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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嬌》第60章
第60章

  一轉眼, 現在已經是十月初了, 安樂的天氣確實很冷,都已經冷得燒起了地龍。

  慕含嬌瘦成了竹竿一樣, 想出門還特意穿上了錦襖,披上絨毛披風,這才由阿桃攙扶著, 白芷因為還留在楚王府, 所以特意陪著她出去逛逛。

  走在楚王府的長廊花道上,白芷在旁邊溫柔笑道:「縣主現在身子恢復得差不多,白芷恐怕過兩日就要回去了。」

  白芷是懸壺濟世、遊歷四方那種神醫, 將慕含嬌治好之後,自然是要濟世救人去了。

  慕含嬌也不挽留,道:「白芷姐姐這回救我性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慕含嬌還想跟白芷說一說酬金的事情。

  白芷似乎明白她的意思, 只道:「縣主,白芷其實也沒做什麼,這回是昭王殿下的功勞, 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救你去青囊門經歷重重考驗, 才拿到靈丹妙藥,沒想像的那麼容易。」

  說著白芷看了看慕含嬌, 似乎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勸說道:「白芷多一句嘴, 昭王待縣主真是情深義重了,還望縣主能好好珍惜這段緣分,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來的。」

  慕含嬌癟嘴道:「他給我留的信可是訣別信,還說今後恩怨兩清,不是我不珍惜。」

  白芷輕笑:「我們不如來打個賭,縣主現在若是給昭王送一封信,不管你說了什麼,他立馬就來看你。」

  慕含嬌肯定不信,因為現在外頭還在打仗,端王跟前世一樣,實在打不過楚王了,所以皇帝剛剛下旨讓魏浟領兵支援。

  他們現在估計在太原打得不可開交,魏浟又怎麼可能抽得開身再來看她,而且身為敵方主將,遠隔千里來看她,也太危險了,如果被楚王抓到可就不堪設想。

  反正慕含嬌是沒打算送信,兩清就兩清了吧,她現在……除了阿虞有點無法割捨之外,好像也沒什麼要緊的了……

  慕含嬌這是頭一回出門,正帶著人走在花園裡透氣,四處逛一逛熟悉一下環境。

  卻正好碰上了另有幾人迎面走過來,為首的是個肌膚雪白的絕美少女,因為有鮮卑血統,頭髮是棕黃色,身上披著雪白的披風,一眼看去很是與眾不同。

  是楚王的女兒元錦,此刻一見慕含嬌,便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走到慕含嬌面前來,端著身子站在那裡。

  她旁邊的丫環陰陽怪氣道:「這不是那個掃把星嗎,躺了三個月今天終於能下床了?郡主,我們可千萬離她遠一些,免得染了什麼惡疾才好……快走。」

  說著,那丫環睥了慕含嬌一眼,拉著元錦往旁邊走,元錦輕笑一聲,也沒說話,淡淡道:「走什麼走,有些人,來了楚王府三個月不來請安也就罷了,如今見了本郡主應該主動行大禮請罪才是,就算要讓路也是她讓,哪有讓本郡主讓路的道理。」

  慕含嬌本來就虛弱,見了元錦,想著她怎麼也是個郡主,名號是因為皇帝憐憫她母親嘉甯長公主死得早給冊封的。

  所以慕含嬌還是語氣客氣,只道:「原來是長平郡主,含嬌眼拙一時沒認出來……算起來,這陣子含嬌患病,險些喪命,確實沒能去給郡主請安,可是含嬌臥病在床這陣子,郡主可有來探望過一回麼?

  「含嬌沒有請安是情有可原,那郡主最近又在忙什麼,不但對含嬌半死不活,不聞不問,就連我娘,也就是如今的楚王妃,楚王府的主母,郡主的繼母,郡主可有去請安過一回?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不知道外頭會如何非議郡主不懂孝道,非議長公主早逝楚王教女無方……又或者,不知道等楚王回來之後,問起郡主這陣子如何照料我們母女的,郡主應當如何作答?

  「郡主今日在此指責含嬌病了沒能去給請安,還縱容這丫環出言侮辱含嬌,含嬌有如上質疑,應該也不為過吧,不知郡主應該如何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

  「……」

  這不緊不慢的語氣,瘦弱纖薄的身子,卻顯得不卑不亢,目中透出縷縷精光,一番話下來,直接把元錦給問懵了,瞪大眼睛,半張著嘴,呆愣愣的看著她。

  元錦被問的無言以對,她旁邊隨身的丫環惱怒的指著慕含嬌道:「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跟郡主說話?你以為你真是這楚王府的主子了麼,還不是因為你那個不要臉的娘,攀附我們家王爺,死皮耐臉的要送上門來,還害得北方硝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簡直就是個妲己褒姒之類的禍害!

