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吃了藥的孟晚, 睡著不久就開始出汗,陸朝清不得不幫她脫了外套褲子,只剩內衣。
他很想那晚, 做夢都在重溫, 但陸朝清還沒那麽禽.獸,他蓋著被子幫她脫的, 手指不經意碰到她發燙的細膩肌膚,陸朝清心.猿意馬,却終究沒有過多留戀。脫好了衣服,他重新替孟晚蓋好被子,然後他就坐在一旁。
孟晚的臉很紅, 因爲汗顯得濕漉漉的,像沾了雨的緋紅花瓣。
陸朝清看得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孟晚的羽絨服口袋裡傳來微信的叮叮聲, 陸朝清怕那聲音吵到她,撈起孟晚的外套,取出手機。手機設置了鎖屏,但那不妨礙微信消息一條一條跳出來,是與孟晚同租的麗姐, 問孟晚回來了沒,然後請孟晚幫她帶夜宵。
陸朝清看看被窩裡的孟晚, 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重新塞回孟晚的口袋。
還沒到晚上十點,距離睡覺還早, 陸朝清關了臥室燈,去了書房,看到十一點,陸朝清準時洗漱,準備睡覺。三室兩廳的房子,有次臥,但想到孟晚晚上可能需要人照顧,陸朝清還是去了主臥。主臥床很大,陸朝清另抱了一個枕頭一床被子,在孟晚身邊躺下了。
陸朝清自認不是禽.獸,可他想她,躺了一會兒,陸朝清將右手伸進隔壁的被子,輕輕地握住了孟晚汗濕又熱乎乎的小手。嗯,就握了手,沒做旁的。
他慢慢地睡著了。
發燒中的孟晚,半夜突然開始覺得冷了起來,她人沒有醒,但趨暖的本能還在,床單與被子都潮潮的,孟晚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地摸到一條溫暖又乾燥的手臂,她就順著那條胳膊找了過去,掀開自己的被子,鑽進另一床被子,再擠到了一具溫暖的懷抱。
陸朝清正在做夢,他又夢到了在酒店的那一晚,某一時刻,夢中的景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嬌小的女孩往他懷裡擠,他順勢抱住她,翻身壓住,親她的嘴唇。
熟睡中的孟晚也很渴,他貪戀她的味道,她需要他的水分,兩人自然而然地纏了起來。
但夢終究不是夢,真正發生的時候,太過清晰强烈,陸朝清猛地一個激靈,醒了,與此同時,孟晚也皺著眉睜開了眼睛。臥室裡留著一盞小夜燈,看清彼此,陸朝清楞楞的,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孟晚燒糊塗了,糊塗到此時此刻,她也只剩下茫然,忘了去思索爲何會這樣,忘了憤怒或害怕。
兩人的呼吸都很重,孟晚的安靜與微微的喘.息重新奪走了陸朝清的理智,他雙臂撑在她兩側,繼續。
孟晚瞪大了眼睛,終於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她想推開陸朝清,渾身都沒有力氣,她想求他放了她,一張嘴,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唇。天旋地轉,孟晚頓時陷入了一半清醒一半接近眩暈的境地,身體漸漸不受控制,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期待。
陸朝清已經非常清醒了,他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他沒有做賊沒有主動欺負她,事情是在他也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發生的,可她生病了,現在他又在占著便宜。趁著她似乎也喜歡,陸朝清一邊繼續滿足她的喜歡一邊啞聲解釋:「你在電梯暈倒了,我帶你回了我這邊。」
孟晚扭過頭,眼睛閉著,幾乎空白的大腦裡浮現一些零碎的畫面,他去拉麵館接她,他送她回家,他買了藥,他喂她吃藥,還親了她。
「咱們一人一床被子,是你睡得迷糊鑽到了我這邊,我以爲是夢……」陸朝清已經發現她在他的被窩了。
在他暗啞的提醒下,孟晚隱約記起,確實是她主動擠到他這邊來的。
她想哭,上一次是她中了別人下的套,怪不得陸朝清,這次,她好像也沒法怪他什麽。
而且,怪不怪的,都發生了。
