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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掉馬甲後我成神了[電競]》第6章
第6章

  老夏推開訓練室門的時候,一隊四個人加小替補,每個人都在認認真真地打比賽,除了他們隊長。

  夏祖看了一圈,走到窗邊睨了眼余究,「看直播呢?」

  余究笑,「嗯,快要下播了,一起看會兒?」

  經理汪叢明一進門看見一隊隊長和教練兩個人靠在椅子裡一人分了個耳機看直播,差點以為自己遇到了鬼打牆。

  他退出去看了看,確定這是三樓之後才又走了進來,驚魂不定地問:「嘛呢你們?」

  余究下巴一抬,「看直播,你來嗎?」

  汪叢明果斷拒絕:「不看,你自己直播間你去看過嗎?跟平台那邊簽的合同可是說好了每個月要播到四十五個小時的啊,你這個月攏共加起來還沒十個小時。」

  SUN一隊二隊都和專門的直播平台簽了合同,收入相當可觀,余究以前沒事就會播一會,光是打賞分成就讓人眼紅,每個月直播賺的錢都有六位數,最近卻是和訓練一起懶散了下來。

  要不是知道他幾乎沒社交,汪叢明都要懷疑余究談戀愛了。

  他還要再說,余究卻一拔耳機,笑眯著眼看他,「小明你越來越囉嗦了,三十多個小時,兩天就補回來了。」

  然後轉向老夏,「找我有事?」

  老夏點頭,「青訓營那邊,有點事。」

  余究瞭然,起身拍了下汪叢明的厚肩膀,往正在打訓練賽的那幾個人掃過去一眼,「做事去了,你早點回去睡吧,他們還要練到早上。」

  SUN的基地是空心的,三樓走廊上有一圈玻璃護欄,趴在那上面能直接看到一樓青訓生的訓練廳。老夏點了根菸,「沒合適的。」

  余究愣了愣,「一個都沒?」

  老夏不耐煩地吸了口,「沒,一個個心比天高,在亞服排了個前一百就以為自己多牛逼了,拉出去連看都不夠看的,一群王八羔子。」

  老夏今年也才三十多歲,一開口說話跟個小老頭似的,余究笑了笑,「你不是向來最會殺青訓生銳氣的嗎,去教訓教訓啊。」

  老夏笑瞪他一眼,「誰去?我去啊?」

  「你想讓我去?」余究笑著,轉過身來背對著護欄,胳膊搭在上面,輕嘆一口氣,「你就不能心疼一下你家隊員?」

  老夏也笑了,「賀晚在隊裡的時候我也沒心疼過他。」

  一聽見這個名字余究就說不出話了,怔住一瞬搖搖頭邊往樓梯走邊說:「你一直不肯說他是為什麼退役的,該不會是你太壓榨了所以人受不了跑了吧?」

  類似的話他問過很多遍,夏祖一直沒給個答案,這次自然也不會說。余究鬆鬆筋骨準備下樓,老夏卻突然拉住他,「不用你去,連他們我都管不住我還混不混了?」

  余究停住,「那你⋯⋯」

  「剛剛他們都在裡面,我不這樣說不好拉你出來。」老夏說,掐滅了香菸,視線落到他手上,眸色深沉,像做了什麼掙扎,半晌開口道:「邀請賽你別上了吧。」

  是國際賽的亞洲區預選賽,下個月就開始了。

  余究愣了一下,兀地笑開,半倚著欄杆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糖,「我不去誰去?你還是你找的那個富二代小替補?」

  夏祖擰著眉頭,「甭管是誰,入圍肯定是能打進去的。」

  余究樂了,「肯定?家裡現在什麼狀況你比我清楚,這期青訓營能留幾個?二隊現在能抓上來當壯丁嗎?要說靠譜還就你找的那小替補天天都在練,可他那技術,上去送快遞?」

  夏祖:「可是⋯⋯」

  余究咬了口糖,嘎吱一聲響,「沒什麼可是的,我當初為什麼留下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夏怔了怔,他為什麼留下來的他當然清楚。

  那時候賀晚剛走,一隊二隊幾個人一個個喪的不像話,隔壁DYG又剛剛拿下四排金鍋,他們這邊連贊助都撤了好幾個。

  他和汪叢明想著要怎麼辦的時候,余究從青訓營殺了出來,冷著眸子黑著臉:「隊長會回來的,我不希望他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支離破碎的SUN。」

