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驗、孕、棒？！」

　 季池川狂喜地把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阿因，難道你……」

　 看他這般欣喜的模樣，李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囁嚅著，「池川，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是特別確定。也可能是正常的月經推遲，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季池川緊握著她的手，拽著她走到了正在報警的胖女人面前。

　 胖女人掛下電話，衝他們露出熱情的笑容後，他對她說了一句，複雜的，李因完全聽不懂的話。

　 這個胖女人聽他說完，恍然大悟似的，看看李因，學著她之前的動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一次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看她春風滿面的樣子，似乎特別為他們感到高興。

　 她轉身走進櫃檯，在一大堆藥品中，快速找到了驗孕棒，一根根攤開了放在他們面前。

　 所以……池川他剛才是用西班牙語告訴了店主，他們要買驗孕棒嗎？

　 她驚訝抬頭看季池川，崇拜道：「原來，你還會說西班牙語？」

　 季池川謙虛說：「不是很擅長，以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選修過幾節西班牙語課。」

　 應該不只是選修過這麼簡單吧？看他剛才說得那麼流利……

　 李因覺得自己越發崇拜他了。

　 他則拿過櫃檯上的驗孕棒——居然還一次性掃了好幾根到自己手中。

　 李因尷尬，「買這麼多幹嘛，一根就夠了。」

　 季池川低頭看她，「多試幾次，保險一點。」

　 說得有道理……

　 李因紅著臉點了點頭，看他又和那個胖女人交談了一會兒，才付了錢，拽著她離開藥店。

　 回去的路上，她好奇問他，「你後來又和店主說了什麼？」

　 季池川說：「店主祝我們早生貴子，我和她說了謝謝。」

　 就這麼幾句話？那他們怎麼交談了那麼久？

　 李因正疑惑著，走在她身邊的Jody「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側頭看著李因，笑著和她說：「你幫她阻止了搶劫犯搶她的現金，店主很感謝你，所以不想收你們的錢。是你丈夫堅持，她才很為難地，收下了錢。」

　 對於Jody的解釋，季池川沒有異議，他握著她的手，直著身子往前走。

　 李因抬頭看他，見他的嘴角邊，是怎麼都難抑制住的笑意。

　 知道她可能懷孕了，他居然能這麼高興。

　 悄悄摸了摸自己現在還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小腹，她忽然有點慌。

　 她甚至忍不住暗暗念叨，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的小屁孩，你可千萬別讓我老公，空歡喜一場啊……

　 重又回到真人秀拍攝現場，季池川讓李因在椅子上坐下，又讓佳佳來給她打著遮陽傘。

　 李因捧著他給她的熱水，覺得自己變成了老佛爺。

　 佳佳問：「李姐，剛才那邊發生什麼事了？池川他怎麼好像，忽然傻了？」

　 不是傻了，是傻樂。

　 李因小酌了一口熱水，抬頭看不遠處，回來後，就狀態異常投入地繼續錄製真人秀的季池川。

　 馮恆不過講了一個非常過時又異常冷的笑話，他也笑得開懷。

　 佳佳翻著自己的工作備忘錄，對李因說：「李姐，等池川錄完今天和明天的節目，再休息一天，大後天我們應該就能啟程回國了。」

　 李因點了點頭，她又說：「不過池川休息不了幾天。《烽火戰英雄》十二月播出，我們回去以後，它就差不多進入宣傳期了。池川這幾年雖然大紅，但在圈子裡到底還算是新人，電視劇宣傳之類的活動，還是要親力親為的。」

　 李因沒接話，她就繼續自己的念叨，「一想到又要在工作上和謝秦遇上了，我就壓力山大啊。」

　 「唉……」她長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不吐槽她了，再吐槽也沒什麼用，只能到時候自己多注意一點。」

　 為了安慰她消極的情緒，李因輕拍了拍她的手，她也馬上恢復了之前的活力，問李因：「唉，李姐，你打算什麼時候開新文啊？池川休息的那兩個月，我把你的舊坑翻了個遍，已經書荒得不行了。」

　 「大概，就近期吧。」李因回答她的時候，不經意地將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回答完她的問題，她默默地懷疑了一下自己。她剛才這一句話，應該沒有立flag的嫌疑吧？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下榻的酒店，和參加真人秀節目組的幾位藝人，以及工作人員們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季池川一直緊攥著李因的手，他不時側身看坐在他身邊的她，又幫她把額邊的碎發撩到耳後。

　 飯局眼看著就要結束，他滿眼都是柔情地問她，「累不累？」

　 李因輕搖了搖頭，他卻站起來，微笑著對包廂內的其他人說：「抱歉，各位。阿因有點累，我們得先回去了。」

　 可我明明表達的是不累啊！

　 李因無奈，但也只好和他一起站了起來，她禮貌笑著，和他一起離開了他們吃飯的包廂。

　 回他們住的房間的路上，他越走越急，後面索性把她攔腰抱了起來，穩步走在酒店走廊上。

　 「在國外工作，能在很大程度上避開狗仔。」他說著話，拿房卡開了房間門，「左右權衡，就這一點挺好。」

　 他關上門，走進房間，動作很輕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李因側了側身，想爬起來，他卻沒有動作，一直保持著兩手臂撐在她身側的姿勢。

