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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寵妃日常》第150章
  第150章 終章!

  就在及笄後的一個月, 阿黎一睜眼便來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這裡有柔軟的地毯, 有舒服的沙發, 炎炎夏日也無比的涼快,周圍的一切都很新奇,可是阿黎卻格外想家,甚至有些想那個動不動就冷著臉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怎麼突然來了這個世界,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去, 在這個世界她同樣叫阿黎, 甚至連相貌都一樣, 因為與同學起了爭執, 被人從樓梯上推了下來, 摔到了腦袋, 靈魂才變了一個人。

  阿黎正默默垂淚時, 一個打扮貴氣的婦人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淺紫色的連衣裙, 雖然瞧著極其清爽。頭一次見到她時, 阿黎因為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震驚地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女人走進來後便抱住了她, 口中一直喊著乖茵茵, 你不要怕。媽媽以後會一直陪著你。

  她口中的媽媽就是娘親, 阿黎也不知道她為何知道,好像自從過來後,她就掌握了很多技能, 想著可能是保存了原主的能力,阿黎也沒有深究。

  女人哭得很傷心,阿黎竟有些不想讓她哭,可是她還是說不出話,她的嗓子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有些發不出聲音。

  阿黎輕輕拍了一下女人的手,半晌才輕輕道:「不哭。」

  因為常年不說話,乍一開口嗓子又啞又乾澀,女人見她竟然願意說話了,無比的震驚。

  阿黎腦海中隱隱閃過一些畫面。

  這才發現,原身得了一種名為自閉症的病,平日裡喜歡一個人待著,根本不與人溝通,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數理化,父母不願意她一直孤獨下去,才將她送入了學校,想讓她試著交一兩個朋友。

  已經開學一個月了,誰料朋友沒有交上,卻因為出色的相貌惹來了麻煩,阿黎這次被人推下樓,便與一位女同學的嫉恨有關。

  推她的人,原本是學校的校花,今年讀高二,誰料阿黎入學後,沒幾天就將她的風頭壓了下去,校花稱號被搶走也就算了,她男朋友也因為喜歡上了阿黎要與她分手,她當然氣不過,每日課間,都會帶著閨蜜找阿黎算帳。

  阿黎是輕微的自閉症,對外界的反應要慢上幾拍,也從不與人說話,被人欺負時,也沒什麼反應,只是拿黑泠泠的目光瞧人。

  她的膽子便越來越大,剛開始還只是言語羞辱她,後來便開始動手動腳,扯她頭髮,將她關在洗手間是常有的事。

  見阿黎始終沒有反應,她才越發有恃無恐,也是她將阿黎推下了樓。見她磕破了腦袋,流了不少血,路過的同學才有些慌了,幫著喊了救護車。

  原身的媽媽這才知道她被欺負了。

  聽到她的安慰,沈媽媽喜極而泣,哭聲都帶著嗚咽,連忙回道:「媽媽不哭,乖茵茵,是媽媽不好,媽媽太粗心,竟然沒有發現有人一直欺負你,你放心,媽媽一定為你討回公道的。」

  阿黎沉默著沒再開口。

  這幾日她都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她的遲鈍與恍惚,並沒有引起人的懷疑,畢竟以前的她就是這個模樣,明明活著,卻好像與世隔絕著一般。

  養傷的這幾日,她每日都會夢到顧景淵,她追著他跑呀跑,好幾日都是要追到他時,他卻突然不見了,阿黎每次醒來都忍不住難過地掉眼淚。

  她想家人了,不僅想姐姐他們,也瘋狂地想念著殿下,她也不知道為何會被困在這個世界。哪怕這裡的一切都很神奇,阿黎仍舊想回去。

  沈媽媽處理完學校的事,就又將阿黎送去了學校。那幾個欺負過她的學生都被找了家長,那位女同學甚至被勸退了,阿黎來到學校的頭一天,並沒有受到欺負。

  這個世界,於她所在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阿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女子竟然可以入學。以前的她,不論學什麼都很努力,可是在這裡,她卻完全不想聽課。

  她排斥著這裡的一切,就好像一旦接受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一樣。不知不覺上午的課就結束了。

  阿黎有自閉症,家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餐廳打飯,所以中午家裡的阿姨會來給她送飯,阿黎只需在教室裡乖乖等著就可以。

