悠。」

  祁彧一聽到季悠的名字,把玩手機的動作停下了。

  他本能的抬頭,坐直身子,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面前的小姑娘躲在束腰的藍色裙子裡,脚下踩著一雙乾淨的小白鞋,露出細長白淨的脚踝。

  她不安的捏著手指,栗色的長髮柔柔的垂在肩頭,輕掃纖細的鎖骨。

  捲曲的睫毛一顫一顫,那顆眼尾的小痣也跟著亂顫,顫的人熱血沸騰。

  轉學那天怎麽沒注意,季悠眼邊的小痣明明跟記憶裡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祁彧深吸了一口氣。

  這算不算天賜的緣分,讓他那麽有先見之明的把自己媳婦從罪犯手裡救下來。

  夏依芮狠狠的咬了咬牙。

  借著爸爸過生日的契機,好不容易把祁叔叔和祁彧請到了家裡。

  她以爲兩個家長談事的時候,她能跟祁彧有不少單獨相處的機會。

  結果季悠也來了。

  她怎麽那麽會趕,就好像專程爲了搶祁彧來的。

  祁彧比祁厲泓先一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客氣道:「叔叔好。」

  祁厲泓詫异的望了兒子一眼,心裡甚至有點欣慰。

  這個二兒子從小只會跟他作對,他指東祁彧絕對往西,他說坐著,祁彧非得站著不可。

  原本强迫祁彧跟自己來夏友建家,祁彧已經擺了半天臉色,把祁厲泓氣的要死。

  誰想到這時候突然就懂禮貌了,也知道站起來問好了。

  這簡直跟迴光返照了一樣,難道剛才他哥又在微信上駡他了?

  季悠拘謹的低了低頭,小聲道:「祁叔叔好。」

  祁彧看著她驚訝,緊張,害羞,迷茫混雜的神色,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

  這晚餐變得有趣多了。

  季立輝跟女兒同款拘謹,趕緊伸出手去:「你好你好,祁首長好。」

  祁厲泓跟他握了握手。

  夏依芮看見祁彧難得笑了,簡直氣的七竅生烟,面對她就愛答不理,一看見季悠就笑了。

  季悠打完招呼,仍然處於游離狀態,總覺得面前的場面像一場戲劇。

  還是極具狗血衝突的戲劇。

  至於爲什麽說狗血,她一點也不想解釋。

  還有,她挺想問問,祁彧這頭髮是怎麽回事。

  紅艶艶的,有點太扎眼了吧。

  隨著仗著他長得帥,看起來倒是別有風味。

  三個大人根本毫無察覺,只覺得其樂融融,除了有點兒陌生的小尷尬。

  夏友建作爲關鍵樞紐,熱情的對其他二位道:「走走走,來飯廳坐。」

  以公安局長和軍區首長的身份,不方便去外面的豪華餐廳吃飯。

  所以他們聚會一般都會選在家裡,請個厨子做。

  厨房彌漫著燉牛肉的香氣,玻璃餐桌上,已經擺了幾碟菜了。

  季悠晚上吃了東西,現在一點也不餓。

  等著大人們依次落座,季悠才乖乖的坐在了季立輝身邊。

  祁彧當即拉了把椅子,堂而皇之的在她另一邊坐了下去。

  夏依芮翻了個白眼,恨恨的踢了夏友建一脚。

  要不是爸爸多事把季悠喊進來,她也不用親眼看著季悠勾搭祁彧,還什麽都不能說。

  夏友建不明所以,還笑著對女兒道:「你不跟小朋友們一起坐嗎?」

  夏依芮冷冷的掃了季悠一眼:「我不。」

  季悠低著頭,兩耳不聞窗外事。

  祁厲泓還是很有氣場的,大概是當了多年的軍人,所以一舉一動都十分的利落。

  「也不早了,孩子們都沒吃飯,動筷子吧。」

  他先夾了一筷子,夏友建這才跟著動了。

  季悠特別有自知之明的一動不動。

  她在這個桌上地位最低,最好能縮成一隻小蝦米,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季立輝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哎,我就是來送兩瓶酒,結果還留下來吃了頓飯,你看多不合適。」

