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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74章
第74章 三章合一

  謝彥斐只覺得渾身像是整個燃燒起來,全身的毛孔都在散發著熱意,讓他像是一個小火爐一樣,腦子也嗡嗡像是要炸開,他渾身都不舒服,強行壓下即將破口而出的不適,他垂著眼低頭猛倒了一杯酒水灌了下去。

  卻像是熱油潑在火上,刺啦一聲,謝彥斐覺得他整個要著了。

  好在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六皇子與奚姑娘身上,之前明賢帝、繼後以及六皇子的對話他們雖然聽到了,可因為太懵並沒注意到,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什麼?整個大謝皇室如今最讓貴女私下裏爭搶的六皇子……竟然要娶那個不起眼的奚侍郎之女?

  不對,或者說壓根就不再是所謂的奚侍郎,這奚文驥因為謀害嫡妻甚至夥同江湖門派刺殺五皇子早就被關進了天牢,奚夫人更是在奚文驥入獄的同時帶著奚姑娘與其和離離開奚府回了娘家。

  她們以前雖然聽說了誠王府為小郡主舉辦宴會時那位岳家的庶女說六皇子與這位不起眼的奚姑娘有什麼,可她們聽聽也就過了,覺得皇后怎麼可能會讓六皇子娶這麼一位當六皇子妃?

  之前雖然是朝臣之女卻也比不上她們金貴,後來奚侍郎成了階下囚更是比不上,可她們的確是想對了,繼後是不同意,可擋不住這做兒子的自己願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六皇子與奚姑娘身上,不會的,繼後不會同意的,皇上也絕不會同意的,這奚侍郎之前可差點刺殺了五皇子……等等,剛剛好像五皇子還為兩人求情了吧?五皇子你怎麼能這麼沒原則,那可是刺殺你的賊子之女!

  可不管在場的貴女如何怨憤嫉妒,明賢帝瞧著跪在那裏背脊挺直眼神都是堅定的六皇子,再想到之前老五說過的話,他是最能體會這種感覺,如果歡喜的人不能陪在身側的那種難受,日夜伴在左右無法安眠。

  明賢帝望著六皇子,卻沒直接下旨,而是看向女眷那邊:“奚姑娘何在?”

  奚菡在六皇子求賜婚的時候一直垂著眼,這時候聽到明賢帝的話身體猛地顫了下,她垂著眼沒敢抬頭,卻還是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了出來,一步步走過來,她的動作很慢,卻堅定。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六皇子,無論是身份還是別的,可她也不知自己從何時就動了心,或者從小時候額頭上落下那道疤痕,從知道父親故意推了她之後,甚至連累那位金貴的小皇子也受了傷,從一開始的愧疚下的注意,到後來隨著一年年過去,當偶然不經意見到那位眾心捧月的少年郎,看著對方的意氣風發以及所有……她的一顆心終於淪陷再也無法克制。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她都與六皇子無緣,她那次宴會大著膽子想最後見他一面,想親手把那枚原本屬於六皇子的摺扇還給他,把那個讓他們一開始初識的信物還給他,可她沒想到……那天是個轉機。

  隨著之後而來的改變……隨著這段時日的接觸,她忍不住會想,她是不是能試一試,可她依然不敢邁出這一步,知道六皇子昨日突然找到她說了那番話,說他的心意,說他今日會在百花宴上要做的事。

  她想了一夜,今日還是毅然決然的來了,她知道自己放不開,她知道有那麼多的身份不對等,可她想試試,至少……他願意邁出那一步,她為什麼要因為所謂的身份退縮放開六皇子的手?

  奚菡深吸一口氣,她突然把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直視前方,也因為這個動作讓她背脊挺直,整個人的氣質截然發生改變,加上精緻的五官以及眉心的妝花,讓她整個人自信又耀眼,她大大方方走到六皇子身後幾步跪下:“臣女奚菡拜見皇上,拜見皇后娘娘。”

  明賢帝一直坐在上首,所以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覺得這小姑娘長得不錯,可到底氣質上差了一些,可剛剛那一刻,不知她想到什麼,突然就跟之前不一樣了。

  明賢帝摸著鬍子,再看看老六,突然就明白了,也許這就是所謂感情的力量,讓這小姑娘突然就不畏所有。

  明賢帝笑了:“行了,奚姑娘也不必這般緊張,這次本來就是宴會,朕也是突然過來,既然老六說了歡喜你,想求賜婚,他自己一個人同意可不行,朕自然也是要問問奚姑娘的意見,你可願意……當六皇子妃?”

