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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醜男後他被暴君纏上了》第108章
第108章

  謝彥斐覺得這件事絕對沒這麼簡單,因為今天晚了不便出城,他們決定明天大白天的先去瞧瞧看,所以謝彥斐與裴泓歇在了府衙。

  詹知府說什麼也要把主院給讓出來,被謝彥斐拒絕了,讓他只當是他們尋常往來的客人即可,詹知府最後只能同意了,讓人把最好的一個客房院子打掃出來,謝彥斐與裴泓一間,葛文灃住在回廊盡頭的另一間。

  等詹知府告退之後,謝彥斐讓葛文灃來他們房裏一趟,等葛文灃來了之後,果然,葛文灃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他忍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等詹大人走了,他看到謝彥斐,迫不及待道:“王爺,你覺不覺得這件事有點邪門,雖說京城離秦安府不遠,可好歹也要一日的路程,那個人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還專門提醒詹大人?”

  如果是府衙裏詹知府認識的人也許他們還不會多想,可既然不是,還故意隱匿了名聲,這可就……

  葛文灃倒是不擔心自己,他擔心這背後寫這個信箋的人,目的不是他,而是面前這兩位爺。

  謝彥斐也想到了,不過他倒是比葛文灃淡定,“既然都來了,那就瞧瞧看,這件事既然是人為,我們明日先去會會這個閣樓。”

  葛文灃看謝彥斐一點不著急,他怕這位爺出事啊,萬一王爺有個好歹,這皇上能放過他?謝彥斐無奈,“葛大人,別說這世間鮮少有人是世子的對手,我們不可能真的就這麼單槍匹馬來了,影青他們就在後面,估計後半夜就到了,還帶了人,幕後之人要是真的厲害到能殺入京城,他也不會用這種旁門左道。既然不敢,那他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葛文灃不敢看裴泓,可想到這位在外的暴名,抹了抹額頭,也覺得自己瞎操心了,他乾笑一聲:“既然這樣那下官就不打擾王爺和皇上了。”

  等葛文灃離開之後,謝彥斐撐著頭,“世子,你覺得這人為什麼要引我們過來?”

  既然打不過他們,就算引他們過來也殺不了他們,那就不是要他們的命,那費這麼大的功夫為什麼要引他們來?

  而且,系統說第三個目標人物就在這裏,也就是說,如果他不出現拯救的話,那這個目標人物會死。

  他一開始以為秦安府的這件怪事會出人命,或者說背後的人會殺人,這可這一個月來,那個閣樓雖然頻頻出現怪事,卻沒有人命發生,那對方的意圖就不是殺人。

  如果不是殺人……那就是……救人?

  謝彥斐猛地抬起頭,對上裴泓的視線,“世子,你說這人引我們過來是不是想讓我們救人?可我們又不是大夫,怎麼救人?”

  裴泓道:“想通過我們尋到神醫?”

  謝彥斐搖搖頭,總覺得想不太明白,乾脆不想了,去睡覺了,等明天先去看看。翌日一早,謝彥斐兩人起來的時候,影青和鬼冷他們都到了,守在外面正在與葛文灃說什麼,看到他們,行禮,“王爺,皇上。”

  “昨晚上府裏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吧?”謝彥斐問道。

  影青搖頭:“沒有,暗衛已經將整個府衙都圍了起來,只要有可疑的人出現,就會當場擒住。”

