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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狙擊[電競]》第40章
第40章

  秦玦的呼吸輕且均勻,看樣子是已經睡過去有一陣了。

  那張安靜的臉龐侵蝕著戚霽胸口,令他心亂如麻,以至於好一會兒後,他才發覺,秦玦的熟睡有點不對勁。

  他馬上按壓了幾下秦玦的衣領口,冰涼的手感濕潤得他一懵,讓他既想摸秦玦的額頭和手,又想去拿體溫計,一時間兩隻手竟然不太夠用。

  等看清小小的電子屏上顯示數字38.1,他才沉下呼吸攏住秦玦的脖子,心裡忽然有種強烈的後怕。

  ——哪怕,這多半隻是受點涼後的低燒。

  他回憶起無數類似於「找男朋友不能找年齡比自己小的」、「幼稚不懂事又不會照顧人」的句子,心裡曾經的不服全褪了,這會兒只剩對自己的生氣,甚至罵起了髒話:說得都對,我居然放他一個人生病,我他媽就是個傻逼沒得洗,攝像頭壞了就買新的不行嗎,是大西北沒地方買手機還是我沒錢?——艹。

  他又急又氣地倒了水,並從醫藥箱裡翻出瓶布洛芬,想扶起秦玦。

  可是秦玦卻攥緊了那張手幅,不願誰動。

  鈍痛感由此襲上戚霽胸腔,沒等他從絞得自己心臟難受的自責裡回過神來,對方就微睜開倦意濃重的眼睛,望向了他。

  他一怔,心頭突然湧起一股害怕,只得緊張地纏住秦玦的手,但秦玦卻發出一聲沙啞的低笑,並未對他的出現表示任何訝異。

  甚至,秦玦還主動靠上來,聲音裡帶著殘存的睡意:「你回來了?」

  如此繾綣依賴的語氣是戚霽從未聽過的,秦玦就像某種生病的貓科動物,爪子雖然依然鋒利,卻絲毫沒了平時的凶狠,剛被他攬住就主動往他懷裡蹭,彷彿連肚皮都想翻出來給他摸,一句句低語也帶著撒嬌的意味。

  「我睡覺的時候就在想⋯⋯一定要讓我夢到你啊。」

  「嗯⋯⋯這波很穩,還以為⋯⋯等不到你就要醒了。」

  「你為了我在除夕夜跑回來⋯⋯這個夢,戲劇張力夠可以的。」

  「那⋯⋯那就這兒先親一個,然後這兒,快點。」

  戚霽半天才回過神,趕緊用嘴唇在秦玦的左右臉頰一陣廝磨,但十來秒後,道道滾燙的熱流卻滑落至他唇邊,讓他心臟一震,像被撕扯住了全身筋骨,疼得無以復加。

  但眼睛紅紅的秦玦卻反而什麼也沒意識到,唇角還帶著笑意:「手,伸出來,小戚。」

  戚霽怔怔地,趕緊低下頭,跟條大金毛似的,握拳把爪子擱到了秦玦掌間。

  但對方卻不滿意似的,一下翻過他手掌掰開他手指,在他手心打了兩下,像在執行某種懲罰,卻又力道過輕,只讓人覺得酥癢。

  戚霽摟著他抹幹他的眼角,實在無心分辨他在做什麼,他卻帶著淡到幾乎沒有的笑聲,開始理直氣壯地批評起來。

  「打你,你都不陪我過年。」

  「我想家,可是我又沒有家能回⋯⋯你也不管我。」

  「我花一萬塊買的手機,就揣兜裡的⋯⋯怎麼響都不響?」

  「我不敢說,你就看不出來⋯⋯連最基本的天人合一心電感應都他媽沒有,我是個講道理的人,這個多打兩下不過分吧?」

  當然,其實並不講理的秦玦也是慶幸的:「反正⋯⋯打的也不是我的小戚。」

  戚霽被陣陣呢喃纏繞著,心臟的疼痛感碾壓過全身,令他只是微張著嘴,任由對方發燙的手心摩擦著他。

  幾層樓高的基地裡充斥著冰冷的寂靜,彷彿只剩兩人輕拍掌心的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像只大貓般靠在他胸膛和他「拍手玩」的人才漸漸滯住動作,忽然仰頭望向了他。