  此時,已經開學快一個月了,剛開始大家見她長相甜美,課間還嘗試著與她說話,見她從來不理會後,也沒人與她說話了。

  阿黎的同桌又是位不愛說話的男同學,放學後便直接走了,阿黎坐在窗戶旁,忍不住朝外多看了幾眼,一眼卻看到了太子。

  他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卻已經長成了成年男子的體格,上身是一件白襯衫,下身是一個休閒褲,眉眼冷淡,神情微微帶著不耐煩,整個人卻仍舊說不出的俊美。

  這張臉,就算過了一萬年,阿黎也是記得的。

  阿黎一顆心怦怦跳了起來,說不出是驚喜多一些還是震驚多一些,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飛快跑下了樓,等她跑下樓時,早就沒了太子的身影。

  阿黎不敢亂跑,想著他既然也是這個學校的,下午必然還會來上課,阿黎便一直守在樹下,她不敢離開,怕自己一走,就會錯過他的身影。

  家裡的阿姨從這兒路過時,看到了阿黎。

  小姑娘一身白色的棉布裙,正站在樹蔭下,一雙眼睛泛著水潤的光,好像哭過,她心中一咯噔連忙朝阿黎走了過來,阿黎卻衝她笑了下,她忍不住待了待,將飯遞給了阿黎,阿黎卻不願意回教室,最後在樹蔭下吃掉了午飯。

  阿姨問了幾遍,確認阿黎可以找到教室,才又回家。

  阿黎在門口等了一個時辰,才看到太子的身影,少年雙手插兜,身邊還跟著幾個人,其中一個瞧著極為活潑,正與他說著什麼,他的神情卻漫不經心的,聽得不耐煩了,還抬腳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讓他閉嘴,連煩躁時蹙眉的模樣都與太子一模一樣。

  阿黎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她飛快跑到了太子身邊,一雙大眼也透著一絲緊張,怕他萬一是假的,也怕跟夢裡一樣,她才剛剛碰到他,他卻突然消失掉……

  阿黎一頭紮到了太子懷裡,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緊緊摟住了他,抱住他時,她一度有些恍惚,竟然真的抱到了。

  她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顧景淵神情有些古怪,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姑娘,早在進入校門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她,小姑娘一身雪白的棉布裙,亭亭而立,眉目低垂時,宛若初綻的梔子花,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眼底綻放出的喜悅竟然莫名讓人動容。

  小姑娘撲到他懷裡後,就緊緊摟住了他,只露出少女柔軟的髮絲和一截兒瑩白的脖頸。

  阿黎朝顧景淵衝過來時,幾個少年都有些愕然,誰也沒料到,她的膽子竟然如此大,不知道淵哥最厭惡旁人的靠近麼,她這是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幾人望著阿黎的目光都有些同情,其中一個還認出了她,嘖了一聲,幸災樂禍道:「這不就是剛被評為新任校花的高一小學妹麼,都說精神有問題,難怪膽子這麼大,竟然連淵哥都敢撲,不要命了麼。」

  顧景淵沒心理他,他確實是厭惡旁人靠近的,放在以往想近他的身,想都不要想,奇怪的是看到小姑娘泛紅的雙眸時,他的身體猶如被人施了定身術,直到小姑娘柔軟的身體撲了過來,他都沒有躲避。

  少女身上的氣息很乾淨,乾淨到讓他一度有種熟悉的感覺。

  還是阿黎率先察覺到了不妥,她吸了吸鼻子,鬆開了顧景淵,見周圍的人都瞧著他們,她那張漂亮的不像話的小臉上一點點染上一抹緋紅。

  好看得讓人莫名想要咬一口。

  好幾個少年都看愣了眼,覺得今年的校花也太特麼漂亮了,難怪還有人故意繞道從高一一班路過,就為了一睹她的真顏,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也喜歡他們淵哥麼?

  眾人望著顧景淵的目光又帶了一絲佩服,淵哥果然牛逼!

  見少女緊張地後退了一步,顧景淵微微挑了一下眉,他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眼,確定沒有見過她,目光在她泛紅的眼睛上掃了一下,也沒再計較她撲上來的事,抬腳就朝高三走了去。

  一如既往的冷漠。

  少年們掃了阿黎一眼,也連忙跟了上去,其中一個嘴裡還喊著,「淵哥,等等啊,就這麼放過她嗎?」

  顧景淵理都沒理他,卻同樣沒有搭理阿黎的意思。望著他的背影,阿黎微微一怔,心中的慌亂又湧了上來,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再次飛快跑了過去,緊緊拉住了顧景淵的衣擺。

  小姑娘手指又白又細,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十分明顯。

  顧景淵止住了步伐,垂眸看了她一眼。

  他個頭很高,阿黎站在他身邊,宛如稚子,她緊張地朝他看了過去,四目相對時,才察覺到他漆黑的眼眸中全是陌生。

  她心中針紮似的疼了起來,殿下竟然不認識她了嗎?