  謝彥斐應了聲,不多時,詹知府就來了,看到影青和鬼冷意外卻也沒敢問什麼,只是稟明人馬已經齊了,可以過去那個廢棄的閣樓了。

  謝彥斐一行人一個時辰後就到了那裏,因為這一個月發生的怪事,這閣樓四周的幾家住戶都搬走了,這閣樓依山傍水是個商賈的舊宅,後來他幫去別處就荒廢了,已經好幾年了。

  詹知府他們將門打開,頓時一股灰塵撲面而來,等灰塵沒了之後,詹知府先帶人進去查看一番,確定沒問題才讓謝彥斐他們進去。

  謝彥斐進去之後果然看到除了他們這些人的腳印,更遠或者樓閣臺階的地方都佈滿了厚厚的灰塵,就像是沒人來過一樣。

  不過……他仔細看了看四周閣樓以及房梁等,看了影青一眼,影青立刻飛身而上,幾乎沒什麼聲音掠上樓閣,足尖一點,幾乎是幾個來回已經把整個樓閣最上面的房梁看得一清二楚。

  詹知府以及他帶來的衙役看到這一幕都目瞪口呆:好、好厲害。影青很快下來,朝謝彥斐點頭:“主子,上面有人的足跡,像是男子的,還有繩索綁過摩過的痕跡,應該是借著這個在閣樓裏遊蕩飛掠造成各種詭異的聲響。”

  謝彥斐點了頭,看向目瞪口呆的詹知府:“你們沒看過上面?”

  詹知府仰起頭瞧著很高的頂子,這閣樓建的有點奇怪,大堂的房梁很高,幾乎是幾層,四周圍著各個房間,形成一個封閉的,他們只檢查了樓上,並未看過最高的那個房梁,畢竟……他們府衙的人這身手就算是想上去,也上不去啊。

  謝彥斐嗯了聲:“看來人為確定無疑了。接下來詹知府你們不用擔心了,他……應該目的不在害人,他自己會出現的。”

  到時候事情解決了,再讓來人自己當著這裏百姓的面解釋表演一番,這些古怪的傳聞也就解決了。

  只是……目前要看這人到底引他們來幹嘛,有什麼所求。

  詹知府等人自從看到影青露了這一手,壓根不敢問別的,加上詹知府知道謝彥斐的身份也不敢有異議,很快就離開了。

  謝彥斐等人出了閣樓,鬼冷回來了,湊近裴泓,低聲道:“山上有痕跡,應該平日躲在山上。”

  裴泓嗯了聲,擺擺手,他們兩人退下,裴泓告知了謝彥斐這件事。

  謝彥斐倒是不著急了,看來他昨晚上猜得不錯,這人……怕是想讓他們救人,才廢了這麼多心思把他們引到這裏來。

  既然對方有求于他們,那他們也不用急了,看對方什麼時候等不及自己露面了。

  謝彥斐沒想到對方倒是這麼沉不住氣,當天晚上,竟然就來了。

  只是讓謝彥斐詫異的是,這人的身手倒是極好,竟然能避過影青和鬼冷,直接到了門前。

  只是他一出現在門前,黑影一晃,影青兩人發現了,立刻出現,三人打成一團,竟是打了個平手。

  謝彥斐與裴泓聽到動靜出來,謝彥斐看著外面纏鬥在一起的三人,“影青鬼冷,不必打了,他是來求我們的。”

  影青鬼冷立刻收了手,退回到兩人身前,仿佛對方會突然襲擊。

  那人也停了下來,一身的黑,身上臉上都戴著兜帽,只露出一雙眼,死寂無光,瞧著就像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會無動於衷。

  謝彥斐朝前走了一步,裴泓緊隨其後,謝彥斐看著男子,“你既然這麼千方百計將我們引到這裏來,不想說說你的目的嗎?或者,你想求本王什麼?救人?可本王不是大夫,如果要救人,要尋的不應該是本王。”

  男子眼神裏聽到謝彥斐這句話終於有些神采,大概是沒想到謝彥斐竟然會猜到他的目的,他望著謝彥斐,突然撩起衣袍跪了下來,只是背脊挺得直直的,與此同時,他將臉上的黑色面罩揭了下來。

  只是等露出那張臉時,除了裴泓之外,謝彥斐與影青鬼冷三人顯然愣了下,不遠處那張臉,被毀了一部分,慘不忍睹,可另外的姿容卻極好,俊美異常,尤其是一雙眉眼,冷淡孤傲可此刻因為眼底染上一些情緒,加上這幅模樣,很容易讓人動容。

  裴泓眯著眼,看著他這張臉,臉色卻不怎麼好看,“眠易。”

  裴泓輕而易舉喚出這人的名字,謝彥斐倒是訝異不已,“你認識他啊?”

