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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78章
第78章 三章合一

  謝彥斐直到坐在去春風樓的馬車裏也想不通,他原本只打算裝不知道,等世子在青樓演完戲因為這些押注的人干擾,不得不去教坊司的時候他再裝作剛得到消息趕過去阻止。

  可沒想到這戲才開場,押他贏的竟然為了勝算直接稟到他頭上了,他只得硬著頭皮出馬。

  下馬車的時候,謝彥斐深吸一口氣,乾脆扯下玉冠,衣衫鬆鬆垮垮地直接從馬車上下來,沖進了春風樓。

  春風樓外候著報信的立刻扯著嗓子喊:“王爺來了來了!”

  幾乎是謝彥斐剛沖進去,原本人擠人的春風樓立刻讓開一條道,直通裴世子坐得位置。

  裴泓本來是按照計畫過來,他只是走個過場,就算是演戲也不會碰那些女子,本來想到時候若是無人阻攔,他就尋個包廂待著,可沒想到,他從馬車下來的一瞬間,就感覺兩邊的商販正在買賣的小販以及客人都停下動作齊刷刷看向他。

  身後的影青也證實了這點,不過他沒多想,徑直踏進春風樓。

  可他踏進去的瞬間,原本喧鬧的樓閣,上下兩層最開始只是下層一靜,隨即就是上層有人發出驚呼之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裴泓耳力極好,加上他內功不俗,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站在那裏,他身後的影青低咳一聲:“管事的在哪兒?”

  老鴇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在她這春風樓見到裴世子本人,她沒見過裴世子真人,可擋不住裴世子眼睛沒出事之前被私下裏封為大謝第一美男子,尤其是樓裏的姑娘哪個不想跟裴世子這樣豐神俊朗謫仙般的人睡一晚,不過裴世子這樣的人估摸著這輩子都不會踏進來。

  後來有一位窮書生覺得男兒志在四方怎麼能靠顏值,他自認為自己也長得不錯,專門去偷偷見了見,結果一見之下驚為天人,覺得簡直是從未見過的神顏,偷偷畫了一副畫像,結果這畫像被鄰居家的小姑娘看到,非要買下來。

  這窮書生頓時窺見商機,連夜畫了無數張,賣出去發了一筆銀錢。

  也正是以為他帶頭,裴世子眼睛沒瞎的時候有段時間他的畫像賣的最好,也廣為流傳,當時裴世子聽說了,卻沒當回事,若是能給那些寒門學子帶來一份酬勞也未嘗不可。

  也正是如此,雖然沒見過真人,老鴇卻依然就認出這位就是裴世子。

  可裴世子……怎麼會來春風樓?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可等眾人看到裴世子身後跟著的一溜兒探頭探腦的百姓,眾人一拍腦門:他們知道了,裴世子怕是為了讓五皇子死心,這是來找女子尋歡作樂故意讓五皇子以後別再打他的心思了?

  有押了裴世子贏的立刻就興奮了,回過神,直接姑娘喂酒也不喝了,沖過來:“哎呦,這不是裴世子麼,我是當年跟你同一個學院的學子啊,遇到就是有緣,來來來,這嬌滴滴美人讓你,小翠可是春風樓很有情趣的姑娘,小翠啊,之前你不是還念叨著裴世子麼,還不過來?”

  老鴇:這位官人,到底你是這春風樓的老鴇還是老娘是?

  她剛想招呼,押了王爺贏的就不幹了,趕緊趁著那人去找裴世子攀談,把那位叫小翠的姑娘給攬在懷裏:“既然這位老兄這麼客氣,讓給我好了,小翠,我是你崔二爺啊,以前找過你的,記得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翠自然賠笑著應是。

  於是,還沒等裴世子說上一句話,整個春風樓裏的人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押了裴世子贏的,恨不得立刻把懷裏的姑娘讓給裴世子,那這賭局他肯定贏了;另外一派就是劍走偏鋒押了王爺贏,不管另外一派讓出什麼姑娘,他們仗著是春風樓的常客,趕緊給攬在懷裏,勢必不能讓對派得逞。

  最後一派則是懵逼派,他們有的是外來的商人或者是這幾天不在京中剛回或者消息閉塞的,壓根不知道賭局這件事,此刻被兩派的人一科普,頓時眼睛都亮了:還能押注嗎?截止了嗎?

