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缺氧

　　「這次的榴蓮滋味與那次的比起來，如何？」

　　蘇漾然的這句話成功地讓沈眷停下了腳步，他慢慢地轉過身體看向她，眼裡帶著一絲震驚還有欣喜，「你……」

　　「我怎麼？問你話呢？」蘇漾然的眼裡帶著笑意。

　　沈眷立馬掉頭撲過去，連人帶被給抱住，「你想起來了？」

　　蘇漾然被他這一抱差點沒坐穩，「說的就像是我失憶了一樣。」

　　「你這跟失憶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吧？」

　　「這都十一年了好吧，我哪裡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那你是怎麼想起來的？」

　　「嗯…那天不是去你家了嗎？阿姨給我看了很多你以前的照片，還有你高中的時候，覺得特別的眼熟，然後不知怎麼就想起來了。」

　　其實大概她的逃避居多，她不願再去會想新川的一切，不管是人還是事，就像她以前那麼喜歡陸熙禾，但是在往後的那麼多年裡，她再也不會將她掛在嘴邊，再也不會去看她的微博以及電視劇，甚至連名字都很少再聽見。

　　「你呢？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第一面。」

　　「第一面？」蘇漾然想了一下，他們重逢後的第一面是在醫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提醒我？」

　　「不知道，大概以為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了。」

　　蘇漾然：「……」所以是說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哪怕她已經不記得他了，但是她還是會對他一見鍾情。

　　「那後來我們在一起之後，你也沒有提醒我。」

　　沈眷想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沒有主動戳破這層紗布，其實一開始他就是想等著，看著她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想起來，但是到後面的時候，他發現她似乎不願意再去回想以前的那些事，再到後面他知道了她父親的事，因此他也再也不會主動提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兜兜轉轉甚至跨越了這十一年的長河，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不管她記得與否，他都已經滿足了。

　　蘇漾然見他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伸手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麼不說話？」

　　沈眷握住他的手指，親吻了一下，「大概是忘記了，反正你都已經是我的了，跑也跑不掉了。」

　　蘇漾然沒忍住笑了一下，「那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嗯，你問。」

　　「高中的時候，你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如果我沒有轉學，也沒有出那些事，你會接受我嗎？」

　　沈眷愣了一下，他看著她，她眼裡的神情非常的認真，有沒有喜歡過她？沈眷覺得是有的。

　　同樣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對情啊愛啊有著天賦一般的好奇跟探索，但是他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大概是從小所處的環境所致，他從小就比同齡人的心理年齡要成熟的多。

　　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眼裡只有母親以及學習，到了後來增加了叔叔以及姐姐，他的人緣不差，相反還是受歡迎的，男生是喜歡他的性格願意和他坐朋友，女生大概是喜歡他的臉以及成績，他不是沒有遇到過追求他的女生，但是唯獨沒有遇到一個像蘇漾然這樣的女生。

　　她不在乎他的冷淡，躲避，也不怕丟人，她甚至更為大膽，敢強行牽拽他的衣角，牽他的手，甚至敢強他，她像一顆牛皮糖，丟也丟不掉，甩也甩不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又不是那般的討厭，恰到好處的糾纏，反而讓他對她跟別的女生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

　　「你又開始發呆了。」蘇漾然不滿地推了一下他。

　　沈眷勾了一下嘴唇，「我這不是在想嗎？」

　　「要想這麼久嗎？」

　　「想好了。」

　　「喜不喜歡。」

　　「如果我看到你比看到其他女生會滿足一點，我開始有些期待你給我帶的早餐，我開始喜歡適應性地回應你，如果這樣叫喜歡的話，那我覺得我當時是喜歡你的。」

　　沈眷這一長串的話倒說的蘇漾然愣了兩秒，愣怔過後更多的是狂喜，「真的？」

　　「是。」

　　「你那當時會不會接受我呢？」

　　「不會。」

　　蘇漾然又懵了，「為…為什麼？」

　　「因為高中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個沈眷也想了，在他們畢業之前，他覺得他們不會在一起，因為在高中那三年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是相反，如果她直到畢業還喜歡他，他覺得自己會栽在她的手上，但是這世上最難料的就是世事，後來她轉了學，他出了國，再次遇見已經是十一年後，而她早已不再記得他，他們也都成為了各自最好的自己。

　　蘇漾然想了一下，按照他的性格他大概是不會她當時是不會和她在一起的，而且那時的感情，他們真的能維持到十一年這麼長久嗎？誰也不敢保證，但是他喜歡過她，這個答案就已經讓她很滿足了，十一年前的他們沒有在一起，十一年後的他們卻卻在一起了，所以這個問題再問下去也毫無意義。

