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再次醒來時，薛弋陽已經為我穿好了衣衫。他摟著我，把玩著我的手指。

　　見我睜開眼，他柔聲道:「謹謹，還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睡了……」我被自己粗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拿起一旁的水囊遞給我，我正欲伸手去拿，他又縮回了手。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嘴角勾起，笑道:「謹謹，這水太涼，我先幫你暖暖。」

　　語畢，他仰頭飲了一大口水，低頭湊了過來。

　　我推開他的頭，瞪了他一眼:「薛弋陽，你惡不惡心？」

　　他吞下水，故作委屈道:「昨晚你還含著我那處不放，今日就嫌我惡心……」

　　我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低聲警告道:「別說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的手掌，我快速收回手，臉上發燙。

　　「好了，不逗你了。」他將水囊塞進我手裡，轉而去撥弄面前的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些。

　　我喝了幾口水，開口問他:「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除夕。」他看著我，體貼道:「餓了麼？」

　　我搖搖頭，又問他:「是不是陳瑛去找你的？他還好麼？」

　　「是她去城郊大營找我的。我把姐姐安置在那兒，這才出來尋你的，你放心。」他搭住我的肩。

　　「姐姐？他才十九。」我挑眉看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俊臉:「薛將軍你這是什麼？」

　　他張口輕咬了一下我的手指，隨後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聲道:「謹謹，你讀過聖賢書，可不能對我始亂終棄。」

　　這都是些什麼啊？我無奈扶額:「薛弋陽，你不要胡言亂語了。」

　　「我不會放開你了。」他語氣堅定。

　　「那你堂堂鎮遠大將軍就願意做我的妾？」我揶揄他。

　　「只要在你身邊，怎樣都好。」他看著我，目光溫柔似水。

　　我的心彷彿被泡進蜜中一般，甜得發軟。我湊上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輕聲道:「不會讓你做妾的。」

　　他爽朗地笑了一聲，湊上來覆住了我的唇，加深了方才那一吻。

　　沒過多久，薛弋陽的手下就找了過來。薛弋陽抱我上了馬，與我同乘一騎回京郊大營。

　　「相公！」陳珏大聲喚我，他早已在大營門前等候。我跳下馬，過去找他。還好，他毫髮無傷。

　　他抱住我，哽咽道:「你終於回來了……薛將軍不讓我同他一起去找你……我只能在這兒等你……」

　　我回抱住他，輕輕拍他的背，安慰道:「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

　　此時，朔風凜冽，又飄起了大雪，我牽住他的手:「進去吧，外面風大。」他點點頭，隨我一同進了營帳。

　　「小玉，我有話要對你說。」我示意他坐下，表情嚴肅。

　　他坐在我面前，手指絞著衣袖，看上去緊張不安。

　　「我們和離吧。」我認真道。

　　他瞪大眼睛，眼圈立刻紅了。他顫聲問道:「大人，為什麼？」

　　「先前，我也與你說過，我們成親是一場交易。現在，我已心有所屬，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如實相告。

　　「心有所屬？」他的眼淚奪眶而出，「是薛將軍麼？」

　　「是的。」既是要跟他說開，我便直接承認了。

　　「大人……你們是兩個男子，在一起肯定被人指指點點。你不要和我和離，我為你們遮掩，好不好？」他哀聲求道。

　　「小玉，這樣對你，對他都不公平。」我遞給他一方帕子。

　　他沒有接，泣不成聲道:「大人……你……你不要我了麼？」

　　我嘆了一口氣，拿起帕子給他擦眼淚:「小玉，你不是誰的附庸，你是你自己。以後，我們還是朋友。若你不嫌棄，喊我一聲兄長也行。」

　　「大人……」他抖著手從懷中掏出一枚錦囊，打開給我看。我低頭一看，是兩股青絲。

　　「我們是結髮夫妻，我怎會喚你兄長呢？」他看著我，淚如雨下。

　　「小玉……你不要這樣……」不知怎麼回事，我的心又酸又脹。

　　「相公……你真的要與我和離麼？」他站起身，眼神決絕。

　　「你要做什麼！」我心下有不好的預感，也立刻站了起來。

　　他抽出掛在帳上的長劍，抵在心口:「相公，這顆心為你跳動。若你執意要和離，我將它還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