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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嬌》第82章
第82章

  嬌嬌所說的前世……雖然很離譜, 但是他選擇相信。

  想著她說過那些前世發生的事情, 前世的他。

  前世的魏浟應該也早就喜歡她了吧。

  只是那個魏浟,明明可以早點把婚約退了, 卻一心想著皇權和復仇,迷失了方向,痛失至愛之後才翻然悔悟, 一切為時已晚, 留給他的只不過是無盡的悔恨和煎熬。

  就像他曾經做過的那個夢一樣,夢見嬌嬌死了之後,他後悔莫及, 痛心疾首……或許那時候夢見的就是前世。

  前世嬌嬌和他有緣無分,相互錯過了,可是現在不同,他現在把嬌嬌放在了首位, 他們已經重新開始了一切。

  他不會再讓嬌嬌受到半點傷害,那些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也會一個個斬下他們的頭顱, 祭奠父母的亡魂,用獻血開闢出一條通往巔峰的路。

  次日, 慕含嬌睡了整整一日,除了餓醒了吃了飯, 接著又倒頭就睡,魏浟也沒有吵醒她。

  直睡到隔日,留仙閣, 慕含嬌前去赴約。

  顧存老早就在雅間等候,一看見慕含嬌開門進來,就欣喜的迎了上來,張了張口正要說話。

  卻見慕含嬌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健碩修長的男人身影,緊隨其後邁步進入雅間之內。

  是魏浟,帶著天生龍血鳳髓的尊貴氣質,負手背後,神姿峰潁,氣宇軒昂,往那裡一站。

  看見慕含嬌竟然把魏浟帶來,場面一度陷入尷尬,顧存臉色霎時鐵青,目光呆滯。

  看了看魏浟,又看了看慕含嬌。

  慕含嬌苦笑,還試圖解釋道:「顧二哥,殿下他信得過的……」

  話沒說完,魏浟抬起袖子將慕含嬌攔在身後,好像一句話也不願意讓她跟他說。

  男人眼瞼低垂,一副聛睨一切的模樣,帶著淩人威嚴,厲聲質問:「顧少傅,你可知道私會親王妃是何等罪名?本王今日親眼撞破,現在就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顧存頓時屏住呼吸,神情略顯呆滯,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透出的無形壓迫力,光是一句話就讓人喘不過氣來,背脊有些發涼。

  慕含嬌也有點意外,拉著魏浟的袖子制止道:「殿下,你不是答應我不追究的!」

  魏浟一臉冷峻,不以為意道:「不追究?你以為本王當真會眼睜睜看著你們私相授受,糾纏不清?」

  來的路上,魏浟明明說得很好聽,說了不追究,也不會為難顧二哥,結果一來就這樣慕含嬌也傻眼了,有些惱怒也有些不解。

  顧存更是呆愣愣許久,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抱拳解釋道:「昭王殿下誤會,下官與王妃娘娘相識數十載,情同兄妹,相約見面也只是為了一些陳年舊事,絕無半分逾越之意!

  「下官自知與王妃娘娘私下見面實屬不妥,殿下若要怪罪,此事與娘娘毫無瓜葛,都是下官一廂情願,娘娘不過是受下官蠱惑,還望殿下深明大義,勿要牽連於她,下官甘願承擔任何後果!」

  魏浟冷笑一聲,「後果,這後果可不是你一人能承擔得起的,顧少傅也是聰明人,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顧存躬身,喘著粗氣,道:「下官明白,是下官罪無可恕,死不足惜,無話可說!」

  慕含嬌皺著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顧存,又看了看面前冷漠疏離的魏浟,著急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也想跪下幫顧存求情。

  可是還沒跪下去就被魏浟一把拽了起來,皺了皺眉,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

  慕含嬌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就被拉到了一邊羅漢榻上入座,兩夫妻雙雙並排。

  魏浟瞥一眼還跪著的顧存,也沒叫他起來,只是吩咐下去,道,「顧少傅,你有什麼目的本王可以不做追究,但是還望你今後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胡編亂造一些無稽之談來誘騙年少不諳世事的婦人……