「你,你快點。」口.幹舌燥,孟晚勉强說了一句話,她想今晚快點結束,明早兩人繼續當陌生人,她會儘快搬家,換個地方住。
陸朝清不懂她的意思,以爲她是單純的需要,便如她所願。
結束了,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而孟晚也在最後的眩暈中再度睡了過去。
陸朝清摟著她待了會兒,怕她著凉,他去了被她捨弃的被窩,重新幫孟晚掩好被角。
早上六點,陸朝清準時醒了,旁邊孟晚還在睡,陸朝清探過去觀察,見她臉沒那麽紅了,摸.摸額頭,溫度也降了下來,他放了心。
起床洗澡,陸朝清悄悄離開小區,去食堂買了早飯帶回來,食堂的豆漿鶏蛋更讓人放心。
回來快七點了,孟晚還在睡。
陸朝清坐在床邊,低頭叫她:「孟晚。」
叫到第三聲,孟晚醒了,睜開眼睛,對上陸朝清俊美白晰的臉龐。
孟晚茫然地與他對視,直到記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垂下眼簾,奇怪的是,心裡幷沒有什麽恨或悔,可能是經歷過一次,再來一次,也沒有太大區別。
「你……」
孟晚想讓他出去她好穿衣服,可嗓子又幹又疼,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試著動了動手,還是提不上勁兒。
「該吃早飯了,然後吃藥。」看出她的不適,陸朝清替她說。
孟晚心裡亂亂的,說他是壞人,他沒有一帶她回來就强迫她,說她是好人,就算昨晚是她主動投懷送抱,他也是趁虛而入的,沒有一點大學教授的節操。
「能坐起來嗎?」陸朝清問。
孟晚一動不動,也不看他。
生病必須吃飯,陸朝清等了會兒,確定她在耍脾氣,他伸手去抓她肩膀,要扶她靠到床頭,結果這一扶,被子立即從孟晚身上滑落,露出她白晰的帶著异樣紅.痕的肩膀。冷意襲來,孟晚這才發覺身上連件內衣都沒有,她蒼白的臉登時紅透,委屈襲上心頭,眼泪就掉了下來。
陸朝清嚇了一跳,趕緊將她塞回被窩,蓋好。
他低頭看地面,她安靜地出奇,陸朝清側目看過去,見她滿臉是泪,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陸朝清道歉。
孟晚只是哭。
陸朝清坐立不安,目光落到椅子上她的衣服,他默默走過去,再默默地將她的內衣與毛衫都放到了她床邊:「你先穿衣服。」說完,他走了出去,帶上了臥室門。
孟晚繼續哭了會兒,哭够了,她費力地一樣一樣穿上,毛衫秋褲也都穿好了,孟晚試著坐起來,頭暈的厲害,她不得不躺下,但這不是她的家,她不想再留在這裡。撑過强烈的眩暈,孟晚又出了一身汗,她搖搖晃晃地走到椅子邊,虛弱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穿上牛仔褲、羽絨服。
孟晚知道自己走不了多遠,幸好家就在對面,現在麗姐應該還沒醒,到時候問起來,就說她昨晚生病住院了。
對面就是窗簾,晨光在窗簾縫隙閃爍,孟晚呆呆地坐了會兒,想到今天還得去拉麵館,想到要買藥快點養好身體,想到再過幾天KtV那邊就會把她上個月的工資發下來了,昨晚的事情好像就沒那麽重要了。
心情恢復平靜,孟晚撑著椅子站起來,頭重脚輕地往外走,只是到臥室門的一段路,她就累得仿佛要脫力了,不得不靠著門板休息,身上都是虛汗。
她拉開房門,意外撞見門外的男人,不知是一直沒走,還是剛剛過來的。
孟晚沒有抬頭,低著腦袋要從他身邊經過。
她臉色蒼白,額頭腮邊的細汗清晰可見,陸朝清皺眉:「你該臥床休息。」
孟晚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病人不聽話,陸朝清從後面拽住她手腕,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孟晚却如風一吹就倒的稻草,朝他歪了過來。陸朝清下意識地上前,孟晚就跌在了他懷裡,皺著眉頭非常痛苦的樣子。陸朝清見了,打橫抱起她就往臥室走。
「我要回家。」孟晚無力地打他胸膛。
「你需要人照顧。」陸朝清冷聲說,他看不得病人逞强,上次她要逞强冒雨他同意了,結果病成這樣。
孟晚無力地抓著他身上的襯衫:「我捨友可以照顧我。」
陸朝清:「她要上班,難道她會爲了照顧你請假?」
孟晚撒不出謊,她與麗姐還沒親到那個地步,誰會爲了捨友的一場普通感冒發燒就請假?
