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吃醋了
「憑什麼?」何棟想掙開林景航的鉗制,「小宴,是我的愛人!你憑什麼不讓我接近?」
沈修宴的手牽著林景航後腰的衣角,往林景航身後退了一步,神色認真道:「我不是你的愛人。」
何棟就算不知道林景航是誰,也該知道他是自己的聯姻對象,在這裡當著林景航的面,故作深情的這樣說,不就是想破壞他的聯姻?
「小宴,你忘了我們曾經一起淋雨,一起……」
「抱歉,我覺得那是我腦子進的水。」
「小宴,你是因為錢才想和他結婚對不對,我也可以給你錢。」何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開了林景航的手,他流著汗喘息著,終於反應過來林景航是一個多麼強大的鎖體質,他心有餘悸的看了林景航一眼,然後走到櫃檯前,「小宴,我今天來就是給你挑禮物的,服務員,拿這個最大的鑽戒……」
何棟剛剛在何家的內鬥中獲得了一場勝利,作為私生子的他得到了何家的認可,手裡有了點錢,鑽戒還是買得起的,這個最大的鑽戒應該是店裡最貴重的珠寶了,何棟心想,不管這個人什麼來頭,買這個鑽戒給沈修宴都足以蓋過對方的風頭了吧。
喬塗看著何棟毫不眨眼為沈修宴買鑽戒的樣子,雖然心知何棟另有所圖,心中還是忍不住泛酸水了。
憑什麼,他的男人,要去討好沈修宴?
等以後何棟和沈修宴結婚了,他一定不遺餘力的再在何棟面前抹黑沈修宴,讓沈修宴受盡何棟的折磨,這樣才能讓他心裡平衡一點。
「何棟,你還是買給喬塗吧,我看你們挺登對的。」沈修宴涼涼地說道。
何棟這樣不遺餘力破壞自己的聯姻,無非是不想讓自己通過聯姻拯救沈家,吃下沈家這塊蛋糕。
不過,看何棟發黑的眼底,明顯是過得不太好,也是,現在他沒拿到完整的技術資料,自然焦急的很。
何棟和喬塗聽見沈修宴這樣說,都不自覺變了變臉色:「小宴,你在說什麼?」
「是啊,修宴,你不要誤會,我真的是陪何棟來給你選禮物的,自從你選擇了聯姻與何棟分手,何棟每天都傷心的睡不好……」
「從沒好過,哪來的分手?」感受到林景航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沈修宴面無表情道。
他不想林景航誤會。
沈修宴抬頭悄悄看林景航的臉,果然林景航臉色不是很好,但看得出來林景航還是信任自己的。
感受到沈修宴的視線,林景航也低下頭來看沈修宴,沈修宴用手指輕輕在林景航手心撓了撓,示意他放心,林景航這才放鬆了下來。
何棟拿著鑽戒走了過來,心裡在滴血,嘴上卻笑著:「小宴,這個鑽戒要一億……」
喬塗半低著頭看著這一切,劉海遮住了他陰沉的臉色和發紅的眼睛。
這時,去取林景航訂製珠寶的服務員回來了,只見她帶著恰好露出八齒的微笑,抱著由透明的帶著銀粉的禮紙包裹著的,九十九朵冰鑽玫瑰花束來到林景航面前,恭敬地說道:「先生,您訂的珠寶花束。」
只見每一朵玫瑰都由潔白如雪的鑽石鑲嵌而成,在珠寶店的燈光下閃耀著耀眼璀璨的光芒,花束稍微一動,一顆顆鑽石便爭先恐後的反射著光線,如同天上的星子。
店裡的客人們紛紛被這豪華的花束吸引了視線,饒是他們富貴有錢,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大手筆。
何棟和喬塗忘記了演戲,盯著這無價花束屏住了呼吸。
林景航對服務員略微一點頭,看著沈修宴道:「送給我的未婚妻。」
服務員看著沈修宴的眼神帶上了艷羨,這個漂亮的男生也太幸福了吧,有這麼帥氣的未婚夫,而且還這麼疼愛他,絲毫不吝惜錢財,她把花束遞到沈修宴跟前:「先生。」
沈修宴接過花束,心中的感動無以言說,與這朵昂貴的珠寶花束相比,匯演上同學們送給林景航的花束就跟過家家一樣。
沈修宴粗略估計了一下,這朵花束的價值大概要十億元。
把花束抱在懷裡,沈修宴覺得自己抱的不是花束,而是一大筆沉甸甸的錢,生怕一不小心沒拿住,把這價值連城的鑽石花束打碎了。
店裡的客人們倒吸一口氣,這兩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啊!一個帥氣,一個漂亮,而且一出手就是冰鑽花束!要知道冰鑽是從稀有的冰川星球在零下5000度低溫中開採出來的耐寒鑽石,價格昂貴,不是誰都買得起的,何況這不是一顆,是一捧啊!
