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地（1）

　　「太深了，淺一點好嗎？啊……啊……」

　　「嗚嗚……救命……不要再頂那裡了，好麻……」

　　「——唔！不要，別、別這樣……」

　　「求求你，慢一點，我受不了。」

　　……

　　宛秋的叫床聲，肉體撞擊的「啪啪」聲，甚至，陰莖摩擦嫩腔發出的「噗嗞」水聲，她跟黎晝的所有一切，全都通過那部手機傳到了那幫人的耳裡。

　　白懸還記著當時被黎晝挑釁，所以他最先開口。

　　「沒看出來，我們的黎警官背地裡這麼狠，我還以為他是個骨子裡斯文的人呢。」這話帶著諷刺嘲弄的意味，另外兩個男人當然聽出來，卻並沒有應和。

　　「這女人說要幫他，抓到我們，你覺得這話可信嗎？」他語氣非常冷靜，但在說到「抓到我們」時，明顯挾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白懸說「當然可信」，「畢竟有句話——陰道才是通往女人的心。所以我覺得，她已經倒戈，對我們沒有價值了。」

　　「怎麼處理她？」語氣不帶絲毫感情，冷的不可思議，「掛上去賣掉？」

　　白懸卻笑著說「不」，「再等等，我還想看黎警官多動幾分感情。」

　　對方一聽，淡淡地「嘖」了聲，「你還是那麼惡毒。」旋即，把視線投向坐在旁邊，明明很有話語權卻一直不吭聲的第三人。

　　「如何處理黎晝，肯定要征得你同意，說吧，你的底線是什麼？」

　　被問及的男人一直在抽煙，哪怕聽到這句問話也沒有聽，而另外兩個知道他的苦衷，所以耐心地等著。

　　「不要傷害他，」男人把半截煙摁到煙灰缸，慢慢用力直到熄滅，「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他放棄。」

　　男人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的領子，看樣子是要走。

　　白懸不爽地哼了聲，「這麼久你都沒有辦到，現在他不止是阻礙，還他媽的親自來查案，你讓我們怎麼繼續相信你？」

　　被挑釁的男人並沒有動怒，依舊波瀾不驚，這一點他跟黎晝很像。

　　「除了繼續相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白懸聽完，驀地拍桌而起，帶著洶洶的怒意。而跟他對峙的男人，平靜地看著他。

　　氛圍頓時劍拔弩張，十分不妙，好在，有人及時制止，低沉地出聲打斷：「夠了。」

　　宛秋跟黎晝對這一切全然不知，性愛過後的倆人，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相處。主要是宛秋太甜了，擋都擋不住，主動跑到陽臺鑽進他懷裡。

　　他當然沒有推開，微微笑了一下，煙掐了，騰出手來將她抱住。

　　「你今晚又沒直播，難道不會引起他們懷疑？」

　　宛秋篤定地說「不會」，「我已經跟蘭姐講了，現在例假期不方便，所以這幾晚我都可以不幹。哎呀，都被你霸佔了呢。」說最後一句話時，她彎著嘴角，笑的五分機靈可愛五分嬌羞甜蜜，讓人看著就心情好。

　　她跨坐在他身上，潮濕的蜜唇就隔著單薄的布料壓在他的大腿上，「就算直播，也只為你一人服務，還不是一樣的？」

　　黎晝伸手，從她裙擺裡探進去。

　　被他撫摸時，她愈發像一隻黏人的貓咪，嬌嗲地低哼著，壓在他身上輕輕擰動。

　　「你答應我了，從現在開始，無論如何都不會抓我，是麼？」

　　「嗯。」

　　「並且還會保護我？」

　　他仍舊點頭，「嗯。」

　　她張開雙臂抱住他，心裡充滿安全感，「我說到做到，一定會豁出去，幫你。」

　　他沉吟一下，「把蘭姐帶過來。」

　　「好啊。」

　　「地點就在對面，你房裡，能做到嗎？」

　　她笑眯眯的，「小ca色。」

　　宛秋跟他見過的很多女嫌犯不一樣，甚至完全不一樣。她好像，的確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從內而外，一個不小心誤入歧途的女大學生。

　　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她不太幸福的早年，或許是高中也或許初中，才導致她大學不得已幹了一回色情主播，但一次就回不了頭。

　　他心裡，驀地產生一絲疼惜，注視她片刻後，伸手把她淩亂的鬢髮撥到耳後。

　　這是個很親昵的動作，被尋常或是溫柔男人做出來，或許也就爾爾，但被他一做，她心裡就「砰砰」直跳。剛毅如他，一旦稍微溫柔一下，真是要把她融化。

　　她鬼使神差地，湊近他，想要索取一個親吻。

　　但那一刻，他平靜地把臉側了過去。

　　宛秋怔愣片刻，被失落纏上心頭，但坦率如她，忍不住主動發問：「做愛的時候，我覺得你很喜歡我——原來都是錯覺嗎？」

　　他看著她開口：「沒有男人會因為性，而愛上。」

　　「或許有，但我不會。」他那該死的理智，確保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冷酷清醒的。

　　「所以，你就算操我一輩子，也不會愛上我？」她一面說，一面眼眶就紅了，但就是憋著，不肯露出委屈的小模樣。

　　「你覺得，我一個員警，會愛上一個涉嫌犯罪的女主播？」

　　這話問的，真是傷了她的心。

　　她沒覺得因為他這句話自己就多麼丟臉和卑微，而是反問：「你自己又有多高尚？你敢說，你的人生沒有任何污點和愧疚？」

　　然而，還不等他回答，她就氣得跺腳，抬手指著自己：「我！我就是你的污點，剛正不阿的黎警官，你他媽、上、了、我，而且還不止一次！」

　　她又生氣又想哭的樣子，還一口一個「我是你的污點」，讓人覺得好笑，但也酸澀微苦。

　　黎晝忽然拉住她的手，她剛想掙開，他卻往自己懷裡一拽。

　　「啊。」她一聲驚呼，被迫撲進他懷裡。

　　他把她打橫抱起，她身子在空中一顛，給她嚇的，一把摟住他脖子，旋即又覺得這樣不對，用力捶了他一下，不客氣地罵道：「混蛋！」

　　「你說的沒錯，我一點都不高尚。」

　　「哼，明明是下流。」

　　他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登時就把她給安撫住，她怔怔地，蜷縮在他懷裡，紅著一雙大眼睛，一副要哭的樣子。

　　她明知故問，氣鼓鼓的，「喂，你要幹嘛？快放我下來，」然後虛張聲勢地命令他，「既然不喜歡我，那就不要跟我做愛啊。」但說到這，她聲音又忽然小了，脆弱的，還夾雜著哭腔，「不要讓我誤會……我很容易動心的……」

　　他把她放到床上，裙擺已經在磨蹭中被掀開，他很容易就把她內褲脫下來。

　　「嗯……不……真的不要了……」她夾緊雙腿，但仍然抵禦不了他手掌往裡探入。

　　「宛宛，」他這樣叫她，「你不是我的污點，你是我的……」

　　她忽然不掙扎，因為沒什麼能比得了渴望聽到他接下來的答案，但他又不說了，許是故意吊她，許是找不到形容詞。

　　她剛要跟他拗，他壓住她，頭一低，竟吻了下來。

　　這次，是她的嘴唇。

　　她瞪大眼睛，完全愣在那裡，僵住似的一動不動，大腦一片空白。

　　唇上襲來的溫熱觸感，暖的，燙的，足以將她融化，還有煙味，凜冽的男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