  裴泓輕嗯了聲,可望著不遠處跪在那裏的男子臉色不怎麼好看,可還是溫聲對謝彥斐解釋道:“十二樓擅長易容前一任的樓主,不過因為意見不合叛出的十二樓,二十多年前就失蹤了。最近幾年重新出現,遍尋各種解毒藥草,因為當年得罪了不少人,這三年來被追殺,過得不怎麼好,重新出現時,臉上就已經被毀容。”

  謝彥斐一聽到十二樓,頓時明白世子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了,因為當年假繼後利用易容做的事,他假死之後,世子連帶的恨上了十二樓,這些年把十二樓追殺的差不多了,自然消息也瞭解的一清二楚。

  怪不得這人不敢直接找上門而用這麼迂回的辦法,怕是若是他一旦剛出現在大謝都城,立刻會被世子的人發現給除掉了。

  謝彥斐了然看著男子:“你既然是十二樓的前樓主,應該知道當年因為你們樓差點害死了本王,你覺得本王為什麼要幫你?”

  男子望著他,眼底沒什麼光,卻不知想到什麼,卻又迸發出一抹堅毅,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毀壞的一部分的臉,“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些年雖然旭帝把十二樓給毀的差不多了,可與思汝長公主交好做交易的那人卻假死逃了,死的那個不過是他這些年一直培養的替身,與他幾乎一模一樣,他的易容術,就是從我這裏學來了,不過……我不是自願,而是被逼。

  當年他只是我的徒弟,後來他的一些想法太過歹毒,就拒絕與那些人合作,這引起他不滿,所以他就起了殺心。

  那時候我正在準備婚事,他綁了我的夫人逼我就範,這些年一直將我囚在十二樓利用我夫人威脅我教他易容術,三年前,旭帝對十二樓大肆打壓,我趁機帶著夫人逃走,只是……這些年他一直用毒控制我夫人,她毒入血脈,想要活命很難。我用了三年把其餘的藥材還有東西都找齊了,卻還需要一樣東西。”

  男子說到這的時候,視線看向謝彥斐。

  謝彥斐沒說話,男子垂著眼,“我需要的最後一樣東西就在王爺你身上,是一枚玉石,是一個族人的鎮組之寶,三年前虞帝還未登基前帶著王爺的屍體前往他師父的族地,尋保存屍身的辦法,而這玉石不僅有這個作用,還能延長壽命清除毒血的作用。我夫人這些年身體損害的厲害,需要這個玉石,否則,只剩下半月的性命,求王爺借玉石一用,等夫人的毒解了,眠易這條命就是王爺的!”

  謝彥斐頭疼,“我要你的命幹什麼?只是……你從哪里知道我手裏有這玉石的?”

  眠易猶疑一番,還是開了口:“我尋完其他的藥材以及保命解毒的東西之後去了那個族地,卻沒尋到入族的途徑,可我夫人已經等不及了,而就在那時候我在一處林子偶遇了三個人,他們也是十二樓的人,聽了我的事就說出了當初他們把王爺從墳墓裏挖出來時你額頭上帶著一塊玉石,還穿著祭祀服,他們說當初本來是跟隨高人你的,可突然有一天醒來高人就不見了,他們只能回到那裏等著。我順著這些線索,查了一番,查到了虞帝還有當年的事,加上後來傳出大謝五皇子死而復生的事我就猜到可能你就是那個高人,我畫了畫像……他們果然說是你,於是,我就一路邊查邊尋到這裏。可因為我曾經是十二樓的人,所以怕萬一出現旭帝會殺了我,就只能借用葛大人引王爺前來。”

  大概是怕謝彥斐不同意以及裴泓直接拒絕,“那人的所有易容術都是我這裏教的,可我被他囚了這麼多年,不敢真的所有都交給他,所以他的易容術雖然完美,卻還是有破綻,只有我能看出來。我夫人若是能活下來,我天涯海角也定會幫王爺和旭帝把人給擒住交給你們。”

  謝彥斐從聽到男子說到男主帶著他的屍體的時候頭皮就在發麻,甚至不敢去看裴泓,他默默望一旁不怎麼明顯小幅度挪了一步,再偷偷摸摸挪了一步,縮著脖子,就聽到一旁裴泓幽幽的嗓音傳來:“高人?上山修煉的仙人?怎麼突然變成是從墳墓出來的?”

