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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芽的七十年代》第57章
☆、第57章 舅舅離開

  因為童昭要離開了,顧老太特意從公社請來了照相的,幫著他們家拍一個大合影全家福。童昭這幾年一直和他們家走得近,那幾乎是等同於家裡一份子,如今要走了,怎麼也想著得拍個合影。

  於是這一天,照相師傅脖子裡挎著個照相機來到了趙家,開始張羅著拍全家福。縣城裡的譚桂英和顧建章也來了,這幾年因為童昭也時常跑縣委,和顧建章有交道,彼此也熟得很。

  好生一番熱鬧後,顧家所有的人在院子裡排開了,顧老太在正中間坐著,身後是五個兒子和童昭,身旁分別站著兩個兒媳婦。顧老太懷裡摟著自己的寶貝蜜芽兒,而八個孫子中,立偉立強大了,在後面陪著他們父親叔叔一起站著,其餘六個孫子則是蹲在前方。

  大家擺好了位置後,都很是興奮,挺直了腰板望著前方的照相機。

  照相師傅調好了焦距,對著這一大家子,喊了聲:「一二三——笑!」

  大傢伙全都裂開嘴笑。

  只聽得卡嚓一聲,白光閃過。

  大傢伙依然咧著嘴笑。

  照相師傅說:「照好了!」

  大家悵然若失:「這就好了?」

  總覺得才醞釀好情緒打算照相,怎麼一下子就過去了?

  顧老太又招呼那照相師傅:「再給我小孫女來一張,要單人的照片。」

  說著間,她讓大家退散,她想給小孫女多留影。

  「好嘍!」照相師傅答應著,又打開脖子裡掛著的皮套,從裡面掏出照相機來,準備給蜜芽兒照相。

  蜜芽兒心裡有些激動,她擺了個姿勢,不算特別脫離時代,但是也確實比較優雅的姿勢。

  她今天穿得是舅舅給買的珍珠套衫和粉色裙子,頭上編著精巧好看的小辮子,腳底下踩著的是紅色小皮鞋。那皮鞋還是去年過生日的時候童韻給買的,當時怕很快穿不下浪費,就買大了,以至於今年蜜芽兒穿還有一點點大。

  她這一身,自然是好看,再搭配上她那用了點小心思的姿勢,更是亮眼奪目,襯得這有些年頭的房屋和那古老的大棗樹都黯然失色了。

  這附近鄰居有知道顧家在照相的,都忍不住來瞧稀罕,這個時候看蜜芽兒穿著那珍珠小套衫,下面是粉色裙子小紅皮鞋,不由得讚嘆起來。

  「蜜芽兒真是越長越好看了,這乍一看,根本不像咱村裡的孩子,倒像是從大城市過來的!」

  「對,瞧蜜芽兒這一身,我看縣城裡的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蜜芽兒聽著,面上依然保持淡定,不過手忍不住輕輕扶住了旁邊的大棗樹。

  她一定要留下她七歲最美麗的一刻。

  「卡嚓」一聲,又是亮光一閃。

  「好了!」照相師傅對於眼前這個小女孩也是很滿意:「這個照片,我到時候多洗一張,留在我們公社照相館當招牌,可以吧?」

  到時候可以放在櫥窗玻璃裡,外面來往的都能看到這麼好看的小姑娘了。這小姑娘比現在他裝門面的那幾個都好看。

  他抬頭看了看這家人,頗有些自豪地說:「到時候從公社照相館走過的都能看到你們家閨女!」

  誰知道童韻聽了,搖頭說:「不用了,我們不想掛在照相館裡。」

  顧老太也連連搖頭:「對對對,我們家蜜芽兒可不是要掛在櫥窗裡讓人天天看!」

  這可是他們家嬌養的寶貝,這麼漂亮,為什麼要掛在那裡讓人看,那不成了戲子了嗎?