「我不用人照顧。」孟晚不耐煩地說。
「你連走路都走不好。」陸朝清用事實佐證。
孟晚生氣了,被陸朝清强行放到床頭靠著,她抬頭瞪他:「我是好是壞都與你無關,你別太欺負人。」
陸朝清沒接話,去外面拿早飯外賣,回來見她又站地上了,陸朝清再次將人按回床上,可憐的孟晚經過這一番折騰,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力氣又耗盡了,一動就頭暈,只能綳著臉靠在床頭,哪都不看。
「先喝點水。」陸朝清將一杯溫水遞了過去。
孟晚扭頭,十分不配合。
陸朝清看著她因爲生病而變成淡粉色的嘴唇,威脅說:「你不喝,我會口對口喂你。」
孟晚睫毛一顫。
陸朝清再次將水杯遞到她嘴邊。
孟晚抿唇,怕他硬來,她不得不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微微燙,咽下後帶起一路溫熱,那感覺很舒服,孟晚忍不住又喝了幾口。她乖乖喝水,陸朝清將外賣袋子裡的香菇鶏肉粥端了出來,放在她身邊,再拿起一隻鶏蛋,低頭給她剝。
孟晚不自覺地被他的手吸引,男人的手很白,食指修長,他熟練地剝著鶏蛋皮,孟晚却鬼使神差地記起昨晚,那雙手在她身上……
她及時打住了那不該有的回憶。
鶏蛋剝好了,陸朝清看過來,遞給她。
孟晚猶豫。
陸朝清低聲說:「吃吧,吃飽了病才會好。」
孟晚看看手裡的水杯,水都喝了,再吃他一頓早飯也沒什麽區別。
她把水杯還給他,一手捧著腿上的粥盒,一手捏著鶏蛋,低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陸朝清看了會兒,拿起自己的早飯陪她吃。
陸朝清吃的快,吃完將幾樣藥拿了過來,然後將孟晚需要吃的分別擺在床頭櫃上,水也備好了。
孟晚在他的監視下吃了藥,吃的很痛苦,藥片太多了。
「好了,我可以走了嗎?」吃完最後一顆藥,孟晚有些賭氣地問。
「你先睡覺,中午時如果好轉,再回家休息。」陸朝清態度堅决地說。
孟晚一刻都不想與他在一起,冷著臉看他:「你憑什麽管我?」
陸朝清沉默。
孟晚抬腿要下床,陸朝清立即按住了她。
孟晚掙脫不了,氣壞了:「你信不信我打電話報警?」
動不動就報警,陸朝清無奈,保證道:「中午你好了,我一定放你回去,孟晚,我真不是壞人。」
孟晚還是要走,陸朝清就是不許,坐在床邊守著她,孟晚掏出手機,真想報警,結果手機居然沒電關機了!其實正常手機待機能力沒這麽差,但孟晚勤儉慣了,筆記本是二手的,手機也是二手的,其他功能都行,就是電池不給力,一天得充至少兩次電。
陸朝清見她强行開機又關機,明白了。
他當然高興,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睡吧,我去客廳。」陸朝清很溫柔地說。
孟晚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一,皺眉問他:「你不用去上班?」
陸朝清看著她說:「我今天沒有課,研究也不急,請假了。」
孟晚楞住了,他,是爲了照顧她才請假的嗎?大學教授工資怎麽算的,一天工資應該也不少吧?
