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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49章
第49章 三章合一

  謝彥斐本來正在安撫裴世子,突然聽到一聲咳嗽聲,就轉頭看過去,發現不遠處影青正一臉複雜得瞧著他,那眼神怎麼看都怪怪的,他鬆開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咋的了?他今天又醜了一個度不成?

  不過他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見識。

  謝彥斐知道影青是裴世子的人,也不怕他聽到,鬆開裴世子之後,語重心長壓低聲音囑咐:“世子你用完晚膳就回去,你放心,這兩天那小娘子應該就會把玉佩送回來,到時候我就去鎮國公府傳信,到時候我再打探別的更有利的,我們從長計議。”

  如此一來,等玉佩拿到了,該怎麼說還不是他來,到時候就說這小娘子不經意說出口似乎有人送她來的,他派去打探發現跟鎮國公府有關。

  這時候鎮國公壽宴的請帖應該差不多也該到了,他故意把請帖往裴世子面前一放,裴世子估摸著就能想到了。

  就算是想不到他也能有意無意提醒往那邊帶,到時候他就故意裝作生氣,把計畫說出來。

  有影青幫忙,說不定還能更順利一些。

  想到日後還要讓影青跑腿,謝彥斐對於影青突然一臉怪異瞧著他也不當回事了,還朝影青咧嘴笑了笑,那叫一個友好和睦。

  可這看在影青眼裏,更加膽戰心驚:王爺都開始順帶討好他這個屬下了,這、這是打算讓他幫他勸主子?

  休想!

  主子這般天人之姿,怎麼看兩人都不搭,站在一起驚悚效果太明顯了。

  影青因為這事接下來都是心不在焉的,等瞧著五皇子眉開眼笑地送他們離開,而反觀主子,一臉凝重,尤其是離開旭王府坐在馬車上時,表情愈發的沉重,周身的氣息也愈發的讓人心生膽寒。

  影青抖了抖:難道王爺說了?主子這是不是在想怎麼拒絕?還是說,主子為了不失去五皇子這個摯友打算、打算……

  影青一臉凝重跟著裴泓回了青竹苑,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很快有人把消息稟告到武氏那裏。

  武氏冷笑一聲:“旭王這段時間都沒過來,他倒是上趕著去了,怎麼,被王府的人沒給臉子?以為扒上王爺就能把世子之位高枕無憂了?”等著吧,他這世子也沒幾天好當的時候了。

  她身後的心腹嬤嬤一邊給她捏著肩膀一邊討好;“夫人說得對,一個瞎了眼的哪里比得上澤公子?澤公子生來就是當世子的服氣。”

  武氏臉色好看了些:“聽說這旭王最近挺忙的?”

  “可不是麼?如今城中都傳遍了,聽說這王爺看上一個小寡婦,又是送頭面又是送衣服的,真是丟死人了,一個寡婦,也不知道這旭王爺怎麼想的?如今這京中的貴女怕是更看不上他了。不過老奴覺得,指不定旭王爺這是想婆娘了,所以見到個女人就忍不住……”這嬤嬤年紀不小心了,說起話也沒個顧忌,惹得武氏呸了聲,像是看不上眼,隨後又忍不住用帕子捂著嘴咯咯咯笑了起來。

  武氏又聽著嬤嬤拐著彎罵了一番旭王爺,心情這才舒坦不少,老爺因為之前她答應讓人住進府裏的事對她不怎麼熱絡,也是前些時日,她提議要大辦壽宴才回了她這裏。

  不過一開始老爺是不願意大辦的,畢竟往年都是隨便應付就是了,可想到她的目的,今年可非得大辦不可,她用自己那嫡女明年就要及笄加上府裏的幾位姑娘也到了開始相看的年紀為由,他才同意了。

  之前雖然只是準備了孟娘這枚棋子,卻一直沒用,她本來以為自己有信心在這幾年把裴世子從世子位置上拉下來,可誰知道這人這麼難纏,鎮國公眼瞧著一直舉棋不定,還存了心思萬一日後眼睛能好。

  她等不及了,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看這次他還怎麼坐得穩!

