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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漢與嬌女》第69章
第69章

  陳希做完各項檢查, 馬克說她身體指標基本都很正常, 就有兩項不達標,現在人醒了好好調理一下應該很快就能康復,而且她腦後的淤血也散了一點,等時間長了, 應該會慢慢自己散化, 讓她好好休息就行。

  回到病房, 吃了醫生新開的藥,沒一會陳希頭又有點昏沉, 便又睡了過去。

  秦燁趁她睡著, 出病房給陳明奕跟陳景報喜。

  陳明奕養病的那家醫院,離這就兩條街, 一接到秦燁的電話,不到半小時他就趕了過來。這十天他傷口恢復的很好,人也比之前有精氣神多了。

  到了陳希病房, 他讓管家把他推到病床邊, 望著女兒恬靜的睡容, 他眼裡變的柔和, 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臉, 低不可聞的說道:「醒來就好。」

  「叔叔,有個問題我還是想跟你說一下。」秦燁微蹙眉頭,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低聲說道:「小希剛才是醒了,但是…她好像不記的近四個月發生的事。」

  「啊?」陳明奕不明的看著秦燁:「什麼意思?」

  「就是她這近四個月來的事, 她都不記得了。」秦燁又說道:「不過醫生說,她這剛醒或許過兩天說不定就好了。」

  陳明奕聽後,定定的看著秦燁,好一會才說道:「要是真想不起來,那也不見的是壞事。」

  秦燁錯愕的看著他。

  陳明奕轉眸望向那張跟妻子一模一樣的臉,若有所思,「小婷對你做的那件事太齷齪了,小希要是想不起也好,這樣她也就不記的你背叛過她,那就不會痛苦。」

  聽陳明奕這麼一說,秦燁心底瞬間又燃起了希望。

  又聽陳明奕說道:「但這事以後她要是想起來,那就是無可挽回的欺瞞,就像我一樣,你不能跟我一樣,等她身體好點,你把真相告訴她,勇敢一點擔認錯誤,如果她原諒你,那你說不定還有機會。」

  「叔叔,謝謝你。」秦燁轉眸望向床上沉睡的人,「你放心,我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陳明奕輕點了點頭,目光又回到陳希小臉上,嘴角帶著很淡的笑,眼底佈滿溺愛,心想,秦燁可以用坦誠獲取願諒的機會,而他卻只能用一生來懺悔。

  ……

  陳希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她緩緩張開眼睛,便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等看清他的面容,她怔怔的望著他,有點不敢相信,陳明奕會守在這。

  陳明奕坐在輪椅上睡著了,頭微仰靠在椅背上。頭髮理的很短,兩邊鬢髮銀白可見,身上穿著一件黑色襯衣,外面搭了一件灰針織開衫,腿蓋著一條薄毯。

  雖已五十多了,但豐神俊朗猶存。

  陳希感覺他消瘦了很多,原本一頭烏髮,不知何時變出那麼多銀髮來,看著看著,她心裡就酸澀起來,原來他也老了。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這樣安靜的陪著她,看來她昏迷這十幾天終於把他給引來了。

  不對呀?

  他為什麼坐著輪椅?

  他一向身體很好的,怎麼會這樣?

  這幾個月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這時有護士進來,陳明奕聽到說話聲悠悠醒了過來,見陳希醒了,他有點激動,雙手緊握在輪椅扶手兩邊,看著護士在給她測體溫,又問了她一些問題,才離開。

  護士走後,病房內變的很安靜。

  陳希目光直視著前方,故意不去看陳明奕,視若無睹的樣子。

  陳明奕滑動輪椅靠近床邊一點,傾身側著頭看她,就跟小時候逗她一樣,笑道:「還在生爸爸的氣?嗯?」

  陳希面無表情,對陳明奕的怨恨這麼多年就跟混雪球一樣,同時她心裡又很矛盾,她恨他又想引起他的關注,她不知道自己那是什麼心態,就好像她媽媽一樣,痛恨他…底心卻又深愛著他。