陸朝清幷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關上臥室門,去了客廳。
床上,孟晚自然是睡不著的,手機沒電,臥室裡也沒有鐘錶,她完全無法判斷現在的時間。
她下了床,早飯很管用,孟晚雖然還是頭重脚輕,但總算沒有那麽難受了。客廳裡,陸朝清聽見臥室開門的聲音,立即朝這邊看來,孟晚已經充分領教了這人的霸道與不講理,她皺皺眉,問他:「你有沒有充電器?」
陸朝清神色變得非常嚴肅:「你真要報警?」
孟晚剛剛只是嚇唬他的,一來她沒報過警,二來她不習慣將事情鬧得太大,而這位陸教授似乎還沒壞到需要報警的程度。
她搖搖頭,低頭解釋:「我只想給手機充電。」
陸朝清相信她,找了自己的手機充電器來,但兩人用的手機不一樣,充電器不匹配。
「沒有萬能充電器嗎?」孟晚不死心地問。
陸朝清:「沒有。」
孟晚認命了,想了想,看著他胸口說:「那我去睡覺,九點你叫我。」
陸朝清疑惑:「叫你做什麽?」
孟晚:「我得去拉麵館。」
陸朝清馬上要求她請假,孟晚解釋同事不在,她不能再請假了,否則拉麵館沒人端盤子。
「你們老闆不是很閒嗎?」陸朝清去吃過拉麵,知道拉麵館的情况,那老闆只是負責看店,沒什麽事。
孟晚小聲說:「人家是老闆,反正,店裡正缺人,我臨時請假不好。」
好像有點道理,但陸朝清不可能讓她帶病去端盤子,沉默片刻,他提議道:「你好好休息,今天我替你去上班。」
孟晚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陸朝清非常平靜:「你的工作沒有任何技術難度,我不需要培訓。」端盤子、擦桌子,一看就會。
孟晚聽出來了,他是真的要代她的班。
可是,他是堂堂大學教授啊,端盤子擦桌子多髒多累多不體面的活兒,客人裡還有很多Z大的學生,他就不怕被學生認出來笑話?
「你……」
「去睡吧,我電腦在書房,你醒了用網頁微信聯繫我,我給你點外賣。」事情商量好了,陸朝清將孟晚推回臥室,從外面帶上了門。
孟晚站在門前,心裡突然很亂。
她呆呆地躺到床上,本來還心事重重,可躺著躺著,感冒藥開始發揮作用,眼皮越來越重,孟晚睡著了。
九點了,陸朝清要去拉麵館了,臨走之前他想看看孟晚的情况,輕輕推開門,就見孟晚穿著羽絨服倒在床上,被子也沒蓋。這麽睡容易著凉,陸朝清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脫了她的羽絨服,再替她蓋上被子。
睡著的孟晚,頭髮散亂,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陸朝清想到昨晚,特別地滿足。
他神清氣爽地去拉麵館了。
老闆昨天就看出孟晚病了,今天找人來代班也可以理解,隻隨口問了一句:「你是孟晚什麽人?」
陸朝清思索幾秒,回答:「我是她男朋友。」
老闆嗯了聲,跟一個拉麵小哥借了套備用的制服,交給陸朝清,簡單介紹工作任務。
陸朝清順利地成了今天的拉麵館服務小哥。
他有點輕微的潔癖,端盤子才好,擦桌子簡直挑戰他的耐性,不過只要想到正在他床上安心睡覺得孟晚,想到昨晚那場非常和諧的運動,想到她的默許與配合,陸朝清就幹勁兒十足了,即便發現有些學生對著他竊竊私語,陸朝清也不在意。
香樟小區,孟晚一覺睡到了下午一點,醒來時面對寬敞明亮的主臥,孟晚又花了幾分鐘平復心情。
房間內外都很安靜,孟晚坐了起來,陸朝清的藥很管用,她的狀態比早上更好了。
