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1(黑流)
魏瑾中的毒, 其實早就解了, 畢竟蒼術早好幾年就已經研製出來瞭解藥,他們離開的時候就給魏瑾用過。
所以,他從來也不是對她毫無興致,而是每日每夜都在蝕骨鑽心的想她, 只是忍著,為免被發現還用針封了穴位, 那個所謂的青囊門遊歷郎中,本來就是魏瑾請來的。
她果然對他放鬆了警惕, 同意成親了。
魏瑾本來打算一直忍著的,可是, 實在滿腦子都是以前對她那些邪念,就想看見她此刻這般羞恥的模樣, 讓人欲罷不能,又愛又憐。
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這麼快就忍耐到了極限……
即使她要生氣,他也想先完成時隔五年的思念。
給傅瀅都活生生氣哭了,她都已經不記得上回哭是什麼時候,反正現在, 是真的氣。
氣自己怎麼那麼心軟, 總是輕易對這個男人抱有幻想, 氣這男人怎麼那麼死性不改, 根本就不把她當成一回事。
現在, 無數承諾之後, 也只是把她當成可以隨意玩弄的工具罷了。
她流著眼淚問他,「我在你眼裡算什麼?」
他卻將她眼角的淚輕輕吻去,低沉磁性的嗓音道:「孩他娘……」
「……」這個回答,傅瀅真的是,毫無反駁之力……
所以,她現在的身份,就是為他生了那個孩子,讓他不至於真的斷子絕孫?
不過,傅瀅從來也不後悔生了懋懋,懋懋就是這輩子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她從沒有因為魏瑾做過的事情,責怪或者痛恨到兒子身上,反而覺得自己對兒子是虧欠的,一直想努力又做母親又做父親,把兒子好好養大成人。
魏瑾突然一勾唇,邪惡的想法滋生,還裝作很惋惜的說道:「只可惜,不能再叫你多生幾個了……」其實正琢磨,讓她再生一個的話,她就不會這麼反感厭惡他了吧。
還好,傅瀅已經一團漿糊,好像沒有感覺到那股熱流……事後,魏瑾也先擦拭清洗乾淨了,再給她鬆綁。
反正床單上污漬很多,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
傅瀅這回當真生氣了,生氣的結果就是,一句話也不跟魏瑾說,回自己娘家,已經不想跟這男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隔天,魏瑾就在路上攔住了傅瀅,將她抵在了牆角,輕聲詢問,「去哪?」
傅瀅背貼著牆,瞪眼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一時有點背脊發涼,久久才回答,「幹你何事。」
魏瑾道:「我是你丈夫,怎麼不幹我事,你整日不回家,往娘家跑,什麼意思?」
「是你說什麼都依我,我就想住娘家不行?」傅瀅側開臉,她才不要再跟他同房了,不然又要用那個東西來對付她,沒人性的傢伙。
還以為他不行了就能避免同房,沒想到他還準備的道具,準備道具也就算了,還要給她蒙上眼睛,綁起來……這跟羞辱有什麼區別。
魏瑾在她耳邊,曖昧的說道:「那我也過來住,到時候讓你爹和懋懋聽見動靜,反正我是不在乎……」
「動靜」……
什麼動靜?不會是要追過來繼續對她那樣吧。
傅瀅幽怨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沒了那條傷疤,其實很是俊美,因為命不久矣,面色蒼白髮烏,讓人看了覺得可憐……
起初看見他沒了傷疤,傅瀅還有點驚訝的,沒想到,他沒有了那天疤的模樣,比想像中更好看。
他們魏家的禽獸,是不是都喜歡用這張臉來迷惑別人……
傅瀅自然不想讓父親和兒子知道,這個禽獸是怎麼折辱她的,所以……很沒脾氣的,只能又跟著回去了。
晚上,傅瀅看著他拿著那東西,就驚恐的縮到了床角,一臉的不情願。
魏瑾很想照著前天晚上的再來一回,很想這樣那樣,讓她哭出來……
可是,看她這麼恨透他的樣子,也只好先忍一忍了,魏瑾將暖玉收了起來,而後來過來輕輕攬著她。
記得十七說,女人最喜歡聽甜言蜜語了,特別是她喜歡的人說出來的情話,只要願意說,她什麼都會心甘情願的。
魏瑾抱著她纖秀的身子,溫聲道:「瀅瀅別生氣了,夫妻之間就是要做那種事的,我是怕委屈了你,也是想填補你五年的空虛……以後你若不願意我不用就是了。」
傅瀅差點氣得背過氣去,「所以你根本沒覺得你哪裡不對?」
魏瑾低頭看著她問,「那你倒是說說,哪裡不對?」
他做了個假的也就算了,傅瀅最氣的就是,他竟然又把她綁起來還蒙著眼睛……
魏瑾突然笑了笑,「所以,你不反對用玉,只是不想被綁起來蒙眼睛?」
傅瀅恨恨道:「當然不是!我,我想讓你把那玉摔碎了,我不想用那變態的東西!你用它這般羞辱我,還不如……」
她說了一半喉嚨像是被石頭哽住,沒有下文了。
魏瑾追問,「還不如什麼?」