  「秦燁說你不記的最近幾個月的事了,那你肯定也忘了,我們在醫院說的那些話了。」陳明奕伸出手,輕握住她的手。

  陳希隨即便要掙開,但被他緊緊的握住,他低聲下氣,「爸爸錯了,之前的一切都是爸爸糊塗,以後爸爸都會陪在你身邊,絕不讓任人何再欺負你一下。」

  陳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會讓他突然轉了性,但現在她不想理他。

  「小希醒了。」秦燁拎著一個精緻的食盒過來,從外面進來。

  陳希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明奕見她還是不願理他,倒也不急,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吃點東西,爸爸明天再來看你。」話落,他放開她的手,朝外面叫了一聲,「老張。」

  一直伺候他的司機老張這次也跟著他一塊過來。

  老張進來朝陳希笑了笑,「大小姐醒了。」

  陳希嘲他扯了扯嘴角,笑意有點勉強。

  「我們回去吧。」陳明奕轉動輪椅,語氣疲憊又落寞,聽著讓心疼。

  「那我們先回那邊。」老張又朝秦燁跟陳希點了點頭,推著陳明奕出去了病房。

  陳希望著他們消失在病房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很難受。

  「餓了吧,這麼多天你都是靠打營養液,都瘦了一圈了。」秦燁先把她的床位調高,又把病床邊上折起來的小桌拉了起來,架開,再把位置給她調好。

  弄完,見陳希垂著眼瞼,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柔聲問道:「怎麼了?」

  陳希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怎麼了,為什麼坐著輪椅?」以前看他生龍活虎的,為什麼她這一覺醒來,他變的那憔悴像是老了十歲。