  戚霽同樣低頭看去,所以視線一接他就知道,秦玦反應過來了,這不是夢。

  ——畢竟,兩人手心互相作用的痛感已經開始變得真實,所以眼前的人一下肩膀發顫,猛地低下頭就往外掙扎,力氣大到戚霽都脫了手,勉強才抓住他半根指節。

  秦玦的動作明顯是想跑,但又無處可去,於是慌忙間只好把頭埋向被縟,一動也不動。

  戚霽一時心急,便不擇手段連被子帶人把秦玦刨過來,重新摟進懷裡,但對方卻不為所動,寧願用手臂擋住臉也不看他。

  他心疼得要命,衝口而出:「前輩⋯⋯?為什麼沒有家可回也不告訴我?」

  難道父母不在了嗎?沒有親人了嗎?——他問不出口,卻能猜到兩分,所以至少,他希望秦玦是願意信任和依靠他的。

  但秦玦的喉嚨卻亂作一團,似乎不敢說話,又似乎還想掙扎。

  最終,秦玦所有想說不敢說的解釋拼湊在一起,都只有一個意思:我家裡沒有人了,但我不能無理取鬧,給你添麻煩。

  「⋯⋯那天人合一呢,心電感應呢?」戚霽卻聽得眼眶發熱,抱得更緊了,「很合理啊,也不算無理取鬧嘛。」

  縮成一團黑色的秦玦慫得再不敢出聲,燈光在兩人之間靜靜流淌,好一陣,戚霽才小心地試圖拉開秦玦手腕:「乖,是我的錯,我應該上普陀山修煉一下的——你在發燒,先把這個吃了。」

  也是聽到他道歉,懷裡的一團「東西」才突然長出個腦袋,並以看都看不清的速度撲到他懷裡,既不願他道歉,又有千言萬語凝成一句話:「你怎麼、怎麼會回來的⋯⋯」

  戚霽即便摸到秦玦臉頰濕紅得發軟,也只得強壓下心疼,一手摟著他,一手把藥送到他嘴邊:「⋯⋯回來找騙我的人算帳啊。」

  秦玦都不知道餵過來的東西是什麼,就乖乖捧著喝了,只是嘴裡還知道裝傻:「誰、誰騙你?我幫你錘他。」

  戚霽一邊拿下巴蹭秦玦,一邊托著瓶蓋慢慢餵他,只跟他算帳:「你錘你自己?十倍打車費,8000塊;聽到你一個人在基地過年的精神損失費,1萬塊;看到你哭的精神損失費,2萬塊,外加看護費陪睡費,3萬一晚,算算⋯⋯一共多少?」

  秦玦雖窩在戚霽臂彎,卻似乎還未完全接受他突然出現的事實,整個人都已經放棄思考,真的被他逗得算起來:「⋯⋯好貴,你這是哄抬diao價啊,能不能便宜點,老闆?」

  說著秦玦就啜著瓶蓋,生怕他再走似的,終於肯抓住他的衣服。

  所以粉色藥液見底的一刻,戚霽的呼吸就沉重下來,再也忍不住地把秦玦抱到自己腿上,像要用自己的身體侵吞他一般擁住他,心疼又生氣。

  「不知道自己不想一個人過年?」

  「不知道自己發燒了?」

  「不知道自己哭了?」

  「你還知道你手機是揣在兜裡的?前輩是哆啦A夢嗎口袋400米深?」

  懷裡的人估計是被摁得生疼,嘴裡的反抗也漸弱:「不知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那,還知道我現在是你男朋友嗎?」戚霽鬆開他一點,又摸了摸他額頭,打算待會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帶他出門找醫院。

  然而秦玦卻依然把臉埋在人衣服裡,回答:「知道是知道⋯⋯我真的沒有怪你,小戚,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煩你——跟你回家又太早了,讓你留下來又不合理,我真沒啥,大不了我、我他媽在廁所哭個三天三夜暈過去再醒來就沒事了嘛~」

  ——總是很直接的秦玦,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猶豫?他甚至還想開玩笑逗戚霽,於是戚霽一個沒忍住,就用虎口捏住他下巴,迫使他仰頭看自己。

  那一秒,秦玦或許是因為生病,或許是因為面對著不一樣的人,原本邪肆的眼睛竟一怔,變得驚慌又無措,破天荒地露出了任人宰割的模樣。

  戚霽自然更是呼吸下沉,眼神一下逼過去,直接叫了他的名字:「⋯⋯秦玦,你是真打算把我氣死——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是在發燒,一定被我從今年日到明年。」

