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修長

　　醫療車停在山口，山長帶著山民們跟沈眷他們送行，蘇漾然則將牧芩拉到一邊，「孟湉一月份結婚，你今年回晉城吧，正好參加她的婚禮，你要是連她結婚都不去的話，她一定會生氣的。」

　　自從牧芩來南嶺之後，就有幾年沒有回家過過年了，再說她家裡的情況也有點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如果你不想回家過年的話，那你去我哪裡，我們一起過。」

　　牧芩心裡有點暖，眼眶微微泛紅，「我今年會回去的，你放心好了。」

　　「行，那可說好了。」

　　「嗯。」

　　「對了，牧芩，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問我的問題，你問我如果我是你，我的選擇是什麼，那我現在告訴你，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離開。」

　　「漾然…」

　　「但是我選擇離開並不是就拋下這裡，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應該最大限度的去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你想要幫助的，以你的才華，不應該就此窩在這裡，不管你是逃避也好，還是真心想留下來也好，但是你要成為更好的自己，你才能更有能力幫助這裡，改變這裡，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牧芩沉默了會，半晌，她抬起頭來，「嗯，我明白了。」

　　蘇漾然微笑，「明白就好，我要過去了，我在晉城等你。」

　　「好。」

　　在他們上車之後，山長還在朝他們揮手，「一路平安啊。」

　　「山長，保重。」

　　「大家都要保重。」

　　「……」

　　醫療車行遠之後，山長才帶著山民們往回走，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裡有些空落，或許以後是在真的不會再見面了，多少是可惜的。

　　牧芩沒動，她看著山道上越醒越遠的醫療車，腦海裡回想的是蘇漾然的那番話。

　　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要想最大程度的利用自己的能力，首先就得成為更好的自己。

　　車程很長，蘇漾然注意到車內的氣氛有點沉重，他們還年輕，所有的情緒皆寫在臉上，他們是悵然若失的，想來這半個月對南嶺，對南嶺的山民們也產生了感情，離別從來都不會讓人覺得愉快。

　　手背冷不丁被一雙修長寬厚的手掌覆蓋住，她側頭看向他。

　　「在想什麼？」

　　她搖了搖頭，「沒想什麼。」

　　沈眷伸手將她的腦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不要想太多，路還遠，要不要睡一覺？」

　　蘇漾然下意識地彈起來，壓低了聲，「車上還有人呢。」

　　「你看他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沒有注意我們，再說就算看到了，那又怎麼樣？」

　　蘇漾然當真抬頭左右看了一圈，發現大家都還在真的自己在做自己的事，聽歌的聽歌，睡覺的睡覺，還真的沒有人關注他們，心裡微微放鬆了點。

　　沈眷拍了下肩膀，「靠吧。」

　　蘇漾然將頭歪靠在他的肩膀上，沈眷將她的兩隻手都裹在手掌心中，她的手比他想像中的要冰涼的多，倒是他的手掌一年到頭都是溫暖的，此時倒是起了作用。

　　「睡吧。」

　　她小聲地「嗯」了一聲，這才閉上眼睛。

　　沈眷低頭看著她，肌膚白皙的不像話，睫毛如小扇一般耷在眼瞼處，鼻樑精緻高挺，殷紅的嘴唇輕輕地抿著，看了會，他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髮頂，手掌將她的手攏緊合實。

　　周陽睡的正熟，腦袋一垂，猛的驚醒過來，他揉了下眼睛，朝一旁的陸甫林看過去，他發現他不知道在瞧些什麼，竟瞪大了雙眼，於是納悶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瞧，差點驚呼出聲。

　　沈主任跟漾姐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位置，兩人竟然如此親近地靠在一起，並且漾姐的手還被沈主任裹在自己的手掌心裡，這一看就是他在給她取暖啊？他們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突飛猛進了？！！

　　目光再轉了一圈，他這才發現，並不止他們倆個注意到，周圍的幾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皆一臉茫然且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兩人，大家的目光默契地在空氣中碰撞摩擦，下一秒大家瞭然的挪開視線，然後默契的保持安靜。

　　過了會，微信聊天群突然熱鬧起來，話題的開頭是趙嘉媛往微信群裡發了一張照片，正是那兩位熟睡中的主人公。

　　趙嘉媛：這簡直兩人就是神仙顏值啊！

　　王詩詩：這顏值我可以舔一百年！

　　趙遠：誰不想知道啊，這也太突然了吧？

　　黃馨：少女心要炸裂，高顏值的組合，太稀飯了！

　　張志強：被強塞了一把狗糧，好虐心。

　　黃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圖片jpg.

　　王詩詩：我的媽呀，側顏要炸！圖片jpg.

　　趙嘉媛：圖片jpg.

　　周陽：圖片jpg.

　　袁靖：圖片jpg.