  繼後在一旁臉色慘白,她咬著牙,可偏頭去看明賢帝,再看看下方,到底將脫口而出的話給吞了回去,她研究皇上的心思這麼多年,甚至比她自己還要瞭解,明賢帝這放鬆的身體輕鬆的語氣,以及眼底的讚賞,她知道……遲了。

  皇上這是已經做了決定。

  繼後抿著唇,並未再說什麼,她身邊的嬤嬤急得不行,可到底將頭慢慢垂了下來。

  眾貴女都傻眼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小小的罪臣之女壓到她們頭上也就罷了,六皇子當眾求賜婚也就罷了,沒想到……皇上竟然真的要同意?

  她們小聲的吸了口氣,可到底沒這個膽子說什麼。

  這些貴女心情不好,可相反男眷這邊卻高興了,六皇子不納妃這兩年一直壓他們一頭被這些貴女惦記著,如今要娶六皇子妃,還是娶個不怎麼起眼的,他們放心了。

  六皇子緊張的不行,他雖然表明了心意,可沒能得到奚姑娘的首肯,他怕極了奚姑娘萬一覺得自己不夠好拒絕了,那他……

  那他就再追,他能看出來奚姑娘對他不是無意,只要她有情,他就會一直追下去。

  可等下一刻聽著身後那道很輕卻堅定的“臣女願意”時,六皇子激動的猛地轉頭看回去,“太好了!”

  明賢帝:“……”老六,你的矜持呢?朕還在這瞧著呢?

  奚菡耳根一紅,一張臉面若桃花看得六皇子眼睛都直了,本來情人眼裏出西施,奚姑娘本來就長得好,在他眼裏這會兒拔高幾個度,更是跟天仙似的,讓他只剩下傻乎乎的笑,太好了太好了,奚姑娘答應嫁給他了,他要有媳婦兒了。

  明賢帝低咳一聲,“老六!”

  六皇子趕緊應了聲:“父皇,兒臣在!”

  明賢帝看他這模樣愣頭青一般,跟之前的模樣截然相反,卻讓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他好久沒這麼真心感覺到高興了,老六也娶妻了,如今只剩下老五了……結果他忍不住朝五皇子那裏瞄了眼,就看到老五正抱著裴世子的手往臉上貼:“???!!!”老五你在幹嘛?這還當著眾人的面呢!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六皇子與奚姑娘身上,他趕緊把視線轉到老六身上:“既然你們願意,朕就當了這個媒人,給你們賜婚,不日等選出黃道吉日完婚。”他說完,就看到老六激動不已的模樣,這才想起來身邊的皇后,笑意淡了些,他轉過頭,沒去看皇后的臉,“皇后覺得呢?”

  繼後垂著眼,心裏再不甘不願意也只能將所有的情緒都吞了回去,溫聲道:“臣妾也覺得甚好,既然皇兒願意,那就依著他吧。”

  六皇子雖然高興,可到底也想得到母后的認可,所以在明賢帝詢問繼後時,他也忍不住繃緊了神經,等聽到這,才鬆 了口氣,事成了,想到五哥這個大媒人,他感激地朝五哥看去,發現已經沒了身影:“???”五哥人呢?怎麼連裴世子也不見了?

  明賢帝一直注意著這邊,注意到六皇子的目光,出聲道:“你五哥替你高興多吃了兩杯酒水醉了,錢全剛與世子一起送他回偏殿歇息,既然這是百花宴,你們去賞花去吧。”

  六皇子雖然也想陪著奚姑娘,可五哥也重要:“五哥沒事兒吧?要不要兒臣隨父皇一起去瞧瞧?”