  「我王府根本就不承認這什麼王妃,更別說什麼主母了,想得美!就你們這對母女,還不趕緊收拾包袱滾,是不是等著世子回來收拾你們!」

  慕含嬌一聽,簡直要被她氣死了,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要不是因為生病,真的想過去給她扇一耳光,楚王府的丫環都這麼囂張,要騎在她頭上的?這丫環指責侮辱她也就罷了,竟然還罵她母親?

  還好,慕含嬌想起來,流螢就在旁邊,當時深吸口氣,盯著那丫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環有點愣,看了一眼元錦的臉色,還不願意說。

  她不回答,慕含嬌朝她靠近兩步,帶著一股莫名的氣勢,逼問道:「不敢說?是不是我問的方式不對,我是不是該問,你是哪家的狗,你算哪根蔥?就你一個丫環就敢對我如此無禮了麼,還謠言我是掃把星,我染了惡疾?

  「你知不知道,我是聖上親封的縣主,只要平民見了我都得行禮,更別說你這個賤婢!知不知道,你這麼出言侮辱我娘,我娘是你現在的主子,她可以直接打死你?」

  那丫環臉色微微發白,輕哼一聲道:「你算是什麼縣主,等我們王爺打下天下,做了皇帝,這些冊封根本就不做數!到時候我們家郡主就是公主了!」

  慕含嬌氣笑了:「你家郡主就算變成了公主,以楚王對我娘的寵倖程度,千方百計不惜起兵都要娶她回來,我娘是什麼,我又是什麼?」

  說著,慕含嬌看了一眼元錦,又意味深長的道:「還有,楚王現在都不敢說他要做皇帝,你一個賤婢敢有這般謀逆言論,知不知道到時候會連累了郡主?郡主好歹也是聖上的外甥女,說不定會因為你這句話被害死!

  「我看你這個丫環不知天高地厚,是該好好管教管教,才好管住這張嘴,含嬌今日幫郡主這個忙,好好教訓教訓你……流螢。」

  慕含嬌微微抬了抬袖子,叫後頭的流螢上來。

  反正長平郡主被慕含嬌說的話給唬到了,特別是謀逆言論,所以一時不敢給一個奴婢出頭。

  那丫環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流螢過去一把抓住胳膊反手一擰,「哢」的一聲響,那丫環慘叫出聲,身子矮下去半截,流螢又給她腿上來了一腳,不知道多用力,反正腿都變形了。

  慕含嬌都看待了……其實她只是想讓流螢掌嘴,把這賤婢的嘴打爛,出一口惡氣,流螢一上去,直接把人家手腳打斷給廢了?

  呃……

  那丫環還在慘叫,元錦驚愕萬分,瞪大眼,指著流螢道:「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對本郡主的人下此狠手!就算要教訓婢女,也該本郡主自己教訓,哪裡輪得到你們動手?可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

  流螢把那丫環扔出去,無視元錦,回頭對慕含嬌道:「縣主,流螢向來都是把脖子擰斷,這回念在是長平郡主的婢女,手下留情隻斷個手腳,還請縣主體諒。」

  元錦一聽,臉色都白了幾分,額上浮出細汗,突然覺得脖子有點發涼,心下有些心虛,她們這不是殺雞儆猴麼?

  慕含嬌憋不住想笑……流螢也太囂張了吧,吸引仇恨?

  慕含嬌也只好向元錦請罪道:「流螢下手雖重,可她是皇后的人,教訓一個冒犯含嬌的賤婢還是有資格的,皇后是郡主的舅母,郡主該不會連皇后也不認了吧?

  「對了,皇后不認,那郡主還認昭王麼?算起來,昭王是我表哥,也是郡主的表哥,郡主不可能這麼翻臉六親不認吧?」

  慕含嬌大病初愈,說了這麼多話實在太累了,說完就這麼請辭帶著人走了,背過身來咳嗽連連,喘氣都有點困難。

  旁邊阿桃還在嘖嘖驚歎:「姑娘剛剛好威風啊!我看那長寧郡主臉色都被嚇白了,估計今後再不敢惹你了!」

  對,她估計都會找流螢算帳去。

  「……」慕含嬌簡直用盡了所有力氣來打嘴仗了,回去就渾身乏力,繼續躺著休息。

  別說,這元錦倒是聰明的,把那口出狂言的賤婢送走了不說,次日就老老實實去給高意如請安,還帶了禮物來探望慕含嬌,順便因為昨日的事情跟慕含嬌賠禮道歉。

  慕含嬌屋內,元錦坐在床邊,全沒了昨天那囂張氣焰,大概意識到慕含嬌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了,溫柔和善的模樣。