  他說到了,他也做到了。

  賀晚走了以後,一隊四個人只有老賈留了下來。余究頂著巨大的壓力,和他們一起重組SUN,不到半年,再沒有一個人敢在SUN面前叫囂。

  只是⋯⋯

  老賈從煙盒裡拿出一根菸,皺了皺眉又給塞進去,看著眼前那個滿目帶笑的年輕人,「到現在還是?」

  「還是。」余究點頭,沒有一絲猶豫,輕聲道:「我不去韓國給他拿個四排金獎回來,我這兩年都白費了。」

  ‧

  賀晚向來睡的遲,做主播之後比以前要早點,但一般也都得到一兩點才睡覺。

  他洗過澡濕著頭髮出來,看了眼時間才十二點半,想了想還是點開了幾局遊戲回放。

  余究和花眠都是目前圈內頂尖的職業選手,按理說外行人看回放看到的只會是一些特別炫酷和穩當的技術手法。可賀晚掃了幾眼,掃出來好幾個失誤。

  好在都是不太明顯,多練就能改正過來。

  賀晚看了一會,一度震驚於余究那天晚上是怎麼耐下性子跟他玩了七局的。

  自己最後那個演的,要是換他以前的脾氣,直接一梭子隊友祭天了不好嗎。

  賀晚覺得,余究是個有神格的,連脾氣居然都還挺好。

  可看完他們的之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賀晚兀的一下就笑出來了。

  打的太差。

  拿出去依舊是職業選手的水準,可對他來說,太差了,跟鬧著玩似的。

  這個認知跳出來的時候,他心裡其實沒什麼起伏,早就預料到的事。直播的時候演的多了,難免會混淆練好的肌肉記憶。

  賀晚勾勾唇,隨手拿過一本筆記本,重新看回放,將倍速調到0.5。

  復盤這種事他很久沒做過了,將比賽畫面調出來,一幀一幀地找失誤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

  以前在SUN的時候,老夏總將他留到最後一個復盤,因為他實在找不出什麼失誤,他覺得這樣可以安慰一下他被那些兔崽子氣腫的肺。

  但是現在賀晚覺得,老夏要是看到他能一下給他拎起來從基地三樓扔下去。

  他搖搖頭笑開,重新打開PUBG,輸入帳號密碼的時候遲疑了一下,輸了個以前偶爾偷懶用的小號。

  高段位,沒幾個人知道,用來訓練剛剛好。

  等到他覺得練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頭髮也早就乾了。一絲風從窗戶裡鑽進來,賀晚瑟縮了一下,起身關了窗戶爬上床睡覺。

  睡著了就開始做夢,夢到在戰隊的最後一年。

  是冬天,去韓國打比賽的前一個星期。基地裡空調開的很足,他隨便披了件隊服外套就下樓準備打野食。老夏正在一樓青訓生訓練廳裡訓話,一見到他就喊:「來,賀晚,跟他們打一局。」

  賈成那時候跟他一起下的樓,一聽就笑了,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老夏還真把你當屠夫用,來一期讓你殺一期銳氣,再這樣下去都沒人敢來SUN了。」

  屠夫賀晚半笑著掏出一顆糖塞嘴裡,進了訓練室。

  二十個毛頭小子,分兩排站立,手背在後面,看起來認認真真地在聽訓話,其實誰也不服誰。

  也是,拉出去誰不是服務器排名前多少呢。

  賀晚笑了笑,隨便挑了台機子坐下來,轉頭問夏祖:「玩什麼,教練?」

  「沙漠圖,玩狙,我開個房間你們進來。」

  二十一個人單排對狙,遇到就死。賀晚揉了揉手腕進房間,他那時候也不過才十九歲,正輕狂的年紀,被所有人捧上了神壇。

  一落地就跳了獅城,運氣也好,直接撿了把m24,周圍很多子彈,他掃視一圈,拿了三十發走人。

  賀晚之所以被稱作神,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

  只要他手裡有狙,你就得跪下來認爹。

  那局打的很快,加起來也沒超過十五分鐘,最後清算的時候,賀晚拿了十二個人頭,用了十七發子彈。

  m24打二級頭一槍爆頭,三級頭則需要兩槍,他記得自己殺的那十二個人裡面,有四個三級頭。只有一個例外,他一槍狙到了身子,第二槍才狙死的人。

  賀晚往後靠了靠,向右前方看了一眼,那邊坐著的小孩剃了個寸頭,面目英朗,眼中有光。

  他眯了眯眼睛想看清楚那是誰,夢中光線卻模糊,越想看清越是白茫茫的一片,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光都從紗窗照到了臉上。