  夏友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老季別見外啊,快給悠悠夾點牛肉吃,孩子那麽瘦。」

  夏友建說著,却親自給祁彧夾了一大塊牛肉。

  祁厲泓道:「不用管他,他自己能吃。祁彧,明天你給我把你那頭髮染回去,流裡流氣的成什麽樣子!」

  祁首長一向是以軍人的行爲準則要求祁彧。

  然而祁彧根本不給他這個面子,連眼神都沒換一下。

  季悠用手肘拄著桌子,偷眼看了看祁彧。

  氣氛變得有些冷。

  夏友建打圓場:「沒事沒事,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

  祁首長壓著氣道:「你問問依芮,盛華讓不讓學生染髮。」

  夏依芮立刻放下筷子,甜甜道:「沒關係,我是學生會的,誰要是給阿彧扣分我就劃掉。」

  季悠被那一聲軟軟嗲嗲的「阿彧」叫的猛咳了一聲。

  她還不知道夏依芮有這麽嬌柔的時候。

  果然她猜的沒錯,夏依芮大概很喜歡祁彧了,所以這段時間才變本加厲的折騰她。

  祁彧聽著皺了皺眉,下意識看了季悠一眼。

  祁厲泓點點頭:「祁彧要是像你這麽聽話省心就好了,當初我也想生個女兒,結果,倆兒子。」

  夏友建道:「哎喲,怎麽能跟您比,祁衍可是天才啊,祁彧也是帥氣聰明,將來能繼承您的事業。」

  祁厲泓搖搖頭:「他,哼。」

  季悠掩飾性的舉起玻璃杯,小口抿著裡面的溫水。

  她能聽出來,祁彧跟他爸爸的關係大概很惡劣,但兩人的性格估計差不多,都是嘴硬那種。

  季立輝提了杯:「咳,今天有幸跟祁首長一起吃頓飯,要不我先提一杯吧。」

  他們面前的杯裡裝的是白酒,祁厲泓當兵多年,不習慣紅酒那洋玩意兒,還是喜歡又烈又辣的白酒,夏友建自然投其所好。

  夏友建稍微攔了一下他:「來來孩子們也喝點米酒,厨師自己釀的,沒什麽度數。」

  厨師聽罷,將季悠他們面前的水杯換了下去,每人倒了一點檸檬色的米酒。

  離近嗅一下,真有一股甜絲絲的糯米香。

  夏依芮之前喝過米酒,祁彧更是碰酒好幾年了,只有季悠一點也沒喝過。

  她舔了舔下唇,聞著米酒的香味兒,到真有嘗一口的**。

  季立輝道:「首先今天很榮幸能認識祁首長,久聞大名,果然器宇不凡。然後要祝夏局長明天生日快樂,身體健康,工作順利,依芮也能越長越漂亮,越來越優秀。」

  三個大人碰了杯,剩下的三個孩子也學著撞了一下。

  季悠把自己的杯子壓得很低,她知道這是表示謙虛的意思。

  夏依芮自然不會跟她撞,只是笑著跟祁彧碰了碰。

  季悠也不在意,她小心翼翼的捧著杯子,眨眨眼睛,將米酒喂到嘴邊。

  艶紅的小唇微張,輕輕含進去一口。

  起初有些辣辣的,但入口片刻,便變成了醇厚的酸甜,像發酵過的酸梨汁。

  祁彧隨意捏著酒杯,看著季悠被米酒滋潤過的濕漉漉的唇,突然啞聲問道:「好喝嗎?」

  季悠沒想到他會突然跟自己說話,嚇得一顫,酒杯裡的酒晃了晃。

  她的心亂成一團,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祁彧的語氣這麽柔,要是讓...要是別人誤會了該怎麽辦?

  季立輝也坐得近,聽到後歪過頭來,驚訝的看了祁彧一眼。

  但夏友建和祁厲泓依舊神態自若,他也就沒有說什麽。

  季悠咽了咽口水,糯糯道:「好喝。」

  祁彧晃了晃杯中的酒,特別有深意的補充了一句:「不是問這個。」

  季悠指尖冰凉,緊緊攥著杯壁。

  她低著頭,鼓了鼓嘴,用氣聲答:「也好...好喝。」

  祁彧舔了舔唇角,眼底帶了絲狡黠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祁彧:她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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