  「等你吃完東西,我再慢慢跟你說。」秦燁把他親自熬的粥跟小菜一一擺到小桌板上,隨後坐到病床邊上,端起粥要喂她。

  「我自己來吧。」陳希抬起手要去接,不想兩隻胳膊僵而無力。

  秦燁輕笑,「你躺了小半個月,胳膊都僵了吧。」這是醫生跟他說的。

  「嗯,為什麼會這樣。」

  「一會吃完飯,我扶你下床活動活動,慢慢就會好的。」秦燁說著,舀起一勺粥,遞到她嘴邊。

  陳希看著他,吃下粥,粥裡有一股淡淡的清鮮還有點甜味,「這什麼粥,好好吃。」

  「這是我找人學的,參片磨碎了跟粥一起熬,粥熬熟以後再加榨好過慮後的梨汁,這樣粥裡就會有股清鮮甜味。」

  「這麼麻煩,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陳希烏黑的眼睛盈盈的看著他。

  秦燁望著那雙清澈的猶如水晶一般剔透的眼眸,望著她的目光變的寵粥,「你剛剛醒,只能先喝一些清淡的,身體太虛不能大補,這個粥補氣養胃最適合你現在喝。」

  「你怎麼這麼能幹呢,書讀的又好,現在竟然還會熬粥。」陳希嘖嘖了兩聲道:「我這福氣是不是也太好了。」

  秦燁聽這話,含笑的眸子立馬垂下來,黯然一閃而過,嘴裡像含了一粒苦膽。

  陳希皺了皺眉頭,又說道:「我昏迷了這麼久,那豈不是也曠課了很久?」

  「沒事,給你請假了,等你好了你要是願意的話,還可以留在巴黎大學這邊。」

  「你說什麼?」陳希激動的叫了起來。

  秦燁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笑道:「先別說話,把粥喝完了我再慢慢跟你說。」

  陳希嗔了他一眼。

  小女兒家的嬌態盡顯無餘。

  秦燁看著她,好想時間能定格在一刻,這樣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那些不堪的事。

  ……

  陳希喝完粥,秦燁給她推來一把輪椅,帶著她下樓,在醫院後面小花園裡轉了兩圈,最後推她到一處草坪上曬太陽。

  秦燁坐在地上,仰頭看她,早晨嬌媚的陽光灑在她臉上,白皙的小臉像是鍍上了一層餘輝,柔和溫婉。

  陳希朝他笑了笑,「好了,我做好心裡準備了,你可以告訴我了。」

  秦燁一眨不眨深深的凝視著她,怕一會說完他就沒勇氣與她這樣對視,也看不到她這樣含笑帶嗲的目光,所以他要多看幾眼。

  「你看著我幹嗎?快說。」陳希用腳踢了他一下,「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麼?」

  秦燁嘴角微揚,笑意有幾分苦澀,「我是真不想告訴你。」

  陳希橫了他一眼,「快說,他為什麼會坐在輪椅上,是不是也得了什麼病?」

  秦燁深吸了口氣,「我們先從你放暑假那時說起。」

  「也行。」陳希望著他,心跳莫名加快。

  秦燁目光轉向天際,開始講述,從陳希放假那天到他被陳婷設計再到她離家出走再到陳明奕心臟病發作,再到她是如何摔傷的。

  講述時他都不敢轉頭去看她,身邊很安靜,陳希也沒有出言打斷他,直到他講完一切。只是這其中有很多他也不知道的事,比如她離家出去那兩個月去了哪?還有陳明奕為什麼突然跟丁清瑤離了婚?

  秦燁講完好一會,才敢側頭去看陳希,只見她微垂著頭,蹙著眉頭,目光定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著輪椅扶手。

  「小希,我知道你不可能願諒我……」

  陳希倏然抬頭,眼底古井無波與他對視著,秦燁話嘎然而止,被她眼底翻湧的憤恨嚇到。

  「你說的都是真的?」陳希幾乎是交著牙問道。

  秦燁點了點頭。

  「陳婷受到承懲了沒有?」

  秦燁被她問的一愣。

  「沒有吧?」陳希嘴角帶著譏誚的笑意,「看你這表情肯定是沒有。」

  「小希……」

  陳希比了一個禁言的手式,「你不用多說,等我回去我自己收拾。」

  秦燁不由蹙眉。

  陳希冷笑了一聲,又問道:「他為什麼突然跟丁清瑤離婚?你知道詳情嗎?」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前兩天,陳景對外發了一條公告,說他只是你爸的養子,而非親生兒子。」

  「難倒他是被丁清瑤給耍了,所以才跟她離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太可笑了。」陳希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秦燁看她那樣心裡慎的慌,「小希你別這樣行不行。」

  陳希好一會才止住笑,可眼底的淚水卻沒止住,「報應,他這是報應…讓他背叛我媽…讓他……」後面她泣不成聲。

  秦燁起身跪在她輪椅前,「小希,你別這麼激動。」他伸手想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別碰我。」陳希大叫道。

  秦燁被她猛力推倒在草坪上。

  陳希有點失控,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受傷是陳婷造成的,更沒想到秦燁跟陳婷會發生那樣的事,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丁清瑤竟敢那樣騙陳明奕,害的他們一家好苦。

  「小希,我求你了,你不要這麼激動。」秦燁又蹲到她身邊,「這一切對你來說是很殘忍很不公平,但叔叔他很愛你,你不知道你出事後他有多擔心,那時他才剛手術後沒多久,胸口的傷口都還沒好,但他堅持要陪著你過來。

  昨天傍晚你醒來之後,後面又睡著了,他來的時候沒能趕上,便在病房裡守了你一夜。陳婷要撞你的事,我們當時都不敢跟他說,怕他再受刺激,你不知道他當時情況有多不好。」

  陳希雙手緊攥著,憤恨的看著秦燁,「你不是要跟陳婷訂婚嗎,為什麼又取消了呢?嗯?」

  秦燁像洩氣的皮球,耷拉下雙肩,那雙丹鳳眼佈滿憂傷,「之前是我太懦弱了才會受他們擺佈,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說著他眼眶都紅了,目光卻定定的看著陳希,「失去你比割了我心還要痛。你知道的…我失去什麼都無所謂,就是不能…」失去你,最後三個字他沒說出口,因為他覺得他已經沒有質格那樣說了。

  陳希吸了吸鼻子,撇開眼望向遠處,早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她還不如不知道。

  過了好一會,她又問道:「那我離家那兩個月去哪了,你知道嗎?」

  「我聽陳景說,你去了荔城。」秦燁抬眸看她,「你應該是去找夏晴了。」

  去荔城除了找夏晴她還能找誰?

