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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榜》第42章
四二

  “我也不知道。”武維之搖搖頭道:“但家師說:這個你不必問,碰上兩位盟主中的一位,他們自會告訴你一切。武維之心想,武壇主被許為一代儒俠,自然是滿腹經論,找金判不若找一品蕭;剛好又遇上貴幫的紫燕十三姑娘,所以就來了這裡。”

  白衣人啞然無語。武維之目光一掃,忽然拍手一指左側香主席道:“貴壇那位黃衣香主,甚是博學多才。壇主,何不煩他解釋一下?”

  白衣人點點頭,扭臉大聲道:“黃香主,你對那首詩的見解如何?”

  黃衫客俊臉微紅,起身一躬,乾咳著道:“這個,這個……咳,咳!依卑座看來,首句言及‘亡母’,次句言及‘喪父’,三、四句雖然不甚可解,大概也無多大意義。咳,單就前面兩句來說,詩意好似勸人為善。不,不!卑座是說好像勸人做個孝子。卑座見解如此,對不對還得請壇主指教。”

  白衣人想了一下,點頭自語道:“這樣解說,倒也有點道理。”跟著向殿下問道:“你,以為是這樣的嗎?”

  武維之仰臉漫聲道:“我說過了,我不知道。壇主以為對,當然錯不了。”

  這時,外嗤一聲,有人笑了出來。循聲望去,原來是貴賓席上的那位小雪姑娘。

  此刻但見小雪姑娘旁顧自語道:“古人云:學無止境。事實告訴我們,誰都不能自以為了不起!”說著,目光掃向黃衫客,帶回目光,又向她娘笑道:“娘,您說是不是?”

  雪娘女俠沉臉叱道:“這兒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多嘴!”

  黃衫客哼了一聲,起身大聲道:“報告壇主,卑座剛才雖然言不盡義,但卑座卻知道這兒另有高明之人。”

  白衣人道:“誰?”

  黃衫客手指貴賓席道:“那位姑娘!”

  白衣人調臉陪笑道:“小雪賢侄,是嗎?”

  小雪姑娘仰臉大聲道:“有這麼回事。但因為小雪今天是客,沒有接受壇生命令的義務,所以小雪想請壇主立下賞格。”

  雪娘叱道:“丫頭放肆!”

  小雪姑娘一扮鬼臉道:“娘又來了,只要主人不見怪,有什麼關係?”

  白衣人先是一愕,繼而笑道:“小雪賢侄天性爽直,愛說笑,這個愚伯一向知道。咳咳,好!賢侄女,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小雪姑娘板險道:“先說清楚,我可不是說笑。”

  白衣人忙又笑道:“好好——”

  小雪姑娘接著道:“要什麼現在一時想不出。”

  白衣人道:“那沒關係,等你想到了再說也不遲。總之,事後你不論提什麼要求,只要愚伯能力所及,一定答應你也就是了。”

  小雪姑娘口道一聲:“這樣最好!”跟著站走身來,先朝面露訝愕之色的武維之瞥了一眼,微微一笑,然後才斂客向白衣人大聲緩緩地說道:“關於這四句詩,音律雖不十分工整,但擬之古風樂府,亦無多大瑕疵。”

  武維之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紅,眼中現出一種又慚愧又感遇知音的喜悅之色。這種反應只有小雪姑娘一人瞥在眼中,其餘的人因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是以全未看到。

  小雪姑娘目光帶過黃衫客,又道:“剛才有人說,這四句詩是勸人要做孝子的意思。是的,這種解釋很切題。但是,由於說這話的人只是就字面推測,對待義本身並無瞭解,所以這種解釋仍是似是而非,與真正的詩意還是差得很遠!”