  阿黎眼中又有了濕意,顧景淵莫名有些煩躁,說不清是見不得她紅眼睛的模樣,還是怎地,他並沒有一把揮開她的手,而是蹙眉望著她,淡淡開了口,「哭什麼?」

  以前的他也不喜歡她落淚的模樣,阿黎怕惹他厭煩,連忙擦了擦眼睛,輕輕搖頭,「我、我沒哭,被風吹到了。」

  小姑娘聲音微微有些啞,卻又說不出的好聽,顧景淵挑了下眉。

  一旁的少年少女都緊張地看著他們,總覺得下一秒,她就會血濺校園。

  顧景淵如今高三,誰不知道他脾氣有多壞,剛開學已經將一個不長眼的男生打得住了院,對女同學他雖然不至於動手,卻始終冷得嚇人,根本沒人敢離他太近,路過的同學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阿黎也本能地察覺到了眾人的緊張,放在以往,以她膽小的性子,早就鬆手了,可是此刻她怕歸怕,卻仍舊緊緊拉著他。

  她守了一個時辰,快要絕望時,才好不容易守到他,她怕他一鬆手,他就不見了。

  她的目光滿是哀切,就仿佛在透過他,在看旁的什麼人,顧景淵本能地有些不爽,聲音也冷得嚇人,「鬆手。」

  阿黎搖頭,她正想開口說什麼時,顧景淵身邊的一個小弟,李彥,一把將她扯到了一旁,「喂,小學妹,你識趣點啊,不知道淵哥最討厭女生的靠近麼?不想死就滾遠些。」

  李彥自以為好心的將阿黎扯到了一旁,誰料這個傳說中有自閉症的小姑娘,卻絲毫不領情,被扯開後,還抬頭瞪了他一眼。

  她長得漂亮,瞪人時也沒什麼氣勢,活似個小奶狗,自以為凶巴巴的,卻毫無攻擊力。瞪完他,她一雙霧濛濛的眸子,又朝他們淵哥看了去。

  大家見顧景淵抬腳走了,絲毫沒有算帳的意思,都驚訝於他的好脾氣。

  阿黎又想去追他,卻被李彥抓住了手臂,她還從未與旁的外男這麼接觸過,見他又來抓她,阿黎說不出的抵觸,使勁甩開了他,最後拋來的眼神,也活似看什麼流氓色胚。

  甩開他後,阿黎便邁著小細腿又追了上去。

  李彥罵了一句槽,覺得這小姑娘真特麼不識好歹。其他幾個可沒他這麼好心,都幸災樂禍追了上去,顯然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阿黎望著他的背影,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好在高三四班就在二樓,阿黎跑上樓梯後,見他拐進了一個教室,才停下步子。

  她彎腰平復著呼吸。

  顧景淵自然看到她追了上來,他蹙了下眉,便不再關注,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他向來冷漠得很。

  進了教室他便在書桌上趴了下來。

  周圍的同學陸陸續續走進了教室,李彥幾人也來到了教室門口,見這個小姑娘連平復呼吸的模樣都說不出的漂亮,其中一個還吹了一聲口哨。若非看到顧景淵已經趴下睡了,他非過去調戲幾句不可。

  上課鈴聲響起時,阿黎才沒那麼難受,她不想回自己的教室,早在看到顧景淵的那一刻,阿黎的眼中就只剩他了,見他旁邊有個空位,阿黎便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班裡的同學都有些震驚,頻頻朝她看了過去。

  化學老師夾著課本走了進來,他是個快六十歲的老頭,眼神也有些不好使,根本沒發現教室裡多了個陌生學生,一進來就講起了課,顧景淵始終趴在桌上,下課鈴響起時,才睡醒。

  他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一旁的小姑娘,她背脊挺直,正規規矩矩坐著,瞧著乖巧得不行。