  “孟娘那裏怎麼樣?都到了幾天了,可還老實?”武氏攥著帕子,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嬤嬤道:“夫人放心,老奴辦事你放心,這件事全程沒經過夫人的手,就算是日後老爺查出來也沒證據,等事成之後把孟娘和那孩子做掉,神不知鬼不覺,這世上也就沒人知道了。”

  武氏這才放下心,可還是忍不住囑咐:“給盯緊了,就這幾日的功夫了,別讓人跑了。”

  “夫人放心好了,那孟娘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我們許諾了她那麼一大筆錢,她就是當牛做馬也是肯的。”更何況只是演一場戲?

  武氏嗯了聲,這才滿意,整理了一番,開始出去繼續讓人佈置,勢必在這壽宴上,把她那兒子介紹給諸位,有她這麼優秀的兒子作對比,更加襯得那死去的大公子是個不入流的,就算是生前再多的功績美名又如何?人死了這麼久了,過往那些事也忘得差多了,只會記得當前這些髒水,先入為主。

  影青一直跟著裴泓進了青竹苑,直到上了閣樓只剩下他們兩人,影青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勸一勸,主子這樣子別真的誤入歧途啊,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就看到自家主子道:“你去查一個人。”

  影青抬頭:“查人?查誰?”王爺嗎?是不是要查查王爺過往他們以前沒仔細探過的時候是不是喜歡男的?

  裴泓想到之前在旭王府謝彥斐同他講的,臉色陰沉:“那個小娘子,她的所有一切我都要知道,尤其是過往五年內。”

  “雖然過去王爺沒露出什麼破綻,可萬一不知道的……誒?查小娘子?那個故意接近王爺的小娘子?”影青沒怎麼仔細聽,反射性說出來,抬頭就對上主子皺眉幽深的瞳仁,趕緊站直了:“屬下能知道……為什麼嗎?”

  裴泓:“她手上有一塊血玉,很大的可能是大哥丟失的那枚。”

  “什麼?”影青猛地抬起頭,終於清醒了,整個人也凝重下來,臉色也不好看,大公子死的時候那血玉也沒了,如果此刻出現在那小娘子手裏,代表著什麼?他趕緊領命就要前去。

  裴泓終於想起什麼:“你最近出神的時候太多了,若是不行就換人來。”

  影青趕緊保證再沒下次了。

  影青這邊立刻就去秘密查這小娘子了,而謝彥斐這邊倒是依然優哉遊哉的,他白日裏送了孟娘很多東西,她偷偷回去之後隨便用了小福滿給她留的晚飯,就把今日王爺給她買的東西都擺了出來。

  尤其是那一套頭飾,聽說價值千金,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的首飾。

  更不要說還有這麼多漂亮的衣服。

  她擺出來之後小福滿踩著凳子望著那金光閃閃的好東西也傻了眼,喃喃道:“要、要是讓我喊那醜王爺爹我也是願意的,這些真的……是給我們的嗎?”

  孟娘趕緊把錦盒蓋上:“這是給娘的,沒你的份兒。”

  小福滿眨眨眼,撇了撇嘴,嘀咕一聲:“指不定是最後一份。”

  “你這小東西胡說什麼呢?”孟娘把他扯過來,照著腦袋和屁股打了一下推開了,小福滿不痛不癢爬起來。

  他自小在風月場所混,年紀雖然小,可看的東西可不少,尤其是知道那些公子哥嘴巴甜卻只是露水姻緣,“娘你自己也說了,那可是王爺誒,他爹住在最大的宅子裏,能看得上我們?再說了,那些貴人精著呢,沒得到好處會一直給你,說不定改天沒收到好處就把你忘了……”

  “可娘長得好,他要是願意,娘自然會給他好處。”當然這個好處,自然是指她自己的身體。

  小福滿翻了個白眼,搬著凳子自己爬上去坐下來,“男人的話你能信,你忘了小竹姐了?那個書生說要娶她,給她贖身,一開始送了她好多東西,小竹姐就……結果呢,那書生得了人就跑了,小竹姐也當不成清倌了,被逼著接客,後來就吊死了……”

  孟娘打了個哆嗦,也想到萬一那王爺真的勾搭上鉤覺得吃到嘴了不在意了,可她拿了這王爺這麼多東西,若是不給點好處這王爺覺得自己只是為了他的銀錢怎麼是好?

  孟娘低低喃了聲:“那、那怎麼辦?”