  一時倆人都沒有在說話,陳希靜靜的看著遠處,秦燁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她,像一個罪犯等待著她的審判。

  「小希…」身後傳來陳景的叫聲。

  陳希愣愣的望著遠處就跟沒聽到一樣,秦燁轉頭看了一眼,見陳景從遠處跑了過來。

  昨天他也給陳景發了一條報喜信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秦燁從地上起身,朝陳景揮了揮手。

  陳景跑過來拍了一下秦燁的肩,便去看陳希,見她木納的望著不知明的地方,面無表情,他轉身看秦燁,「怎麼了這是?」

  「那個…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小希她把最近四個月來的事都給忘了。」

  「什麼意思?」陳景蹙眉。

  「就是她隻記的放暑假那天之前的事,後面這幾個月她暫時想不起來了。」秦燁又說了一遍。

  陳景又轉回頭去看陳希,「怎麼會這樣?」

  秦燁輕歎了口氣:「醫生說,等時間長了她應該慢慢的會回想起來。」

  「就這幾人月的事,不記的也好。」陳景看著陳希,「只要人平平安安醒來就好。」

  是呀,人能醒來就是萬幸,沒有什麼比她的命重要。

  秦燁看著他們倆,輕不可聞的又歎了口氣,說道:「那你陪會她,我回去給她準備午飯,她的病房在303,你們也別待太久了,外面有風。」

  「好,你去吧。」陳景頗為感謝的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秦燁搖了搖頭,又看了陳希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陳景看著秦燁走遠,這才走到陳希面前,他擋住她的視線,緩緩蹲下身來,與她平視著,見她眼睛有點紅,明顯是哭過,看來秦燁應該是把這幾個事發生的事都跟她說了。

  「想什麼呢?」他若無其事的問道。

  陳希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離我遠點。」滿是嫌棄的語氣。

  陳景低低的笑了一聲,「就那麼討厭我呀,我還以為咱們倆關係還可以呢?」話落,他側身坐到一旁,心想她不記的這幾個月的事,那是不是也不記她在荔城認識的那男人了?

  便又試探道:「的幾個月的事,你真都不記的?連你離家出走去了哪也忘了嗎?」

  他這話成功引來陳希的目光。

  陳景盤腿坐正,與她對視著,面色微正,「你離家那段時間,差點沒把我急死,找你找的那叫一個苦,找了小半個月才知道你在荔城。」

  「你找我幹嗎,我不在那個家,不是更稱你們母子三的心嗎?我走後你們難道沒有放邊炮祝賀一下。」陳希冷嘲道。

  陳景低笑一聲,「看你把人想的。」又試探道,「知不知道你去荔城找誰了?」

  「除了夏晴我還能找誰。」陳希語氣很不煩耐。

  陳景笑道:「錯了,你可能一開始是要去找夏晴,但後面你遇到了葉輝。」

  陳希微蹙眉頭,「葉伯伯怎麼會在荔城?」

  「他很早就把投資重點轉到荔城去了。」

  「是嗎。」

  「嗯,他跟他愛人還收了你當義女。」陳景又說道。

  「不可能。」陳希不信,心想葉輝雖對她跟自己親女兒一樣,可他老婆是知道他曾經愛過她媽媽的,怎麼可能收她為義女呢?

  「這個是真的。」陳景又說:「不信你到時可以打電話問問。」

  陳希狐疑的看著她。

  「秦燁一定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都跟你說了,」陳景眸光沉沉的看著她,「家裡的事他應該不是很清楚,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

  陳希覺得陳景有點不一樣,雖然他長很英俊,但他以前很少笑,有點老沉,可就在這剛剛短短片刻,他笑了好幾回,。

  不是陳明奕親生的,他難倒不難過嗎?

  為什麼看著,他好像還挺開心的樣子?