  慕含嬌想起床給她行禮,還被她給制止了,道:「妹妹染病在身,不必多禮了……我仔細想了想,你說的也說,即使不算我父王這層關係,我表哥也是你表哥,算起來你也是我遠房表妹才對,今後就別郡主郡主了,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吧。

  「前陣子是因為看母親忙著照顧妹妹,所以我也沒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昨日花園裡都是誤會,那惡言頂撞的賤婢已經被我打死扔到亂葬崗去了,還望妹妹昨日之事別放在心上,怕是影響了我們姐妹之間的和氣。她說的那些謀逆之言,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其實妹妹染病,我一直都很擔心,千方百計找了一株千年人參,就是沒好意思給妹妹拿過來……」

  說著,元錦讓人把錦盒拿出來,把人參給慕含嬌看,不得不說,還真是很大一株,都稍微長出了一絲人形,沒有千年也有上百年,看來元錦也是下血本了。

  她還道:「若是妹妹服了這千年人參,想來很快就能恢復元氣。」

  慕含嬌心下暗想,元錦跟昨天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雙胞胎姐姐來了,可是楚王是龍鳳胎,好像不是雙胞胎?

  只能說,這種人可能就是想挑軟柿子捏吧,以為她生病了好欺負,來了三個月也一點水花都沒有,一見面就一個丫環都想欺負她。

  好在給了個下馬威之後,元錦從此對慕含嬌異常客氣,甚至照顧有加,搖身一變成了隨和可親的好姐姐。

  至於高意如,之前沒有過問過這郡主,一個原因是還是想等元曜回來今後繼母女關係能和諧一些,另一個原因是整天擔心的都是女兒的病,實在分不開心思管其他的。

  現在,聽說慕含嬌再花園裡跟那郡主吵了一架,瞬間就把那郡主給治得服服帖帖了,郡主還親自上門來請安奉茶,請罪致歉,高意如自然欣慰,待郡主也客客氣氣,一家人和氣,別讓元曜在外頭還要擔心瑣事才好。

  因為聽說了現在元曜是在和魏浟打,心下有些擔心,高意如就給元曜書信了一封過去,望元曜別逞強,既然已經把端王收拾打壓下去了,私仇平息,望他能退兵,想法子和平解決此事。

  隻望元曜不是真的想造反,不然高意如才真的要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

  然而事實證明,高意如接連去了好幾封信,元曜都只是讓她別擔心,他會處理好。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就已經到了除夕之日,外頭冰天雪地很是凍人。

  慕含嬌如今已經身體恢復如初,因為這兩個月,母親每天都給她煲湯,有什麼都是好吃好喝伺候著,無憂無慮的兩個月下來她竟然長的肉肉比以前還多,身材還豐盈了幾分。

  除夕之夜,慕含嬌和元錦兩姐妹現在已經相處融洽,此刻正坐在暖閣裡頭,親手包彩色小圓子。

  元錦還在歎息,道:「可惜過年我父王和大哥都不能回來,這一場仗都打了快要半年,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其實我真不希望父王跟表哥打,我知道父王也是被那個端王逼得不得已起兵的,也不知此事能否平定……」

  慕含嬌還好心好意的安慰:「你也別擔心,聖上是你舅舅,皇后是我姨母,這件事肯定很快就能解決,表哥必定手下留情,這陣子天寒地凍的,估計過一陣子就能分出個結果。」

  慕含嬌真的希望魏浟能手下留情才好,別和前世一樣,不過她們只不過是弱女子而已,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要不她給魏浟去一封信,讓魏浟想辦法跟楚王談和?畢竟打仗勞民傷財,最終受苦的也是百姓,打下去也不知有何意義。

  而且楚王估計不是沒有談和的心思,只是被逼得沒有退路,無緣無故退兵沒辦法跟手下擁護他的人交代。

  於是慕含嬌就寫了一封信,讓黑煞想辦法去交給魏浟……慕含嬌已經知道,一直跟著她那個車夫趙四就是黑煞,當然那不是黑煞的真面目,而是易容過的。

  寫好信,慕含嬌就這麼讓人送了出去,不過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晃眼又過去一個月,冬天太累,大家都是躲在暖閣裡頭。

  慕含嬌閒來無事,只能繡繡花,看看書,寫寫字,她要把出海的書寫出來,到時候讓人給高雲輕送過去,畢竟答應了的。

  前陣子養病,如今身體好了,也就慢慢開始動筆寫,就是不知道高雲輕身體如何。

  元錦看見她整日在寫東西,還很是好奇,伸長腦袋過來查看:「妹妹,你整天在寫,寫的是什麼啊?」

  慕含嬌不知道元錦聽沒聽過洛京的傳聞,可她已經不想張揚了,反正隻風輕雲淡的回答:「只是做了個夢,一時興起,寫的話本而已,姐姐若是有興趣,可以看一看打發時間。」

  元錦果然一頁一頁的拿來看,結果一看就入了迷,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禁感歎,靜安公主來信,還說這表妹作風有問題,不好相處,可是相處這麼幾個月,好像也還行吧?