  立刻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沒呢沒呢,還有三天才截止,現在還能改。

  頓時有沒押注的一窩蜂出去押注,再一窩蜂回來,加入新的陣營,也就形成了,裴泓坐在那裏,身邊除了一個一臉懵逼的影青之外,互相暗中較勁把姑娘一個往他身邊推一個往他身邊拉走的眾人。

  裴泓倒是樂見其成,他神情冷淡,雖然要演戲,但也不是真心實意只是為了“讓人死心”,真的讓他亂來反而不符合性子,所以他只管坐在那裏靜靜聽著,老鴇生怕他們打起來,最後一咬牙,乾脆讓四個花魁上了。

  花魁價格不低,一般人只是尋歡作樂,可沒打算真的花這個冤枉錢,一般的小娘子他們還出得起,所以等四個花魁從樓上施施然下來,他們對視一眼,顯然世子派站了上峰,王爺派蔫頭耷腦,恨不得懟上去,贏了了不起啊?這還早著呢,只要王爺不死心,那就還有機會。

  就在四位花魁也一臉懵的就要上前時,外面傳來一陣疾呼“王爺來了來了”,頓時,王爺派立刻趾高氣揚:哼!

  世子派氣得捶胸頓足,王爺怎麼來這麼快?這些個偷偷報信兒的,不要臉!

  謝彥斐過來時就看到四個嬌滴滴的美人正朝著裴世子走去,他嗷的一聲沖過去,為了演得逼真,直接就隔著桌子撲到了裴世子的懷裏,謝彥斐本來是想撲到桌子上一頓死纏,結果他沒估摸好自己這體重,撲過去的時候慣性太大,差點直接越過桌子把裴世子也撞飛了。

  裴世子只覺得不過這麼短時間沒見心裏就空落落的,聽到謝彥斐過來,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蜷縮緊,薄唇緊抿,垂著眼神情緊繃,他這模樣反而讓人覺得完了完了,世子怕是生氣了,是不是要輸啊。

  王爺派看到世子這模樣,再看到沖過來的王爺,心想完蛋了,世子不會一狠心直接讓開身,他們已經能預見到王爺摔得鼻青臉腫的模樣,可結果等王爺真的要衝飛的時候,世子竟然遲疑一下,還是接住了王爺。

  王爺派興奮了:有機會!還有機會!世子這是心軟了啊,畢竟已經是這麼好的兄弟,就是養個阿貓阿狗也有感情,看來他們劍走偏鋒賭對了,王爺沖鴨!我們支持你!

  謝彥斐被裴世子抱住的瞬間也有些懵,他當時還真怕自己連累著世子一起沖飛了,好在世子夠穩,牢牢把他抱住,他仰起頭就看到世子好看的下頜,他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身後一側的一群人興奮激動交頭接耳小聲的呐喊加油聲:“…………”

  謝彥斐立刻就明白裴世子的意圖,在裴世子裝作剛剛攬住只是慣性又立刻要把他推開時,立刻抱緊了不撒手:“世子你還是在意本王的是不是?你別生氣了,我們就當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本王、本王不會做什麼的?你、你別生氣,我們以後好好相處好不好?你別為了氣本王找別的姑娘……本王心裏難受。”

  裴世子冷酷無情:“放開。”

  謝彥斐上演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演技,紅了眼眶,也更加醜得有點猙獰仔細看還有點可憐:“世子……”

  王爺派被感動了,王爺雖然醜了點,可這多專情啊為了世子不惜光天化日之下表明心意。

  世子派就樂了,哎呦,他們就說世子不可能會跟王爺有什麼,瞧瞧這面對王爺紋絲不動的反應就能看出來了。

  謝彥斐在裴世子冷漠的態度下,只能站起身,卻不敢離開,生怕一轉頭世子就跟別人走了,他在世子身邊的位置下落座。

  之前本來要過去世子那邊的四個花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們還過去嗎?