  照相師傅沒想到這家人竟然不同意,連忙笑著說:「這個可以給報酬的,要不這樣吧,我把剛才給你們照的那兩張相給免了,我再出五塊錢。」

  五塊錢,那可是個大數目了。

  童昭聽了,笑了笑,走上前,輕輕拍了下那照相師傅的肩膀:「別說五塊錢,就是五十塊錢,也不能掛。」

  照相師傅一愣,他瞅著童昭,對方穿著昂貴的大呢子中山裝,那呢領子立著,掩住了半邊下巴,這人怎麼看怎麼有氣勢,這小生產大隊,哪裡來的這號人物?

  童昭挑眉,又笑了下:「咱們公社的王書記,經常去你那裡吧?前幾天還一起喝茶來著,等明天我會找他問問,看看你這照相館裡有沒有偷放我外甥女的照片。」

  這照相師傅一聽,頓時嚇了一跳,那王書記,他倒是知道,以前還來他們照相館照過相,那是特嚴肅的一個人,可招惹不起。而眼前這個人,光看裝扮氣勢就不一般,估計說得不是假話。

  他當下再不敢提要拿蜜芽兒照片裝扮櫥窗的事來,連忙充滿歉意地賠笑:「不,當然不用了!我剛才就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當真!」

  這邊小插曲過去,顧老太又讓照相師傅給家裡幾個小子和蜜芽兒一起照了個合影。

  蜜芽兒坐在正中間,旁邊圍繞著八個小子,那就是群星捧月的架勢。

  院子裡圍觀的人見了這情況都樂了:「顧老太你家孫女可真是寶貝,以後估計沒人敢欺負!」

  這裡面中最大的立偉已經十九歲了,工農大學回來分配到了縣委裡上班,和他爹成同事了。

  這個時候聽到這話,理所當然地說:「那是,我老顧家的寶貝疙瘩呢!」

  顧老太今天既然請了照相師傅過來,大捨財,也不管這照相要花多錢了,又讓照相師傅給各兒子媳婦分別照個像。

  「以後結婚那會子,條件不好,也沒照結婚照,現在條件好了,這四入幫也粉碎了,你們都補一個相片。」

  陳秀雲等聽了多少有些羞澀:「照這幹嘛,有那錢留著過日子不成!」

  譚桂英思想比陳秀雲開放:「秀雲,照吧,留個紀念,以後給孩子們看。」

  馮菊花倒是躍躍欲試:「那咱照一個?」

  童韻從旁笑:「我看行,咱們都照一個,以後給孩子看。」

  妯娌幾個一商量,乾脆人手一個。

  那照相師傅一瞧,呵,這家還挺闊氣,照一個像要九毛錢,這家子照這麼多,一會兒工夫十塊錢進去了。不過生意這麼好他當然也高興,掏出照相機,給幾對小夫妻都分別照了。

  顧建黨至今沒再結婚,輪到他,本來說不照,顧老太硬說著,讓他摟著豬毛和牙狗照了一張。

  最後顧老太又單獨照了一張大頭照,她是這麼說的:「等我以後不在了,這個留給你們。」

  老顧家這麼東照一張西照一張的,這天約莫花了十塊錢,一直照到了晌午過後才算罷休。

  這個時候在院子裡看熱鬧的,也有心動的,再次打聽了下價格,知道九毛錢照一張,給個底片,還能給洗四張照片。大傢伙都有些心動,有的跑回去商量了下,也就說要照,也有的還在猶豫糾結,畢竟這價格不便宜。

  而圍觀的人中,顧曉莉也在,她從旁盯著蜜芽兒那一身穿戴,真跟個小公主似的,還配個小紅皮鞋,哪個孩子能比得上?

  九毛錢一次的照相,她竟然單獨照一張?