  小福滿自然也不知道,他從凳子上爬下來,摸夠了那些好綢緞做的衣服,心滿意足回去睡了,明天還要替娘忽悠那兩個壞人叔叔,他得睡覺了。

  孟娘沒得到回答,想想小福滿也出不了什麼主意,她枯坐了半夜才依依不捨把東西收好去睡了。

  謝彥斐第二天沒出府,第三天的時候,鎮國公大辦壽宴的消息傳出來,不僅如此,鎮國公府還專門遞來了請帖,邀六日後鎮國公府壽宴請旭王過府一敘。

  謝彥斐讓管家接了之後他自己收著往懷裏一揣,請帖拿到手了,謝彥斐知道該是自己再晃悠一圈的時候了。

  他等晚些時候出府,果然又遇到了孟娘,這次孟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新衣,梳著婦人髻,一副良家婦人的模樣,頭上卻沒帶別的,只多了一株白花,可那眉眼間的風情以及身段更加招人。

  謝彥斐這次倒是主動掀了帷幕,看到她立刻招手,上下看了眼,眼神又一瞬間的恍惚,被孟娘捕捉到,低眉順眼時嘴角彎了彎,卻也更確定自己要用不同的方法,不能早早讓他得了手,吊著才更容易多些感情,到時候指不定才能籠絡住他的心。

  謝彥斐這次沒等她主動,就讓管家帶著她去了一品齋,用了一頓豐盛的晚膳之後,就說要送她回去,孟娘卻是遲疑一番,說是有話單獨要同他說。

  謝彥斐故作詫異,擺擺手讓人都退下了,這才不解看向孟娘:“怎麼了?可是還有難處?你初來乍到定是不適應,有難處就與本王講,本王還能不管你們孤兒寡母的?”

  謝彥斐這一番“情真意切”讓孟娘下了決心,這個金大腿她還想多抱一會兒,那就必須要有舍才有得,可一般的東西估摸著這王爺也看不上眼,她手裏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些人給她的什麼作為信物的玉佩了。

  她本來還不捨得,可昨天她去打探了,說是血玉很難得,既然如此,自然能讓王爺高看她一眼。

  至於那邊的人,她只是帶著滿兒去演戲,到時候那麼亂,指不定這信物也用不上,再不行,到時候她重新向王爺討要回一日說是祭奠亡夫什麼的,等她處理了那邊的事就回來好好跟著王爺,到時候兩邊她都能得,皆大歡喜。

  想到以後的日子,孟娘深吸一口氣,做了決定,從袖袋裏拿出一個香囊,遞給了謝彥斐:“王爺,奴家知曉王爺的仁義,可奴家也知廉恥,不想平白占了王爺這麼大的便宜,回去後,日思夜想覺得這樣不好。可奴家想回報王爺卻又沒什麼能給的,所以只能拿出這件亡夫留給我們孤兒寡母的玉佩贈與王爺聊表心意。”

  “這……不好吧?”謝彥斐放在膝蓋上的小肉手攥緊了,這孟娘果然上道哈哈哈。

  孟娘垂著眼遮住眼底的精光,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來:“王爺您收下吧,您要是不收下奴家良心不安。”收下了這所謂“亡夫”的玉佩,那就是等著接受應該“亡夫”承當的照顧她們孤兒寡母的責任吧。

  謝彥斐心裏美滋滋面上露出這不好,推拒了兩次之後,坦然收下了,他之所以不推拒第三次,怕這小氣的孟娘萬一後悔真的收回去可就不好了。

  謝彥斐手下玉佩,也沒看,就親自扶起了孟娘,“你啊……真是見外了,本王還能在意這些小東西,可既然是孟娘你送的,本王就收下了。你放心,本王定會好生收著的,等回去本王就掛在腰間,日日戴著。”他等孟娘站穩了之後,想了想,從懷裏摸出幾個金葉子,“今日讓孟娘破費了,你瞧瞧你瘦的,回去買點好東西,也給你兒子補補。”

  他掏出金葉子的時候“順便”也把請帖掏了出來,大概覺得礙事,給隨手扔在了桌子上,還不小心給打開了,就親自摸著孟娘的手把金葉子給了她。

  孟娘眼睛都直了,金子啊啊。

  只是等她將金葉子推拒一番之後手下不經意轉頭就看到了那大開的請帖上“鎮國公府”四個大字。

  武氏怕她到時候找錯地方,特意教會了她這四個字,所以孟娘別的字不認識這四個字是認識的。

  她看到熟悉的字渾身一哆嗦,不安道:“王、王爺,這……這是什麼啊?”