  「嬌嬌,今日就讓你瞧瞧,顧少傅對你所說的那位留仙閣的老闆朱九成到底是何許人也,是不是你想找的那個人,叫朱九成進來。」

  陳越應了一聲,便出去尋人去了,不過多久,便將慕含嬌要找的那個朱九成請了過來。

  朱九成大腹便便的走進來,恭維的向魏浟和慕含嬌抱拳行禮,不過是個又矮又胖的中年人,身著錦衣華服,渾身金黃璀璨的,還鑲了一顆金牙,咧嘴一笑看上去還有些猥瑣。

  慕含嬌是親眼見過朱九成了,可是打量了許久都感覺他不像是高毅,聲音也聽不出來像,分明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商人而已。

  高毅對於慕含嬌來說並不陌生,畢竟給母親陪嫁,從小到大慕含嬌就看著他,看了十年,化成灰都認得。

  顧存瞄見這個朱九成,也是皺起了眉頭……因為,這不是他以前見過的那個人,雖然容貌長得一樣,可是聲音和身高不一樣。

  要嘛就是以前的朱九成是假的,要嘛就是現在這個朱九成是假的。

  魏浟瞥了一眼顧存,大概看出他的疑惑,還當場讓顧存去摸了朱九成的臉,貨真價實。

  隨後冷嘁一聲,將朱九成叫退了出去,魏浟這才詢問慕含嬌,「嬌嬌,你現在親眼見到了,他是你要找的人麼?」

  慕含嬌皺眉,偷瞄一眼魏浟,微微搖了搖頭。

  魏浟抬起手,用指背撫了撫她的臉側,柔聲道:「以後別輕易相信任何人……今日之事本王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可是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顧少傅,念在你是嬌嬌的兄長,今日可以暫且饒你一命,但是今後,你有什麼話直接找本王說,本王會代為轉告,別再搞這些小動作,下回若讓本王發現,後果自負。」

  顧存也只能應了一聲是。

  魏浟道:「退下吧。」

  隨後將顧存攆了出去,其他人也全數退出去,雅間之內,關門關窗,只剩下夫妻二人。

  慕含嬌一臉幽怨,也一頭霧水,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到底有沒有還活著的高毅,真的是顧存杜撰的?還是魏浟故意整成這樣的?

  那爹爹的死另有隱情又是真的還是假的?

  顧二哥不會杜撰出這種事情來糊弄她,顧二哥不會拿爹爹的死和顧大哥的死來開玩笑,慕含嬌相信顧二哥的人品,在東萊都一直聲譽極佳的。

  而且直覺告訴慕含嬌,這其中真的另有隱情。

  所以結論就是,是魏浟從中搗鬼。

  難不成,魏浟真的參與了爹爹死的事情,現在真的把高毅滅口了,還想反過來糊弄她。

  魏浟攬過慕含嬌的肩膀,慕含嬌一把就掙脫了,用那種質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似乎想等他做出解釋。

  她明明什麼都告訴他了,連前世的經歷都告訴他了,他卻一層一層將自己裹得很緊,根本沒打算也袒露心扉。

  就比如說,他不是魏浟是誰……又比如說,他跟高家到底是不是同氣連枝的……或者,他今日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魏浟竟然還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嬌嬌,你這眼神看著我什麼意思?」

  慕含嬌警惕的看著他,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分明就寫著懷疑,她對他很是懷疑。

  魏浟闔眼,沉默片刻,睜開眼問她,「所以,你相信那個顧存,還是相信我?」

  慕含嬌回答:「我隻相信真相,現在起我要自己查,就像你說的,別輕易相信任何人!那個任何人也包括你!」

  話畢,慕含嬌生氣的起身就走了。

  魏浟也沒攔住她,就是一路跟著她從留仙閣裡出去,看她鑽進了馬車,魏浟也緊隨其後鑽了進去。

  慕含嬌撇開臉,生氣得不想理人,好像前日的心意相通都是騙人的,男人都是大騙子!