  老鴇趕緊一分為二,一邊推了兩個:“大家都別擠在這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著了呢。”

  眾人對視一眼,主角都上場了,他們只能退居幕後,只是雖然散開重新落座,那視線卻是緊盯著這邊。

  他們就看到王爺直勾勾盯著世子,那叫一個深情款款,這可憐見的,就是以前沒坐在一起也沒發現,這一起……對比的簡直讓五皇子更加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四個花魁被推了一把,只能兩個去了謝彥斐那邊,兩個去了世子那邊。

  謝彥斐這邊的離得近,就湧了過來,世子那邊的兩位美人還沒靠近,就看到王爺拿濕漉漉的眼睛瞅著她們:“琴姬姐姐,雪棋姐姐……你們真的真的要過去嗎?來陪本王好不好?”

  兩個美人一愣,隨即眼睛就亮了,王爺只來過一次,上次來春風了喊了她們四個作陪,沒想到一次就記住了她們,兩人對視一眼,有些動搖,畢竟一看世子就是來走個過場對她們不是真心實意想來玩的,可王爺就不一樣,王爺雖然要追世子,可只要她們配合,至少銀錢給的足啊,再說了,她們也壓了王爺贏啊。

  她們想法很簡單,王爺是王爺,那可是皇子,是粗大腿,世子雖然位置也高,可那也只是胳膊,胳膊擰不過大腿,早晚的事麼,所以她們偷偷押了王爺贏。

  老鴇對上兩人的目光,頭也疼了,她兩邊都不想得罪啊,結果就看到五皇子幽幽瞅著她,她一咬牙,如果兩邊非要得罪一個,那還是……得罪世子好了。

  有老鴇一示意,兩個美人歡天喜地擁到謝彥斐身邊了。

  裴泓:“…………”這到底是誰來逛青樓的?

  影青也目瞪口呆瞧著這一幕傻了眼:厲害了王爺,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來尋歡作樂主子來抓女幹呢?

  他再看主子那表情,離爆發的邊緣估計也不遠了。

  眾人倒是沒多想,只當世子被搶了人心情不爽,王爺派暫時鬆口氣,世子派蔫了:世子你這不給力啊,怎麼能靠著這張臉都收攏不住兩個美人?

  四個美人倒是人精,趕緊趁機給謝彥斐倒酒,她們難得逮到機會,服侍好了王爺,要是王爺與世子不成了,她們也許還有飛上枝頭的機會。

  “王爺,奴家喂你喝酒啊……”

  “還有奴家,王爺你這怎麼發冠也沒戴,奴家給你束發好不好?奴家手藝可好了……”

  “你怎麼能跟奴家強?王爺奴家幫你整理衣服,瞧瞧王爺這一身都有褶皺了……”

  “來,奴家喂王爺吃點心,啊~王爺張嘴。”

  影青:“…………”

  兩派:“…………”他們怎麼覺得事情走向有點不對啊?這四位美人是不是太上心了些?萬一王爺這邊阻止世子倒是成功了,自己掉進溫柔鄉里決定不追世子了,那……他們豈不是也輸了?

  王爺派對視一眼,憂心匆匆,那王爺變心也算是世子贏了啊。

  別人心思如何影青管不著,他快嚇死了,他就站在主子身後,那邊的聲音傳來他幾乎能感覺到主子拳頭咯吱咯吱控制的聲音:嚇、嚇死人了!

  結果謝彥斐這邊酒還沒喂到嘴邊,點心還沒嘗到,就看到裴世子猛地站起身:“影青,去下一家。”

  謝彥斐趕緊起身演戲:“別啊世子,就在這裏啊你要是想逛青樓,本王陪你啊。”

  王爺派看到裴世子大步往前走王爺拍下一疊銀票就跟個小胖媳婦兒似的顛顛跟在身後,頓時鬆口氣:好在王爺沒變心,機會還是有的,只是……世子你怎麼還來?

  於是,一行人對視一眼,一咬牙趕緊掏出銀錢一拍下就追了出去。

  老鴇以及諸位姑娘看看人去樓空的春風樓,面面相覷:為什麼她們突然有種也想去對家看戲的衝動?