  謝彥斐不以為意道:“咦,什麼時候拿出來了本王都沒注意,只顧著給你金葉子了,這個啊,鎮國公他吧,要過大壽,給本王遞來的請帖,邀請本王六日後去參加壽宴。”

  他說完把帖子重新塞回去,這才看了看天色,“咦,時辰不早了,本王該回去了,孟娘你也早點回吧。”

  說罷像是沒看到孟娘慘白的臉,就要往外走。

  孟娘急匆匆快走兩步:“王爺你、你真的要去嗎?”為什麼王爺會去一個府裏的壽宴?鎮國公府是什麼府邸?為什麼一個王爺都要過去?

  她進京之後只知道讓她來的人說了府邸很大,但是不用擔心,沒有後顧之憂,也不會惹上麻煩,她就以為只是一個小官的府邸,壓根沒想過一個王爺竟然也會去這種壽宴。

  謝彥斐道:“當然了,那可是鎮國公,是老臣了,又一向受父皇重視,他過壽宴,滿朝文武都要給面子去的。”

  孟娘臉色更慘白了:“鎮國公……職位很大嗎?”在她們那裏,最大的就是將軍了,可也沒怎麼見過的。

  謝彥斐朝她露出一個特別真誠的笑:“……大。”所以小娘子你被迫上了賊船了。

  謝彥斐把恐慌的種子埋下之後就不管孟娘了,大步走了出去,等孟娘回過神想繼續問的時候已經沒了人影。

  謝彥斐不必詳細說孟娘自己也會去打探,到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惹上什麼了,就是不知道這孟娘是會上鉤呢還是不上鉤呢?

  不過謝彥斐覺得她在知道自己這個王爺也會去鎮國公府之後就不敢真的去了,畢竟他這個王爺認識她,也去壽宴的話,到時候可不就認出她了?

  她到時候欺騙他的話可就自己說出來了,騙一個王爺是什麼罪,她自己得掂量掂量。

  可她又想搭上自己,又不敢得住那些人,想要尋一個兩全之美之策,自然會另想辦法。

  謝彥斐很期待孟娘會怎麼“騙”自己。

  他搓著手躍躍谷欠試等著下一場表演了。

  孟娘回去之後渾渾噩噩的,打探之後鎮國公的身份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被騙了,那些人只說不會有事,只是去演場戲,可若是失敗了,她肯定會掉腦袋的。

  更何況,如今王爺認識她,她還怎麼去演戲?王爺會怎麼看她?可她日後是要跟著王爺的,萬一她跑了不去那些人報復她說出來這些過往,王爺會不會覺得自己撒謊成性從而厭棄了她?

  孟娘回去之後覺得心裏不踏實,第二天也沒敢繼續去旭王府外晃悠,難得不裝病出了客棧。

  旭王爺自從來了這客棧之後,很多人慕名而來想一睹這大謝第一醜的模樣,可一連幾日都沒見過了,忍不住嘀咕討論起來。

  掌櫃的也唉聲歎氣,好幾天沒遇到出手闊綽的王爺了,王爺是不愛他們家的招牌菜了嗎?他可以想別的啊。

  討論著討論著就到了旭王身上,也有一部分說起來鎮國公府的壽宴,最後還說起來旭王肯定會去的,旭王最近與裴世子交好,世子爺親爹的壽宴,肯定會給這個面子的。

  孟娘聽著臉色更不好了,回頭真的病了。

  那兩個人怕她出事,還給請了大夫,好在只是病了一天又好了。

  而這時候離壽宴只剩下三天。

  孟娘一咬牙,旭王既然這麼厲害,肯定比鎮國公高,她只能……賭一賭了。

  既然都要得罪,她寧願哄騙住王爺,讓他幫她去對付那些人。

  孟娘重新收拾一番,就讓小福滿繼續哄著那兩人,從後門出去去了旭王府。

  謝彥斐這幾日一直沒怎麼出去,一直在等孟娘,若是她不過來他會預留出時間來另想辦法,所以等聽到管家稟告說是孟娘求見的時候,謝彥斐知道自己可以省下另想辦法了。

  他讓管家把孟娘先帶去大堂,等他到了大堂之後,剛踏進去,孟娘轉過身,就跪在了謝彥斐身前:“王爺救奴家!”