  回去路上坐在馬車內,魏浟將她拉進懷裡,哄道:「嬌嬌別生氣了,回去我再跟你解釋,現在不方便說話。」

  慕含嬌瞪他一眼,點頭道:「好,我聽你怎麼解釋!」

  回到昭王府,夫妻二人一起先後回了房間。

  回去之後,魏浟便才解釋:「我是故意做給顧存看的,因為他是太子的人,居心叵測,我不得不防著他,斷了他的線索,只怕他調查高家的事情都是太子指使的,若是讓太子拿到什麼高家的黑料,以此來對付我和高家,後果不堪設想,你可明白?」

  最主要的是,如果順著慕劭的線索查下去,早晚會讓人查到慕劭手裡曾經有一份先皇遺詔這個秘密……這是魏浟最不想看見的。

  所以他今日算是話中有話,表面是讓顧存不要再接近慕含嬌,實際是警告他別再查下去,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

  當然順便警告他現在嬌嬌是誰的,看也不許看一眼。

  慕含嬌明白才怪,氣得一拍桌子:「所以,你就為了維護高家,要讓我爹爹被害的真相石沉大海?你果然還是站在高家那邊的!行,你那麼在意高家的損失,我爹的事情我自己查!」

  魏浟緊鎖眉頭,道:「嬌嬌,留仙閣是高家的產業,朱九成是舅舅的人,高毅也是舅舅的人……總之,我自由分寸,你別說這些氣話了。」

  慕含嬌又質問他,「那你說,你有什麼分寸?」

  魏浟凝眉不肯說。

  慕含嬌更生氣了,「你昨日還說,讓我有事情不能瞞著你……憑什麼我有什麼事都不能瞞著你,你的事從來也不告訴我?你還讓一大幫人跟蹤監視我,叫我一點隱私自由都沒有,你怎麼不直接把我囚禁起來算了!」

  魏浟解釋,「我沒想瞞著你,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我也沒有想囚禁你,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讓人跟著你只是為了隨時保證你的安全,我能隨時知道你的動向,才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

  慕含嬌氣得問他,「那你到底叫了多少人跟蹤我,除了流螢和黑煞,還有誰!」

  魏浟抿了抿唇,隨後道:「黑煞不是隨時都在,所以我另外還安排了兩個......」

  「就兩個?」

  魏浟點點頭,其實不止兩個,不敢多說了,不然嬌嬌更生氣......

  慕含嬌道:「那你把其他人都撤了,我就要流螢一個都夠了,黑煞也只許出門的時候跟著!」

  魏浟點點頭答應下來,他不想讓嬌嬌總覺得他在控制監視她……可是,沒人看著她完全放心不下。

  畢竟那天太子都試圖對她下手了,還有一個高雲旖就在屋簷下虎視眈眈,還更不用說前世毒死了嬌嬌的皇后。

  慕含嬌想了想,過來坐在魏浟身邊,問他:「那你把高毅是不是滅口了?」

  魏浟搖頭,「沒有,我昨日就把他抓起來拷問了。」

  慕含嬌提起了興致,連忙詢問:「那你可問出來什麼?」

  魏浟搖頭:「他是舅舅培養出來的死士,口風很緊,各種用刑也不肯開口說半個字......嬌嬌就不用操心了,若是問出什麼我必定告訴你,如何?」

  慕含嬌反問:「真的?」

  「自然真的。」魏浟點頭,想了想,還是想詢問:「所以,如果有一天讓你選我和顧存,你會相信誰?」

  慕含嬌回答:「你是我夫君,我當然信你!」

  魏浟苦笑,「你就是說得好聽,那今日為何不信?」

  今日為何不信?一句話就問得慕含嬌噎住,回答不上來。

  她確實經常掛在嘴邊,以後都相信他,可是事到臨頭總是有所疑慮......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可能還是對魏浟所知甚少吧?