  操了。睡覺沒拉窗簾。

  賀晚皺皺眉下床,腦袋卻重的厲害,他一下拉起窗簾,室內又重回黑暗,賀晚將自己砸進床裡睡覺,手機亮了好幾下也沒管。

  再醒過來的時候鼻子癢癢的,猛地一下打了個噴嚏。

  「⋯⋯」

  濕著頭髮坐了一晚上,感冒了。賀晚起來看了下時間,下午兩點,駱招招給他發了幾條消息,每一條都隔了幾十分鐘,一臉糾結樣:

  -晚晚,有件事跟你說一下,你是不是還在睡覺?

  -唔,也不是什麼大事,PUBG亞洲區邀請預選賽下個月在上海辦,你去看嗎?

  -這邊主辦方給了我幾張票,前排的位置,我給你送過去?

  -你要不想去也沒關係,我知道你不太想看見他們,但是⋯⋯

  駱招招但是了三十分鐘也沒但是出個所以然來,賀晚起身刷了個牙吃了兩粒藥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

  -我也不想你去,但是我今天上線了,你昨晚練了一晚上是嗎?我知道你放不下,想去的話就去看看吧,帶個口罩帶個帽子,沒幾個人能認出來的。

  賀晚笑開,按下語音鍵,「你沒睡醒?你爸爸我就是穿個蜂農的衣服出去人家都能認出來⋯⋯送票過來的時候幫我買盒藥,有點感冒。」

  -好嘞!不過今天公司裡有事,我可能要遲點去,你注意身體。

  賀晚回了個嗯,吃了藥容易犯困,清醒不到半個小時也不怎麼餓,索性又去睡覺了,晚上醒過來洗了把臉直接開直播。

  誰知道一進去就看見了靈異事件。

  【玩玩你可算上來了!余神都在直播間陪我們鬥了一個小時地主了!】

  賀晚一愣,滑動鼠標滾輪看了眼記錄。平時蹲在他直播間的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個人,結果今天熱鬧得跟過年一樣,一群人在直播間斗地主,無牌雲斗。

  始作俑者正是余究,開局出了個紅桃三,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

  這人不用訓練的嗎?跑他直播間跟觀眾斗地主可還行???

  【玩玩,麻麻單方面宣佈,這個女婿我承認了】

  【哈哈哈余神太親民了吧,要不我們開個房間斗地主去吧。】

  LightT:不行,我要看直播^-^

  性感余神,在線賣萌。

  ⋯⋯

  賀晚無視顏文字,笑著跟大家打了聲招呼就開遊戲,「我們今天還是玩大逃殺,一會抽個水友一起吧。」

  【aaaaa玩玩今天聲音好A啊,懶懶的、沉沉的,太好聽了叭!】

  【唔,玩玩是感冒了嗎?鼻音有點重】

  賀晚:「沒有,剛喝了杯水嗆到了,一會就好。」他說著調了調麥,要開遊戲的時候突然想到駱招招說的預選賽,笑著說:「余神要一起玩嗎?之前你送我一個月燈本來該直接邀請的,一下忘了。」

  LightT:送禮物可以黑幕?

  賀晚彎了眼睛,「不能這樣說,平台慣例,禮物送的多了直接帶水友。」

  LightT:一千塊一次?

  賀晚徹底笑了出來,「哪有那麼⋯⋯」

  ⋯⋯貴。

  最後一個字卡在了喉嚨裡,屏幕上公告一條接著一條。

  LightT在529房間送出一個月燈,快去他的房間抽獎吧!]

  ⋯⋯

  [LightT在529房間送出一個月燈,快去他的房間抽獎吧!]×10

  緊接著:

  LightT:可以先預約十次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余究:可以預約十次嗎?

  賀晚:⋯⋯可以,給錢的就是大爺,您開心就好。(內心os: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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