  黃衫客一哼,又羞又怒。其餘諸人,包括白衣人在內,均都逐漸入神。

  小雪姑娘要讚揚的讚揚過了,要奚落的也奚落過了;這才心滿意足微微一笑。正容開始說道:“這四句詩,來自四個不同的典故。先說首句,‘亡母雛鵝仰天哭’。這一句,出自一部《環宇記》的雜錄,述說唐朝天寶末年,德清縣一個姓沈名朝宗的人家養了一群鵝;有一次,一隻母鵝孵卵,雛鵝出世,母鵝也因腸裂而死,想不到禽亦有靈,群雛居然仰天號哭,同時紛紛啣草至母屍之側,有如祭奠;祭奠完畢,先後悲號而死。”

  廳中很靜,小雪姑娘嘆了一聲道:“第二句,‘喪父孤鳥繞枝飛’,典出《西陽雜阻》。記昔歧山之陽,有個老農的屋前棘樹上,歇著一大一小的兩隻公鴉;老鴉為農子射死樹下,幼鴉繞樹哀鳴,趕之不去。三天三夜後,力竭而亡。”

  小雪姑娘又嘆了一聲道:“第三句,‘有生既未嘆出恭武筍’,事見《吳志注》。昔有吳人,姓孟名仁,號恭武,又名一個宗字。時值人秋,距冬筍出土尚久,恭武之母忽思要吃筍;恭武婉稟時令未至,其母回之悶悶不樂,終至成疾。恭武甚孝,日夕嗟嘆竹園。七日後,異事出現,滿園生筍,鄉里皆驚,傳為美談。後人瘦信,為齊王之孝,就這樣寫道:“忠泉出井,孝筍生庭’!”

  她微微一頓,接著說道:“第四句,也是最後一句,‘但願死化白虎殿前竹’,典出《述異記》。燈漢代章帝是位有名的孝子皇帝,登位第三年,白虎殿前,忽平地生出雙竹;一粗一細,互倚互偎。狀若子仰父懷,父撫子頂。群臣議名父子竹,並獻孝竹頌,是歷史上歷代瑞兆中最美也最感人的一個。”

  滿廳寂然,姑娘瞥了低頭拭淚的武維之一眼,仰臉語聲激啞地道:“這四句詩,前兩句是引喻。可以說是‘斯禽有此,況乎人耶’?而詩意所在,卻在後兩句。那就是說:“生不能奉之,死當隨之以靈’。依小雪看來,殿下這位少俠,定有不知何處可盡孝道的淒涼身世和悲懷——壇主不信,不妨試問。”

  小雪姑娘話畢落座。眾人嘆佩之餘,似乎齊都感染了一股淡淡的憂傷,是以無人開口。白衣人目注武繼之,良久之後,方冷冷問道:“武維之,本座問你,是這樣的嗎?”

  武維之抬起淚痕依稀的臉,也如白衣人注視了很久,慘然一笑道:“在回答壇主之前,想請壇主先答覆在下一個問題,可以嗎?”

  白衣人冷冷地道:“你要問什麼?”

  武維之目往白衣人,靜靜地道:“武大俠目下的地位是風雲幫虎壇壇主,這是事實。但不知武大俠第三屆武林盟主的身份,是否仍然存在?”

  白衣人怔了一下,沉聲地道:“怎會不存在?誰能取消武某本屆盟主身份?”

  武維之點點頭,目注白衣人,臉色蒼白地說道:“好的,現在請武大俠暫以第三屆武林盟主的身份聽取一名武林後進的陳述。武維之此次冒昧謁見盟主,共有兩點請求。第一件,便是武維之的師門之謎,剛才已經說過了。關於這一點,武盟主無能為力,武維之不敢強人所難,只好且作罷。”

  白衣人迫不及待地岔口道:“第二件呢?”

  武維之日注白衣人,不稍一瞬,聲音微顫地說道:“第二件,請求盟主鼎力協助;幫同尋訪武維之的生身之父!”

  “你父親遭遇了什麼意外!”

  “不知道。”

  “也是武林中人。”

  “不知道。”

  “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白衣人勃然大怒,叱道:“渾蛋——你這是什麼意思?”

  武維之靜靜地回答道:“我是說: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自己父親的一切,也能口說不知道?”

  武維之靜靜的回答:“不知道的事只能回答不知道。”

  白衣人怒喝道:“再說清楚點!”

  武維之仍是靜靜地答道:“我知道我有個父親,像每個人都應該有個父親一樣。但不幸的是,自我有知以來,我就沒有見過父親之面。”

  “母親呢?”

  “也不知道——關於這個,我可以留待將來問父親。”

  白衣人大聲地又問道:“那你是個孤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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