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帶你去找顏傾
這是什麼鬼!顏傾先是愣住, 接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景淮你好歹有點音調啊,以為自己是Siri語音嗎?”
景淮想了一會,“那嚶……嚶嚶?”
他這次稍微掐了嗓子,顏傾卻徹底笑哭, “景淮,你就不怕我一拳錘死你?”
景淮立刻閉上了嘴,接著顏傾就突然收到轉帳通知, 再一看,帳戶上多了一千萬。景淮這求生欲可以說非常旺盛了。
“不夠!”顏傾還以為景淮這是為了轉移話題提前預付瞭解決林念寒事情的錢, 開口就要加價,可這一次, 景淮比他更快。
“為了恭喜你開店,是禮物。”
景淮這句話說的很真誠, 重點是迷之符合他作為小說霸總一言不合的掏錢的人設, 顏傾意外沒有找到反駁的餘地。等兩人掛斷電話之後,顏傾才突然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一般來說,像顏傾這種玄學大師, 是不會亂收錢的, 以免扯上不必要的因果關係。結果現在,莫名其妙的收了景淮的一千萬,估計就算是林念寒和社區風水的事兒都完了, 她和景淮的關係也不會斷掉。
可其實也沒什麼, 景淮這人不錯, 凡事哪怕心裡有算計,也都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就像現在,顏傾自然明白景淮一次次的聯繫她是為了什麼,說白了就是想和自己當個朋友。不過倒是不讓人討厭。
關鍵是,景淮和圈裡那些動不動就艸個時髦人設的公子哥們不同,他性格直接,還挺接地氣兒,另外顏傾也覺得他時不時精分一下什麼的,還真有點小可愛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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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外一邊的景淮,在掛斷了和顏傾的電話之後,就去找了林念寒。
景淮看了顏傾給他送過來的東西,兩個護身符應該他和林念寒一人一個。至於其他的就有點看不懂了。尤其是那瓶子裡的香灰,雖然淡淡的檀香味十分好聞,但是撒在地板上第二天管家和女傭都會崩潰的吧。
林念寒看了景淮一眼,想說這樣會不會不好。林念寒也不是不信玄學,只是覺得顏傾給的東西太簡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景淮這些東西,並非是上一次去見顏傾的時候拿回來的。而是顏傾方才叫縛地靈送過來的。如果知道,他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是夜,林念寒突然聽到屋裡有響動,接著他睜開眼,清楚的看見臥室空調上猩紅的溫度顯示突然往下調了好幾度。
滴,滴,滴……
這是日常空調調溫時最長聽到的聲音。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卻變得格外可怕。
因為這空調遙控器根本就不在自己手裡。所以這屋子裡竟然有第二個人?
眼下的溫度已經從原本的二十七度,變成了二十度,這是空調能夠提供的最低溫度,可即便如此,那個滴滴聲還在不停的響著,那個按遙控器的人,好像已經失控發狂,根本意識不到不管他怎麼按,溫度都不會再低了。
冰涼的風直接吹在林念寒的身上,他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哆嗦。林念寒的身體是不好,平時就算是夏天,他也得穿著長袖,更別提屋裡只有二十度,而且他之前就已經在發燒了,就這麼吹著,沒准用不上明天早晨,光是重新發起的高熱,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會是父親嗎?