  裴泓接下來一連去了三家,跟之前春風樓的情況都一樣,本來只是演戲,可到最後只要一想到王爺竟然比他還熟稔玩得開,他垂著眼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嫉妒蔓延開,幾乎啃噬著他的身心。

  謝彥斐也去得累了,可瞧著身後一撥撥雙眼冒光興奮的吃瓜群眾男女老少:百姓們,這眼瞧著夜都深了,可以回去歇了。

  也別多逛幾家了,感覺就今晚上他都有些吃不消,看來可以收工明天去教坊司了。

  今晚上勢頭這麼大,怕是明天一大早就能整個京中沸沸揚揚的。

  裴泓這一晚上去了四家,受了四回刺激,也差不多到了瀕臨爆發的點,從第四家出來,他上了馬車,直接吩咐趕車的影青:“回、府。”

  謝彥斐上前還扒著馬車的門框,意圖往裏面看:“世子你明天還來嗎?你要是明天還來本王明天繼續陪你啊,世子你晚上睡好啊,本王等著你原諒本王啊。”

  車裏依然只有一個字:“走。”

  謝彥斐依依不捨鬆開手,瞧著馬車走遠,轉過身,瞧著圍了一圈雙眼就差冒綠光的眾人:“你們真是個好人,明天繼續通知本王啊。”說罷,揮揮手,也上馬車回去了。

  眾人興奮:啊啊啊,他們被王爺誇了,看這勢頭穩了一半。

  謝彥斐連逛四家青樓這身板還真有些受不住,而在他與裴世子的馬車相繼離開之後,人群逐漸散開,露出人群後一個著青袍的年輕少年,他戴了面具擋住了大半張臉,瞅著遠去的兩輛馬車若有所思。

  他前面的一位大哥是王爺派,正算著自己要是贏了現在能賺多少,不小心沒看到身後的少年,撞了上去,回頭看到只露出一雙鳳目外加嘴角彎彎的少年,心生好感:“少年崽,不好意思啊,踩到你了。”

  少年笑笑,露出兩顆虎牙:“這位大哥,你們剛剛這是在幹嘛啊?怎麼青樓週邊了這麼多人,你們都是來逛青樓的嗎?”

  大哥看到少年這懵懂的眼神,乾咳一聲:“這個……你不知道最近京中發生的事?”

  少年笑得更加人畜無害:“不知道啊,我今天剛到京城來探親的,這還沒找到親人呢,就看到你們這麼一群人都在這裏,好奇就過來瞧瞧了。”

  大哥一看這,難得遇到不知道的,他正愁沒人跟他分享他的喜悅,趕緊把最近發生的這件事說了,尤其是攛掇少年加入王爺派,“小兄弟,不是大哥跟你吹,你想想看啊,這自古以來胳膊都擰不過大腿,這王爺雖然長得醜了點,可他命好啊,他有一個皇帝爹,這自家兒子被人看不上,這皇帝爹能坐視不管?到時候聖旨一下,婚約一賜,裴世子就算是世子那也不得不服軟是不是?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現在還不用世子怎麼著,今晚上大哥我可是一路上跟過來的,眼瞧著這世子啊怕是也有心軟的跡象,當時王爺要摔的時候,世子也扶了一把,我看啊,還是王爺之前溫水煮青蛙跟世子當好兄弟培養出感情來了……小兄弟,你聽大哥的沒錯,就押王爺贏,保准跟大哥一樣坐等收銀錢就行了。”

  少年用更加佩服的目光瞧著這位大哥:“那大哥你能跟我講講更多關於世子與王爺的事嗎?我初來乍到還挺好奇的……”

  大哥激動了:“這感情好,走走走,相逢就是緣,這位小兄弟你貴姓啊。”

  少年與男子的聲音漸漸遠了,就聽到少年溫潤好聽的嗓音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小弟免貴姓吳……”