  慕含嬌走上去,將小手一點點鑽進他大掌的手心,十指相扣,柔聲道:「表哥......是我,有點分不清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魏浟扣著她柔軟的小手,垂目看著她的小腦袋,回答道:「自成一邊,嬌嬌站在我身後就是了。」

  慕含嬌其實很想知道魏浟到底是誰,可是想了想,這種事情,也對於她來說影響不大,所以最後忍住了沒有詢問,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或許等時機成熟了他自然會告訴她吧。

  反正不管他是誰,他都是她的夫君,都是她前世今生最喜歡的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魏浟拉她入懷,在額上輕輕一吻,柔聲道:「不生氣了?」

  慕含嬌看他一眼,微微低頭,含嬌帶羞的,輕輕靠在他肩膀上。

  魏浟又道:「那夫君去辦點事,晚膳回來跟你一起吃,可好?」

  慕含嬌抿唇笑了笑,乖乖點了點頭。

  魏浟隨後也來不及跟嬌嬌親熱,就這麼又出去了一趟。

  這一趟直接進了他的私牢,入眼就見地牢裡頭被吊掛在十字架上,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中年男人。

  蒼術就在旁邊立著,魏浟詢問他道:「怎麼樣?」

  蒼術應道:「施針了,現在問他什麼都會實話實說,不過只有一炷香時間。」

  看著旁邊剛剛點燃的一炷香,魏浟微微點頭,隨後進去地牢,讓人潑水,將中年男人給喚醒。

  只見男人蠟黃色帶著血跡的臉上,眼縫裡透出的一雙白色的瞳孔,失了魂魄一般的模樣。

  魏浟只叫人看座,往旁邊一坐,示意陳越上去盤問。

  陳越便問:「高毅你認識麼?」

  十字架上的中年男人毫無波瀾的聲線回答:「我是高毅。」

  陳越又問他是不是五年前出過海,又是怎麼活著回來的,慕劭的死是誰指使他的。

  男人毫不隱瞞,全都老實交代了。

  事情還要從十六年前高家幫著辰王魏宿奪嫡開始說起。

  當年老鎮國公唯恐魏宿登基之後過河拆橋,所以留了後手,將先帝的遺詔換了下來,交給女婿慕劭,讓慕劭帶回東萊藏了起來。

  這件事原本是沒有任何人知曉的,直到老鎮國公過世之後,高榮無意間發現了老鎮國公和慕劭曾經來往的信件,提到的蛛絲馬跡。

  高榮想把遺詔拿到手,不知是想獻給皇帝以示忠心,還是想自己謀事,反正就三番五次問慕劭拿,甚至是以官職威逼利誘,以慕含嬌母女的性命相要挾……

  慕劭信守承諾不肯給高榮,寧願一怒之下把遺詔燒毀了。

  高榮因此大發雷霆,就下令讓高毅將慕劭滅口,不過因為慕劭是朝廷命官,所以要做成意外身亡的假像以免叫人追究。

  出海的時候,就是高毅在船上動了手腳,才讓船沉了。

  沒想到慕劭沒死,身負重傷的回來,所以高毅又換了慕劭用的藥,導致他的傷勢越來越嚴重,最後不治身亡。

  魏浟還特意詢問了一句,遺詔是不是真燒掉了,高毅說他親眼看見燒掉的。

  一炷香完畢,高毅就此昏死了過去,再也沒醒過來。

  陳越看著那具屍體,緊皺眉頭,詢問魏浟道:「殿下,既然遺旨已經被燒了,現在怎麼辦?」

  魏浟道:「外祖父在魏宿眼皮子底下都燒過一回,實際瞞天過海換下來了,說不定慕劭只是故技重施,燒的同樣是假的,真的依舊藏在何處,留下了一些線索讓我自己去找。」

  魏浟覺得,慕劭肯定將這個線索告訴過嬌嬌,只是嬌嬌心大,沒往那裡去想,得想法子提醒她。