林念寒突然想到了林建。飯桌上,當林建聽到自己明天去見顏傾的時候,曾經一度露出一個奇怪的眼神。會不會是他做的手腳,不想讓自己能夠出門,免得會被顏傾發現什麼要命的端倪。
可如果僅是這樣,林念寒也就是心寒。可接下來那個場景才是最讓他恐懼的。
在黑暗的屋子裡,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小一點的黑影,他似乎就是剛才調低遙控器的那個東西,至於現在,他的手裡卻是換成了一把尖銳的水果刀。一步一步朝著林念寒的床邊走來。
如果不是顏傾身上的護身符一直在發揮作用,這個黑影無法真正觸碰到他,那這刀就肯定是劃在他的身上了。
因此那黑影瘋狂的折騰了半天之後,似乎突然發現自己作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接著他就不怎麼滿意的扔掉了水果刀,直接上了林念寒的床。
“你要做什麼?”林念寒想開口說說話,可乾澀的嗓子卻說什麼都發不出聲音。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東西順著他的身體,一步一步的爬上來,最後湊到他的臉前,用一雙只有眼白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救命!”林念寒嚇得驚叫出聲,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接著卻突然發現,好像天已經亮了,而景淮就坐在屋裡關切的看著他。
“是做夢?”林念寒掀開被子想要下床,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
“別起來,一會我叫人上來帶你走。”景淮靠近他的耳朵小聲說道,接著就起身往外走,同時和門外等著的大夫打了個手勢。
林念寒驚魂未定,但是明白景淮不會做沒有用的安排,八成是要計畫些什麼。配合躺在床上,做出虛弱的模樣。
而此時已經下樓的景淮,卻對景老爺子說道,“爺爺,念寒又病了,今天可能去不了。”
景老爺子聽完,趕緊去樓上看了一眼,接著也憂心忡忡的下來。
“景淮,那個顏大師願意來燕京這頭嗎?”景老爺子覺得林念寒這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剛才上去看,昏昏沉沉的都叫不醒。問大夫說是體溫太高,如果退熱針打下去,還是沒有見效的話,可能就要送去醫院住院了。
因此景老爺子覺得,現在是什麼法子有用都想拿過來用用,所以聽說顏傾很厲害,林念寒去不了,就想著能不能把人請過來。
然而景淮卻搖頭,“不好說,只能試試看吧。我和顏傾不熟,倒是祝家人和他很好,景家和祝家是合作對象,我會和祝家人上商量一下。”
“知道了,那你去辦吧。”景老爺子歎了口氣。他也算是見多識廣的,知道像顏傾這樣的大師多半都有自己的規矩。人家不願意來燕京,景老爺子也不會以勢壓人。至於原身之前小來小去那點事兒,根本入不了景老爺子的耳朵。厲害的人多半都有怪癖,誰知道顏傾當初和魏源扯上關係到底是為了什麼。
可說到底,林念寒不能去A城,景老爺子還是有點遺憾的。
而此時的林建卻恰到好處的勸了一句,“興許是念寒和這個顏大師緣分不到,玄學這東西爸咱們不能強求。”
“也是。”林建這麼一句虛無縹緲的緣分論,讓景老爺子心裡舒坦不少。他長出一口氣,然後對景淮說道,“景淮自己去吧!念寒就讓他在家。”
“嗯。”景淮點點頭。但是注意力卻一直落在林建身上。林建今天是真的滴水不漏,從早晨下樓到現在,始終都是平和淡定的樣子,就包括聽到林念寒病了的時候,他都能恰到好處的表現出屬於父親的焦急。可越是這樣完美,景寒就越明白林建打算下狠手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林建是連妻子都能隨手算計的人,只要他前腳一走,後腳林念寒的命,就保不住了。
摸了摸手裡的東西,顏傾說,是能讓林建自食惡果的東西。想要順利讓他不要作妖,只要把這玩意貼在林建身上,立竿見影。
這麼的,景淮一走一過,順手把手裡的符紙貼在了林建的身上。
林建好像也察覺出他做了什麼,在看景淮的時候,眼裡就多了許多防備。
然而和景淮和林建腦補的都不太一樣,整個一個早飯時間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景淮倒是淡定,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可林建卻突然變得緊張起來。離開座位的時候,還不小心絆了一跤。
吃過飯,景淮上樓拿東西準備出發。林建也跟著一起想要去樓上看還躺著的林念寒。
他開始和景淮一起並肩走,可突然就一把抓住景寒的手,厲聲問他,“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有事?”景淮冷淡的把人甩開。
可林建卻一改往日溫順儒雅的模樣惡狠狠地看著景淮,壓低了嗓子道,“別說我沒警告過你,他要是失控了,你們景家也得給我陪葬。”
“你什麼意思?”景淮知道這是顏傾那張符紙生效了,林建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果不其然,就在林建想要回答的時候,他突然腳下踩空,直接從樓上滾了下來。
一個身體健康的中年人,二樓並不算太高,就算滾落下來也不算什麼。但是林建摔下來的姿勢卻十分詭異,他是腦袋朝下摔下來的。而且從景淮的角度來看,這個姿勢可以說是很驚悚了。