　　陸甫林看了眼周圍的幾個人，期期艾艾地打了一段話。

　　陸甫林：我想放屁怎麼辦？會不會把他們吵醒？

　　微信群瞬間沉默，幾秒後。

　　周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陽：兄弟，你要笑死我嗎？

　　張志強：你是不是想笑死我繼承我的工資卡！

　　趙嘉媛：你給我憋嚴實了！

　　王詩詩：兄弟，忍住！

　　袁婧：牛逼jpg.

　　張遠：就你最賴斯jpg.

　　周陽：不過打住打住，我就想知道他們是怎麼發展起來的？嘿嘿嘿jpg.

　　大家摩拳擦掌，剛想各抒己見的時候，突然群內跳出這樣一跳信息。

　　沈眷：我追的，你有意見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皆默契地看向他們議論已久的當事人之一，一瞬間彷彿被命運扼住喉嚨，良久之後，眾人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周陽：瑟瑟發抖jpg.

　　大家下了飛機之後已經是下午了，這一路又是車又是飛機的，坐的那叫一個腰酸背痛，腿腳發麻，現在拖著行李箱一個個面如菜色，有氣無力，見狀，沈眷叮囑了句。

　　「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回家之後好好休息，別忘了後天準時上班，好了，都回家吧。」

　　「主任再見！」

　　「漾姐再見！」

　　「再見！」

　　「……」

　　一群人在機場門口攔了車各自離開。

　　攔下出租車之後，行李箱不用她動手，沈眷一人提進後備箱，上車關上門之後沈眷報了小區的名字，蘇漾然則自然的靠在他的身邊，一隻手抱住他的胳膊。

　　大概是他們兩人實在是太登對，出租車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好幾眼，最後樂呵呵地問：「你們可真是我載過的客人中最好看的一對。」

　　蘇漾然與沈眷對視了一眼，沈眷禮貌地點頭：「謝謝。」

　　「年輕人在能夠在一起是非常不容易的，可得要好好走珍惜啊。」出租車師傅以一種過來人的身份跟他們說著。

　　「那可不，肯定會好好珍惜的。」

　　出租車師傅很健談，蘇漾然睡了一路早就沒有睡意，這一路上倒跟出租車師傅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開心，沈眷則一臉寵溺地看著她，時不時也會接上幾句。

　　下到了之後，師傅熱情的幫忙拿行李，在沈眷付完錢之後，蘇漾然笑瞇瞇地跟人家說了再見。

　　蘇漾然伸手去拿行李箱，沈眷攔了下她伸過來的手，「我拿就可以了。」

　　「倆個行李你好拿嗎？」

　　「可以的。」

　　蘇漾然笑了一下，「沈醫生，你怎麼這麼貼心呢，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沈眷寵溺地看向她，「嗯，我也喜歡你。」

　　蘇漾然笑的眼睛都快彎成一道月牙，她似乎有點明白孟湉總是說勸她趕緊談對象，因為有了男朋友之後怎麼怎麼好，雖然行李什麼的她自己也可以拿，但是這是不一樣的感覺，至少她現在的就跟泡在蜜罐裡一樣，甜津津的。

　　「沈醫生，蘇小姐，你們回來了？去旅遊了嗎？」門衛探出頭來，笑瞇瞇地問，其實他老遠處就瞧見他們了，但是因為天有點黑沒能確認，這走近之後他才看清。

　　「是啊。」蘇漾然道。

　　沈眷朝他笑了笑，「出去工作的。」

　　「這樣啊。」他看向沈眷推著的兩個行李箱，又說道：「沈醫生對女朋友可真好。」

　　「畢竟是自己，不對她好對誰好。」

　　蘇漾然看著他，嘴角上揚著，笑意怎麼都掩藏不住。

　　門衛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他摸了摸腦袋，覺得沈醫生今兒的心情特別好，這臉上的笑意都沒斷過，以前的疏離感似乎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人都溫和親近的多得多。

　　上樓之後，蘇漾然將自己的行李箱拉過來，她看著他，「我回去啦。」

　　沈眷默了會，「餓嗎？」

　　蘇漾然下意識地摸了下肚子，他這一問，還別說，是真的有點餓，她點點頭，「餓。」

　　沈眷笑，「那去我哪裡，我做飯給你吃。」

　　「好。」蘇漾然立馬同意了，「我先講行李箱放進去。」

　　「可以。」

　　蘇漾然將行李行推進玄關處之後便跟著沈眷進了他家，沈眷拿拖鞋給她，目光在拖鞋上停留了幾秒。

　　打開冰箱之後他才想起來，他去南嶺的時候就怕冰箱裡的食材壞了，所以他在去的前一天晚上就將食材給處理了，現在冰箱裡除了一些易儲存的雞蛋，肉之類，沒有一丁點蔬菜。

　　蘇漾然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沒有食材嗎？」

　　沈眷合上冰箱，轉過身來，「嗯，一起去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