  明賢帝哪里敢讓他看到老五扒著裴世子不放的模樣:“只是醉酒而已,都散了吧。”說罷,勉強克制住立刻就跟上去的衝動,慢慢起身,這才勉強看了眼繼後,“皇后也陪著六皇子他們去賞花吧。”

  他只是看了眼繼後的頭頂就轉開視線,絲毫不想看到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明賢帝剛剛看到老五情況不對,邊出聲吸引所有人注意力說要賜婚的時候,偷偷給身後的錢全示意讓他去帶五皇子離開。

  好在眾人沒太注意到,裴世子也護著沒被發現,他鬆口氣,趕緊匆匆帶著小太監朝偏殿趕去:老五愈發胡鬧,之前他還一直想替他隱藏心思,結果只是吃醉了酒竟然就扒著世子不放,萬一世子就此遠著他了,醒來傷心的是誰?

  謝彥斐腦子從懲罰開始就亂糟糟的,系統要是有實體的話,他真相摁死它,扣除好感值遲緩就遲緩了,可它提前說啊,他還能提前有準備,結果倒是好,說提前就提前,他本來還想著六皇子與奚姑娘的事情成了,老六好感值一來,他這懲罰也就解了。

  若是不解,還有一點時間,他再想點辦法,結果……

  他當時只覺得眼前一片赤紅,周身都是火,他只能邊克制著邊灌了一大杯酒水用冰涼的酒水壓下渾身的不適,他不知道自己灌了幾杯酒,可越是灌下去,下一刻隨著越灌越多,周身的熱度再瘋長。

  謝彥斐腦子亂糟糟的,覺得完蛋了,他這次鐵定要在眾人面前丟人了。

  大概是他的異樣讓身邊的裴泓覺得不對勁,他看不到五皇子的模樣,可他加重的呼吸卻讓裴泓不解,配合著謝彥斐一杯接著一杯灌酒的動靜,裴泓皺緊了眉頭,覺得五皇子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喝這麼多酒?

  而隨著謝彥斐呼吸的加重,他驟然覺得不對勁,忍不住伸手過去,憑著謝彥斐的呼吸,掌心精准落在謝彥斐的額頭上。

  謝彥斐本來就處於克制出醜的臨界點,就在他恨不得一壺酒都直接潑在腦門上冷靜一些的時候,額頭上突然就貼上什麼,頓時像是以他的額頭為中心,嘩啦一下像是從頭到尾澆灌下一盆涼水,謝彥斐長長出了一口氣,意識清醒一些,才看清楚是裴世子的手。

  他像是看到救星:太好了!他不用出醜了,感天動地,世子果然是他的福星。

  雖然抱著一個男人的手有點娘,但是比他當眾寬衣解帶發瘋耍流氓要強多了,於是,謝彥斐在意識再次不對勁的時候,只來得及嘟囔一聲,意圖蒙混解釋:“咦,本王醉了嗎?這是醉了吧?肯定是醉了,眼前怎麼有一隻玉如意在飛啊,嘿嘿嘿,玉如意別跑啊別跑啊……”說罷,直接雙手抱過去,像是抱住玉如意,在世子眼裏好歹不像是耍流氓。

  謝彥斐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樣抱著裴世子的手貼在臉上。

  裴泓被謝彥斐抱住手的時候傻了眼,他感覺到五皇子醉意喃喃的囈語聲,而掌心下的觸感更是讓他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五皇子……這是醉了?把自己的手當成亂飛的玉石了?

  肯定是醉了吧,否則好端端的五皇子怎麼可能會抱著他的手撒手不放?

  裴泓因為謝彥斐突然的親近僵著身體不動,腦子亂糟糟的,覺得這樣不妥,想把手抽回來,可卻又……不捨得。

  往日裏不敢做的事情如今被五皇子做了。

  就在裴泓理智漸漸居於下風時,錢公公適時出現在他們身後:“裴世子,王爺醉了,皇上讓老奴帶五皇子先去偏殿歇息。”

  錢公公的聲音讓裴泓覺得一盆冷水澆下來,頃刻間就清醒了,五皇子醉了他又沒醉,難道他能眼睜睜看著五皇子出醜不行?好在他面上一向偏冷沒看出情緒,他嗯了聲,“我與公公一起,公公一人怕是扶不動王爺。”