因為林建根本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而是被一個一臉邪惡的小鬼,掐著脖子硬生生從樓梯上拖下去的。
而且,當林建徹底暈過去之後,那小鬼似乎發現了景淮能夠看見他,邊毫不掩飾的抬起頭陰測測的朝他咧開嘴,露出雪白而鋒利的牙齒。
景淮臉上原本就冷淡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
“哥……”從景淮身後走出來的林念寒看著這一幕,嗓音都是顫抖的,他似乎嚇壞了,慘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沒事。”景淮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把人帶了下去。
樓下,因為林建突如其來的事故而變得十分混亂。景老爺子本來因為景淮的無動於衷而皺眉。覺得雖然景淮和林建沒有血緣關係,可好歹是長輩,景淮因為景寒的死不願意叫姑父倒也不為難他。可人都摔傷了還不動一下也有點過分了。
然而當看到林念寒跟著出來的時候,景老爺子頓時就看明白了景淮的打算。他甚至什麼都沒說,連為什麼原本身體不好的林念寒突然就能站起來這個問題都沒問,只是擺擺手,示意他們兄弟倆可以走了。
景淮從口袋裡拿出幾個東西交給林念寒,同時給了他一個暗示的眼神。林念寒頓時了然。接過來之後就往景老爺子身邊去。
“姥爺,這個給你。”是之前顏傾給送來的護身符。林念寒先把東西放在林老爺子的口袋裡,接著給景淮的父母也一人塞了一個。然後他乖乖的朝三位長輩告別,就跟在景淮身後走出了景家,打算去A城找顏傾。
至於留在家裡的景老爺子三個,卻看著手裡的護身符十分不解。
“這是……”景淮父親是不太相信這些東西的,可顏傾的護身符做得很巧,分明就是普通的紙片,摸著卻有一種緞子般的涼意,帶上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清醒冷靜許多。因此他雖然疑惑,但卻並沒有拿下來。
而景老爺子摸索了那護身符半天,卻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應該是那個顏傾給的。林建或許有問題。”
“不會吧!林建怎麼可能有問題?”景淮的父親覺得不大可能,“林建手裡那麼一大攤子事兒,這些年有時間不是到處給念寒求醫問藥,就是和咱們一起,又不圖景家的產業,他就算作妖,又能圖些什麼?”
倒是景淮母親搖搖頭,“圖什麼我不好說,但景淮從小就不做無用功,他既然給了護身符有帶走了念寒就表明他一定查出來什麼了。至於林建……”
女人的自覺讓景淮母親查出這事兒多半還是和當初景寒的死有關,更何況,萬一林建那些產業就不是正經來的呢?
這麼想著,景淮母親又點出了一處疑點,“別忘了當初景寒的死還是有疑點的。那司機在酒駕,為什麼要在她肚子上來回壓了那麼多次?別忘了,其他的問題都可以解釋,就單獨這一點,可是到現在都沒有答案呢!嫉妒懷孕什麼未免太扯了。四個月的孕婦還都不算顯懷,當時還是冬天!”
“……”景淮父親沒說話。因為對於這一點,他也同樣充滿了疑惑。他們當初之所以認可,是建立在林建沒有問題的條件下。可現在,如果景淮發現了林建有外心,那當初景寒的死就依然是個問號。
最後還是景老爺子拍板定論,“等著吧!等景淮回來再說。”
景淮父母對視一眼,也都不再言語。景老爺子說的沒錯,不管有什麼疑問,等到景淮回來,也能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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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人都在等著景淮回來告訴他們最終的真相,而景淮那頭找到顏傾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三點多了。可和之前約見的地方不一樣,這次顏傾直接把他們約在了家裡。
電話裡,景淮聽顏傾乾脆俐落的報出地址,隱約有些猶豫,“不會不方便嗎?”畢竟是一個女孩在家,他和林念寒兩個成年男人直接進去不好吧。
可顏傾完全沒get到景淮的點,反而疑惑的反問,“為什麼不方便,你們倆誰有忌諱嗎?”
是怕你有忌諱……景淮被顏傾懟了一臉頓時沉默。倒是林念寒忍不住笑了。他終於明白自己問是不是不好追的時候,景淮為什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顏傾還真的是畫風格外清奇,長得這麼好看,可形式章法怎麼和網上傳說中安慰女朋友只會說多喝熱水的直男這麼相似?
可這話林念寒還真不敢說出來,畢竟還指著顏傾救命呢。
因此一路無話,景淮和林念寒很快就到了顏傾說的地方。就是當初景淮的那個社區。只是這次進來,氣象已經大不相同,雖然不少花木都被顏傾教人挪走,露出光禿禿的地面,但卻意外讓人覺得視野變得更加開闊。就連心情都變得爽利不少。
顏傾從裡面走出來,接景淮和林念寒上樓。
“進來吧!拖鞋在門口,去客廳等我就行。”顏傾簡單的招呼他們兩句,然後就進屋了。
林念寒和景淮換鞋之後,也跟著進去,可當他們走到客廳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無法下腳。
顏傾和一般林念寒印象裡的玄學大師不同,她的住處非但不怎麼嚴謹,也看不出什麼特殊的風水設置,甚至是有點隨便的?