　 他就這樣低頭看著她，一雙清澈烏黑的眼睛，慢慢染上了豐盈的愛意和笑意。

　 「阿因。」他鬆了鬆手臂，改為用胳膊肘撐著自己，一點點試探著，靠近了平躺在床上看著他的李因。

　 兩人的距離無限制地接近於零，他閉上了眼睛，溫和又緩慢地吻她的嘴唇，低悶的聲音，彷彿自胸肺處發出，「我愛你……」

　 「我、我也愛你。」語速極快地回了他這一句，李因紅了臉，她往邊上側了側身，伸手推了推他，「你先起來，我想上廁所。」

　 季池川起身讓開了，李因爬起來，走進衛生間。

　 她才剛在抽水馬桶上坐下，衛生間的門，就被他打開了。

　 他手裡拿著驗孕棒，低頭讀著說明書，「上面說，顯示兩條紅線就是懷孕。」

　 他抬起頭看李因，「阿因，你需不需要我給你找一隻一次性杯子來？」

　 李因點了點頭，他留下驗孕棒，關上衛生間門退了出去。

　 坐在抽水馬桶上，李因伸長右手，拿到了驗孕棒。

　 她低頭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想到懷孕以後，腰上的馬甲線就會消失，居然還有點……小傷感？

　 不過以她的身體素質和毅力，生了孩子以後，再把馬甲線練回來，應該也不難。

　 季池川又開門進來了，這一回，他手上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

　 李因接過那個杯子後，他就雙手抱在胸前，靠在門框上，笑著看她。

　 李因想要動作，抬起頭看到他仍在，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低說了一句，「你也不迴避一下。」

　 季池川笑問：「阿因，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因為我天生就是容易害羞的那種人啊。

　 他又說：「快點接吧，我們之間，又不用避諱什麼。」

　 李因低下頭，看著自己肌肉勻稱、皮膚雪白的大腿，雖覺小腹處傳來一陣酸脹，卻還是下不了手。

　 「不行，我還是害羞。你先出去，等好了我會和你說的。」

　 季池川看著她，無奈地搖頭笑了笑，退了出去。

　 李因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接了一些尿到一次性杯子中，站起來後，又把驗孕棒放了進去。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季池川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在門外問：「阿因，怎麼樣？」

　 李因盯著驗孕棒，估摸著時間，把它拿了出來。

　 在衛生間強烈的白光下，她見它上面顯示的是……

　 一道紅線。

　 季池川開門走了進來，李因稍有些尷尬地站在盥洗台前，「池川，你不要傷心。我們倆都還年輕，再努力一下，說不定下一次就能成功了。」

　 他蹙眉走到她身邊，先伸手攬住了她的肩，才拿起驗孕棒。

　 他看著那一道鮮紅的紅色，倒很淡定，「換一根，再試一下？」

　 然後從自己褲兜裡拿出了一根還未開封的驗孕棒。

　 他倒早就做好準備了。

　 李因看他拆開這根驗孕棒的包裝，「那我還要不要，重新尿一次？」

　 季池川已經拆開了包裝，「應該不用吧？」

　 他小心翼翼地把這根驗孕棒，放到了一次性杯子中。

　 李因自覺這一次的結果，應該和之前一樣，所以沒什麼大的反應。

　 季池川卻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過了一會兒，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舉起了驗孕棒。

　 他一直背著身子看這一根驗孕棒，李因不在意地問：「結果怎麼樣？」

　 「阿因……」他的聲音略有些顫抖，「是兩道……兩道紅線。」

　 是嗎？

　 李因驚喜回身，他把驗孕棒遞了過來，「第二道線的紅色有點淺，可能是剛剛懷上的緣故。」

　 「阿因……」他的聲音徹底顫了起來，甚至眼眶底下，也有了些許紅潤，「我們有孩子了。」

　 李因笑著抱住了他，他說：「我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靠在他胸前，輕聲說：「那就別說了。」

　 兩人間偶爾保持沉默的可貴之處，他和她，都知道得很清楚。

　 真人秀最後一天的拍攝，季池川沒讓她跟著去。還讓佳佳留在酒店照顧她。

　 她小心翼翼陪著她的樣子，害得李因哭笑不得，只好幾次和她說：「佳佳，不用這樣的。我的身體很好，沒你想得那麼嬌弱。」

　 「都怪我宮斗文看多了。」佳佳敲自己的額頭，「一想到懷孕，我就開始腦補各種宮斗手段。越腦補，我就越擔心。」

　 李因笑著說：「藝術雖然來源於生活，但和真實生活還是有區別的。」

　 她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大廳一角的高台上，一個高眉黑髮，穿了一身黑西裝的男人，正在彈鋼琴。

　 彈的是《夢中的婚禮》。

　 此時的酒店大廳很安靜，鋼琴曲舒緩的節奏和曲調，緩緩蔓延開來，李因盯著他出神，覺得自己彷彿在他的彈奏中，看到了開滿整條山澗的野花。

　 佳佳拿起沙發前桌子上的一張報紙，用不大標準的美音，讀著報紙上的一條標題。

　 李因回過神，低頭去看她手中的報紙，見版面上異常顯眼的標題是——這個神奇的女人，用神奇的中國功夫，制服了這個搶劫犯！

　 她居然因為那天的事，在異國他鄉，上報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