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時光一時慌亂， 羞澀，不敢跟時景岩對視， 趕緊把臉埋在他脖子裡，心臟驟停。

　　他親上去的那一瞬，仿佛狂風暴雨， 山崩地裂。

　　再睜眼，風和日麗，歲月靜好。

　　然後，就在地老天荒的盡頭。

　　像做了一場夢。

　　她沒醉。

　　時景岩在抱著她，剛才還親了她。

　　周圍全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把她圍的密不透風。

　　「時景岩。」她喊他。

　　時景岩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你沒做夢。」

　　她心裡踏實了。

　　時光還是沒敢看他，用力箍著他的脖子。

　　她真希望時間可以一直留在這一刻，刹那永恒。

　　過了片刻， 時景岩看她還是沉默，「陶陶...」被時光給打斷，「你別放我下來， 就先這樣抱著，我說什麽時候放，你就什麽時候放， 聽我的就行。」

　　時景岩淡淡笑了， 「嗯。」

　　「時景岩。」

　　「說吧，在聽。」

　　「你不是要跟我表白嗎？」她的臉埋在他脖子裡，說話時聲音悶悶的， 「你再不表白，還準備等到哪年啊？」

　　然後接著又來了句：「你把燈關了，刺眼，你不知道我眼睛畏光嗎？」

　　時景岩：「...」這就開始找茬了。

　　他騰出一隻手，把臥室的燈關掉。

　　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漆黑，面對面差點都看不清。

　　在時景岩那裡，他抱她，親了她，就等於表白。

　　臨時再想，根本來不及，也沒誠意。

　　時光沒等到表白，就知道他這樣寡言的男人也不會像十八.九歲的男生，情話信手拈來。

　　她這才抬頭，「那我說兩句吧，抛磚引玉。」

　　時景岩失笑，她明明緊張的不行，還要故作鎮定來調節氣氛，他含住她的唇，她唇齒間還有紅酒的香醇。

　　他暫時鬆開她的唇，在她唇角親著。

　　「喝了多少酒？」

　　時光：「半杯。」

　　他的吻落到她的下唇，開始時動作很輕。

　　柔的像蜻蜓點水。

　　等她慢慢放鬆，開始學著回應他時，他的吻一點點加深。

　　舌尖交纏，時光心尖微顫。

　　她齒間溢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嗯』，時景岩放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一些，他另一隻手撑著她的後腦勺，堵住她的嘴，長驅直入。

　　突如其來的深吻，時光毫無招架之力。

　　時景岩感覺到她的氣息不穩，甚至呼吸困難，他親吻的動作沒了之前的强勢，慢慢柔和。

　　親累了，時光趴在他肩頭大口喘氣，心臟狂跳，就像剛跑完八百米。

　　「時景岩，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男女間的喜歡。」

　　時景岩沒有絲毫停頓，「你第一次喝醉酒。」之前他沒有刻意去想，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感情。

　　那晚她喝醉了，在樓梯上，他許諾她：等你有了男朋友，我再考慮婚姻。

　　這話說出來時，竟然是說不出的滋味，他在想，她會找個什麽樣的男朋友，以後要是對她不好了怎麽辦？

　　也在想，他要是有了女朋友，還有時間再去關心她嗎？

　　後來她醉眼看著他：那我就一直不找男朋友。

　　所有的感情在那一刻，什麽都清晰了。

　　時光在他脖子間嘬了一口，「我比你要早一點。」

　　她聲音很輕，「在你攬著我過馬路的時候，我突然就...後來我聽歌放那麽大聲，就是感覺自己想多了，不該有那種非分之想。」

　　說著，她有點語無倫次，「之前我也是分不清楚，反正就...一直都挺喜歡你的，小時候就是，那個時候也不懂什麽愛不愛情的，但你在我心裡就是不一樣的，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還住在陶奶奶家時，每天都想看到你，晚上我坐在秋千上根本就不是玩秋千，就想等著你下課回來，想看你兩眼。」

　　「一開始我跟你不熟的時候，我都不敢喊你哥哥，我怕你嫌弃我。」

　　「你之前問我，我到了南京後，爲什麽每次你打我電話，我說兩句就挂了，我不是不想跟你說，我怕說著說著，就會委屈。」

　　時景岩低頭，找到她的唇又親上去。

　　時光這次沒直起身，就窩在他肩頭，微微仰頭，任他吮吸。

　　不時，她會輕咬兩下他的唇。

　　之後，兩人又吻到深處。

　　這個吻結束已經是十多分鐘後。

　　時光問他：「你胳膊酸不酸？」

　　時景岩：「還能再抱會兒。」

　　時光也不想下來，那就接著抱吧。

　　她在他唇角那個地方親了好幾下，「這裡早就是我的了。」之後笑了。

　　時景岩知道她笑什麽，那個位置是她那晚偷親的地方。

　　看她自娛自樂，他也沒拆穿她。

　　時景岩抱著她坐到了沙發上，將她放在腿上，時光斜躺在他懷裡，扣著他的脖子往下拉，把自己的唇遞過去。

　　時景岩含住，又親作一團。

　　兩人都感覺還沒過幾分鐘，可從時景岩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

　　時光感覺再親下去，可能都會控制不住。

　　她從時景岩懷裡起來，坐在他邊上，倚著他，「今天我和爸爸在家吃飯，蔚藍過去了。」

　　她說起晚上的事。

　　時景岩：「爲難你了？」

　　時光點頭，「也算。」她看著他的側臉，「跟你有關。」

　　「跟我？」他迎上她的眸光。

　　「嗯，蔚藍讓爸爸給你和她搭橋牽綫，撮合你們倆。」

　　時景岩：「然後？」

　　時光：「我說我喜歡你，我爸就沒敢摻和。」

　　時景岩盯著她看了半晌，她說的那麽輕鬆，當時的煎熬只有她自己懂，他側身調整坐姿，把她抱懷裡。

　　她從小就膽小膽怯，在他這件事上，不管是她在蔚明海那裡的據理力爭，還是今晚她的主動表白，都出乎他的意料。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其實，該說謝謝的是她。