  不過,這都是建立在高氏掌管大權,加元錦害怕她那個婢女流螢的前提下,雖然這流螢也不敢把她這個郡主怎麼樣,可是想著她斷人手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樣,現在就是被流螢看一眼,元錦都起雞皮疙瘩,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再把自己的婢女給廢了。

  重點,背地裡元錦還幾次找了人想教訓刁難這賤婢,結果派去的人都被她殺了,屍骨都找不到,太可怕了,所以可想而知,這種人還是別惹為好。

  而且,多虧高氏以前搜羅三郡把銀子都換成了糧食,把楚王府倉庫和好多空閒房間都給塞滿了,一開始還在楚王府被罵得不可開交,她都頂住壓力,背負質疑,一聲不吭。

  如今知道好處了,要是沒有那些糧食,現在他們估計都要餓肚子,更別說高氏還出去給安樂城中的百姓開倉放糧,甚至還有餘糧支援前陣,還在城中收容難民,發放過冬的碳火和棉襖,現在全安樂郡城都認下了她這個楚王妃,外頭傳言禍國殃民什麼的不攻自破。

  二月初一是慕含嬌十五歲的生辰,也是她的及笄之日,因為如今形勢緊迫,所以沒有宴請什麼賓客,只是府上這些人,在高意如的操持之下,給慕含嬌行了及笄禮。

  慕含嬌總算及笄了,而且,早在去年,魏浟接了聖旨剿滅楚王的時候,楚王已經成了公開的反賊,高意如又不肯回洛京,鎮國公府自然不願意跟反賊多有來往,早就來信解除了慕含嬌身上和高殊的口頭婚約,好像藉口是給高殊另外談了一門婚事。

  及笄之日,慕含嬌歡歡喜喜的跟府上僅有的幾個人用了簡單家宴,勉強也收了三樣及笄禮,到了晚上才回到房間,進入暖閣之內。

  熱氣撲面而來,屋內暖融融的總算舒服了一些,慕含嬌身上披風還沒來得及褪去,手上還捧著暖手爐。

  剛邁步進入暖閣,便突然之間,整個人被壓在了門上,發出嘭嘭的兩聲,一聲是她的背撞上了門板,一聲是手爐因為驚嚇沒拿穩,滑落在了地上。

  驚得慕含嬌還以為屋裡藏了刺客,當時張口就喊流螢,可是喊了一聲,流螢竟然不理她,抬頭定睛一看,才見昏暗風光下,面前高大壯碩的黑影竟是魏浟。

  算起來有五個月沒見,魏浟可能因為趕路的原因,面容略顯疲憊,可是眼中卻射出餓狼一般的灼灼精光,直勾勾的盯著慕含嬌,他身上還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熏得慕含嬌有些喘不過氣。

  來不及想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慕含嬌已經被魏浟的結實有力的臂膀摟進懷裡,他彎下身子,拿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對著慕含嬌,喘著炙熱氣息,道:「嬌嬌,我好想你……」

  事發突然,慕含嬌都還沒反應過來,魏浟就已經一手勾著她的後腰,一手勾著她的後腦勺,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低頭就親吻上來,壓在她唇上,將柔軟冰涼的朱唇都撕扯得變了形。

  一口比一口更用力,好似要將那塊致命的軟肉咬下來吞下一般,這吻來得太突然、太迅猛、太激烈、太強勢,好似宣洩著這麼久以來壓抑聚集在心中的思念,不知應該用什麼方式表達,只能選擇這樣簡單粗暴的又啃又咬,只能選擇先做這些日子腦子裡最想做的事。

  慕含嬌被咬得唇舌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又麻又疼……

  上回她還說魏浟吻技進步了,現在只想收回這句話,疼得她只想哭……

  不過她也真的哭了,不是因為魏浟來的突然,又或者如何粗魯的對待她,而是她想起了那段多出來的記憶裡,魏浟病殃殃讓人心疼的樣子,想起了他們的阿虞。

  慕含嬌已經儘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阿虞,可是她還是會經常夢到,夢到阿虞拉著她的手,喊她「娘親」,她好想把小阿虞抱起來,可是根本無力動彈,她簡直就是個木頭人!

  她還夢見,魏浟躺在她旁邊,突然一時興起跟她說:「嬌嬌,我們生個孩子吧,說不定有孩子陪你,你能好起來……」

  前世的魏浟一直都覺得她還能夠治好,從來沒放棄過找辦法救她。

  總歸還是她欠他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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