  而後來照相師傅想讓蜜芽兒照片放櫥窗的事,她當然也聽到了,聽到了,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她悄沒聲地離開顧家,跑回自己家,只聽到她娘正在罵呢:「你這死沒爹的,跑哪兒去了!俊明的尿布還沒洗,你就知道亂跑?你這死丫頭懂不懂事!」

  俊明是她弟,才一週歲,特能尿,尿出來的尿布和褲子都歸她洗。

  顧曉莉湊過去:「娘,尿布我今晚會洗,我給你說個事兒。」

  柯月聽了頓時沒好氣:「啥事兒,說!」

  顧曉莉小心翼翼地商量:「娘,剛才蜜芽兒照相呢,照得特好看,只要九毛錢,你給我也照個唄!」

  柯月聽了,倒是一愣。

  顧曉莉以為她娘沒聽清楚,只好繼續重複說:「娘,我是說,給我照個相唄,我都七歲了,還沒照過相,蜜芽兒今天照了,穿著裙子和皮鞋,可好看了!」

  柯月這個時候總算反應過來了。

  反應過來的她,有些無語地盯著自己女兒,臉上滿滿的嘲諷:「你娘我要是有錢,幹嘛不給你弟俊明照個相你?你弟弟都週歲了,一個大胖小子,竟然連個相片都沒有,你個丫頭片子,你竟然想著照相?你說你值九毛錢嗎?還說啥照個相才九毛錢,你知道九毛錢能買多少東西嗎你?!」

  柯月真是惱了,怎麼這臭丫頭淨給自己找事兒,就沒個讓人安心的時候!

  她就不能乖乖地把尿布洗了嗎?比啥都強!

  顧曉莉其實原本也沒抱什麼大希望,可是聽到她娘這話,她還是覺得委屈,她委屈得捂著嘴巴哭了。

  「你不給我照就不給我照,犯得著這樣罵我嗎?你不看看人家蜜芽兒,和我差不多大,人家啥都有,裙子,小辮子,皮鞋,人家衣服上還鑲著珍珠?我呢,我還穿著補丁衣裳!」

  別人問她衣服後背上那塊怎麼這麼毛躁,她都不好意思說,這是拿她娘的褲子改的衣裳,後背那塊就是她娘褲子的屁股那塊!

  她這一哭,柯月倒是愣住了。

  她自從嫁給了顧躍進,就沒過一天好日子,她生了一個丫頭,婆家不喜歡,天天罵,日日吵,後來她再懷一胎,誰知道還是個丫頭。這下子她徹底想不開了,憑啥自己總生丫頭!

  於是幾年之後,她又生了一個,這次幸好是個小子。

  生了小子後,可算是把婆婆和丈夫給鎮住了,從此後這家裡她最大,誰也不敢在她面前吭聲。

  她的日子就這麼屎一把尿一把地過來了,她脾氣是越來越大,說話是越來越粗,她也沒覺得有啥,日子就是這麼過的,周圍的人都是這麼過的。

  她也從來不會去想,不會去想過去在城裡的生活,更不會去想年輕時候的日子。

  年輕時候,那就是一場夢,一場回不去的夢。

  既然回不去了,還想她幹啥?

  可是現在,她這個女兒哭著嚷著說自己委屈,她竟然和蜜芽兒比,她在這一瞬間,倒是想起了七年前的一幕。

  七年前,麥地裡,蜜芽兒那奶肥的小腿兒圈著個軍用水壺,藕節一樣的小胳膊摟著個大水蜜桃,她那麼小的孩子,她也不吃,只是抱著,就那麼抱著胡亂地啃。

  而自己抱著曉莉在旁邊餵奶,嘴裡幹得冒煙,卻沒一口喝的沒一口吃的。

  當時曉莉在她懷裡哭得哇哇響,她把帶著汗水鹹味的nai頭餵給她吃。

  柯月在這一瞬間,忽然想哭,可是在鼻子最初的酸楚過後,她還是別過臉去。

  「你哭這個也白搭,這就是你的命,活該,誰讓你有這樣的爹,有這樣的奶,誰讓你有這樣的娘!誰讓你是個丫頭片子!你想照相?別想美事兒了!」

  這就是她的命,丫頭片子的命,從七年前就注定了,不是嗎?

