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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榜》第112章
一一二

  眾悟大師失聲低呼道:“原來是您?”

  灰衣老人淡淡一笑,正待再說什麼時,驀地神色一動道:“啊!來了!”

  一語甫畢,殿外已然遙遙送來一陣傳呼:“幫——主——駕——到!”傳呼之聲,一聲接一聲,由遠而近。

  髒叟一怔之下,急急飄身後退。黑衣蒙面老人也是身形一頓,止步未追。髒輿望向眾悟大師,眾悟大師示意髒叟歸座。髒叟向禮席走回,黑衣蒙面老人也自雲梯上緩步升上雲殿。

  千百雙目光一致望向殿外。大殿中,又一度沉寂下來。

  “幫——主——駕——到!”傳呼之聲已至殿外。呼聲歇處,兩名彪形錦衣漢,分執“肅靜”、“迴避”兩面龍鳳旗,排步進入大殿之中。兩名錦衣漢身後是八對佩劍少年,八對佩劍少年之後是八對手提宮燈的絕色少女。最後是一頂龍鳳小轎,由四名錦衣漢抬著,十六對少年男女分列雲梯兩側,龍鳳小轎直升雲殿。

  這時的雲殿上,除了一個黑衣蒙面老人尚是端坐不動外,余自藍衣壇主以下,人人均都離坐垂手,悄然肅立。原先藍衣壇主所坐之龍紋交椅兩旁,此刻已添置了兩隻綠絨軟椅。黑衣蒙面老人坐在上首軟椅中,藍衣壇主則站在下首軟椅之前。

  龍鳳小嬌一徑抬至居中那張龍紋交椅前輕輕放落。四名錦衣漢將空轎往下撤去時,後殿立即傳出一陣悠揚的細細笙樂。殿下東西兩席所有的目光,這時全都集中在雲殿上那個婀娜的背影之上。

  當前這位令當今武林風雲為之變色的風雲幫主,從背影上看過去,似乎才只不過二十四五歲光景。一身淡紫宮裝,明紗披肩,長裙曳地。唐人詩句中的“裙拖六幅瀟湘水,發聳巫山一段雲”,如用來形容目下這位紅粉羅剎,該是最恰當不過了。

  當下但見她分向黑衣蒙面老人和藍衣壇主微微一福之後,立即款款而緩緩地轉過身來。臉上雖然齊額垂覆著一幅淡紫面紗,但由於那幅面紗特別稀薄柔軟,挺俏的鼻尖、弧形的秀唇以及熟桃的雙腮,均都隱約可見。尤其自兩隻黑白分明的妙目中所射出的那道剪水秋波,更是明澈柔媚,盈盈醉人。眼波僅在西殿賓席約略一瞥,立即轉往東殿禮席中搜視過去。

  藍衣壇主臉孔低垂,嘴唇微微啟合,顯然在以傳音方式報告前此經過。前者明眸閃漾,似乎聽得甚為留意。最後輕輕一哦,突然脆生生地說道:“取那對金筆來!”

  藍衣壇主應聲自懷中取出一隻錦盒,送至幫主面前。風雲幫主接過打開,自盒內拈起兩支金光閃閃的金筆,反覆審查了數遍,素腕連揮,兩支金筆立即帶起一陣輕嘯,射向殿下,落於殿心。秋波滿殿回掃,然後目注殿心雙筆脆生生笑說道:“金判韋大俠,金筆已至,人今何在?”

  竊竊私議,應聲而起。千百對流轉不定的目光,這時忽然帶著訝異之色逐漸趨集一點,指向是賓席上那位自稱“臥龍先生”的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剛剛自座中起身,髒叟趕忙低聲說道:“喂!臥龍先生,這時候你起身做什麼?”那“臥龍先生”偏臉睨視一笑,腳下不停,悠然逕向殿中走去。

  人至殿心,俯身將兩支金筆拔起,順手納入懷中。然後直腰面向雲殿,目注風雲幫主,淡淡地說道:“陰少華,’你要見韋公正有什麼事?”

  風雲幫主秋波徒亮,藍衣壇主已搶著喝道:“臥龍先生忘了前約嗎?”

  “臥龍先生”直如未聞,注目接著說道:“陰少華,現在該你說話了,對嗎?”

  風雲幫主秋波一注,沉聲道:“就是你嗎?”

  “臥龍先生”微微一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風雲幫主臉色一沉,注目道:“前些未間無名派尚擅易容之術,尊駕現下之面目委實難以辨認,願請恢複本來面目說話。”

  “臥龍先生”淡淡一笑道:“只重衣冠不重人,此之謂歟?”口中笑說道,雙臂一抖!那襲灰色長衫立即被一股無形漲力震得四分五散,破布化蝶,飄飄四飛!