陸朝清不在,孟晚不習慣待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裡,穿上羽絨服離開了。回了自己租的房子,麗姐去上班了,家裡只有孟晚一人,孟晚先給手機充電,再從冰箱裡拿出番茄與鶏蛋,簡單地煮了麵條吃。
麵條很快就好,孟晚一邊吃一邊翻看手機,麗姐發了幾條微信問她去哪了,孟晚回復說住院了,麗姐客套地安慰了幾句,這事就過去了。宋斌發了一連串的微信,既有長篇大論的道歉悔過,最後還是希望從她這裡借錢,幷保證這個月肯定還她。
孟晚直接將宋斌拉黑了,那天如果不是陸朝清經過救了她,她都不知道宋斌會做出什麽事來。
陸朝清高大冷峻的身影就這麽不經意地闖進了腦海,還有昨晚……
如果說酒店那晚孟晚只記得經過但身體感覺沒有太大印象,昨晚,她是真切地明白了爲什麽那麽多男女都喜歡一起睡,陸朝清急促的呼吸,他的手……
孟晚閉上眼睛,及時打斷了回憶。
飯後,孟晚翻出上次買的緊急避孕藥,又吃了一顆,吃完,孟晚下樓,去小區的衛生院看病買藥。買完藥出來,孟晚原地站了會兒,然後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情往外走。幾分鐘後,孟晚站在了拉麵館外面,很隱蔽的位置,悄悄探頭往裡望,一下子就看到了身穿制服的陸朝清。
他,竟然真的來替她端盤子了。
看著裡面忙來忙去的大學教授,孟晚莫名濕了眼眶。
宋斌讀大一的時候,她就找了拉麵館服務員的工作,經常有大學生來拉麵館吃麵,那時候孟晚因爲住得遠下班晚,幾乎沒有時間與宋斌見面,她就特別盼望宋斌也會來拉麵館,與她說說話。可是,宋斌從來沒有在拉麵館出現過,他不解釋,時間一長,孟晚也就猜到了,他怕同學們知道他有一個在拉麵館工作的女朋友,他怕丟人。
出身山村的Z大大學生嫌她丟人,如今,一個Z大教授,一個她威脅要報警抓他的男人,竟爲了她請假一天,還代替她來拉麵館端盤子了。
看了不知多久,孟晚轉身往回走。
路上,孟晚接到一個電話,前幾天她投了幾份應聘服務員的簡歷,今天一家餐廳來問她了。
孟晚舉著手機走在江城乾淨繁華的街上,支支吾吾很久,她最終還是拒絕了這份面試機會。
她沒有那麽怕陸朝清了。
下午孟晚繼續睡覺,她這樣的條件,沒資格生病。
傍晚小田回來了,發現她在家,小田非常驚訝,孟晚沒有提陸朝清幫忙的事,幸好小田明天才上班,回了一趟老家她只想休息,沒有馬上去拉麵館。
晚上八點四十,小田與麗姐在看電視,孟晚一個人下了樓,她走到小區門口,等著。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怕冷,還戴了一條自己手織的圍巾,整張臉幾乎都被圍巾擋住了。風從拉麵館那邊吹來,孟晚堅持了一會兒,實在堅持不住了,換個方向,背對風而站。
陸朝清「下班」回來,離小區還有一段距離,就發現了那道嬌小的身影,羽絨服非常眼熟。
「你在這裡做什麽?」
身後傳來男人冷冷的質問,孟晚回頭。
陸朝清目光嚴厲地盯著她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嫌病還不够重是不是?」
孟晚聽了,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又掉了下來。
他這語氣,好像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