  錢全剛剛在皇上示意的時候看過來時也嚇了一跳,這會兒瞧著五皇子扒著世子不放也覺得自己若是強行讓醉酒的五皇子撒手怕是反而會鬧出更大的動靜,他應了聲,配合著裴世子將五皇子給扶了起來。

  他看自己插不上手,乾脆在身後擋著,看裴世子單手撫著五皇子將他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就那麼輕輕鬆鬆 半扶著朝前走時鬆 了口氣。

  他們這邊的動靜除了最近的一桌並未被發現,而最近的一桌正是六皇子所在的位置,那時候剛好皇上賜婚也沒人發現,等離得遠了,錢全回頭看了眼,等再看回來時,發現五皇子直接像是八爪魚一樣扒在了裴世子身上:“……”

  他嚇得猛地站直了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雖說五皇子的確是醉酒了,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兩人怎麼瞧著這麼……

  裴泓耐心哄了半天,謝彥斐裝醉不撒手,他也不想啊,也不知道世子什麼體質,渾身冰涼涼的,勉強能克制住,否則,他怕是能當場跳……流氓舞,作為好兄弟,裴世子你就再忍忍想當一塊冰使使,等他清醒了,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裴泓看哄不好,最後乾脆直接攔腰把人給抱了起來。

  身後的錢全:“!!!”以前怎麼沒發現裴世子力氣這麼大!

  他瞧著壯如牛犢子的王爺一副小鳥依人的被裴世子抱起來,那畫面太美太辣眼睛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忍直視。

  謝彥斐本來就走的有點不穩,沒想到世子突然就把他給攔腰抱了起來:“…………”雖然有點不對,但是……他覺得這樣真的舒坦多了。

  謝彥斐糾結一番,最後還是不跟自己過不去了,扒著裴世子的手,腦袋一搭:天啊,世子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天然冰庫。

  而隨著謝彥斐的貼近,裴泓腦子裏亂糟糟的,若是以前還能正常行走如常,如今感覺到肩膀上五皇子的腦袋搭在上頭,他勉強穩住腳步才沒把五皇子給扔了。

  好在錢公公也怕裴世子看不到萬一把五皇子就這麼給扔出去了,趕緊在一旁小心翼翼邊提醒邊引路。

  謝彥斐就這麼一路被抱回了偏殿,等到了偏殿被放在軟榻上,謝彥斐直接一滾,捲進了錦被裏,幾乎是離開裴世子的同時,他覺得渾身繼續轟得燃了起來,不行,他得讓御醫給他開點藥。

  謝彥斐揉著眉心,故意裝作頭疼的模樣:“疼,腦袋疼……御醫呢?給本王找御醫過來!”大不了等下御醫過來了,他就說自己之前誤服了不好的藥讓他給開點解藥,御醫頂多就是告訴明賢帝,他等清醒了再想辦法胡謅瞞過去就是。

  錢全一看這也嚇了一跳,趕緊讓小太監去喊御醫,王爺這到底喝了多少啊,怎麼喝得這麼慘?

  裴泓看不到,也擔心謝彥斐是不是太難受,他湊近了些,“王爺你再忍忍,御醫很快就來了。”

  謝彥斐卷著錦被在軟榻上打滾,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忍,他眯縫著眼半睜開,額頭上身上都是汗,眼前就是一個天然冰庫,他在抱過去與堅持等解藥之間糾結期間,明賢帝匆匆趕了過來,他一踏進來,從他這個角度剛好看到老五猩紅著眼躺在那裏,卷著被子瞧著裴世子的模樣就像是下一刻就要餓狼撲食,他趕緊走過去,把裴世子給拉了一把。

  謝彥斐撲了個空,嗷的一下抬起頭,對上明賢帝的目光,更委屈了:父皇啊,有這麼坑兒子的麼?