就看面前的客廳地上,隨手鋪著不少長毛的軟墊,雖然現在是夏末,然而顏傾卻將室溫控制在二十五度,反而顯得這些長毛的軟墊格外舒服。
但關鍵是……沒有坐的地方。整個客廳裡,除了一個白色的茶几之外,就只剩下一個電視櫃了,剩下的地方全都是這種毛墊子,厚的、薄的、米色的、淺灰的、還有乳白的。如果不知道這是顏傾的家,林念寒怕不是要覺得這裡住的不是人而是只慵懶的大貓了。
偷偷看了顏傾一眼,林念寒覺得顏傾也是個表裡不一的。
可景淮遠卻並不覺得驚奇,反而直接丟下林念寒和顏傾去廚房了。並且還十分自然的對顏傾說,“你吃飯了嗎?我從家裡來的時候叫廚子做了蒜蓉小龍蝦和香辣蟹,配的海鮮粥和三珍小籠包。”
香辣蟹和小龍蝦?顏傾看了景淮一眼,覺得這人還挺上道,本來想讓他在客廳等著,頓時就換了口風,“我去拿盤子。”
景淮趕緊跟上,“你有鍋嗎?粥要在熱一下,其他直接吃就行。”
“有鍋,但我不會做。”
“沒關係,我會。”景淮說著,順勢的解開襯衫的袖扣把袖子挽到手肘,打算去料理台那把粥熱上。
顏傾就靠在廚房邊看著,覺得景淮還挺賢慧。
然而此時獨自一人留在玄關的林念寒,卻莫名有種被拋棄的心情。說好的是為了給他看病才來的呢!兩人突然就進廚房了可還行?
然而最終,等顏傾吃完飯打算給林念寒相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
盤膝坐在林念寒面前,顏傾打量著林念寒的臉,突然問了一句,“你今年是二十二嗎?”
“對。”
顏傾點點頭,接著就不再說話。然而景淮卻敏感的察覺到顏傾眼裡的深意,趕緊追問了一句,“要緊嗎?”
“當然要緊,再有兩年,等他到了第二個本命年,就徹底救不回來了。”接著,顏傾轉頭對林念寒說,“你得謝謝景家,如果不是景家家風正,氣運足,那東西之前年紀小,不敢直接找上門,恐怕你早就涼了。”
“……”林念寒叫顏傾說的渾身發涼。景淮的臉色也難得有變化,“現在怎麼辦?”
“好辦,他小時候被偷走一魂,生魂不全,所以身體一直不好。只要把丟掉的一魂叫回來就行了。”顏傾說完,歪頭問景淮,“我如果讓你去叫,你怕不怕?”
那自然是不可能了害怕了。聽到方法這麼簡單,林念寒心也踏實不少。然而他玩玩沒想到的是,景淮竟然看著顏傾,一板一眼的回答:“怕,我今天已經快要被嚇死了。”
“沒事兒。”顏傾忍不住笑了,她覺得這樣的景淮看起來很乖,直接抬手揉了一把他的頭髮,“別怕,這次我陪你。”
然後,顏傾就繼續和他說晚上的注意事項。
林念寒一邊聽著,一邊看景淮,只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一個假表哥。
景淮會害怕?分明從自己有記憶起這貨就是個鬼見愁,之前還聽大院的說過,景淮初中圈子裡有人圖刺激玩碟仙。湊巧景淮一個朋友也被牽連在裡面了。
當時那碟仙都失控了,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要掛在這裡,可景淮卻乾脆踹門進來,直接把那碟仙都嚇尿了,跑得賊快。就連顏傾剛才也說,景淮八字陽氣很重,一般家養的鬼沒事兒,野路子的根本不敢靠近他的。
結果現在竟然說害怕?
“哥……”林念寒喊了景淮一句,想要說點什麼,接著就被景淮下一個騷操作震驚了。
那頭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景淮竟然主動把頭低下來讓顏傾揉了一把頭髮,並且還十分配合的紅了耳朵。
重點是,景淮在做出這些動作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始終非常淡定。顏傾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耳朵尖。景淮這次連臉有點泛紅。
對不起,打擾了。
林念寒木然的低下頭開始玩手機,覺得比起自己,可能景淮才是真中邪了的那一個。
午夜十二點,顏傾帶著景淮和林念寒出門。
沿著社區往外走,路過八號樓之後,直接轉頭出了社區大門,去了對面。
“這是要做什麼?”林念寒看不明白。
顏傾卻笑了,漂亮的眉眼莫名顯得鬼氣森森,“我帶你去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