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這兩天因為端午節學校休假，我申請留宿。

　　反正基本不回家的那兩個人對於我的假期安排從不置喙。

　　''有時間，一起和雪歌吃個飯，多出去走動。''電話那邊傳來顧母一如既往飛速的叮囑。

　　我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將手中的外國小說又翻了一頁。

　　''我要出差一個星期，你好好照顧自己。''

　　''今天是端午節。''節假日還要出差，難怪原主關於二人的記憶那麼少。

　　''我知道，但是我有安排。''顧母一工作聲音就變得冷冰冰。

　　''我知道了。''

　　對完話後，我把手機推到一邊，繼續看書。結果手機剛放回去沒多久就又響了。

　　我看到來電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有些不耐煩地接通電話，''喂？''

　　對方似乎感覺到我不耐煩的語氣，沉默了半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顧哥哥，我打擾到你了嗎？''

　　回想半晌憶起這是秦雪歌的聲音，我換了種彬彬有禮的語氣說，''沒有，秦小姐，我只是剛睡醒，你有什麼事嗎？''

　　''不用叫我秦小姐，叫我雪歌就可以了，''對方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有點事想麻煩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只要我做得到。''

　　''上次我說我寫的那篇論文，就是關於金融學的，我不太瞭解這方面的內容，想跟你請教一下。因為我母親說這是你最擅長的專業。她也建議我向你請教一下。''

　　上次遲到是因為論文，這會打電話也是為了論文，這姑娘對論文真是有說不出的熱愛。

　　我剛想找個理由拒絕，忽然又想到剛剛顧母對自己的叮囑，心想乾脆這次就應了這個邀請，免得以後又有麻煩。

　　''好的，只是這種事在電話裡說太麻煩，我們乾脆約個地方吧。''我說。

　　''行，約哪兒？''對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聲音有些雀躍。

　　''秦小姐來定吧。''

　　在xx路口見面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和秦雪歌並排走在街上，我心中有些荒謬的想，我竟然在約會，和一個女人。

　　一路上一直是秦雪歌在說話，我禮貌地回應，並回答一些問題。不知不覺，已經走過了半條街。

　　''有點餓了呢，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吃中餐吧。''秦雪歌站在一家餐廳前提議。

　　看了一眼那個招牌，我一怔。那是我上輩子大學時代打工的地方。當然也是現在的宋祁打工的地方。

　　''別在這裡吃吧，下一家好像更好些，我上次在那裡吃過。''我信口說道。

　　''啊，那好吧。''

　　雖然並不確定這會兒宋祁在不在，但是我不想讓秦雪歌看到宋祁，也不希望宋祁看到我和她出現在他打工的這家餐廳，看到他低聲下氣地為別人服務。

　　或許是出於一種沒必要的自尊心吧。

　　然而路過那家餐廳時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透過玻璃門投向裡面，卻不期然地撞上了一雙清澈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也看到了我，自然也看到了和我走在一起的秦雪歌。

　　宋祁看著我笑了笑點頭示意，似乎並不怎麼意外。我對他點了點頭，隨即移開目光，和秦雪歌離開了這裡。

　　''你怎麼了？從剛剛開始一直心不在焉的。''秦雪歌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有什麼要事嗎？''

　　''沒有。''我略帶歉意地笑了笑，''走神了不好意思。''

　　回到寢室，我靠在床背上，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喂，是我。''

　　''顧先生？''

　　''嗯，我讓你們調查的事怎麼樣了？''

　　前幾天，我托一個偵探社幫忙調查楊央近期的行程。放任這麼一個危險分子留在身邊終究是個禍害。

　　''楊央幾乎每個星期會固定去一家酒吧，私生活似乎比較混亂''對方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挑了挑眉，耐心地等著他繼續。

　　''我打聽到，他在外面不止一次召妓，而且男人女人都有。我花兩百塊錢向那家酒吧的一個女人打聽到，她曾經偷偷把視頻錄了下來用來勒索，不知道顧先生…''

　　''我會報銷。''我的心情似乎愉悅了起來，''那個視頻，有辦法弄到手嗎？''

　　''這個照那個女人貪財的程度，辦法當然有。''

　　''她要多少錢？我給。''

　　掛了電話後，我直接躺床上，心安理得地睡了過去。

　　回想起那個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面不停喊哥哥的小孩，我又睜開了眼。前世的我就是每每想到那些年幼的事，停止了對楊央的報復。

　　本來對抓到楊央把柄沒有多大的把握，誰曾想楊央這麼不爭氣呢？竟然還敢在外面玩得這麼開，擺明了是留給敵人可乘之機啊。

　　你自己送上門來，就不要怪我了。

　　我忽略掉心頭的一絲不適。

　　上輩子的我就因為這些多餘的情緒葬送掉了自己的命，這次，我不會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