  明賢帝瞧著五皇子更愁了,這偏殿這麼多人,萬一真發生點什麼事,怕是不過一個時辰就傳出去了,他咬咬牙:“老五啊,御醫就快來了,你還是先喝點茶水清醒清醒吧。”幸虧他來了,否則老五這醉酒耍流氓醒來絕對後悔。

  明賢帝看了眼站在一旁還什麼都不知道的裴世子,頭更疼了,瞧瞧謝彥斐再瞧瞧裴世子,最後像是決定了什麼,一咬牙:“世子,你隨朕來。”

  裴世子垂眼:“是。”

  明賢帝交代了錢全在這守著,給五皇子先喂點茶水醒酒。

  謝彥斐意識更加不怎麼清醒了,他又不是真的醉酒,喂茶有什麼用啊,要喂解藥啊。

  可偏偏他這會兒躺在那裏有氣無力的,只能眼睜睜巴巴瞧著世子被明賢帝給喚走了,他撓著軟榻:他的天然冰塊啊。

  裴泓不知道自己剛剛有沒有露出什麼異樣被明賢帝察覺到,他自己心思不單純,所以對明賢帝突然喊他單獨談話有些心裏沒底,他抬步跟著明賢帝去了後殿。

  明賢帝不想讓人知道老五的事,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這才轉過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裴世子,他是有私心的,只是一直下不了決定,他怕自己死了之後老五受制於人或者活不長,他的性子太過隨性,更何況,因為于家二郎的事他不確定于相爺這個所謂的親舅舅會不會護他。

  過去這麼多年于相爺從未照拂過一二,他死之後,他更加心裏沒底。

  他需要一個在他死後能護住老五的人,而這個人……他最放心的就是裴世子。

  別人不知他是無影宗的宗主,也不知他的實力,明賢帝知道,可他不確定日後裴世子會不會願意再為之效力,更何況,如今老五又這般的心思,他以為老五還有可能會改變,可想到之前的種種,老五即使醉酒了還忍不住扒著裴世子不放,即使意識不清還惦記著裴世子。

  他這輩子欠了他很多,如今……他希望自己能盡自己所能為他做件事吧,雖然這件事,自私了些,卻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明賢帝想通之後,歎息一聲:“裴世子,你覺得五皇子如何?”

  裴泓愣了下,不明白皇上為何突然這麼問:“王爺是個好人。”

  明賢帝:“那對你而言,他……重要嗎?”

  裴泓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用自己過往這麼多年最大的鎮定克制住臉上的表情,他垂眼:“王爺幫了微臣很多,對微臣而言,重要。”

  明賢帝歎息,“他幫你的這些無非是小打小鬧,即使沒有他,你身為無影宗的宗主也不會有任何不妥。”

  裴泓輕搖搖頭,並非如此,王爺能預知的那些幫過他的那些很重要,可即使面前這人是五皇子的生父,他也不願意將五皇子的秘密告知他人,這是他與五皇子兩人知道的,只有他們兩個,只有。

  這種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別人不知道的感覺……讓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明賢帝卻以為他只是謙虛,又歎了聲:“世子,朕這次單獨喊你過來,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裴泓嗯了聲:“皇上要做什麼交易?”

  明賢帝這次沉默的久了些,最終望著裴世子,望著他那張波瀾不驚卻極為俊美的臉,他不知道老五到底是歡喜世子什麼,可如果這是他所求的,他這個當父皇的,願意為他爭一個機會:“你是無影宗的宗主,上一任宗主也就是你師父在朕還是太子的時候,欠了朕一個人情,答應他死後將無影宗賣給朕五十年。而這五十年內,無影宗任朕驅使。”

  裴泓頜首:從他接任無影宗宗主之位來查大哥的死因開始,他就默認了給明賢帝當五十年的屬下。

  明賢帝繼續道:“可如今……朕想給你做一個交易。朕想用接下來的五十年,換你一個承諾。”

  裴泓詫異抬頭,雖然看不到,可明賢帝話裏的認真還是讓他詫異不已,到底出了什麼事竟然能讓皇上捨棄他無影宗的保護?

  大概是他的神情太過驚訝,明賢帝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可想了想,還是咬牙:“這件事雖然與老五有關,但是朕不希望今日的事以及這個交易你告訴老五。”

  裴泓眉頭皺得更緊,卻還是點了頭。

  隨即就聽到明賢帝突然道:“……你大概不知道,老五其實,喜歡你。”

  裴泓猛地抬頭:“???!!!”什、什麼?!