  她進來時,顧景淵便察覺到了,他困極了,懶得理,這才沒有管,此刻睡醒後,又瞥了她一眼。

  察覺到他的打量,阿黎下意識笑了一下,她的笑本就甜美,此刻又是由衷的高興,竟說不出的動人,顧景淵蹙了下眉,他輕輕扣了扣桌子,衝阿黎勾了一下手指。

  阿黎乖乖湊了過去。

  她乖巧的模樣,讓他心中微動,臉上的暴躁都淡了一分,「你認識我?」

  阿黎乖巧點頭,清楚這裡好像沒有帝制,他已經不是太子了,她便軟軟道:「嗯,你是顧景淵。」

  如果有前世今生,既然她的姓名沒有變,阿黎覺得他的應該也沒有變,果然,聽到她的聲音,少年神情微頓。

  顧景淵又敲了一下桌子,見她不是認錯人了,心情好像稍微好了那麼一分,「你跟著我做什麼?」

  跟了他一節課,見他仍舊沒有消失,此刻阿黎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聞言,阿黎偷偷瞄了他一眼。

  顧景淵正垂眸看著他,一雙眼睛無比的深邃。

  阿黎一張小臉又忍不住染上了一層緋紅。

  她眼睫微顫,垂下了視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這個時候的殿下根本不認識她,她這樣跟著他,一定很奇怪吧?

  她緊張地咬著唇,沒有答。

  李彥也睡了一節課,爬起來後,就聽到了淵哥的聲音,他笑了笑,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淵哥,這小丫頭不會是對你一見鍾情,想要給你做小媳婦吧?」

  其他同學都忍不住笑了,起哄一聲高過一聲,「對啊對啊,一見面就撲到了淵哥懷裡。瞧著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這麼有勇氣。」

  「命都不要了,肯定極為喜歡吧?淵哥真是好福氣!」

  隨著眾人的打趣,阿黎一張臉紅得滴血,顯然無措極了,顧景淵瞧到她這個模樣,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冷冷掃了一眼四周,大家下意識安靜了下來。

  顧景淵起身站了起來,徑直朝外走去。

  阿黎也連忙站了起來,誰料起的太急,一下子絆住了板凳,她平衡力不好,直接摔倒了。

  顧景淵扭頭看了一眼。

  阿黎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不僅手掌蹭破了皮,膝蓋也摔傷了,一雙明眸也因疼痛蔓上一層霧氣,瞧著頗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見她笨手笨腳的,周圍一陣竊竊私語聲。

  不少女同學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望著她,都覺得她是為了吸引顧景淵的注意力故意摔倒的。

  阿黎摔得很疼,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太子雖然瞧著可怕,對她卻是極好的,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上,別說眼睜睜看著她摔倒了,更不會用這樣冷的目光瞧著她。

  阿黎心底澀澀的,傷口疼,心口更疼。

  顧景淵望著她默默傷心的模樣,竟然覺得無比的礙眼,他走過去,一把將她扯了起來,眾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以為他終於忍不住要打人了。

  他卻只是拉著她的手腕,走出了教室。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眾人才回過神,大家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皆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彥等人卻無比的震撼,他們同顧景淵一同長大,自然清楚他有多討厭陌生人的靠近,今日對這個小丫頭卻一再破戒,脾氣好得都有些不像他了。

  顧景淵拉著她的手腕直接朝醫務室走了去。

  被他拉起來時,阿黎心底就沒那麼難受了,為了追上他的步伐,她直接小跑了起來,因為跑動,膝蓋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一股股血液順著雪白的小腿滴落下來。

  顧景淵蹙了下眉,盯著血液看了兩眼,越發覺得刺眼,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本以為小姑娘會驚呼一聲難以反應,誰料被抱起來後,她卻一副適應得很好的模樣,小腦袋在他肩窩處蹭了一下,就勾住了他的脖頸,乖巧地靠在了他身上,眼中滿滿的依賴。

  這般溫順的模樣,真特麼說不出的乖。

  顧景淵暗罵了一聲,見傷口仍舊流著血,冷聲道:「用手先按住膝蓋上的傷口。」

  阿黎好疼,不想按,被少年冷冷瞪了一眼,才乖巧地按住。

  顧景淵是一高的風雲人物,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見他竟然抱著一個少女在校園中行走,同學們皆一臉夢幻的感覺。

  顧景淵卻絲毫沒理,徑直將阿黎送到了醫務室,裡面的值班醫生是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見阿黎受了傷,推了一下眼睛,指揮著顧景淵讓他將阿黎放在了一旁的板凳上,他則拿著碘伏走了過來。

  見他在自己面前蹲了下來,還要伸手碰她,阿黎排斥地朝後躲了躲,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你走開。」