  戚霽眼眶發紅,凌厲得再無一絲兔子的溫良,懷中的人也徹底愣住,皮膚很快又紅了一個度。

  直到空氣中響起一聲輕緩好聽的「小戚對不起」,戚霽才再次洩了氣,賭氣地拿腦袋猛蹭秦玦臉頰:「⋯⋯前輩,自己人,你再這樣,我下面的三級頭真要頂不住了。」

  兩人都快摩擦起火了,戚霽才撇開視線,打橫抱起秦玦放到沙發椅上,逼自己待秦玦如物體。

  隨後,他迅速整理完床鋪便抱秦玦回來,開始狀似冷靜地遞水,替人脫外套:「⋯⋯先休息會兒,等燒退了,明早再帶你去看看。別怕,我在這,不會走,也不要擔心我家裡怎麼辦。」

  可先前燒迷糊了的秦玦,卻明顯忘不掉他剛才說的黃色畫面,竟笑著抓住他手腕,好像很自信地想補償他什麼:「那你、還要不要⋯⋯?我可能就是有點低燒,但、但我聽說體溫熱的時候,你會更舒服的~懂的吧?」

  聽著秦玦傻乎乎的語氣,戚霽差點真要氣死,於是一把就將他塞到了被子底下,威脅道:「前輩的看護費,加到6萬一晚。」

  秦玦哪兒還敢再說話,只能不情願地縮進了被窩。只不過在再度睡去之前,他還是抓住了戚霽的手,才肯放心地閉上眼。

  暗調的燈光揉進他散亂的髮梢,就像落在溫熱柔軟的動物皮毛上,戚霽也像照顧小貓似的,每隔15分鐘都會測一下他的耳溫,總算是看到數字降了下來。

  後來,戚霽回覆了沈燁的關心,才和父親解釋了一番。對方溺愛他慣了,自然回道:【你到家也玩了幾天了,沒事寶貝,反正我初二就要飛北京,明年你再帶他回來?】

  戚霽剛要放心,卻察覺到一絲異樣:【⋯⋯他?】

  沒想到父親並不是手誤,還照常自稱他哥哥,誇誇其談:【白哥平時也是百忙之中看你比賽的人,明白吧?我還在彤妹靈位前痛哭了一場,才接受你喜歡男人的事——因為彤妹說,不能讓我們的寶貝兒子有一點傷心】

  【⋯⋯】戚霽握緊手機,終是眼眶濕熱卻忍不住笑:【好,明年帶回來,彤妹肯定特別喜歡,長得像她喜歡過的那個歌手呢】

  接著,沒管幼稚的父親叫屈「那可是情敵啊」,戚霽就下滑手機頁面,準備來一波「攜我家言言祝大家春節快樂」。

  每一個微信群都洋溢著溫馨,尤其是對他倆來說家一樣的戰隊群裡,一直有歐越的紅包刷屏、柳澤的春晚實況吐槽,沈燁還嚷嚷了半天初夜換敬業,引來崔雪致嘲諷:【你還有初夜?誰睡誰進傳染病疾控中心那種初夜吧沈隊?你快脫了褲子往自己下面掃掃,敬業福自己就能出來】

  ——所以,作為手握兩張敬業福的富豪,崔雪致自然是想把多餘的那張給老小戚霽,沈燁也只能垂死掙扎:【我們小戚在言神身上跨年沒空理你你快給我啊要來不及了艹你媽QAQ】

  由此群裡一靜,出現了多個問號,沈燁這才自覺說漏嘴,趕緊心虛地解釋,就是秦玦沒買到票,小戚也回上海了。

  可是,屏幕上的表情包卻已經炸了。

  【我艹??我過兩天就去買點紅棗蓮子帶回基地,還趕得上嗎?】

  【怎麼回事???我風評被害,又雙叒有人說我gay吧裡買選手了】

  【正常操作,吃雞這遊戲名就不吉利你懂我意思吧】

  ⋯⋯

  戚霽手都被震麻了,卻有點使壞地沒告訴他們自己並未破處,更沒告訴他們秦玦發燒了自己連抱抱都不敢亂來的事實——他只是發了些祝福,便回身再摸了摸秦玦額頭。

  時間漸漸臨近12點,他平靜了一陣的心又擔憂起來——雖然他明知上海的除夕理論上不會出現禮花的聲音,但他還是緊張地坐在床邊,隨時準備替秦玦捂一下耳朵,生怕有什麼動靜會將人吵醒。

  然而很快,秦玦的眼睛卻自己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望向了他。

  燈光交織成一片片忽明忽暗的光斑,落在秦玦專注的眼睛裡,讓戚霽被望得脊背酥軟,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直到秦玦湊上來摟住他,把所有繾綣的呼吸都貼到了他脖子上,他才聽清耳邊纏繞的低語,心跳兀地大到無法思考。

  「謝謝你⋯⋯Fleur。」

  「其實,你知不知道⋯⋯我可能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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