  而另一邊,謝彥斐覺得沒了世子這個天然的冰塊,這個什麼懲罰簡直要要了他的老命了……他抱著錦被卷成一個蛹在那裏哎呦哎呦的問御醫怎麼還不來?錢全也急得不行,讓小太監趕緊去催促。

  謝彥斐咬著被角嗷嗷的忍著,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罪,偏偏這懲罰還是隨著時間一級級往上更加強烈,就在謝彥斐覺得自己的意識都快迷離的時候,突然腦海裏嗡的一下響起數道聲音。

  【接收到來自裴世子的好感值+1。】

  【好感值+1。】

  【+1。】

  【檢測到宿主好感值+3,總好感值為0,三級懲罰取消。】

  幾乎是頃刻間,謝彥斐之前感受到的烈火焚身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這感覺……讓他頓時神清氣爽,覺得人生真是美好。

  而腦海裏的聲音依然沒停……

  【接收到裴世子好感值+1。】

  【好感值+1。】

  【+1。】

  【+1。】

  ……

  謝彥斐震驚了,他就說世子就是他的福星,真是救苦救難的好世子啊!

  好兄弟!以後就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了,簡直太及時了!

  ……

  而另一邊,裴泓整個人都傻了,他難以置信睜大眼瞧著對面的明賢帝,若不是看不到,他真的想看看皇上是不是在開玩笑,否則……王爺歡喜他?怎、怎麼可能?

  可心裏因為這個可能性讓他幾乎需要用最大的自製力才能克制住激動澎湃的情緒,如此一來,激動與興奮以及克制讓他的表情極為詭異,這看在明賢帝眼裏更加愧疚,“朕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惦記上你的,朕甚至都不知道老五竟然是個斷袖……可朕最對不起的就是他,所以,朕今日告訴世子,就是想跟你做筆交易。”

  裴泓的腦子慢了好幾拍才將明賢帝話裏的意思明白過來,他動作僵硬,腦子頓了頓,才啞然問出聲:“這……是王爺親口與皇上說的,還是只是皇上的猜測?”

  明賢帝低咳一聲,摸了摸鼻子:“雖然老五沒說過,但是從最近朕看到的,你放心,朕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是有確切的證據。但是老五既然沒說,是他面皮薄,世子也不要告訴他。”

  裴泓:“…………”

  他的心情本來還在上空高高拋棄,這會兒劈裏啪啦直接給拍了下來,掉在地上,慘不忍睹,裴泓心底掩飾不住的失望,原來……只是皇上的猜測,他還以為、以為……

  也是了,五皇子怎麼可能會歡喜他,也是皇上突然這麼說讓他止不住抱了希望,看來是五皇子最近因為預知對他頗為照拂以及在意讓皇上誤會了。

  ……

  謝彥斐本來因為懲罰還在打滾,可天降好感值,不僅將懲罰取消了,還跟掉福豆子一樣繼續往下掉,謝彥斐趴在那裏,眼睛亮晶晶的,就聽著腦海裏聲音+1+1+1+1……

  喜得他嘴巴都咧了上去,那叫一個激動高興,就差蹦起來助威呐喊:繼續繼續繼續。

  不遠處的錢全正焦急的催促著御醫,結果一邁進來就看到五皇子跟二傻子似的掰著自己的手指玩,看到他,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錢公公!”

  錢全:“???”是他的錯覺嗎?王爺剛剛不還一副痛苦要死要活的表情,這會兒怎麼突然……突然就好了?

  老御醫快被催促地跑斷腿兒,結果好不容易到了,發現五皇子屁事都沒有,他忍不住看錢全,這是耍著他玩呢?就剛剛那催促的勁兒他以為五皇子怎麼著了,急得鞋都跑掉一個。

  謝彥斐本來正掰著手指數著多少了,被錢全這麼一打斷也就忘了,不過好感值也突然戛然停了下來,謝彥斐聽著最後一聲,總好感值為12,遺憾地收回手指。

  他抬起頭就對上老御醫幽怨的模樣,低咳一聲:“剛剛醉酒太難受就讓人喊了御醫過來,如今本王酒醒了,已經沒事兒了,錢公公,你送御醫回去吧。”

  錢全仔細看王爺這表情真的沒事兒了,可這酒……醒的也太快了吧?

  可他一個當奴才的什麼也不敢說,御醫更加不敢了,只能很快離開了。

  而另一邊,裴泓冷靜下來,“不知皇上說的交易是什麼?”

