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校霸聽到眼淚落在地上的清脆的聲響，突然就慌了。

　　小笨蛋是個哭包。

　　以往也總被他惹哭。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現在的小笨蛋，和以前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之前，他總覺得，小笨蛋不過是一隻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鳥，怎麼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不知不覺中……

　　小笨蛋已經變了。

　　長出了漂亮有力的羽毛。

　　雖然或許還飛得不高，但已經遠遠的、遠遠的跑出了他能抓到的範圍。

　　他再怎麼伸出手，都夠不到了……

　　結果——

　　大傻瓜和老師談完事，從辦公室里出來，就看到人煙稀少的走廊上小笨蛋正與校霸對峙著。

　　小笨蛋哭得臉都花了。

　　聲音嘶啞。

　　渾身都在發抖。

　　卻還是一步也不肯退讓：「你、你不許這樣說他！他才……才不是那樣的人！！你個小人！不要以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嗚……你、你不許這樣說他……嗚……」

　　大傻瓜沒想到自己人才離開不到半小時，就能有這樣的變故。

　　臉頓時黑了。

　　立刻衝上去，像老母雞護雛一樣，把校霸趕開，帶著小笨蛋回宿舍去。

　　小笨蛋一直哭。

　　停不下來。

　　大傻瓜摟著他哄了好久，問他到底怎麼了？

　　小笨蛋只是倒抽氣，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大傻瓜急得一頭油汗。

　　但又不捨得逼他說。

　　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聽到小笨蛋衝校霸喊的那些話，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是不是他說我什麼了？」

　　小笨蛋抽了兩口氣，才小小地「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掛在長睫毛上的小眼淚又紛紛掉下來。

　　大傻瓜只覺得那些眼淚像是落在自己的心上。

　　每一顆都有重量。

　　敲得他的心口脆生生的發疼：「他說我什麼了？」

　　小笨蛋咬著下唇不說話。

　　大傻瓜親親他，把他被咬白的下唇解救出來：「是不是說我不靠譜？」

　　小笨蛋沒有否認。

　　大傻瓜便一句一句地猜下去。

　　又猜了四五句。

　　小笨蛋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眨巴著眼看他：「你、你怎麼都知道呀？你聽到了？」

　　大傻瓜輕輕一笑：「就他那點心思，我還需要聽？」說著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頂配智力，向下兼容，so easy。」

　　小笨蛋終於鼓舞起來，「唰」地竪了個拇指：「嚯！不愧是你！」

　　「他說這些話，我……我沒有相信！」小笨蛋不等大傻瓜開口，就搶先說，「但是……但是……」他的腦袋又耷拉下去，「我又覺得……這些話……好像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我太笨了，總覺得……會不會拖累你，什麼的……」

　　一面說，一面怯生生地往大傻瓜那邊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