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醉過後,我頭痛欲裂。但今日就要前去江北了,我揉了揉太陽穴,還是穿衣起床了。
本以為徐慎已經去了大理寺辦公。沒成想,等我洗漱好後到中堂時,他正坐在飯桌前品茗等我。
想到昨日他的所作所為,我冷著臉,坐在他對面喝粥,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了,語氣誠懇地道歉:「謹行,昨日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我輕哼一聲,轉過臉去,看也不看他。他走上前將手搭在我肩上,柔聲道:「別生氣了。今日/你就要去江北了,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多多保重,好好照顧自己。」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也不惱,端起一盤蒸餅送到我面前:「再吃一點。」
「不吃了。」我最終還是開了口。唉,這樣溫柔的他,我實在是冷不下去。
他微微一笑,拉著我去了院裡。他指著地上的箱子:「你的東西我都給你備齊了。」我低頭數了數,有十幾只箱子。這哪裡是去江北治理水患?分明是去遊山玩水。
我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用我慣常平和的語氣說道:「阿兄,這樣去江北實在不合適。且不說黎民怎麼看我,就連驛站,見我這行李也不肯出借馬匹。」
徐慎沈默了一下,認同了我的說法,令人把這些箱子搬回了我的房間。我以為他會就此作罷,結果他又喊來管家,吩咐管家去庫房整理大額銀錢給我。
我趕緊攔住他:「阿兄,出門在外,不宜帶過多銀錢。況且,這一路還有驛站,實在是沒有花錢的地方。」
「謹行,這是你第一次出遠門,還是要仔細一些……」他皺著眉,語氣里含著濃濃的擔憂。
我衝他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阿兄不必擔心,此行還有秦庭迎和我一道。」
「那你到了驛站,要寫信給我。」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我忍不住想,我這兄長真的待我不薄,但他何時能發現我的心思呢?何時我才能和他一起享受魚水之歡呢?罷了罷了,等我回來再說。
徐慎今日特意向大理寺告了假,要送我出城。我們先去秦庭迎府上等他,等秦庭迎收拾好了,一同出城。
到了城門邊,徐慎下了馬,將秦庭迎叫到一旁。不用我猜,他肯定是將我托付給了秦庭迎,拜託他好好照顧我。
他們說了好一會兒,這才朝我這邊走來。
「謹行,你路上小心。」徐慎又叮囑了我一句。
「阿兄你在京城也要照顧好自己,我到了驛站給你寫信。」我朝他揮揮手,和秦庭迎一起騎馬出了城。
「徐拾遺,你們兄弟二人情深義重,我實在是感動不已。」徐慎不在,他開始擠兌我。
「若你羨慕,我吃點虧,你喚我一聲「阿兄」,我好生讓你感受感受手足之情,如何?」我自然也不甘示弱。
「不妥不妥,」他搖頭笑道,「剛剛令兄托我好生照顧你,你應當喚我一聲才對。」
若是和他鬥嘴,我們可以鬥到天昏地暗。想到這一路還很長,我沒再回嘴。
他遺憾似的發出嘖嘖聲,和我並肩而行。
今日天公作美,萬里無雲。我們一路順風,於天黑前趕到了玄城驛站。
「二位,請出示銅符。」驛吏客氣道。
我和秦庭迎從腰間解下銅符,遞給了他。他接過來,仔細對照了一下,才記錄在冊。
「秦大人,您住天字五號房。」驛吏恭恭敬敬地將銅符遞給秦庭迎。
「徐大人,您住和字七號房。」相比之下,驛吏就對我比較隨意。
我明白,這是看官階的。我只是區區八品小官,自然比不上秦庭迎四品高官。
秦庭迎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他還是幫我一起搬行李去和字七號房。
推開/房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我看了一眼地上,地板濕漉漉的,都長了綠色的苔蘚。我立刻關上了房門,轉身對秦庭迎說:「我還是出去住吧!」
「天色已晚,你去哪裡住?」他拽住我的袖子,「還是去我的房間吧。」
「這不合適。」我搖搖頭,面上露出很為難的樣子,實際心中狂喜。孤男寡男,共處一室,總會發生點什麼吧?
「怎麼?你怕我半夜對你圖謀不軌?」他故意激我。
「若真是對上了,誰對誰圖謀不軌還未可知。」我回懟他,拿了行李跟他上樓。秦大人,我就怕你不對我圖謀不軌。
果然,天字號的房就是不一樣。它看上去溫馨整潔,跟我的臥房差不多。而且,它只有一張床,這可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我放下行李,去床上抱了被床被子,假模假式地要將它鋪在地上。
秦庭迎抓住我的手,挑眉道:「令兄托我照顧你,你就睡地上?回頭他參上我一本怎麼辦?」
「那你睡地上?」我微微一笑,「徐慎是大理寺卿,只管斷案。倒是我,位卑的拾遺卻能參你一本。」
「你就是這樣對我這個恩人的?」他邪睨了我一眼,桃花眼裡卻沒有絲毫不悅。
「那好吧,我們划個楚河漢界。」我將被子放回到床上,指了指床內側:「這是你的地盤。」然後,我把兩床被子分開,又指了指床外側:「這是我的地盤。」
「若是過界了又如何?」秦庭迎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誰過界,誰就喚對方「阿兄」。」我應道。這場注定我輸,所以我選了一個對我來說不痛不癢的懲罰。
夏季的夜晚本就有些燥熱,我們洗的涼水澡,卻還是覺得暑意未消。這被子,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半夜,我狀似無意地將腿搭在秦庭迎的身上,還輕輕蹭了他幾下。不一會兒,他呼吸加重,醒了過來。
「徐謹行?」他低聲喚我。
我咂咂嘴,翻過身抱住他,裝成熟睡的樣子。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身體僵了一下。我繼續在他腿間蹭了蹭,他的物事被我刺激,硬/挺起來。
秦大人,你還能無動於衷嗎?我貼著他的脖子,將呼吸灑在他的敏感處。
他沈沈喘了一聲,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要來了麼?我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喜,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沒想到,他只是嘆了一口氣,便輕輕將我推開,下床出了門去。
秦大人?你不是京城著名的風流公子麼?秦樓楚館不是都是你的傳說麼?
我鬱悶地翻了個身,側身看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