  明賢帝看裴世子聽完老五歡喜他雖然錯愕卻沒露出厭惡嫌棄的表情鬆口氣,看來他至少賭對一半,世子至少沒這麼不喜老五,只要不討厭,那就還有機會。他想到自己要說的,也覺得沒臉,低咳一聲:“世子也看到了,老五不是當皇帝的料,他身邊也沒得力的屬下護著,若是朕以後駕崩,怕是……朕怕新帝對他不好。所以,加上老五對世子的心思,所以朕想用無影宗為朕效力的五十年之約,來換世子即使知曉了老五的心思也別離開他或者表露出分毫不喜,以三年為期,若是三年期間世子你能歡喜上老五,朕那時候還沒駕崩的話,會親自為你們指婚,而你也是自由之身;當然,若是三年後世子依然沒歡喜上老五,那朕也願意放你自由。只是保護朕換成你無影宗門下兩個影衛指給老五,護他一世周全。”

  一個是所有宗門五十年與兩個影衛,這買賣他相信世子是不虧的,只是……感情這種事,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依然是自私了,可老五……

  明賢帝歎息一聲:“世子你可以回去考慮考慮,若是同意就告訴朕,若是不同意……”

  裴泓說不清他聽完之後是震驚更多還是驚喜更多,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思即使真的日後他與五皇子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依然會惹怒皇上被皇上反對,可他沒想到,最先同意的……竟然是皇上?

  裴泓神色詭異地看著明賢帝的方向,在他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在聽到明賢帝不同意三個字的時候,直接說:“微臣同意。”

  明賢帝本來還想再勸:“……啊?你確定?”

  裴泓垂下眼,遮住了自己的所有心思,他知道自己應該解釋,告訴皇上其實不是五皇子歡喜他,而是他歡喜五皇子。

  可等待他的,絕對是明賢帝讓他離五皇子遠一些。

  他不敢賭,他怕若是那一天真的到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明賢帝看到裴泓再次珍重點了頭,鬆口氣,“你……罷了,朕希望,你能敞開心扉真正去看看老五,他其實……真的很好的。”是他自私了,可老五這麼歡喜世子,他雖然不能強求,卻也想給老五爭取一個機會。

  老五對世子這麼好,世子應該能感受到。

  若是真的世子最後也不能接受,那只能說兩人有緣無分,他到時候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裴泓從偏殿先一步出來,他走得很慢,甚至腦子到這會兒還有些木,若非擔心謝彥斐的身體情況,他真想找個地方待一會兒,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原本還擔心皇上若是知道他的心思會反對,沒想到皇上竟然會提前誤會五皇子歡喜他……

  裴泓垂下的眼神裏都是複雜與恍然,他看不到,所有很多時候只能用心來觀察,他能感覺到五皇子對他極好,可到底看他的模樣或者眼神他無法捕捉,或者……是不是從旁人的角度來看,王爺也不是真的沒可能不會歡喜上他?

  至少從目前來看,王爺沒有歡喜的人,身邊接近最多的,反而是他。

  如果……如果他能在這三年內讓王爺歡喜上他,是不是……他們就能真的在一起?

  這個可能性一起,壓都壓不下去,裴泓的腳步忍不住突然加快了,剛到殿門前,就聽到五皇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催促小太監備些吃食,他很餓了,餓得不行。

  裴泓聽著這聲音,看來是沒事兒了,他深吸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謝彥斐看到裴泓,眼睛頓時亮了,從床榻上跑下來靠近裴世子,本來想像往常一樣抱上去,可想到之前占了世子這麼多便宜,還是別了,萬一讓世子誤會自己有什麼特別的癖好就不好了,他離裴世子三步外停下來:“世子,你回來了,我讓人準備了些吃食,剛剛肯定沒吃好吧?我們再一起遲一些,父皇呢?”他這次可真是虧了世子,否則他要吃多大的虧啊,不僅取消了,他還得了12個,如今這麼多好感值再手,他還怕什麼?