  謝彥斐立刻渾身一震,裝作極為憐惜的模樣:“救?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覬覦了孟娘你的美貌要欺負你了?”

  身後不遠處跟著的管家:那那個人得多瞎啊,這小娘子明顯用錢就能拿下,可王爺他竟然想跟這小娘子談!感!情!

  瞎的是王爺你啊。

  孟娘卻沒說話,只是有意無意看了管家一眼,謝彥斐低咳一聲:“你們下去吧。”

  管家已經放棄說服王爺了,被美色所誘的王爺已經腦子不清楚了。

  等人都走了之後,謝彥斐要攙扶起孟娘,孟娘卻是跪著不起來,未言先哭了,可她又哭得很有手段,不是那種嚎啕大哭,而是無聲的抹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更加惹得謝彥斐拍著胸口保證給她做主。

  之後就開始了謝彥斐與孟娘的互相忽悠。

  孟娘一臉淚痕:“王爺,奴家之前其實騙了你,奴家這次進京來尋夫……其實是假的。”

  “什麼?”謝彥斐震驚,捂著胸口,“孟娘你、你竟然……本王很失望。”

  孟娘立刻上前抱住了他的腿:“王爺你聽奴家說,奴家雖然尋夫是假的,但是奴家的夫君真的死了,只是奴家五年前就知道了,也一直本本分分帶大了滿兒,這幾年一直為了懷念亡夫沒有另嫁。可就在不久之前,有人找到了奴家,拿滿兒的性命威脅奴家,說是奴家不聽他們的進京演一場戲,那就讓我們母子兩個死無全屍,奴家……奴家也是沒辦法的啊。本來奴家為了保住亡夫的這一丁點兒骨血決定進一次京,可沒想到……奴家會在這裏……遇到傾慕之人。”

  謝彥斐望著一臉含幽帶怨又情意綿綿的孟娘:“哦?傾慕之人?”

  孟娘輕錘了一下謝彥斐的腿,沒用力氣,更像是指腹故意滑過,等瞧見這旭王爺被她的小動作給引得渾身一哆嗦,更加得意,面上卻是淚珠漣漣:“奴家心裏有人了,也有了奔頭,就想……活下去。可奴家又敵不過那些人……奴家想了幾日,最終還是求王爺替奴家做主。”

  謝彥斐像是猛然驚醒,大怒:“是哪個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做出這等事?孟娘你放心,有本王在,肯定給你做主!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娘被謝彥斐哄著攙扶著坐下,這才拿帕子擦拭著眼角:“奴家其實是邊陲之地的一個小戶之女,只是五六年前與亡夫一見鍾情,互訴衷腸拜了天地,可誰知亡夫回京卻亡故,消息傳來,因為只拜了天地沒有文書,奴家無名無分當時又發現懷了亡夫的孩子,等生下孩子又被生計所困,所以就只能繼續留了下來。可誰知道,奴家這邊死了心打算把孩子一人養大,誰知這京中有人卻想汙了奴家的亡夫,這次來,就是胡說八道讓奴家自毀名譽,說奴家……奴家是那妓子,還是奴家的亡夫搶的旁人的小妾,奴家還是賣入青樓才養大的孩子,奴家哪里肯願意,可他們拿奴家的孩子威脅,奴家沒辦法……只能……屈從了。可幸虧遇到了王爺,讓奴家大著膽子來求王爺……救救奴家。”

  謝彥斐:繼續編,真是比他還能胡謅。

  這孟娘倒是聰明,她主動說出來,即使以後有人這麼說,她也能說是胡編亂造的,加上邊陲之地這麼遠,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查證。

  到時候她成了事,萬一懷了孩子,就算是查到了也能母憑子貴留下來。

  還真是算的夠精的。

  謝彥斐惱怒一拍桌子:“可惡!到底是誰?是誰威脅的你,這麼欺負一對孤兒寡母簡直可恨!本王認識刑部的葛大人,本王這就報官給你做主!”