還不如……以前那樣用真的呢,反正也沒什麼差別。
魏瑾好似看穿她心思似的,道:「還不如我沒有不能人道,直接用真的,是麼?」
傅瀅想著,反正魏瑾也不能人道了,於是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就道:「對啊,我喜歡真的,不喜歡假的。」
魏瑾一直在誘導她說出這句話,現在總算說出來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魏瑾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二人對視,瞳孔都倒影出對方的臉。
他認真問道:「此話當真?」
傅瀅點頭,「對,反正別再給我整那個玉了!」
魏瑾道:「瀅瀅,我要是告訴你,我還能恢復……」
傅瀅心下一沉,表情僵硬,好似又上當了,「所以你騙我?」
魏瑾解釋道:「當初我是中了毒,有解藥的,只要服用瞭解藥就能恢復了……為了你,我不惜一切也會把解藥找回來。」
傅瀅蹭的一下坐直身子,趕緊離得他遠了一些……驚恐的看著他。
完了,她剛剛為什麼要說出那句「喜歡真的,不喜歡假的」,萬一他把解藥找回來了……
傅瀅皺眉,「不,不用這麼麻煩了吧,我,我也不需要那些……」
魏瑾義正言辭道:「不行,我時日不多,不能委屈你,我就算要走,也要給你留下最好的。」
傅瀅扶額,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之後一陣子,魏瑾倒是沒有再用那個假的了,可還是整得傅瀅每日提心吊膽的,生怕他當真把解藥找回來了怎麼辦。
魏瑾也帶著傅瀅和懋懋出去遊山玩水,一家三口倒是其樂融融。
懋懋和魏瑾關係慢慢熟絡起來,也漸漸真的認下了他這個爹爹,只是懋懋還小,尚且不知道自己父親是什麼身份。
看著魏瑾牽著懋懋,兩父子一大一小走在夕陽的餘暉之中,拉著一長一短的兩道影子,走在後面的傅瀅感慨良多。
只可惜,不久之後,懋懋就要失去父親了,這孩子還不知道的。
想一想就有點心疼,不知道讓他們相認是好是壞,是對是錯……魏瑾要是死了,懋懋肯定會很傷心吧。
他真的是因為以為她死了,自暴自棄,才害得自己命不久矣麼?
為什麼,不管他做了什麼,只要一想到他很快就死了,什麼脾氣都沒有了,生不起氣來,也恨不起來。
畢竟,這麼多年,她對他一直是愛恨交雜,也不知道對他到底是什麼,明明恨不得殺了他,又為什麼下不去手,明明想讓他死,卻又捨不得他死,明明做了五年噩夢,可是夢醒之後依舊會牽掛他。
她那麼痛恨他,還是生下了他的孩子,一想到那是他們生的孩子,就覺得這輩子這樣過也就夠了。
她覺得自己就是賤,愛錯了人,盡是做一些自我作踐的事情。
她平平靜靜的過了五年,這五年都不曾放下過,心下有恨,也有對他的牽腸掛肚,有時候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把自己打醒。
可是五年後,他來找她了。
可能傅瀅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還會再見面,也沒想過他會找了她五年,找到南溪這種地方來。
她看見他的時候,有害怕有驚訝,整得不知所措,不知怎麼面對。
她知道他要死了……
原本他死了就死了吧,若是只聽見他的死訊,其實傅瀅大多也就是從牽掛一個活人變成牽掛一個死人,沒什麼區別。
可偏偏這種眼睜睜等著他死的情況,最是讓人煎熬的。
後來回去,魏瑾往傅瀅手心塞了一塊糖,含著笑意看著她,目光如炬。
他的笑,看起來像是硬生生擠出來的,可是就是一個不會笑的人裝作會笑那種感覺,不太自然。
傅瀅看著油紙包裹的一小塊糖,還有些不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個給懋懋吃就行,給我作甚。」
魏瑾道:「這個是西域進貢的牛奶糖,很難得的,你嘗嘗?」
說不定,你還能想起來呢,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模一樣的糖。
傅瀅看了看,也只好扒開吃了一塊,軟軟黏黏的,味道甜膩膩香軟軟的,確實有點奇特,反正中原是沒有這種東西,但是她竟然好像吃過,味道有點熟悉。
可是傅瀅四歲開始,家道中落,淪為逃犯,整日食不果腹,生存都是個問題,哪裡可能吃過什麼西域進貢的牛奶糖啊。
四歲之前?
好遙遠的記憶,模糊得看不清楚,就好像一場夢境一般。
有個溫柔又愛笑的大哥哥,剝了一塊糖塞進她嘴裡,還說:「還想不想吃?我家還有許多……」
那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當然是立馬點頭,跟著大哥哥去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