  ……

  謝彥斐回去旭王府睡了一覺,不過臨睡前讓鬼冷通知世子明天可以在府裏歇息,等後天再去教坊司,裝作被今晚上氣到不想再去青樓被他圍堵。

  鬼冷領命回去稟告,只是再回來的時候,換成了裴世子。

  世子怕謝彥斐醒來,點了他的睡穴,陪了他一晚瞭解相思之情,等第二天謝彥斐醒來之前又回到忠義伯府,換回鬼冷。

  這一天晚上人群攢動都暗暗在忠義伯府以及各大青樓裏候著,就等著裴世子過來立刻去通風報信,結果今晚上去撲了個空,裴世子沒出現。

  眾人也不著急,肯定是裴世子覺得就算是出現也會被王爺圍堵不成功乾脆氣急不出來了,王爺派的樂見其成,也鼓動了世子派倒戈,很快就成了五比五。

  等截止的時候,更是賭局比例成了三比七,王爺派是七,讓世子派的覺得這些人都瘋了是不是,眼看著肯定是世子會贏啊,世子怎麼可能會看上王爺?

  第三天的時候,謝彥斐一大早就起來了,詢問了鬼冷,知道世子已經開始準備,只等晚上。

  謝彥斐也準備好了,他倒是不著急,只要世子出現,肯定會有人通風報信。

  之前他也許會擔心去教坊司的官員不夠,可等那天在四個青樓裏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他知道這局穩了。

  謝彥斐等天一擦黑,沒等多久就看到管家匆匆趕了過來,說是世子那邊出了府,讓他做準備。

  謝彥斐立刻感激瞅著管家,看得管家有些心虛,趕緊又囑咐一番去套馬,等世子去了哪家稟告過來,馬車立刻就啟程。

  只是這次來的有些遲,等謝彥斐已經坐上馬車,才看到管家去了一旁等回來臉色就有些不怎麼對勁,小聲道:“王爺,大事不妙了,世子他……這次沒去青樓。”

  謝彥斐裝作很著急的模樣:“什麼?那世子去哪兒了?”

  管家心裏也沒底,這次要是沒人幫忙,世子不會真的要得逞了吧?他遲疑一番,還是回道:“世子他這次……去了教坊司。”

  謝彥斐的馬車到教坊司的時候,門週邊著的一行人裏三層外三層,沒辦法,他們剛押了注賭王爺贏,結果……世子不按套路出牌,竟然沒去青樓轉而去了教坊司,他們平頭老百姓能進的青樓可進不去教坊司啊,只能眼瞧著只有幾位大人身負重任雄赳赳氣昂昂進去穩住局勢,他們在這裏抓心撓肺等著王爺,看到謝彥斐過來,趕緊讓開身。

  謝彥斐一路從兩邊人中間走過,有種視察的感覺,尤其是不時有人囑咐:“王爺你一定要把世子帶出來啊。一定啊。”他所有身家都押了王爺,要是輸了,他可賠慘了。

  謝彥斐嘴角抽了抽,穩住神色凝重踏了進去。

  與青樓的風花雪月不同,教坊司更多的是樂舞,尤其是這裏一般是朝廷罪犯的女眷妻女,之前大多是官家女或者官家女所出的子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整個偌大的大堂富麗堂皇,一分為二,中間鋪著紅地毯,兩邊是列席,宴請官員,往日雖然人不少,但也沒今晚上這麼全,幾乎兩邊都坐了人,唯一空出來的一個,正是世子所在的位置上首的位置。

  世子過來的時候隨意尋了個位置,結果剛坐下,嘩啦啦就是好幾位大人進來了。

  不多時,有得到消息想看好戲的大人,也想親眼見識見識五皇子是不是真的看上裴世子了,在謝彥斐來的路上,他們把其餘的位置也擠滿了。

  謝彥斐一踏進來,整個大堂頓時一靜,紛紛起身行禮,謝彥斐抬抬手讓他們隨意,目光卻是直勾勾盯著裴世子。

  這次來的官職不大,一來是看戲;二來是尋機會能不能搭上這位突然受寵的五皇子,萬一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他們指不定就飛黃騰達了。