  裴泓的語氣又低又沉卻又帶著止不住的心疼,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瞧著就有點滲人。

  只要想到王爺這三年並沒有他以為那樣是在山上修煉,並不是過得很好,而是被當成屍體一樣被埋了三年,那種感覺……

  裴泓只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讓他恨不得揍這小騙子一頓,卻又捨不得。

  謝彥斐更心虛,乾巴巴嘿嘿笑了一聲,偷瞄他一眼,“這、這不是……怕你擔心嘛,哈哈哈。”只是對上裴泓眼底的疼惜,他吸了吸鼻子,又輕輕蹭過去,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道:“好了好了,當著外人的面,給我點面子啊,回頭跟你解釋好不好?”

  裴泓深深看他一眼:給我等著。

  謝彥斐縮了縮脖子,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幽怨瞅了也意識到自己多話的男子一眼:就你話多,求幫助就直接求就行了,不知道多說多錯麼。

  謝彥斐對上男子又急又祈求的目光,也沒了之前的冷淡,低咳一聲:“那玉石借給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本王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先把你夫人帶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重新談條件,不過也能救一救,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還等著最後一個人物的生命值醫治父皇的胳膊,他原本以為這次也是怎麼著被殺的,沒想到,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救人。

  那人眼睛一亮,那一霎那眼底驚人的亮度讓謝彥斐其實已經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看著男子幾乎是急忙就要離開,可還是重新回來給他認真磕了三個頭,與之前的模樣完全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是能救回夫人的驚喜若狂,他原本以為讓旭王借出那塊玉石會很難,沒想到……沒想到……夫人有救了。

  男子最後站在黑暗裏,朝著謝彥斐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將頭上的黑色兜帽重新遮蓋上,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等男子一消失,鬼冷與影青對視一眼,想到之前聽到的,他們默默也閃了,怕是今晚上王爺要消停不了了。

  謝彥斐本來還想著讓影青他們拖延拖延時間,可一眨眼的功夫兩人都嗖的不見了,讓他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低咳一聲,慢慢轉過頭,對上站在回廊下的世子,身後的燈籠將他的臉映得有些看不真切,他慫噠噠的無辜瞅著他,“我坦白,我交代,我不該騙你……”

  謝彥斐本來想著他的仙人人設怎麼著能多維持一段時間,可誰知道這麼快就被戳破了,想了想,蔫頭耷腦跟著裴泓回到房間,看著坐在那裏的裴泓,乾脆走到他身後,抱住他的脖子將頭搭在他肩膀上,歪頭看他,“世子,別生氣了,你看都不好看了。”

  裴泓抬起手,握住了他搭在胸前的手,垂著眼,心裏不怎麼好受,“我不是生氣,你……這三年是不是過得很苦?”

  墳墓這個字眼,光是聽聽都覺得無法呼吸,可王爺他竟然在那種地方待了三年。

  謝彥斐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不敢告訴他,“真的沒什麼事,其實我一直沒敢說,我就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就過了三年了。其實我沒告訴你的事,我能醒過來,其實全靠世子。”

  裴泓一愣,偏頭看他,“全靠我?”

  謝彥斐偏過頭就近在他臉側親了口,聲音輕輕的,“是啊,其實我能醒來都靠世子對我的感情,世子這三年對我的思念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對我是有好處的,等到了一個臨界點,我就醒了。所以我能回來,都靠世子。”

  “此話當真?”裴泓覺得這種事有些匪夷所思,可既然王爺這麼說,他就信。

  謝彥斐望著裴泓的眼底,想了想,還是把系統和好感值還有生命值一併說了,他這麼一說,就說了一晚上,等最後徹底讓世子放心他不會再突然消失已經天亮了。

  只是謝彥斐發現自己竟然不困,他與裴泓躺在床榻上,面對面,睜著眼,日光從最初的一縷到最後鋪滿他們兩人身上,仿佛聖潔的光,讓謝彥斐心裏一片平靜,真好,他歡喜的人剛好喜歡他,人生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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