  孟娘傻了眼:她沒想讓他報官啊。

  “這……這不宜鬧大,萬一他們狗急跳牆對我們下黑手,奴家王府只留下了這麼一個孩子,這萬萬不可啊。更何況,這孩子的生父其實、其實王爺您也認識。”

  “哦?”謝彥斐挑眉,“本王也認識。”

  孟娘忽悠,自從知道不對勁她就打探了一番,也知道了不少事:“對……其實,正是鎮國公府的裴大公子,聽說他是裴世子的大哥,裴世子聽說與王爺相熟……”

  謝彥斐了然:“竟然是裴大公子的骨血,這、這……難為你們孤兒寡母了。”

  孟娘摸著臉,堅強道:“王爺,奴家不委屈,只是……這件事怕是還需要從長計議,他們讓奴家趁著壽宴污蔑亡夫,奴家不願,可萬一……他們後來報復怎麼辦?所以,奴家想著……不如奴家跟著王爺一起去,那些人看到王爺也許就不會再為難奴家了。”

  謝彥斐看她一眼:“這……怕是不妥。”

  孟娘心裏一咯噔:“王爺?”說著又要哭。

  謝彥斐長歎一聲:“孟娘啊,本王是想幫你,但是你估計也聽說了,本王與裴世子關係這麼好,裴大公子是裴世子的大哥,他們感情好。裴世子是本王的兄弟,有人想這麼害裴大公子,本王怎麼能坐視不管?再說了,這次若是不揪出那幕後之人,怕是日後會被報復,若是孟娘你出事,本王這……心裏難安啊。”

  他直勾勾深切切盯著孟娘,一副“我怎麼捨得你受傷”的表情。

  孟娘回以一副“有王爺如此孟娘死而無憾”的表情。

  兩兩相顧,孟娘有些不安問道:“那王爺打算……”

  “這樣好了,本王替你出個主意,引出這賊子,到時候本王帶著人去,等這賊子一現身,本王就讓人直接給砍了,不讓他說出對孟娘你不妥的話,等這件事情了了,本王讓裴世子認回他大哥的孩子,到時候孟娘你……”他朝孟娘意味深長笑了笑。

  孟娘心裏狂跳起來,她這是真的勾搭上王爺日後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了?她腦子亂亂的,可到底還有點理智,“可怎麼引出這賊子?會不會不妥?”

  “不會,本王這辦法保證萬無一失。他讓你污蔑裴大公子,你反其道而行就不污蔑,你污蔑別人,到時候他沒成事肯定惱羞成怒要對你下手,到時候本王的人一擁而上,乾淨俐落。”謝彥斐蠱惑道。

  孟娘愣愣的:“污蔑別人?污蔑誰啊?”

  謝彥斐道:“鎮國公。”

  孟娘嚇得腿一軟差點倒了,“王爺莫不是……開玩笑?”她去污蔑鎮國公?

  謝彥斐道:“誒,你不用怕,就算是你污蔑了,別人也不會信啊,還有本王呢,本王到時候把人解決了之後再解釋一番,本王是誰啊,本王說的話,他們還能不信?還是說孟娘你有更好的辦法?”

  孟娘還真沒別的辦法,隨後想了想又覺得王爺說得對,又沒有信物,誰也不會信,她就是去演場戲,到時候有王爺,萬一真的把幕後之人抓到了給哢嚓了,她就徹底安枕無憂了。

  就算沒有,她提前說了,王爺也不會信那些人的話了。

  於是,略勝一籌的謝彥斐把忽悠成功的孟娘交代一番之後,讓孟娘回去了,這幾天就不要再見面了。

  孟娘一臉懵地回去了。

  謝彥斐也不怕她不答應,她如今手裏沒有信物,就算是不上鉤也沒有證據冤枉裴大公子,再說了,他就不信孟娘能捨得放棄他這個金大腿。

  所以確定完這一切,謝彥斐就給裴世子遞了信兒,以相聚為由,讓裴世子過來一趟。

  裴世子帶著影青過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小人兒。

  謝彥斐喜滋滋珍藏起來,讓影青去外面守著,他把那枚玉佩拿了出來:“世子,你瞧瞧這是不是你大哥的玉佩?”