　　要不是他這半年用行動一點一點滲透到她心裡去，讓她那麽直觀感受到他對她的不一樣，她也不一定有這個勇氣去表白。

　　時光抬頭，「以後除去必要的工作上的溝通，不許跟蔚藍多說半個字。」

　　時景岩：「這事我會處理好。」

　　他突然想起來，「禮物還沒給你。」

　　剛才只顧著親吻，表白時連禮物都忘了。

　　時光狡黠的笑笑，「把你給我就够了。」

　　時景岩從大衣口袋拿出首飾盒，是一條項煉。

　　玫瑰形狀的吊墜，吊墜中間鑲著一塊紅寶石。

　　時景岩走到她身後，給她戴上，「送你玫瑰花不方便。」

　　在學校同學會問，拿回家爺爺奶奶也會問。

　　他索性就送她這個玫瑰項煉，從找人買寶石到定做項煉，快兩個月的時間，這次出差才拿到。

　　時光：「這太貴了。」

　　時景岩：「賺錢不就是花的？」

　　時光伸手摸摸那個吊墜，玫瑰花精緻又特別，就是中間的紅寶石太高調了，她趕緊放進衣服裡。

　　時光轉身，踮脚在他下巴上親了下，「晚安。」

　　時景岩低頭，吻落在她唇中間。

　　時光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時景岩看出她不想離開，他彎腰又把她給抱起來，「不困？」

　　時光搖頭，到天亮都不困。

　　時景岩把她抱到她房間，放在床上，「不困也得睡，明天還要早起。」明天給她過生日，家裡人說不定上午就來了。

　　時光不放他走，索吻。

　　時景岩長臂一伸，把房間的燈關了，只有門縫裡透著一絲光亮，他雙手墊在她頭下，舌尖頂開她的牙關，攻城掠地。

　　時光的嘴唇都親麻了，時景岩才放開她。

　　門關上，時光感覺自己這次真的醉了。

　　時景岩回到臥室，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房間的燈沒開，昏昏暗暗。

　　手機響了，是時光。

　　他接起來，「怎麽了？」

　　聲音透著性感的沙啞。

　　時光：「想你了。」

　　夜色裡的聲音最蠱惑人。

　　時景岩支著頭，沉默片刻，「我洗過澡去陪你一會兒。」

　　挂了電話，時景岩去衝澡。

　　時光房間的門沒反鎖，他敲門，「陶陶？」然後推門進去。

　　床上的人因爲酒精的作用，早就深深睡去。

　　時景岩把她手放在被子裡，在她額頭上了親了一下才離開。

　　淩晨兩點了，時景岩睡不著，下樓倒了半杯紅酒，一人坐在吧台漫不經心的喝著，紅酒的味道跟時光唇齒間的味道是一樣的。

　　翌日。

　　時光醒來時沒敢睜眼，怕是個夢。

　　她趕緊摸摸脖子裡的吊墜，真真實實的存在。

　　又摸了摸唇，昨晚啃多了，現在還有點疼。

　　今天的洗漱化妝時間比以往長了一倍，妝容也更精緻，塗口紅時，她手微頓，最後收起口紅。

　　今天她穿了一條秋冬款的長裙，簡單也不失優雅。

　　準備好，她去隔壁找時景岩。

　　還跟以前一樣，敲了幾下門，「時景岩。」

　　昨晚喝了酒的緣故，她膽子大，一直跟他親熱，今天倒是有點局促。

　　等他來開門的時間，她緊緊收著呼吸。

　　時景岩剛穿好襯衫，邊扣紐扣邊過來開門。

　　門打開時，他紐扣還有三粒沒扣上。

　　時光看到了他結實的胸口，微微別開視綫，他頭髮還是濕的，「你跑完步了？」

　　時景岩：「嗯。」他六點多就起來了。

　　他餘光瞥到了她的指甲，「什麽時候塗的顔色？」

　　時光自己也看看，「昨晚，忘了給你看。」她把指甲遞給他看，「怎麽樣？」

　　時景岩摳了摳，「洗手時會不會掉的？」

　　時光趕緊縮回來，「你別摳啊，壞了我讓你賠的。」

　　時景岩笑，單手環住她的後背，把她帶到懷裡。

　　時光掙扎了幾秒，大著膽子雙手抱著他的腰。

　　在家裡她只能穿平底拖鞋，才到他肩膀那裡，親他也够不著。

　　她仰頭，鬱悶道：「我必須得長高。」

　　時景岩：「不用。」他俯身，低頭去親她，先在她唇上碰了碰，之後挑開她微微張盒的嘴，開始吃她的上唇。

　　時光眯上眼，不自覺得就踮起脚，配合著他時而溫和，時而强勢掠奪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