  柯月冷冷地瞥了自己女兒一眼,看她還在抹眼淚,扔下一句:「沒那富貴命,還死矯情!」

  說完這個,她抱著自己的兒子逕自進屋去了。

  顧曉莉在那裡愣了半响,終於從家裡跑出來,跑出來後,她恰好看到那照相師傅從不知道誰家過來,推著自行車,看樣子要回去公社了。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撒丫子跑過去說:「叔,我和你商量個事兒唄!」

  那照相師傅聽了,好奇地轉頭看過來,見這麼個鄉下女孩跑到自己跟前,便問道:「咋啦,啥事兒?」

  顧曉莉氣喘吁吁地說:「叔,你能給我照個相不?只要給我一張照片就行。」

  照相師傅一愣:「啥意思?」

  他好好地幹嘛要給這小姑娘照相,只洗一張照片也得浪費底片啊。

  顧曉莉勉強平息了喘息,笑著說:「你給我照了,只給我一張,其他照片你可以掛在櫥窗裡,我不用收你錢,你掛在櫥窗裡不就行了?」

  照相師傅聽了這話,徹底是無法理解了,他瞅了瞅這小姑娘,從頭瞅到腳。

  顧曉莉挺直了腰桿,讓照相師傅看。

  照相師傅也是樂了:「小姑娘,這事兒可不是這麼幹的,你說你長得模樣倒是不錯,可你這一身打扮,你瞧,我要是把你的相片放在我櫥窗裡,怕是以後誰也不敢來照相了。」

  這模樣又土又窮,人家誰還來照相啊?