  裴泓打開,即使他也打探到一部分,只是因為時間太短,這孟娘又是遠在邊陲之地所以並沒有太多,可孟娘身邊跟著的兩個人的身份他卻是探到了,跟武氏身邊的一個嬤嬤的娘家的遠親有聯繫。

  可饒是猜到怕是真的,可真的摸到那塊與他手裏那枚一模一樣的血玉,他的指腹摸著那個“平”字,等摸出來那個字,再摸了摸邊緣的形狀,喉結動了動,眼圈有些紅,他勉強偏過頭,許久重新轉回來,緊緊攥著玉佩,邊抬頭看著謝彥斐的方向:“王爺……大恩不言謝,裴某……”

  “世子這不是見外了。確定是就行,不過我這邊還知道一些更嚴重的事,怕是要跟世子你說一說。”謝彥斐還是決定懲治一下鎮國公,不然這口氣出不了,可若是裴世子當真不願意,他再讓孟娘改口罷了。

  謝彥斐把孟娘胡謅的話說給了裴世子,也把自己打算忽悠回去的話說了,等裴泓聽完臉色黑沉,他繼續道:“但是吧,我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孟娘說的估摸著也不像是真的,所以我想讓影青幫我查個人。”

  裴泓嗯了聲:“王爺想查誰?”

  謝彥斐道:“我們得揪出這個背後想毀裴大公子的人,我之前聽孟娘說過她身邊有兩個看守的人,所以我們順著他們去查,也許會查出什麼也說不定。當然了,我覺得其實除了他們,還能從另外一邊去查。”

  “嗯?從哪一邊?”裴泓問道。

  謝彥斐道:“……世子你想啊,為什麼好端端的有人要毀了裴大公子的名譽?一個已故之人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沒有利益可言這不合理啊,所以我思前想後,他們的目的怕不是裴大公子,而是迂回的想……害世子你。”

  裴泓:“我?我有什麼可讓他們陷害的?”

  “世子你想想看,若是裴大公子名譽受損,你會不會替裴大公子洗脫嫌疑?會不會爭辯,可這幕後的黑手打算趁著壽宴,聽說這次壽宴可是大辦的,滿朝文武說不定給面子都會去,這種場合鬧開了,還有這個血玉作證,肯定就得逞了。得逞之後,若你是鎮國公,你會選擇息事寧人最短時間平息這件事,還是為了一個已故的兒子鬧得滿城風雨讓鎮國公府的名譽陪葬?”謝彥斐苦口婆心把自己知道的按照自己從之前這些事推出來的告訴裴泓,也讓裴泓知道他的父親也許並不是這麼在意他們。

  裴泓想到什麼,臉色微變:“……”

  謝彥斐繼續道:“當然,世子你肯定會選擇後者,可鎮國公是一府之主,他那麼多兒子肯定會採取前者,而最快的辦法,世子你猜會是什麼?”

  裴泓攥緊了手,咬著牙,骨頭咯吱咯吱的響,他比五皇子更瞭解自己這個爹。

  當年大哥死的不清不楚,他為了息事寧人一口咬定是意外,如今……

  謝彥斐看他面色變了,知道他猜出來了:“除名。”沒有關係了,自然也不會連累到鎮國公府的名譽。

  這兩個字一出,裴泓掰斷了椅子的扶手。

  謝彥斐趕緊過去掰開他的手指,把碎屑給拿出來,一點點摸乾淨,“你瞧瞧你,置氣做什麼?我之前還怕我這個打算你不同意,現在不擔心了。所以我猜這次的事是有人想要你的世子之位,鎮國公可以排除,他在意名聲,可你沒了世子這個位置,誰當誰就有嫌疑。我想來想去,裴澤你那個繼弟快滿十八了,所以這次的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你那個繼母武氏。可以從她身邊的嬤嬤來查,也能抓來她的弱點來反過來威脅她讓她反口,讓武氏自食其果怎麼樣?”

  謝彥斐一口氣說完,影青的本事他知道,到時候會更順利一些。

  裴世子果然沒讓他失望,很快冷靜下來:“王爺的意思我懂了,武氏那邊的就由影青來去查,查到之後我會在壽宴之前給王爺信兒,到時候就按照王爺說的來辦,王爺放心,我沒難過,反而更慶倖,多虧有王爺在,否則若是大哥死了也不得安寧,我這輩子也心中有愧。”

  謝彥斐剛才蹲在那裏替裴世子挑揀木屑,所以此刻仰著頭就能看到裴世子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此刻瞳仁認真盯著他看,讓謝彥斐有種心虛感,可更多的是忍不住覺得胸口暖暖的,世子果然是個心善之人,這麼簡單的好他就掏心掏費對他好。