那個漂亮男生也太幸福了吧,他的未婚夫竟然一擲十億金,為他訂製這樣高貴奢侈的花束。
有人眼裡流露出羨慕,這樣的愛情誰不想要,這樣大方的男人誰不想嫁。不,就算沒有愛情,誰送這樣的花束給他,他也毫不猶豫的嫁了吧。
何棟站在一旁拿著手中的大鑽戒,在沈修宴懷裡的鑽石花對比下,就像個農夫拿著土石頭一樣。
「那個人是他前男友嗎?拿個鑽戒丟人現眼,怪不得人家看不上。」
「說起來那個鑽戒也很貴重了。」
「但是得看,和什麼比啊!」
「……」
「我們走吧。」林景航牽起沈修宴的手。
「嗯。」沈修宴乖乖點點頭,他也不想在這呆著了,和何棟在一起一秒都不自在。
兩人離開了「珠藝」,留下何棟拿著鑽戒伸在空中的手。
沈修宴從頭到尾都沒看他手中的鑽戒一眼。
何棟與喬塗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第一次體會到窘迫和尷尬是什麼感覺。
何棟聲音低沉地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喬塗眼神陰鬱道:「林景航。」
「小塗,我們的格局和目標還是太小了。」
「是啊。」喬塗與何棟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不甘和野心。
何棟把鑽戒扔給身後的服務員,連看也沒看,帶著喬塗也往外走。
「誒,先生,您不要了?」
「不要了。」
「先生,請您下次輕拿輕放……」
「呵。」
……
沈修宴和林景航出來以後,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兩人走在半路上,沒有傘,一時也沒有遮擋。
沈修宴身體前傾,護在花束前,生怕雨水把花束淋了。
林景航拉著沈修宴來到一個小巷拐角避雨,小巷的牆有小小的牆沿,堪堪擋住一些雨水的下落。
林景航把沈修宴壓在牆上,拿出袋子裡的外套展開,抖了抖披在沈修宴頭上:「傻不傻,用身體給鑽石擋雨?」
「我怕淋壞了嘛……」沈修宴訕笑一聲,「哎……這是我剛給你洗的外套……」
看著雨水打落在頭頂的外套上,沈修宴有些心疼。
「濕了就濕了,回頭扔了便是。」
「別啊……」沈修宴露出心疼的表情。
「一件外套而已。」林景航無所謂的說。
「可是很貴的吧……起碼要幾十萬……不要這樣浪費……」
「修宴。」林景航眸色幽深,打斷了他的話。
「嗯?」看著林景航少有的鄭重表情,沈修宴心裡有些忐忑。
「人人都說我很完美。」
林景航低下頭,靠近沈修宴,從沈修宴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林景航好看的睫毛。
「可是我不是。」林景航繼續開口道,「我,其實,也是一個普通人。」
沈修宴看著近在咫尺的林景航,那雙漂亮的唇一開一闔,頓時迷了眼,恍惚道:「嗯?」
林景航半低下頭,剛好與沈修宴的眼睛齊平,他看著沈修宴認真道:「我吃醋了。」
「……」沈修宴呼吸加深,原來林景航吃何棟的醋了嗎?
「我聽說,談戀愛的雙方,一方吃醋了,一方要哄另一方開心。」林景航兩隻手按在牆上,圈住了沈修宴,「雖然我們還在『互相瞭解』階段,可我想,這個規則同樣適用。」
「所以呢……?」
「所以,我想要你補償我。」
「怎麼……補償?」
「全校的迎新晚會,我被邀請上去彈鋼琴。」
「嗯……」沈修宴的臉有些微熱。
「本來我拒絕了。」林景航認真道,「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我準備答應了。」
沈修宴疑惑地看著林景航。
「彈鋼琴你會吧?」林景航問。
沈修宴點點頭,有錢人家都會請鋼琴教師,沈家也不例外。
「然後呢……?」
「然後,我要你……」林景航聲音低沉而瘖啞,「中途上來送花給我,陪我一起彈。」
牆沿上一串雨珠滴落下來,落在沈修宴頭上的外套上,又掉落在沈修宴濃密的睫毛上。
雨滴墜落的聲音混合著林景航誘惑的超低音,沈修宴只覺得此時像身處在一個無邊的夢境裡,昏昏沉沉的答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