  顧曉莉一下子呆在那裡了。

  照相師傅看著她這個樣子,搖搖頭,走了。

  顧曉莉默默地站在街頭,站了好久好久。

  ~~~~~~~~~~~~~~~~~~~

  蜜芽兒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小夥伴顧曉莉同學正遭受著有生以來最大的打擊,畢竟她自己現在也是滿心難過,卻不好表現出來,還得強裝笑臉。

  她的小舅舅要來了,去x省,那地方離清水縣挺遠的,要坐一夜的火車。

  雖然小舅舅嘴上說得好聽,說有假期就過來看她,可是她知道,那種機會很少很少了。

  不過她還是努力地忍下了這種離別的難過,畢竟如果她哭唧唧的,白白影響大家的情緒。

  這一天大家熱熱鬧鬧地照了相,說了一會子話,最後吃了個豐盛的晚飯,終於到了童昭離開的那一刻了。

  童昭推著自行車,慢慢地往外走,家裡的人全都擺手送。

  童昭看了看自己姐姐身邊:「蜜芽兒呢?」

  童韻看看四周圍,搖頭:「這孩子,估計心裡難受,不想看你走,耍脾氣躲起來了。」

  童昭默了下:「她現在倒是懂事多了,我看她心裡不好受,一直忍著呢,不讓咱們知道。」

  顧老太笑了笑:「是,懂事了,知道藏著心事了。」

  大傢伙又囑咐了幾句,童昭終於推著自行車慢慢地往外走了。其他人也就罷了,童韻和顧建國一直送到村口那裡,童韻還不住嘴地囑咐:「你去了那裡可機靈著點,別給人家領導惹麻煩,凡事用心好好做,可別讓人失望。」

  童昭笑笑:「我知道了姐!」

  顧建國從旁說:「瞧你說的,好像童昭是三歲小孩一樣,他現在在公社裡可是混得風生水起,就連建章都說,縣委領導對他總是誇,咱童昭一看就是有前途的,哪用得著你囑咐這個。」

  童韻睨了他一眼:「我是他姐!」

  她這一說,顧建國和童昭忍不住都笑了。

  「我是他姐」這句話實在是霸氣,小時候說,長大了說,以後老了也可以說,無論童昭去了公社還是去了縣委或者去了省委,哪怕哪天去了中央,她都可以繼續說。

  她比童昭大兩歲,兩歲既永恆,兩歲就是一輩子。

  童昭笑望著他姐:「姐,你說的,我記著呢,我確實是不懂事,在你面前就是不懂事,你教訓我教訓的是,我永遠記著呢。」

  他這話一說,童韻險些落下淚來:「去了哪裡都記得捎信回來!」

  童昭的聲音也有些啞:「嗯,知道。」

  這邊戀戀不捨看著老半天,終究是有一別,童昭一狠心,抬腿上了自行車,中山裝大衣的衣角在空中翻出一個帥氣的弧度。

  童韻看著童昭的自行車後轆轤仰起的灰塵,倒是看了半响,一直到他轉過彎去,這才隨著顧建國回家。

  而童昭這邊,轉彎過後,騎過那兒地頭時,眼角餘光感到旁邊土崗子上有個身影,轉頭看過去時,卻是蜜芽兒。

  蜜芽兒就穿著他送的那身粉紅裙子,站在那土崗子上,朝這邊看呢。

  她怕是早早地繞路跑到這邊,等著他。

  他頓時笑了。

  其實臨別時沒看到蜜芽兒,心裡總覺得缺了一塊。

  他停下自行車支在那裡,走過去,敞開懷:「乖乖蜜芽兒,過來抱抱!」

  蜜芽兒撒開腳丫子跑過去,小紅皮鞋踩在土上,啪啪啪地響。

  跑到跟前,蜜芽兒直接撲進她舅舅懷裡了。

  「舅,嗚嗚嗚,你啥時候回來啊?」她終於忍不住哭了。

  這個小舅舅,是那灰色年代裡最亮麗的一道色彩,是她童年中帶給她多少歡快回憶的夥伴,也是她除了爹娘奶外最親最親的人。

  童昭抱住小外甥女,摘下絨線手套,伸手幫她擦淚:「蜜芽兒,我去了哪裡,會給你寫信,那邊有好看的裙子,我還給你買。給你買雪花膏,買裙子,買皮鞋,買那裡新出的新華字典,好不好?你喜歡啥我就給你買啥!」

  「我啥都不要,就想小舅舅陪著我!」

  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是真讓小舅舅留下,可是她就是想宣洩下那種不捨。

  太突然了,這消息太突然了。

  她總覺得爹娘,奶,還有小舅舅,都是一家人,永遠不分開!

  「好吧,小舅舅不走了,陪你!」

  「啊?」

  蜜芽兒的哭聲頓時止住了,疑惑地仰臉看童昭,只見童昭臉上帶著他招牌式的陽光笑容,那笑裡分明就是逗樂。

  「哼!」蜜芽兒撇過臉去:「胡說八道什麼呢!」

  「怎麼,你不信?」

  蜜芽兒翻白眼:「算了我不哭了,小舅舅你也別逗我了行不行。」

  怪不得娘總說小舅舅萬年小孩子脾氣,其實都怪小舅舅自己,總是愛開玩笑,不知道樹立下形象。

  童昭卻覺得自己小外甥女長得好看,就連噘嘴翻白眼都那麼好看。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走?」

  「你……還是走吧。」

  童昭見她這樣,忍不住兩手捧住她的臉,輕輕攥了下:「我也不捨得小蜜芽兒啊,過兩年,我想辦法調回來好不好?」

  她的小嘴兒就被攥得微微鼓起。

  她掙脫了,響亮地道:「好!」

  童昭笑了,用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在家乖,聽你娘話,別惹你娘生氣,好好學習,以後考大學,知道不?」

  「嗯。」

  童昭笑看著自己的小外甥女,看了半天,最後再次摸了摸她的臉頰。

  「舅舅這次真得走了。」

  蜜芽兒戀戀不捨地看著他,口中說:「走吧。」

  童昭推起自行車,慢慢地推著往前走:「我慢慢走,你還可以多看一會兒,一定要把我的英武身姿印在腦海裡啊,以後寫作文可以寫個《我的舅舅》!」

  蜜芽兒頓時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童昭並不是開玩笑,他真得慢慢推著走,一步步地往遠處走去。

  蜜芽兒站在那高高的土崗子上,就這麼看著他一點點消失在黃昏中。

  等到徹底看不到他的身影了,蜜芽兒走下那土崗子,準備回家。

  誰知道就在這時,土崗子旁邊的林子中,走出一個人來。

  蜜芽兒疑惑地看過去,高高瘦瘦的身影,是蕭競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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