  裴泓要回去查事情這次沒留下用膳,他很快回去了,這一路上都在沉默。

  他在想這些時日以來王爺同他說過的話,尤其是那個孟娘出現之後發生的,王爺在一步步把一件事告訴了他,那就是武氏在很久之前就得到了大哥的玉佩,卻藏了起來,並早就想了這個毒計。

  這次打算趁著壽宴讓孟娘來毀了大哥,讓他與父親決裂,失了世子之位。

  王爺做的這一切說的話沒什麼問題,可前提是,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瞎了眼的世子,可他是無影宗宗主,他手下影衛無數,他為明賢帝掌握著京城的情報網。

  他知道很多他的世子身份無法知道的事。

  所以他也知道王爺僅憑著孟娘口中那些話,不可能會知道這麼多。

  可王爺他的確是知道了。

  以前裴泓只是覺得奇怪,可這件事王爺從一開始就很清楚,甚至一步步就是想替他大哥保住名聲,後來他誤會之後王爺才告訴了他,能辦到這一步,除非王爺提前就知道了這件事。

  可王爺又是如何提前知道的?他以前覺得王爺是扮豬吃老虎也有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可王爺從未離開過京城,邊陲之地的事,甚至連他都沒察覺到。

  還有之前宣平侯府的事……

  裴泓腦海裏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難道,王爺有預知的能力?

  除了這一點,他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裴泓沉默的回了閣樓,等吩咐影青的時候,他看著影青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這種事太過不可思議,他不是不信任影青,可這種事能少一個人知道最好,王爺這麼幫他,即使有一丁點兒的危險,他也不想讓王爺冒這個險。

  於是,影青接下來很忙,忙著查武氏身邊的人,不過他也沒多想,主子讓辦什麼就去了。

  而很快影青帶回來的消息證實了謝彥斐的猜測,裴泓拿著名單,讓影青去辦了幾件事。

  之後又去了一趟王府,告訴謝彥斐一切都安排妥當,只等壽宴之日。

  很快,壽宴當日到了,謝彥斐一大早就穿了一身很喜慶的衣服,襯得更加滑稽,可他不介意,笑眯眯的,滿臉春風。

  到了鎮國公府直接坐到了席位上,百官來搭訕,瞧見旭王這麼樂呵,也只當傳聞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是私下裏卻忍不住瞥瞥嘴,旭王這眼光一向不怎麼好。

  跟一個瞎眼未來沒本事的世子交好也就罷了,還看上一個寡婦,真是浪費了好出身。

  鎮國公壽辰,武氏親自作陪,滿臉喜色,溫聲細氣的賢慧模樣,可誰能想到心裏這麼歹毒呢?

  謝彥斐看一眼就覺得心裏不舒坦,趕緊借著喝酒的空擋偷瞄了不遠處的裴世子一眼,立刻覺得神清氣爽。

  宴席進行到一半,賓客盡興的時候,突然管家面色不對急匆匆跑了過來,到了近前差點摔了,湊到鎮國公耳邊低語了幾句,鎮國公臉色一變,呵斥一聲:“還不快帶走,別讓人……”

  結果鎮國公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嘶聲裂肺的聲音,帶著千轉百回的哭腔,已經摟著一個四五歲的孩童不顧阻攔沖了進來。

  她自稱是已故的大公子的遺孀,這個是大公子的骨血,他們哪里敢攔?

  只能這麼追著,可誰知道她直接帶著人沖了進來。

  宴席上的眾人都一臉懵,這怎麼回事?他們瞧著那個嬌俏的婦人,就看到那婦人摟著孩子在正中央跪了下來,淚珠漣漣。

  武氏看到孟娘出現終於鬆 了口氣,偷偷瞥了眼還什麼都不知道的裴世子,嘴角彎了彎:好戲開場了,他的世子也坐到頭了。

  謝彥斐嘴角也彎了彎,看好戲的眸子燃燒著八卦之光。

  鎮國公臉色不好看,剛想讓人把這對母女帶走,就聽到這小婦人突然拖長著嗓音,谷欠語還休淒切切瞅著他:“郎君,你不要我們母子了嗎?”

  正在期待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武氏的確做到了讓人傻眼,可同樣傻眼的還有她自己:“???”

  眾人:“!!!”他、他們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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