  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自信,跟他之前性情判若兩人。

  陳希忍不住,還是問出口:「你…真的不是他親生的?」

  陳景嘴角微勾了一下,笑意有點酸澀,點了點頭。

  「那你媽當年……怎麼可以那樣做?」她恨意又湧了上來。

  陳景微垂下頭,「我其實也不是她生的。」

  陳希愕然。

  「我一歲左右的時候被我爸賣給她的。」陳景苦笑了一下,又娓娓把他發現血型的事,還有那天在筒子樓裡發生的事都跟她說了一遍。

  陳希被驚著,聽後久久說不出話來。

  陳景輕歎了口氣,「其實我覺得她也很可憐,費盡心機進了陳家,爸卻從來也沒有進過她的房間,在爸心裡至始至終都愛著你媽媽,一切都是水中月,她什麼也沒有得到。」

  「那是她活該,要不是她…我媽…」陳希一想起陸菲死的那麼憋屈就難受。

  陳景心裡清楚,丁清瑤被陳明奕淨身出戶對她算是仁慈的,至少她還有他跟婷婷在,有他們倆在,她的晚年就不會沒有人管。

  可是死去的人就再也無法回來,所以他也理解陳希對丁清瑤的恨。

  「小希,以後我會盡一切來彌補他們對你的傷害,你也…放下心結,好不好?」陳景眼裡赤誠可見。

  陳希轉眸望向遠處,「她們的錯,為什麼要你來還?」

  「因為我欠她們的,」陳景眉心微糾,「不管怎麼說她也養育了我二十幾年,對我有養育之恩。既便她在千般不是,但我也叫了她二十幾年的媽媽,我不能不管她。」

  話落,他朝她淺淺的笑了一下,「以後,我就不是你哥哥了,但你可以把我當成你最知心朋友。」

  陳希抹了把眼角淚水,撇開眼,「我才不稀罕。」

  陳景聽這話,嘴角的笑意卻放大了起來,「可我稀罕死了。」

  陳希斜睨了他一眼。

  陳景笑出聲,又問道:「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爸立了遺囑,你將是陳家唯一的繼承人。」

  「什麼?」陳希很是驚訝。

  「他在動手術前就立的,所以在他心裡你的位置從來就沒有變過。」陳景又說:「這次你出事,差點要了他半條命,還非要陪著你過來治療,好在你平安醒過來了。」

  陳希沒想到,她以為他早就不愛她了,不然為什麼對她不管不問,她真的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突然她腦海裡就浮現出,陳明奕早上離開病房時的落寞孤寂背影。可她還是無法原諒他,既便他把一切都留給她,也彌補不了他對媽媽的傷害。

  陳景從地上起來,「風有點大,我們回去吧。」話落,他走到她身後,推著她往回走。

  陳希愣愣的發著待。

  回到病房,陳景把她扶回到病床上,又給她倒了杯溫水。

  陳希喝了半杯水,問陳景她的病假是不是他給她請的,問他請了多少天?

  陳景說一開始只能了十天病假,後面又請了一個月。陳希心想還好她醒的早,不然要耽誤好多課程了。

  陳景聽她話裡的意思,是打算傷一好就回國,便又說道:「我上次打電話給你們林教授請假的時候,他說本來有一個交換生的名額要給你的,可惜你出了這種事。」

  這事陳希剛剛倒是有聽秦燁提了一下,頗有點遺憾的說道:「那個,我當時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給拒絕了。」

  「確實有點可惜。」陳景坐到她床邊,「其實再爭取一個交換生的名額也不是什麼難事。你要是想去的話,這事我來安排,這樣你後期碩博連讀都有機會。」

  「真的行嗎?」陳希有點不信。

  「相信我,」陳景笑,「明天我先去瞭解一下。」

  「外國可不興走後門,你可別給中國丟臉。」陳希叮囑。

  陳景把毯子給她蓋到腿上,「你放心吧,我沒那麼俗。」

  「你好像比以前招人喜歡一點。」陳希朝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得知他不是丁清瑤親生的,生世又有點慘,她對他的芥蒂反而就放下了。

  陳景看著她嘴角那個淺淺的梨渦,心裡像住進了一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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