  她聲音仍舊有些啞,還帶著一絲懼怕,一雙霧濛濛的眼睛也朝顧景淵看了去,明明打算將她送到這兒就離開,見她可憐兮兮朝自己看了過來,顧景淵又有些煩躁了。

  醫生也有些無奈,抬頭看向顧景淵,「會處理傷口嗎?」

  顧景淵打過不少架,簡單的傷口自然會處理,他卻不想幫她,連認識都談不上,將她送過來已經耗盡了他的耐心,她不願意讓醫生處理,就自己受著。

  他轉身就要走。

  見他要將她丟下,阿黎有些惶恐,脫口喊了一聲,「夫君!」

  聽到這個稱呼,顧景淵卻猛地回了頭,死死盯著面前的小姑娘,他沒告訴過任何人,自從十六歲起,他就時常做一個夢,夢裡總有個小姑娘軟軟地喊他夫君。

  她嗓子雖然有些啞,仔細聽竟然跟夢中的腔調,一模一樣,顧景淵神情有些高深莫測,盯著她看了半晌。

  醫生同樣聽到了這聲夫君,以為是小情侶間的小遊戲,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倒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將碘伏交給了顧景淵,「行了,就算你們在鬧彆扭,也先幫她處理一下傷口吧。」

  顧景淵接住碘伏,讓醫生出去了。

  他則一步步朝阿黎走了過去,神情有些莫名,「你喊我什麼?」

  阿黎眼睫毛顫了顫,垂下了眼眸。

  顧景淵捏住了她的下巴,「快說。」

  阿黎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要說他們已經成親了,他就是她的夫君不成?他捏得有些疼,見他對她如此冷漠,阿黎又有些傷心了,她忍著沒有哭,微微側開了腦袋,「你不想管我,就不要管了,反正你也不記得我了。」

  她聲音微微有些顫,賭氣的小模樣竟說不出的動人。

  顧景淵見慣了各色美人,也從未覺得哪個姑娘好看過,面前的小丫頭明明年齡尚小,眉間還透著一絲青澀,一顰一笑卻總能牽動他的心。

  如果不是確定他的記憶沒有問題,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他本想再逼問幾句,餘光卻又瞧到了她腿上的血,不看時還能忍著不管,瞧到了卻覺得刺眼得很,他冷著臉拿起碘伏蹲下了身。

  阿黎偷偷瞧了他一眼,見他好像要幫她處理傷口,一顆心才鬆了下來,就算沒了記憶,他總歸還是在乎她的。

  顧景淵冷著臉,為她清理起了傷口,阿黎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顧景淵的手微微一頓,不自覺放鬆了力道,儘管如此,仍舊好疼,阿黎吸了吸鼻子,硬忍著才沒有哭。

  一直到給她處理完傷口,他才起身站起來,阿黎怕他走,又拉住了他的衣袖,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說不出的可憐,「顧景淵,我只有你了,你不可以不要我。」

  顧景淵忍不住想罵人。

  這麼個小東西,有十五歲麼?都會勾引人了?

  「為什麼叫我夫君?嗯?」他將她整個人都罩在了身下。

  阿黎咬著唇,沒有答,見他不耐煩地要走時,她心中一慌,想到他最喜歡她的吻,她突然勾住他的脖頸,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你就是我夫君。」

  親完她就紅了臉,神情說不出的羞赧。

  顧景淵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他暗罵了一聲,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軟軟的又甜甜的,竟像是帶著一股魔力,吸引著他一點點沉淪。

  他吻得極其霸道,小姑娘卻絲毫不怕,只是揪住了他的衣衫,乖巧的模樣,就仿佛他們親了無數次。

  她軟軟地回應時,他的呼吸亂了一拍,捏住她的下巴,冷聲道:「你知道親吻意味著什麼嗎?就敢親我?」

  小姑娘沒有答,卻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她的身體軟的不可思議,又帶著少女獨有的清香,顧景淵又暗罵了一聲,伸手將她往後拎了拎,對上她略含委屈的目光時,他又莫名有些煩躁,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他又暗罵一聲,將小姑娘摟到了懷裡。

  顧景淵有種要死的感覺,心臟跳得也有些快,語氣卻凶巴巴的,「不許露出這個神情!」

  阿黎眼中帶了點笑,緊緊摟住了他。

  從醫療室出來時,她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顧景淵被她的笑晃得有些暈,他嗤笑了一聲,才沒甩開她拉過來的手,而是握住了小姑娘微涼的手。

  罷了,既然這麼喜歡他,就養在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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