  管事的一聽說五皇子來了趕緊迎了出來,親自把他迎到首位上,就站在不遠處,拍拍手,頓時十幾個歌姬魚貫而入,曲悅聲起,翩遷起舞。

  謝彥斐既然要演戲,自然沒心思去看歌舞,只是眼睛偏過頭,直勾勾盯著世子,本來他自己坐著一張大桌子,他就往裴世子這邊挪,而他這一動,大概是聽到了動靜,裴世子也開始朝著另外一邊挪。

  你追我躲,這小動作被本來就為了他們而來的眾人餘光一直往這邊挪,不敢明目張膽但是能偷摸摸瞧啊。

  謝彥斐一直到追無可追,才遺憾地又重新挪了回去,等裴世子重新坐回去,他繼續挪……

  眾人的心思全都在這兩人身上,等歌舞結束了也沒回過神。

  裴世子按照計畫,在管事的讓舞姬退下時,出聲開口:“影青。”

  隨著他這一聲,身後的影青立刻指著其中一位舞姬:“你過來給世子倒酒。”

  等這舞姬立刻到了近前蹲下身要倒酒,謝彥斐立刻出聲:“你過來,給本王倒。”

  舞姬的動作一僵,求助地去看管事的。

  管事的是個人精,立刻打著哈哈:“這不是還有別的舞姬,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

  其餘的舞姬對視一眼,排成一排,讓謝彥斐挑選。

  謝彥斐沒理會,他就盯著裴世子選的這個:“本王就讓她倒。”

  管事的頭疼了,討好地看向裴世子:“世子你看這……”別讓小的為難啊,小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裴泓臉色裝作不好看的皺皺眉,擺擺手,管事的立刻高興了:“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旭王殿下倒酒?”

  那舞姬趕緊上前,給謝彥斐倒了一杯。

  謝彥斐在她倒的時候湊近了,直勾勾盯著她威脅:“不許給世子倒酒。”

  那舞姬抖著手,小聲應著:“奴記下了。”

  謝彥斐這才直起身,美滋滋飲盡了她倒的酒水,讓他坐在自己身後,生怕她去給裴世子倒酒。

  裴泓面無表情又選了一位。

  結果剛要蹲下,謝彥斐立刻又嚷嚷著讓她過來倒酒,與之前那位一樣,這舞姬只能過來倒酒一杯,順便被五皇子威脅了一番,最後坐在了五皇子另一側。

  眾人瞧著這一幕心驚膽戰:這不會……打起來吧?

  結果就看到裴世子大概是真的怒了,像是跟五皇子杠上一般,立刻讓影青指了第三位,依然被五皇子搶了。

  第四位,第五位……直到所有的舞姬都給五皇子倒酒,五皇子還都喝了之後,他身邊坐不下就身後站了十來個舞姬。

  謝彥斐已經喝了不少,裝作已經醉了的模樣,眼神迷茫瞅著裴泓,大著舌頭:“世、世子……你喊多少,本王就收多少,你繼續啊。”

  裴世子大概是真的氣了,看向管事的:“還有舞姬嗎?”

  管事的谷欠哭無淚,可這兩位哪個他也得罪不起,立刻點頭,乾脆把所有的舞姬都喊了過來,這哪里是看樂舞啊,這是來砸場子的吧?

  於是接下來,就看到五皇子與裴世子的大型賭氣現場,一個喊一個,這邊五皇子就挖過來讓倒酒,倒了就不讓回去……不過顯然五皇子後來實在喝不進去,直接拿了空杯子,一個個排滿了,反正就不讓舞姬給世子倒酒。

  別的小官默默自己倒酒喝,看看戲喝喝小酒,好多年沒遇到過這種場面了,以後老了也能跟子孫吹,你太爺爺我啊見過當朝皇子追當朝世子的大型搶奪舞姬現場,刺激吧?想看吧?你們沒這個服氣呦,看不上啊。

  等終於所有的舞姬都敬過酒,謝彥斐也把人都給弄到身後,紅著眼笑呵呵瞅著身側的裴世子,嘿嘿笑著:“世、世子……你看,你看她們……都在本王身後……你、你都搶不到……搶不到……”說罷,大概是終於酒意上湧,腦袋一砸,暈在了桌子上。

  裴泓垂著眼一直沒說話,大概是真的怒了,猛地抬起手,把面前的長桌給直接掀了,嚇得眾人一哆嗦,四周靜得出奇。

  管事的也嚇懵逼了:不會真打吧?