  陳越想了想,說得也對,於是轉而詢問:「可是去哪找......而且現在高毅死了,鎮國公肯定會四處找他......」

  魏浟勾了勾唇,道:「約見靖安侯,他不是早就想坐上高家掌舵人的位置麼,告訴他本王同意了,讓他著手去辦。」

  利用靖安侯對付鎮國公高榮,讓高家一公兩侯內訌,這個計劃魏浟早已醞釀多年,本來是打算自己上位之後再啟用,現在看來要提前了。

  「屬下這就去安排。」

  回去之後,一起用過晚膳,魏浟又嘗試詢問了慕含嬌一回,「我查到,外祖父曾經給過你爹一樣東西,讓他保管,這或許與他的死有關,嬌嬌,你見過這樣東西麼?」

  慕含嬌冥思苦想:「外祖父的東西?」

  片刻後醍醐灌頂,一拍巴掌,道:「是櫻桃樹下面!埋著一個箱子,爹爹說外祖父今後會來取,叫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埋了十二年了吧,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魏浟一拍桌子,行,肯定就是這個了,嬌嬌笨蛋,果然要變著法子多問幾次才想的起來!

  於是魏浟當時就找到黑煞,要黑煞親自去一趟東萊,去把慕含嬌所說的櫻桃樹下的箱子取回來,這一來一回,就算快馬也要半個月,如果樹下箱子不見了,還得費時間找一找。

  這件事只能黑煞親自出馬才能放心。

  當天夜裡,床帷之內,魏浟結實強壯的身子不知疲倦的蓋在慕含嬌身上,親吻她那鮮豔得好似快要滴血的紅唇,親吻她的臉蛋,咬著她的耳垂迷戀得不肯分開。

  他疼惜的看著嬌嬌,情意的嗓音詢問她,「嬌嬌說曾經給我......」

  慕含嬌雙眼被淚水朦朧,虛心的否定,「我,我何時說了?你一定是聽錯了吧!」

  魏浟詭異的一勾唇,「呵,難道是還嫌夫君......?」

  聽他話中有話,慕含嬌更加皺眉,「沒,沒有的事!」

  魏浟喘著粗氣,道:「要試試......?」

  慕含嬌鼻子一酸都哭了,他們拉鉤約定的事情,怎麼好像又不做數了?

  其實關於重生的事,反復思索過後,魏浟心裡還有一個想不通的地方……

  嬌嬌口中所說的那個前世她愛慕成癡的魏浟,真的是他麼?如果那是另外一個人,那嬌嬌喜歡的到底是誰,是前世那個魏浟,還是現在的他?

  光是想一想嬌嬌喜歡的還是別人,魏浟就有點酸……

  憑什麼那個對嬌嬌一點也不好的魏浟反而能獲得她的芳心,他卻要為那個人做過的事情被嬌嬌害怕,被嬌嬌疏遠,甚至現在嬌嬌想的還是他喜歡的還是他......

  他越想就越分不清楚,嬌嬌說一直喜歡的都是他,到底喜歡的哪個他?

  肯定是她前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吧......

  ......

  夜裡,昏暗燭火搖晃,玉秀幫忙流螢打了一盆熱水,又幫她剪了燈芯,鋪好床榻,隨後叮囑了一聲才出門離去。

  流螢受傷了好幾日,剛剛好轉了一些,因為受傷不能沾水已經有七八天沒有沐浴,平時只能用熱水仔細擦一擦身子,被折騰之後也只有自己大半夜起來打水來洗,實在苦不堪言。

  此刻,她來到水盆前方,忍著背後的痛,緩緩褪去衣物,用擰乾之後的布,輕輕擦拭著雪白的手臂。

  剛擦到一半,聽見外頭開門的聲音,便是皺起了眉頭,知道是某個禽獸大晚上又摸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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