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因何自縊
說的明白些,就是與死者魂體纏繞,在意識裡就會變成死者本人,再把死前一天的所有事情都經歷一遍,包括死亡過程。
鄒英光做下的孽,鄒廣茂身為父親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顧靈澤那日鎖住了他週身的陽氣,還讓趙承墨把他放進棺材裡,就是為了『共情』一事。
「那畫中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姚知府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想追究他們逃獄的事情了。
顧靈澤面色凜若冰霜,冷笑著說道:「鄒英光那個畜生,可死的一點都不冤。」
半個時辰後,姚知府滿面怒容的回了府衙。
「你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魯高盛,備齊人馬去鄒府與本官會和。」姚知府指著葛捕頭說道。
「遵命。」
姚知府自己領著剩下的人,怒氣衝衝的出了府衙。
到了鄒府門前,顧靈澤和趙承墨已經到了,姚知府示意一個捕快上前敲門。
看門的小廝打開門後,看到他們烏泱泱一群人站在那裡,不由的大驚失色。
「我家老爺吩咐過了,家有喪事,一律閉門謝客,各位不用前來弔唁。」說完就要把門關上,被捕快眼疾手快的擋住了。
姚知府面帶冷笑,語氣冰冷的說道:「鄒英光也配讓本官親自上門弔唁。」
說完示意一眾捕快上前推門,小廝攔也攔不住,只得用最快的速度跑去通知老爺。
鄒廣茂慌慌張張趕到正廳的時候,顧靈澤正滿面譏諷的看著兩側掛著的輓聯。
「人間未遂青雲志,天上先成白玉樓。」
姚知府冷哼一聲,「青雲志?拿來稱讚一個如此暴戾恣睢之人,還真是恬不知恥。」
本來還有些心虛的鄒廣茂頓時勃然大怒,上前說道:「小兒已經一命歸陰,大人為何還要惡語相加!」
此話一出,鄒廣茂頓時聽得心驚肉跳,但面上還強裝鎮定的說道:「此乃下官家事,難道還需向大人詳細稟報?」
姚知府看他到了此時還要矢口狡賴,不由得更加怒火中燒,「來人啊,給我搜!」
「我看誰敢!」鄒廣茂一聲怒喝,府中的小廝護院人數眾多,全部手持棍棒,擋住了捕快們的去路。
「鄒廣茂,你這是要以下犯上,阻攔本官辦案?」姚知府怒目而視。
「姚大人,我不過一個區區六品的清吏司主事,自是比不得你,但我弟弟是三品右副都御使。」說完便趾高氣揚的看著對方。
「我們兄弟二人並未分家,雖然我弟弟遠在京城為皇上效力,但這也是他的府邸,你一個四品官,有權利搜嗎?」
姚知府怒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字,正在僵持之間,魯高盛帶著一眾人馬走了進來。
「來的正好,把這些人都給本官捆了帶走,先關到府衙牢房裡面去。」
「那鄒大人……」魯高盛有些猶豫。
「一併帶走!」
「是!」知府大人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沒什麼怕的,親自動手捆了鄒廣茂。
姚知府聽對方還在叫嚷,厭惡的說道:「把他的嘴給本官堵上。」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場面又恢復了平靜。
顧靈澤朝姚知府微微頷首,然後和趙承墨一起朝鄒府花園走去。
兩人並肩而行,趙承墨若有所思的問道:「世間上所有人做了壞事,都會有報應?」
顧靈澤輕抿唇角,想了想說道:「無老死也無老死盡,因果報應,輪迴無盡,無論是現報、生報和後報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相由心生,命由自造。鄒英光如此草菅人命,就是得了現報,丟了性命。」
趙承墨神情專注的看著他,啟唇說道:「那我上一世一定是個大善人。」
顧靈澤聽了這話便哭笑不得,只當他是玩笑,撥開頭側的花枝繼續朝前面走去。
『我曾見過你。』
『何處?』
『前世輪迴時,今生梅花下。』
…………
兩人走到花園的池塘旁邊,顧靈澤看著裡面起伏的黑氣,皺著眉頭道:「就是這裡。」
說完便掏出一個瓶子,單手掐訣在瓶上一點,瓶口對著池塘方向舉著,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顧靈澤將瓶子塞住,貼上符紙。
「走。」
再說姚知府這邊,在鄒英光的房內翻找出很多帶血的衣物,這些衣物的主人應該年紀都不大,大約在八至十二歲之間。
姚知府痛心疾首般的看著這些東西,這時,顧靈澤走了過來,說道:「大人,已經找到了埋屍之處,就在花園的荷花池中。」
「去給本官小心的挖出來,儘量不要破壞屍身。」姚知府咬牙切齒的吩咐道。
眾人拿著挖掘工具就去了荷花池,池水這時已經乾涸,一個下午就挖出了二十幾具屍骸。
在場眾人無不攢眉蹙額,心中痛罵鄒英光的殘忍。
姚知府交代下面的人,將這些屍體拉去一個山清水秀之地好生安葬,然後屏退眾人,只留下了顧靈澤和趙承墨。
姚知府站在荷花池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神情凝重。
趙承墨搬來一張桌案放在池邊的柳樹下,再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裹裡拿出畫卷,打開之後鋪在上面。
顧靈澤對著畫卷輕聲說道:「你二人現在可以出來了。」
說完把兩個符菉遞給趙承墨和姚知府。
二人貼上之後,只見兩個單薄的身影從畫中飄出,姚知府看見她們,便面含不忍之色。
顧靈澤來時身上就背了一把劍,現在把它取下握在手中,準備開壇做法。
擺上三茶四酒,三葷四素,香寶蠟燭,米飯饅頭,顧靈澤親自畫好招魂旛,立於案旁。
一切準備好之後,顧靈澤右手持劍,左手並為劍指劃過劍身,接著闔眼吟誦《太乙拔罪酆都血湖妙經》。
吟誦完畢,拿出三支香柱,點燃插入香爐。
顧靈澤從袖中掏出三張請神符點燃揚起,接著便盤腿坐下,虔心靜氣,雙手抱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