  仰天長笑聲中,左手掀發,右手抹須。剎那間,須飛發舞,一名老態龍鍾的灰衣老人赫然變成一位長方臉、膚色微紫、直鼻方口、修眉鳳目、雙目精光似電,英挺中另透一股豪放之氣的中年藍衣大俠。

  “金判?”

  “金判!”

  “金判韋公正!”

  歡呼雷動,如瘋似狂。

  武維之低下頭,眼中滿含熱淚。淚眼迷離中,眼前似有物影一閃,一蓬白皚皚的假髮倏然飄墜腳前。心頭一動,連忙用腳將假髮踏住。覷清無人注意,腳尖一挑,假髮盤糾中,一張狹小的紙片赫然入目。他撿出藏於掌心,同時將腳下假髮撥開,展掌門目看去。紙片上寫道:“見字立即離開,在任何情況皆不得停留。”

  這時,殿門口正好有人走動,武維之不敢怠慢,咬咬牙,毅然起身,裝成欲趕上門口與他人談話的樣子,急步走出殿外。一下殿階,腳下立即加快,片刻之間,已來到金龍廳外。歡呼聲以及師父豪放的笑聲,逐漸低微遠離。仰望雲天,眼前再度模糊起來。

  驪山位於臨潼縣東南,距華山約莫百里光景。兩山之間,地處荒涼,人煙甚為稀少。武維之兩個時辰的飛跑,落日時分,已然抵達離驪山不足三十里的戲水。為了填飢,也為了恢復一下體力,以應即將臨頭的艱巨行動,他在水邊一座樹林中暫時歇下腳來。

  他默默地嚼著無味的乾糧,腦海中一片空白。在他背後不遠的林蔭深處,有著一座殘破的古陵。那座很可能即為潘岳西徵賦所稱“敗於戲水之上,身死驪山之北”的周朝昏君幽王之墓,他雖然進林時已然看到,這時連看一眼的心情也打不起來——這是很可惜的,要是他像平日那樣對古蹟有興趣的話,那麼這時墓後的那名破衣老婦便將無所遁形了。

  破衣老婦系自華山一路跟來。武維之走下蓮華峰時,這名看上去大約七旬左右,面目甚醜的破衣老婦,卻將武維之瞧得清清楚楚。

  破衣老婦將他瞧清之下,不由得暗暗疑忖道:“此刻的峰頂龍壇內,應該是最緊張熱鬧的時候。此人步履匆忙,眼眶微紅,他是誰?又怎會選上這個時候悄然抽身的呢?”於是那名破衣老婦懷著一探究竟的心情,遙遙綴了下來。

  破衣老婦表現在輕功上的成就假如給武維之看到了,定會大為震驚。不過,在遙綴了片刻之後,破衣老婦也有點詫異起來。她不住的尋思道:“此人施展的是崑崙‘飛燕身法’。但崑崙一派,除了上代掌門天盲老人以及本代掌門東海劍客以外,就是目下投身在風雲幫的‘崑崙三劍’,也不見得就比此人強出多少。而此人顯然不是崑崙弟子,這是怎麼回事?”及至發覺武維之取道驪山方向,不由得立即決定:“去驪山風雲總壇嗎?那就非跟下去不可了!”

  武維之低頭走向一段盤虯的樹根,破衣老婦毫不費事地身形一閃,繞到他身前那座古墓之後。武維之轉身面向林外坐下,破衣老婦便半探著臉,在墓後守候。武維之用完乾糧,走到河邊飲了兩口清水,再度上路。破衣老婦因為已確定了他的去向,容他走遠,這才緩緩自墓後走出。

  夕陽西下,暮諸蒼茫。整座驪山罩入一片朦朧之中。

  一條修偉的身形,沿“古樵坡”如飛而上。經過了唐代的“講武壇”,經過了漢文帝的“露台”。秦始皇焚書坑儒的“坑儒谷”中,泉水淙淙而流。所有這些使驪山成名於史冊的古蹟,皆未能留住武維之的如飛上升。

  漸漸地,坡道平坦,一個有苔石圍繞的大池,呈現眼前。池水裊裊地蒸發一股帶有異味的熱氣。武維之目光至處,輕輕一哦,頓然停下了腳步。他輕聲喃喃自語道:“她說的那個‘大池’大概便是這裡了。”

  一點不錯!“待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這兒正是楊貴妃當年“洗凝脂”的“華清池”!只不過沒有了“玉樓”,沒有了“他樂”,也沒有了“霓裳羽衣”和“鞭蓉暖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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