  他趕緊讓所有的看管都聚集過來,萬一真的世子一怒之下血刃王爺他們能趕緊攔住啊,否則這兩位哪個在他們教坊司出事都是要命的事,萬一另外看戲的這群官員也出事,那真是……

  於是,幾乎是頃刻間所有人的人都在四周待命了。

  謝彥斐被這一聲也驚醒了,瞧了眼,“咦,桌子怎麼倒了?哈哈哈,好玩!”他說著,也把桌子給掀了,不僅如此,手腳發軟搖搖晃晃地去掀別人的。

  其他人大氣不敢出,早知道……不來看戲了,萬一真出了事,他們在場也難辭其咎啊。

  而他們身後則是站了無數的看管打手,生怕會出事,謝彥斐就這樣裝醉撒酒瘋,邊撒邊不經意去觀察後面的那些看管,等終於看到他想見到的人,直接就撲倒了那個小官前頭的桌子前,朝著那小官嘿嘿笑著,拉著他的衣襟喊“世子”,喊的那小官一哆嗦:“下官、下官不是世子啊……”別看上他啊,他不想當斷袖啊!

  結果他這小身板經不住王爺折騰,直接兩人齊刷刷往地上倒,身後的看管趕緊上前將他們兩人扶住。

  謝彥斐被扶住的瞬間仰起頭瞧著那四人中的一個,嘿嘿笑著,也去摸他的臉,“咦,世子你怎麼長成這樣了?臉怎麼大了?皮膚也粗了……”

  那人嘴角抽了抽,畢恭畢敬:“王爺,奴才不是世子,世子在那邊呢。”

  謝彥斐搖頭晃腦去看,從他的臉上慢吞吞轉到不遠處世子的臉上,“咦,怎麼有兩個世子?”

  說著晃著站起身,這麼一轉身,更加咦了好幾聲,“好多世子啊,世子你別晃,本王頭暈。”

  說罷又朝著其中一個嘿嘿怪笑著撲過去,嚇得那小官鑽到了桌子底下,他可不想跟王爺傳出什麼話,回去鐵定要跪搓衣板的,這是個妻管嚴,他夫人娘家地位高,他好不容易偷摸摸來一次,還撞上了五皇子,真衰啊。

  謝彥斐如法炮製接觸到四人中的另外一個,等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這才往前一趴,直接睡著了。

  管事瞧著亂成一團的大堂,都快哭了,趕緊上前,看人醉倒了,怕王爺醒了再鬧,趕緊讓人把王爺給抬出去送上馬車送回府。

  而另一邊裴泓的臉色難看之極,也很快一甩衣袖離開了。

  其餘本來看戲的更是跟鵪鶉似的,緊隨著都走了。

  兩輛馬車分別離開,人群也都散了。

  謝彥斐被抬上馬車,感覺到馬車開始使動,他慢慢睜開眼,嘴角彎了彎,他今晚上鬧這一通,目的就是想知道天鶴派的老巢,可這四人跟蹤了這麼久卻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可這四人之前與奚文驥有往來不可能不傳遞出去,那就只可能是這教坊司裏還有他們的人。

  極大的可能是那些舞姬中的一個。

  這些舞姬都是罪臣之女或者妻女生下的子嗣,只要逮住一個,那就能順藤摸瓜查到不少有聯繫的人,他今晚上與世子演的這麼一場戲故意讓世子生氣,喊這些舞姬一個個敬酒,他則是因為“在意”一個個搶奪。