  裴泓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調整好情緒,聞言嘴角彎了彎:“皇上在後面,等下就會過來。”

  謝彥斐心情好也沒多想,拉著裴世子的衣袖到了桌前,上面已經擺了不少吃食。

  裴泓這一路上抱著謝彥斐回來,雖然他抱得動,可到底路程不近,還真有些餓了,加上剛剛被明賢帝給“驚”了,這會兒還真餓了。

  明賢帝估計要整理一番情緒,錢全估計也去稟了五皇子已經沒事,明賢帝暫時沒過來,謝彥斐等了會兒沒等到明賢帝回來,就與裴世子用了一些。

  謝彥斐邊吃邊去瞧裴泓,在冷靜下來之後他的好奇心爆棚,到底明賢帝與世子說什麼,世子對他的好感值竟然飆了,這絕對不正常。

  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謝彥斐只能忍了。

  等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明賢帝才回來,又詢問他的身體一番,看他累了,就讓錢全送兩人出宮。

  謝彥斐好奇明賢帝到底與世子說了什麼,很快跟著出宮了。

  等回到青竹苑,謝彥斐把門一關,把影青給喊出去,就拉著裴世子壓低聲音道:“世子,父皇跟你說了什麼?怎麼好端端的搞這麼神秘?”

  若是沒有那些好感值他也許不會多想,可突然增加這麼多,肯定是發生了什麼,還跟他有關。

  裴泓答應了明賢帝不說他誤會五皇子歡喜他的事以及那個交易,可此刻聽到謝彥斐這麼問,他心底之前那個也許五皇子對他也不是真的一點都沒可能的念頭又止不住湧上來,他垂下眼,到底還是沒忍住心底的那個念頭,打算試探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近我們走得太近,皇上擔心……旁人會說閒話。”

  “說閒話?”謝彥斐茫然看過去,他與世子走得近能說什麼閒話?

  裴泓一本正經道:“雖然我們如同好兄弟一般感情深厚,可旁人也許看到我們這般親近……不會這麼想。”

  謝彥斐這下子聽懂了,是那種閒話,他本來沒多想,可誰讓之前原身歡喜于容琅那個渣,還有于成珂對原身不可告人的心思,他瞬間就懂了:“父皇不會怕別人誤會……我們是斷袖吧?哈哈哈,怎麼可能!”

  就算他有可能,世子也沒可能啊!

  裴泓聽著謝彥斐的笑聲,心情大起大落,一方面是慶倖五皇子並不討厭被人誤會,可他顯然……是真的沒這個心思,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坦然說出斷袖二字。

  裴泓無聲歎息一聲,輕嗯了聲。

  謝彥斐本來還覺得這些人都是閑的,可剛張嘴,突然咦了聲:“等等,斷袖……”

  他眯著眼,突然想到世子的第三劫,是幕後那個人利用原身的死來估計算計陷害的世子,可如今他不可能會誤死,那對方會不會因為要算計陷害,乾脆將計就計順便除掉他來弄死他繼而陷害世子?

  敵在暗他在明,幕後之人既然給他下毒,那肯定是覺得他對幕後之人有威脅。

  可這麼久卻又沒有真的弄死他,因為什麼?他是五皇子,除了皇子這個身份也沒礙著別人的路,難道……是他的身份擋了別人的路?覺得他這個五皇子雖然不受重視可到底是皇子不到最後一刻有可能也會是儲君的人選,所以提前準備著?

  最有可能的就只可能是那幾位皇子以及他們的母妃或者背後支持的大臣或者世家。

  萬一幕後的人覺得如今明賢帝又重視他再次下手……

  謝彥斐摸了摸脖子,覺得脖子有點涼,他身邊除了世子也沒幾個身手高超的,萬一對方派了厲害的人來除掉他怎麼辦?在查出來對方身份之前,只能先讓對方覺得自己絕對沒可能當儲君來暫時打消這個念頭,至少先讓他有機會先查出對方。

  可讓對方知道自己沒當皇帝的心思自然說不通,他願意說,對方也不一定會信啊;那就……只有來點狠的,等查出來再澄清好了。

  怎麼讓對方即使沒親口聽到他說也覺得他沒可能當儲君?那就是斷子絕孫啊。

  於是,謝彥斐想到剛剛裴世子提到的……他靈機一動,嘴角一咧,朝裴世子笑笑:“我決定了……我接下來要扮斷袖了。”

  裴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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