　　沈眷怕自己說了實話她會不高興，於是將她抱的緊了幾分，「但是現在能和在在一起，我很慶幸以及滿足。」

　　蘇漾然聽出他有點馬後炮的意味，她笑著回應他的擁抱，「我也是。」

　　「其實我問你第一個問題的時候，我也不怕你不承認。」

　　「嗯？」

　　蘇漾然與他分開了一點距離，她看著他的眼睛，憋著笑，「因為我在某人的書扉頁上看到了我的名字。」

　　沈眷怔了一下，他記起來了，他確實在書扉頁上寫過蘇漾然的名字，像這樣的事他不屑於做，但是他最後還是做了。

　　「你怎麼看到的？」

　　「嗯…不告訴你。」

　　沈眷笑了，「你不說我也知道。」

　　「嗯？」

　　「是姐對吧？」家裡除了她知道去翻自己的課本，其他人是再也不會的了。

　　蘇漾然朝他笑了一下，沒否認也沒有承認，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凌晨了，想到他明天早上還得早起去煙大，於是拍了拍他的胸口，「不早了，睡覺吧？」說著她還打了一個哈欠，是有點睏了。

　　沈眷看著她，道：「睡覺可以，先去刷牙。」

　　蘇漾然知道她今晚要是不刷牙，他肯定是不會讓她睡覺的了，但是她明天白天的時候肯定會多吃幾顆榴蓮糖，而且還不刷牙，看她拿她怎麼辦。

　　蘇漾然跟著沈眷乖乖的去重新刷了牙，說了晚安，他這才摟著她安心的睡覺。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雨已經停了，陽光透過酒店的不遮光窗簾照射進來，整個房間都是敞亮的，她隨手摸了一把，身旁沒有人，難道他已經離開了？

　　她掙扎了一下，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睜眼之後她這才聽到浴室裡傳來的流水聲，她喊了一聲，「沈眷？」

　　幾秒後，沈眷從浴室裡出來，看樣子他已經洗漱過了，「醒了？」

　　她迷糊且小聲的嗯了一聲，而沈眷則被她這幅懶散惺忪的模樣給勾住了，當下便朝她走了過來，在她整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在床邊坐下，手掌與她伸出來的手十指相扣壓在柔軟的枕頭上，薄唇朝她殷紅且濕潤的嘴唇壓了上去。

　　蘇漾然本就沒睡醒，被他這麼一番緊密的親吻差點就缺氧了，她不由地小小地掙扎了下，抵抗，但是他就偏不如她所願，磨磨蹭蹭的被子也被扯了下來，浴袍鬆散，洩露了好一大片的春光。

　　沈眷的後背僵硬了一下，他的嘴唇竟控制不住的開始朝下游移。

　　蘇漾然趕緊捧住他的腦袋，「別了，你一會還得去學校呢，會來不及的。」

　　沈眷的腦清醒了不少，他用平緩了不少眼睛看著她，沉沉的吐了一口氣，「真會勾我。」

　　蘇漾然一聽，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你自己把持不住，這麼還怪上我了？大豬蹄子。」

　　沈眷笑了，「什麼是大豬蹄子？」

　　「…額。」

　　「你想吃豬蹄子了？」沈眷所理解的豬蹄子是吃的。

　　蘇漾然：「……」

　　「你趕緊去學校吧，我要睡個回籠覺了！」他這種連電視劇都不看的人，也指望不了他會清楚這些網絡用語了。

　　沈眷撫摸了下她的頭髮，「那行，你再睡一會，要是餓了就點客房服務。」

　　「嗯。」蘇漾然點頭，「今天還會回來的很晚嗎？」她一個人在酒店裡也是很無聊的。

　　沈眷的眼裡帶著幾分無奈，蘇漾然立馬就理解了，立即說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等你了，去吧。」反正她自我打發時間的方式有很多。

　　沈眷走了之後，蘇漾然又滿足的睡了一覺，等再次醒來的之後已經臨近中午了，叫了客房服務，很快就有人送了午飯過來。

　　她這一天在酒店過的可是滋潤的很，不用碼字，吃了睡，睡了吃，還可以打打遊戲，簡直不要太舒服。

　　大概到下午六點，蘇漾然結束一輪遊戲之後便準備再次叫客房服務送晚餐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沈眷打來的。

　　「喂？」

　　「起來了嗎？」

　　蘇漾然一囧，默默地拽了下被角，「當然，咋了？」

　　那頭的還是沈眷輕笑了一下，「就提前跟你說一聲，我一會回來了，帶你出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