  為了賭氣,甚至還讓這些舞姬一個個敬酒,靠近的時候,他借著那句“威脅”,靠近時嗅著她們身上的胭脂香,一個個記下來。

  他是五皇子,還是之前揭露了于容琅與魏姨娘偷情,之後還因為遇刺將奚文驥給弄進牢裏,天鶴派知曉他可能會過來,肯定會有所接觸,看看有沒有上頭消息派下來。

  他們既然接觸過,身上自然會染上味道,而這些看管他眼瞧著沒接觸過這些舞姬,身上能殘留下味道那就是剛接觸過才會留下。

  他借著掀桌子耍酒瘋,接觸那四人中的兩個,他們身上都有一種茉莉花的香粉味道,而給他敬酒的所有舞姬裏,只有四位是這種香粉的味道,只需要讓影青去查,或者分別跟蹤查底細,應該會查到一些東西。

  謝彥斐揉著額頭,今晚上酒喝得有點多,他的頭還真的有些疼,只需要等下到了府裏告知鬼冷那些有茉莉香粉味道的舞姬的排序號,讓他告知世子去查,他就能歇了。

  只是馬車就要快行駛到王府的時候,突然馬車猛地顛簸一下,謝彥斐只聽籲的一聲響馬車停了下來,謝彥斐一時不察,腦袋重重撞在了車壁上,他忍下脫口而出的話,揉著額頭坐起身,就算是再醉酒,這樣怕是也該醒了。

  車夫是王府裏的,身手不錯,他不會真的遇到截殺了吧?

  想到鬼冷在四周,謝彥斐稍微安了一些心,“怎麼回事?!”

  他像是被驚醒,醉酒好了一些,詢問外面的車夫。

  車夫也嚇到了:“王爺,小的該死!可這人突然沖過來,小的怕撞到人,只能……只能……”他嚇得有點不敢說下去。

  謝彥斐皺眉,撞到人了?他撩起帷幕,借著四周的燈火,看到馬車一側果然正趴著一個身影,瞧著像是男子,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怪嚇人的。

  謝彥斐眯眼,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當初那個扮演寡婦的也是這樣偶遇他的,不會又來吧?

  之前是女子,難道聽到他是斷袖,所以就改成男的了?

  謝彥斐不過也怕殃及無辜,“你下去瞧瞧。”

  車夫看謝彥斐沒生氣,鬆 了口氣,趕緊下去了,哆哆嗦嗦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拍了拍那人肩頭:“喂,你、你沒事兒吧?”

  謝彥斐倒是不擔心,鬼冷就在身邊,這麼大的動靜肯定在暗處待命了,果然,隨著車夫一拍,那人唔了聲,揉著發痛的額頭就爬了起來,還沒轉過頭就是一把好聽的少年音,“你、你們怎麼回事啊?撞到我了知不知道?好疼啊。”

  車夫趕緊賠不是。

  謝彥斐卻是沒說話,總覺得這少年是故意撞過來的,不過還待觀望,而隨著車夫的話,這少年終於爬了起來,不過卻是半跪著,邊揉著頭,邊猛地轉過身,一雙明亮的鳳目就這麼直勾勾帶著怒意看過來,因為憤怒,愈發的明亮,冒火地瞅著謝彥斐的方向:“你們是不是撞到人想推脫?!”

  謝彥斐本來不以為意的目光在看清楚少年的臉上,身體一僵,難以置信看著他,詫異不已,不僅是他,連車夫也嚇到了,“世、世子爺?”

  他甚至揉了揉眼睛,等定睛仔細一瞧,又否認了,不對啊,世子爺怎麼可能會在這裏,瞧著年紀也有些對不上?可太像了……

  謝彥斐望著少年也怔怔的,他望著這個與世子幾乎有七成相像的少年,不過這人比世子年紀小兩三歲,性子也不同,眼底都是明亮的桀驁不馴,此刻正兇巴巴瞅著他,聽到車夫的話,皺眉,一雙眼愈發靈動:“世子爺?什麼世子爺?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吳名許,吳許是也!”

  謝彥斐一開始看著這張與世子想像的臉,原本還覺得會不會是天鶴派聽聞自己對世子動心故意找來這麼一個與世子想像的人來蒙蔽接近他的,可等聽到這少年報上名那兩個熟悉的字眼……謝彥斐整個身體一僵,他需要努力克制住所有的情緒才壓下露出異樣。

  吳許……他竟然就是吳許!

  第三劫中那三人之一,沒想到竟然主動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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